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止水BG）晞露》肆书五味

66、存者

　　再回到木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这次算是在明面上耍了人，自觉离“叛徒”俩字只差一份呈堂证供距离的露感觉这次回木叶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让她混过去，到了家一看果不其然——两个暗部正大模大样地在她家窗台上蹲点，虽说好歹是避开了行人，但光明正大得不知道是想堵人还是生怕堵得到人。

　　许久未曾与暗部打交道，没想到在五代目的时代居然变成这样的风格，露还真就来了点兴趣：“怎么？现在暗部办事都这么傻……招摇的？”

　　杵在阳台上的两位对视一眼，得到“有人原本想说是‘傻缺’的结论”，站在右边的开口说，“是卡卡西，‘我师妹是不会在意你们的，如果在意今后就不会回木叶’。”

　　露：“……”
　　还真是谢谢白毛这么了解她。

　　左边那位这时开口：“纲手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请？不该是押么？
　　露眉毛一挑，有点拿不准纲手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不用被当做叛徒也就不用被封印查克拉，能有好点的待遇她也乐得自在——尽管就算封了她的查克拉也是白封——露双手往裤兜里一揣，下巴一抬拽得人五人六，不知道的都要以为是别人在求她：“带路。”

　　暗部：“……”

　　……

　　站在门外，露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至少和她预期不同。
　　她本以为这应该是暴脾气的纲手出于身为五代目火影的个人考量——反正她自觉三个老不死估计是没胆子来触她霉头的。可如果要说这是“三司会审”人员也未免太杂乱了，鸣人小樱卡卡西，顺便还有天什么来着的，而且那些陌生的查克拉仿佛是……妙木山？

　　……自来也出事了，还是……

　　“自来战死了。”

　　对“押送”二字只做到后面一半的暗部仿佛看见露的眉头微微一动，然而她的眼神却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唇角依旧卷着微末的微笑。

　　露不觉得自己惊讶，只是盘算了一圈，心忖全大陆有能力杀了自来也的，除开各国的影和她本人，那就是……

　　她嘴角一扯。
　　“……佩恩……么……”
　　还真下得去手。

　　“谁在外面？！”

　　露：“……”
　　她刚刚，说了点不该说的是不是？

　　露翻了个白眼，还没等她推开门，迫不及待把门一拉“迎接”露的鸣人已经用双手扯住她的衣领狠狠一拽。

　　迫于惯性露不得不往前趔趄几步，她皱了皱眉头，低头瞥眼自己的胸口，确定挂坠安安静静原封不动地地落在那才放心，舒缓的神色又变得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给鸣人送去一个眼神。

　　或许是露表现得太漫不经心，以至于像是傲慢的知情者表现出的对无知者高高在上的怜悯，鸣人死死盯着露含笑的嘴唇的冷漠的眼睛，“露姐，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的是不是？！！！”

　　露想这句话没错，她知道的确实差不多，于是点了点头，可能顺便“嗯”了声。

　　“你，什么都知道。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宇智波鼬的事也佐助的事也好，你这个……
　　鸣人盯着露，死咬着后槽牙，逼出的话里捎带着逼人死亡血腥气：“冷血的女人！”

　　不论前因后果，单就事论事最后一句实在是有些伤人，小樱忍不住出声：“鸣人，你这就太……”

　　露自己倒好像浑不在乎，甚至还有闲心抬起本揣在裤兜里的右手冲小樱一摆示意她不必多说。
　　——鸣人现在这种表情她不算太熟悉，但陌生肯定不会，毕竟是曾经见过。
　　在佐助的身上，通过影分身的记忆，八年前。

　　露想鸣人这会儿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在说点什么，估计脑子里也都是空的，所做所为基本就是出于茫然的、渴望发泄对失去的痛苦以及对无力的愤怒的本能反应，以及掩饰怯懦无力无可规避的……
　　悲伤。

　　露想最好该说点什么，可该说点什么好呢？
　　讲什么“人都会死的”这样一点都不漂亮的大道理很没意思，“你要好好振作”之类就好像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露歪头想想说：“鸣人，我吧。是佐助的姐姐，亲姐姐。我哥他，很好的。”
　　她大概是担心自己气不死鸣人，说话的时候都还带着漫不经心的挑衅微笑，说完还担心有些人火不够旺又凑热闹往里头添一把柴，重复强调一遍，“真的，很好……的。”

　　说到末尾的时候露顿了顿——因为鸣人给了她一拳。
　　露想鸣人应该是不太用力的，因为她没觉得疼，还能把话说完。

　　鸣人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几成力，因为已经被有些人气疯了：“那么你为什么不阻止宇智波鼬，既然露姐你只有四五岁就能学会四代目火影的忍术的露姐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佐助，不阻止鼬？！”

　　“不知道，”露耸了耸肩，“傻了吧大概。”
　　“你，”鸣人觉得她疯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嗯……那就，来自疯子的的一个提示。”
　　露也没太把这当回事，眼神越过鸣人的肩膀往办公室里一扫，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佩恩大概，不久就会来了，建议诸位小心。”

　　说完她也没再管火影办公室里头此起彼伏的“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什么意思”等等别的，甩开鸣人颤抖的双手转身自顾自潇洒走了，流星大步地走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来——
　　话说她，好像是，被“请”去火影那里……的吧？

　　脚步一顿。
　　露继续大步往前走。
　　管它呢。

　　……

　　听到店门口传来脚步声，弥音抬头洋溢出满脸热情的笑容：“欢迎光……露？”

　　站在门口，正抬手撩起门帘的露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门帘，钻进店里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脊背抵着靠背，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仰头看着弥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看见弥音的表情从愕然变得复杂，像是在意外，又像有别的，露想象里的厌恶倒没那么明显——不过也可以理解。

　　毕竟已经，九年不见了。
　　原来已经，九年啦。

　　——九年前掩着嘴自我介绍“本人二十五那是我弟弟”的弥音阿姨也老了。

　　露想，好像攒起了点力气和活气，看着弥音慢慢地笑了：“好久不见啦，能给我……来杯茶吗？”

　　弥音没说话，定定地打量着记忆里的小女孩，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

　　都说“女大十八变”，但可能是露往脸上盖的乖巧表象遮盖力太强，以至于弥音对露最深刻的印象停留在仅可意会的“乖巧”里，对五官的印象倒并不怎么深刻，竟然还觉得，露好像，都没怎么变。
　　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时候好像又是小时候的样子，只是比起从前仅仅浮于表面的沉静，现在的“沉静”像是终于沉淀进了她的骨子里，稳稳得落着，表现出过犹不及的冷漠。
　　弥音想是要发生什么了吧，却看着露说：“随便坐吧。”

　　之后一连七天，露每天都来，开张准时到了打烊再离开，每次都在最角落的位置上，每天只要一杯茶，雷打不动。

　　直到那场劫难。

　　弥音想自己应该并不算害怕，可能是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什么，没来得及惊恐害怕转眼就被送到了相对安全的避难所。
　　也有可能……
　　她看着靠着避难所墙壁闭目眼神、同时还能皱着眉头躲开一个红发“女人”企图浑水摸鱼深向她头顶魔爪的露。

　　是因为，有个小女孩。
　　不。
　　现在应该也能算是女人了，对吧？

　　留在甘栗店前的露没开须佐能乎，没看眼前橘色头发的女人，当然没看手边被黑炎烧得灰都不剩的地狱犬，只是自顾自低头划起一支薄荷烟，用牙咬着，这才撩起眼皮赏对方一个居高临下的傲慢眼神。
　　365天全年透支下辈子好心情也不妨碍她继续微笑的脸因为身后被地狱犬压塌的甘栗屋，难得把“欠奉”俩字明晃晃往脸上一撂，显得很不耐烦，“我说过，‘别、来、惹、我’，某位先生是聋了还是傻了？”

　　畜生道，或者说控制着佩恩六道的长门不为所动：“我接到了两个命令，一个是拘捕九尾，另一个，就是杀了你。”

　　露想了想，总觉得这番对话好像似曾相识，可惜想了三秒没想起来，于是干脆放弃，“那不去找我的本体，揪着我的影分身干什么？”

　　畜生道：“因为我想看看，有胆子用结界困住我的区区影分身，究竟能做到哪种地步。”

　　露眉毛一挑，像是不满自己搭了一礼拜的陷阱居然轻而易举就作废。
　　她轻“嗤”了声，扭头啐掉嘴里还没燃到一半的薄荷烟，也懒得废话，左手揣兜，右手往前做出一个“先请”的手势，在黑色骷髅的笼罩里冷然一笑：
　　“那就看你能不能打散，这个‘区区’的影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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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wo）卷（kuai）能（yao）完（si）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