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止水BG）晞露》肆书五味

73、不离

　　被揪着领子搡在墙上，鸣人平静地看着脸色狰狞的红发女人，看着她死死攥住的、抡到一半的拳头突兀地凝滞在半空。而在她的身后，那个叫做“奥摩伊”的人也突然静止了。

　　鸣人皱眉，有点出神。

　　卡鲁伊却忽然放开鸣人，反手紧紧握住背在身后的太刀，面对空无一物的前方，神色凝重地大呵一声“什么人”，末了，沉吟一声“幻术”，却依旧没能逃离幻境，从始至终，都像在表演一场疯疯癫癫的独角戏。

　　鸣人：“……”
　　漫长的沉默过后，他“唔”了一声，还没从得知“佐助加入晓”的麻木里回过神来，四下张望，这才终于发现到并排坐在树上的露和止水。
　　“露姐，止水哥，”他先是勉强打起精神道了声好，顿了顿，这才想起来询问他们的来意，“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露低头看着鸣人，看见他绷着嘴，满脸的神思不属，也没多解释什么：“陪止水恢复训练之类的，止水说感觉到你的查克拉和两个不像是木叶的查克拉在一起，就来看看。”

　　鸣人：“那，他们身上的幻术，是露姐你……”
　　“不是，我不太喜欢幻术，”露矢口否认，同时撇撇嘴，“虚头巴脑的，麻烦。”

　　止水听完露的大言不惭，只是笑了笑，也没拆穿：“当年谁嫌矶抚不懂幻术的？”
　　“……你没事老记那些没用的干什么？”黑历史在上，露无言以对，干巴巴地往下一瞥，盯着自己的脚尖没话找话，“不用解除嘛？我看他们不像有能力自己解开的样子，被逼疯了你去应付雷影？”

　　止水想了想：“唔……那应该不至于。”
　　疑心有些人在含沙射影、拐着弯嘲讽她幻术低能，露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求生欲让止水思考一秒：“意思是，比对你用的，稍微简单一些。”
　　露皱皱眉，大发慈悲地点头，表示这个回答“尚可让她老人家满意”，勉强把这一茬给揭了过去。

　　两个人若无旁人地废话，卡鲁伊和奥摩伊却陷入苦战，被层出不穷的幻术困住，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最后终于解开最后一环。卡鲁伊死咬着后槽牙，眼神锁定坐在树上的两个人，出鞘的锋利太刀不假思索地隔空朝露蛮狠地一指，“原来是你！”

　　露：“……”
　　这个平胸没脑的女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卡鲁伊，”奥摩伊抬头看眼露，叹了口气，扯扯卡鲁伊的后衣领示意她冷静点，“出发前，雷影大人不是提醒过我们吗，不要惹……”
　　“那又怎么了？！”卡鲁伊没理他，“你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姐姐，木叶里现在最后的一个宇智波，没错吧？把宇智波佐助的情报统统说出来，不然的话……”
　　热血上头的卡鲁伊说到一半，一顿，终于注意到被她用忍刀指着的女人表情着实有些微妙。

　　露低着头，大概是被陌生人用太刀指着大声质问的经历，对她来说还挺新鲜的，所以戏精上线，不介意多废话几句，“雷影，真的告诉你们我是谁了？”

　　卡鲁伊狠狠一拧眉，没回答她，“有本事你先下来！”

　　“你们是……”露可有可无地从树上蹦下来，看着卡鲁伊说，一顿，发现自己忘了牛鬼的人柱力叫什么名字，卡壳三秒最后果断放弃，“八尾的什么人？”

　　“我们的师父，是‘奇拉比’，”卡鲁伊瞪着露的眼睛里大概要喷火，“不是八尾！”

　　露挥挥手，表示“叫什么都一样不重要”，“你问我弟弟的情报是吧，那就来打吧。”

　　卡鲁伊：“……你说什么？！”
　　“来过几招，”露说，抱着胳膊冲卡鲁伊耸了耸肩，约莫是在担心气不死她，“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有趣！”
　　卡鲁伊被露气笑了，扭头警告奥摩伊“你别出手”，瞬间冲了上去。

　　说好了“过几招”，露还真就认认真真地和卡鲁伊有来无往地“过”了好几招——因为动手很累她很懒——直到闻讯赶来的萨姆依和卡卡西来捞人，卡鲁伊这才罢手。

　　萨姆依提溜被自己带来的不良少女，耳提面命地警告她。卡卡西则晃悠在安全距离外，谨慎地观摩后得出“露心情还行没有怼人意思”的结论，这才晃悠悠地溜达到倚着树“看”热闹的止水边上，问他：“你就不拦着露？”

　　这几天露一直围着止水打转，身为成年人卡卡西认为没有必要在两个人跟前碍眼。按卡卡西对止水的印象，觉得按照他的性格，会说“她有分寸”之类。
　　结果止水笑了笑，“她开心就好。”

　　卡卡西：“……”

　　卡鲁伊被冷着脸的萨姆依拦住了，可她依旧在不服气地叫嚣“有本事认真来打一场”，止水凭直觉轻轻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越过他的位置慢慢走到露的身边，对着声音最响亮的方向，“你是，卡鲁伊？”

　　卡鲁伊一顿，皱眉颇不耐烦地打量露身后用绷带缠住眼睛的人，“你是谁啊？”

　　止水好脾气地笑笑，看上去好像没什么脾气，“宇智波止水。”

　　奥摩伊和卡鲁伊没反应过来，较两人年长许多的萨姆依神色一变，几乎脱口而出：“瞬身止水！可你不是已经……”

　　“所以现在留在木叶的宇智波，可不是只是有一个。”止水轻轻打断萨姆依的话，这样本应该是很有些无礼的，他待人无可挑剔的微笑，却让无礼都变得循理，“还请这么转告雷影。”

　　卡卡西缓缓皱起眉。
　　止水的话，乍听上去像是和露一起站在木叶这一边，但这些年露对木叶无声的抵触有心人都能察觉得到，何况，还有一个佐助……
　　卡卡西也并不想怀揣着恶意揣度同伴，只怕万一……

　　“止水，”
　　露也没料到止水会这么说，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说，“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

　　有话要说的人嘴大概是被她自己的话给粘牢了，好半天也没吱个声。止水倒也不急，抓着露的手，被她戴着慢悠悠地走，压根也不担心有人会不会趁他看不见把他给卖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露总算是停了。她回过头，看着止水，但没有放手：“你猜，我们现在在哪？”

　　止水“唔”了声，心想单从温度和气息看，大概还是在树林里，一路上的方位大概是面向东的。
　　东片的树林。
　　明摆着的么不是。
　　他笑笑，“在这里，你可从来都没赢过我。”

　　“是啊，从来都没有，”露好像在出神，不知不觉地笑了笑，“都有，那么久啦。”

　　止水没说话，只是悄悄用力攥了攥露的手。

　　露尾指一抽，像是想甩开，但也不知碍着什么，迟疑了几秒，缓缓地，默默回握住回去，问：“止水，你其实还……还，喜欢，我的，是不是？”

　　紧紧盯着止水一举一动的露，好像看见他微末地笑了笑，轻轻点了下头——轻到要不是露盯得足够紧，还根本就没法注意到。

　　“可要是，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个怪物，然后有一天会毁了木叶。”
　　露本来想问“那也不要紧”，事到临头，又觉得那么问，好像太把她自己当盘菜，太逼止水了，换了个更不容易带着倾向的问法，“你，打算怎么办？”

　　“我在。”止水说，“我们一起。”

　　“……一起能干什么？”
　　沉默很久，露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低声问他，“陪小混蛋胡闹吗？我不至于那么无聊。”

　　止水：“你没事就好，至于其他，只要你想说，随时都可以。”

　　久违的，其实也并不久，他俩好像又回到几天前，阔别九年后再度重逢的那一天，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表达的意思根本也不在同一个频道信号上，用的好像就不是同一套语言体系。

　　可她这几天老不安分守舍、随时都有出窍可能的神魂，就被这么举重若轻地给拽了回去，拴牢了。
　　露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去刨根究底，“我都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这句话算是戳到止水痛处了，他忍了忍，没忍住“你有猜对过？”

　　露：“……”
　　看在有些人好歹还算个“大病初愈”的伤患，还是罹患九年绝症伤患的份上，露忍了，只是在心里记了一笔，没跟止水当场翻脸。

　　止水仿佛没发觉他“大难不死”，侥幸捡回一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露：“……你刚不是说我想什么时候说都随我吗？”

　　“是啊，”止水一脸的理所当然，“可那我就问了，你打算怎么办？”

　　露：“……”
　　当然是选择原谅啦。

　　鼓鼓腮帮子，露不情不愿地翻翻眼皮，粗粗扒拉下接下来的琐碎，“听说，雷影是打算兴师动众来个五影会谈——早不谈晚不谈非要现在谈，该。牛鬼一定是没事的，这个你不用担心。至于佐助……放心，现在是最难受的时候，等他闹一场，冷静冷静之后应该就没太大事了，大不了把老东西们剁了——反正那几位活够本了，不缺这十几年品质严重下降的老年生活垫背。”

　　止水沉默一秒，在“大约是女朋友”和“良心”中间，由于名词前的“大约”暂时选择屈从于良心，“老实说，我不太想知道你的‘闹一场’是什么。”

　　“他还不是影的对手，再说我也会跟着，真的最多就闹一场，不至于太过分，最多也就只有……”
　　说到这里露一顿，把话音匿在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里，“你，不会拦着我的吧？”

　　对团藏暂时接任六代目火影的消息听了一耳朵，止水笑了笑，反问露，“那你是，打算现在出发？”
　　“才不要嘞，”露把嘴一撇，“铁之国好冷的，等佐助到了再出发不迟，怎么了？”

　　止水：“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差不多，也应该是时候出发了。”

　　“你去干什么？”露不假思索地嘲笑他，“还要我分身照顾你，在木叶好好呆着不好吗？”
　　“不干什么，”止水笑笑，“我记得，已经说过了。”

　　露有点懵：“……你说过什么了？”
　　止水没说话。

　　露皱眉苦思三秒，似乎大概想起来，有人说，“什么时候出村能不管她”之类的。

　　比他高或者，上忍老师？

　　露：“……”
　　铁之国=出村。
　　165.4<<180。
　　上忍……别逗了，辞职撂挑子不干的医生哪来的指导上忍？

　　那么，问题来了——
　　在其中长达十七年的人生历程里，她，都长进了点什么？

　　猛地发现自己究竟有多么蹉跎光阴、陷入深深忧郁的露有点不太开心，不太开心露就想撒气，于是就扁了扁嘴，小声嘟囔，“那又怎么了？就算你要去干嘛不和我一起嘛，还要分开。”

　　止水摇摇头，拒绝了，“现在让佐助见到我不怎么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小孩子闹别扭你管他的，”露嫌止见外，“啧”了声，先是“动之以情”，再“晓之以理”，“再说，就你一个人，还都看不见的，还能干啥点？就不担心被以前任务里的罪过的找上门，要是万一…… ，”

　　“别太小看我了，就算是看不见，我有我的办法，别担心。”
　　“眼看”露刚开话匣子，那张嘴皮子的碎碎念是没完了，止水不得不出声打断她，“何况我估计鸣人也不打算放着佐助不管，按照他的脾气，大概会主动找上雷影。”

　　露不说话了，看着止水，漆黑的眼像是从没见过光那样的暗，“你才见过鸣人几面，凭什么，就这么了解他？”

　　“我相信你，也相信鼬，”止水说，郑重地“看”着露，“我相信你们的选择都有自己的道理，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情况。”

　　露好像只是不声不响地静静听着止水说话，无声地咬着嘴唇，想得太专心一不小心没留神，嘴唇被尖锐的虎牙咬开一小个的豁口。
　　她一顿，面无表情地舔掉溢出嘴角的血珠，

　　她想事到如今，止水还能接受甚至仍旧可以喜欢这样的自己，就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了。他什么都不问，包容这么多，自己还想要让他怎么样呢？
　　止水在乎的、 其它无所谓的，能迁就就尽量迁就着，要是一个没看住又让他自作主张，那可就麻烦了。
　　再见到指数，露想她再也没力气，枯守着下一个九年。

　　“而且，我是被你找回来的，”
　　没留意到漂浮在空气里稀薄的血腥味，止水稍稍弯下腰，轻轻晃了晃露的胳膊，“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走丢。好不好？”

　　不知道是灵光一闪，还是受露当年事迹的启发，说话的时候止水声音有些低，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与讨好，甚至还显得谄媚。
　　少年凑近的脸上遮着雪白的绷带，高挺鼻梁，以及单薄嘴唇的存在感就被无限放大，又是以退为进的逼人，又是欲拒还迎的诱人。

　　露深深地盯着止水，舌尖轻缓舔过一圈嘴唇，一言不发，选择用实际行动回答——
　　她一手五指穿过对方的指缝，用力扣住，踮起脚，倾身用另一手用力扣住止水的后脑勺，拿带着血腥味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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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时间不定不定不定不定_(:з」∠)_，尽量保证两天一更，6.22以后恢复正常对不起(＞人＜；)【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