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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慰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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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被露头也不回地拦在战圈外,卡卡西暂时也顾不上身为师长以及师兄的尊严,从旁远远围观寸步不让对峙着的黑色与紫色的须佐能乎。
他喉结一滚,下颌处渗出一滴心惊胆战的冷汗,倏地滚落进衣领。
不知道是否是因血缘相近的缘故,除开颜色,以及武器和鸦天狗盔甲上的个别细节,两人的三阶须佐能乎近乎如出一辙,乍一眼看去,就像是一面镜子的内外两侧,无比相似,却又是截然不同。
就好像,从八年前的那场事故起,这对便逐渐貌合神离、走向殊途姐弟自身。
平如镜的水面,也因狂躁的查克拉而泛起蠢蠢欲动的波澜,仿佛随时都会开始兴风作浪。
佐助盯着露,然而事实上,他已经几乎连万界隐约的轮廓都快要分辨不清了,“你确定,自己能阻止我?”
“我好歹,暂时没有没用到,连你都揍不动的程度。”
露貌似没听出佐助指的,本就不是这一次“切磋”,不为所动,“要打就打,哪来的废话。”
从前是鼬,现在,就轮到了露。
好。
很好。
佐助闭了闭眼,压下眼底没出息的酸涩,再睁开,摆出预备攻击的架势,打算遂了露的意,不再和她争辩。
还没施展任何忍术,三阶的须佐能蚕食消耗查卡拉的速度,就已经十分骇人,光这样子干耗着,最先倒下的无疑还是自己——而且露和鸣人不一样,就算是输了,佐助一点也不觉得露会强行把他押回木叶,甚至还会反过来帮忙对付卡卡西等人,他自觉也不用不着担心该如何脱身。
而佐助能想得到的,露也基本都想到了,这对姐弟近年来,或者说自八年前的那个夜晚以来,看着只是勉强维系表面的相安无事,却基本能将对方所想猜个八九不离十。
可还别说两人亮出各自须佐能乎的专属武器大打出手,连须佐能乎的手都还没碰上,就被另一个青色的须佐能乎给截胡了。
就算是视野模糊,只能靠记忆与查克拉辨认,须佐能乎这样极具标志性的查克拉佐助也不可能分辨不出,至于不算熟悉的查克拉,那也就只能是……
他微微地眯起了眼,仿佛想努力分辨来人的样子,低声说:“止水,么?”
佐助对止水的记忆,其实并算不太多——毕竟止水死得很早,而他们之间的交集也没那么的密切——硬要说最深刻的,就是他和露在一起特别吵,以及和露一样,总喜欢逗他玩。
他正犹自出神,不过这时候他就算不出声,也看不到自己那个仿佛天塌也能当被子来裹的姐姐,是用怎样的脸色,脱口而出佐助几乎 以为不可能从那个声音里听到的 ,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惶恐、色厉内荏的软弱质问:
“你疯了?!”
止水没说话,也没有撤下须佐能乎,青色须佐能乎骨骼的裸|露在外的手,一手架住紫色须佐能乎的胳膊,另一手却搭在黑色须佐能乎的头顶。
只是他平静站在两人之间,或者说两个须佐能乎之间,淡淡地“看”着露,没有说话。
三方无声对峙的十几秒里,气氛好似一张满弦的弓,紧紧地绷着,在尖锐的刀尖上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佐助。”
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之中,露深深地吸一口气,率先撤下掉须佐能乎,她的眼里,别说万花筒写轮眼,就连写轮眼也一并隐匿了下去。她远远地盯着佐助,眼神陌生而又冰冷,“你再胡闹,我,不客气了。”
佐助浑身一滞,好像是不敢相信露居然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作为姐姐,露好像从来就没过一个正经样,尤其擅长打蛇上棍无理取闹,平时不是在逗他,就是在气他,难得把他气狠了赌气不搭理她,这才苦着脸绞尽脑汁地巴巴来哄人,幼稚得要死。
在暗地里吐槽过露无数次, 不知道自己这才想起来,好像从他有记忆开始,露,就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重话,
所以事实证明,教育过程中,红脸和白脸两相结合所产生的对比效果,与单纯的一张白脸或一张红脸相比较,前者效果显然卓尔不群。
譬如露想当年,因为被亲爱的麻麻扣掉的零花钱,至少能想出让止水来代写作业。
“明明,本来就都是你的错!”
没来由的,他突然被不知所起的愤怒,以及绝对不会认同的委屈淹没了,变得有些口不择言,“当年,放任鼬,见死不救的究竟是……”
“你个混小子特么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听不懂好话?!”
露好像根本就没在听佐助在吼点什么,见他死活不肯收了须佐能乎彻底火了,使出飞雷神瞬间移动至须佐能乎的死角处,左手一巴掌甩在胸口运转查克拉的一处关窍,右手从忍具包里摸出一剂抑制须佐能乎活动同时减缓副作用的针剂,照着佐助大臂上的肌肉稳稳刺下,推入药剂后迅速拔出。
她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已经在背地里预演了百八十次,末了还不忘大言不惭:“把我气死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佐助:“……”
露这副中气十足、活蹦乱跳的模样,像不像是快要被气死了,佐助是不知道;反正他是觉得,自己摊上这么个翻脸速度堪比翻书的蛇精姐姐,是被她给气得浑身都疼。
露这会当然不知道佐助心里是怎么腹诽的,知道了八成也再回他一嘴“须佐能乎副作用都要怪我果然小孩不能宠”,顶多附赠一记白眼。
她自顾自闪身出现在止水身边,飞雷神一错眼都不到的刹那,连各自笼罩在佐助和止水上方的须佐能乎都还没彻底消失,露就从声音到脸色就清一色换了个低掉,整个人的态度瞬间软了八个度都不止。
她两只手抓着止水的手腕,双手不停晃荡,微微前倾虚偎在他胸口,做小伏低,又撒娇又讨好,“你不是说,不来了么?又来凑什么热闹。”
小樱:“……”
鸣人:“……”
佐助:“……呵呵。”
卡卡西:“……啊,果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佐助和止水在露这里的待遇,哦不,是止水和其他人在露这里的待遇,大概也就天上地下那点区别——当然孰天孰地一目了然,说都不用说。
要不是深知露从小就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这次她估计也确实是被佐助给气狠了,卡卡西都有点怀疑,佐助其实是被富岳捡回来的。
看鸣人就跟在不远干杵着,露仗着止水看不见冲鸣人飞出一记眼刀,微微侧过头眼神往佐助的方向一剐,示意他有事找就赶紧上。
打发鸣人对付佐助,露重新看着仰起脸,注意到止水似笑非笑的嘴唇,心虚地一缩脖子,疑心某些的小动作还是被此人给发现了。
“说说吧,”止水低着头,好整以暇地问露,“佐助,到底是怎么想的?”
露转转眼珠子,憋了半天,渴望憋出点什么转移话题,蓦的憋出来一句,“对了止水,你要不要看看我养的乌鸦?”
止水:“……”
他突然还想想看看她还能拿什么昏招拖延时间,于是点头,“好啊。”
万万没想到止水能答应,露干瞪眼三秒,无奈只得卷舌打出一记呼哨。
在附近撒野乱飞的幼鸟工听到指令,扑腾着翅膀飞到露附近,在上头转悠了一圈,冷眼观察形势。
也不知道这只智商奇高的鸟是怎么判断的,反正是得出了不靠谱的“鸟架”目前貌似正陷入某种危机,屁股果断一扭,轻盈盈地落到了止水的肩膀上,歪起脑袋,冲朝他干瞪眼的露满脸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果断扭过头去,主动讨好地拿脑袋去蹭着止水的侧脸。
露:“……”
很好,她回家就把吃里扒外的扁毛畜生拔毛炖了!
被鸟儿微凉坚硬的喙蹭过侧脸,几乎能想象露又那种泛着油绿光芒的饥馑眼神盯着落在他肩膀上的乌鸦,止水心里又无奈又好笑,不知怎么忽而一动,突然想起露小时候,小姑娘难得几次抱着他脖子在他怀里乱蹭着撒娇的模样。
可见耳濡目染还是很有些道理的,否则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有主人样的主人,就会养出养什么样的动物。
止水不由低低地笑出声,微俯下身去,凑到了露的耳边,几不可闻地低声说,“佐助是不是,想对整个木叶动手?”
露浑身一僵,脱口而出,“不是的,其实只是暂时……”
“行了,”止水叹了口气,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摁住露的后脑勺,让她的额头轻轻抵住了自己的肩膀,“你用不着瞒我。”
露低着头,整张脸都埋进了止水的胸口,她没出声,只是双手一顿,便轻轻松开了止水的手腕,再缓缓抬起,慢慢绕着肋骨环住止水,用力地抱住。
除此之外,几乎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久到那几人几乎要开始动手了,露这才轻轻地、缓缓地开口说,声音闷在她的唇齿以及止水的胸膛之间,显得含混而又模糊。
“我本来以为,那孩子,那孩子只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想要发泄而已,等最难受的时候过去了就好,可是止水,现在,我现在真的,真的好怕,好怕他真的就这么一路走到黑胡来,”
一顿,露吸吸鼻子,吸掉一点溢到嗓眼里的哭腔,几不可闻地喃喃,“止水,你说我,其实是不是,根本就,就不应该放任佐助他……”
“挺好的,”止水察觉到露想说什么,轻轻截口打断她的话,原本摁住露脑袋的手顺势轻缓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欣慰,“我当年也这么操心你的。”
露:“……”
那可还真是苦了您嘞!
也不知道带土是不是因为被露给气死过一次,要回去把自己埋进土里再把给刨出来一次,几人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地闹腾了好几轮,他才终于接到了白·鼻涕虫·绝的消息,姗姗来迟地跑来领孩子。
当着死了暗恋对象、苦逼了得有小二十年的心灵扭曲单身汉的面,搂搂抱抱秀恩爱好像不十分道德,露在带土神威完全出现前放开止水,同时垫脚顺手捉下了停在止水肩膀上、见势不妙“呱呱”乱叫的小乌鸦,预备一到家就将此鸟褪毛下锅,无偿捐给木叶改善伙食。
“喂。”
听到佐助的声音,露本能地扭过头,正巧远远地正对上佐助那张脸,泛着苍白得几乎泛出了鬼气,原本墨色的漆黑眼眸里,也仿佛蒙了层氤氲的灰霾。
露一眨眼,晃了晃脑袋,手一扬放飞了被她捏在她手心里依旧不住扑腾的小乌鸦。
她回过头去,定定地看着止水,轻轻叫了一声:“止水?”
止水没说话,只是弯下腰,抬手主动拉过露的手,把她那只筋骨分明得有些硌人的手,严实地包裹进了自己的掌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瘫无口是宇智波祖传的“美德”——虽然到露这儿物极必反,有点把祖宗的德行丢到透支的嫌疑——可毋庸置疑,这三人之间拥有一种无声的默契,不过通过若干音节,以及几个无声的动作,便轻易达成共识。
卡卡西与鸣人小樱还在满头雾水,露却带着止水使出了飞雷神,出现在了佐助身后。
“露姐,还有,止水哥,”鸣人愣住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去处理点小事,过两天就回来,和你没关系,”露满不在乎地冲鸣人一摆手,“鸣人你去先回去准备,该要开始特训咯~”
鸣人:“特训?什么特训,喂等……”
带土却不再给鸣人废话的时间,躲在面具后,一言不发地使出神威。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能顺利结尾请假时间可能要延长一下下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