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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疯癫 ...

  •   “宇智波露?”
      医院院长听到眼前的黑发少年询问这个名字时,疑惑地重复一遍,并没有刻意掩饰脸上的诧异与厌弃,“你找她做什么?”

      “虽然很麻烦,但因为火影大人的命令,话说她今天休息没错吧?可是去她家,她不在诶……”
      被半强迫地拎出来接手这样麻烦的任务,其实鹿丸是满心拒绝的——因为是真的麻烦。
      至于对纲手最后建议,“可以的话,最好争取一下宇智波露的支持”,是根本不理解——如果因为实力不够倒也不用说,另一方面,如果是单纯因为本人意愿,她要是真的想阻止佐助,为什么不早点就阻止?

      时间紧迫,又八成是白跑一趟,鹿丸觉得自己大概脑子多了个坑。

      听到是火影的意思,院长叹了口气,无奈只得配合,“谁知道,大概,在酒吧?”
      “酒吧?”
      鹿丸一愣,瞥眼挂在墙上快要指向正午十二点的钟表:“这个时间,工作日?”

      “是啊,这个时间,工作日,酒吧。”
      院长长吁短叹,从手边的抽屉里翻出一打便签纸,写下一个地址,撕下来递给鹿丸,嘴里随口抱怨:“你不知道她酗酒又抽烟吗?有时候明明下午有手术,在那之前居然还敢喝酒。要不是给普通人移植完整眼球的手术,整个木叶也就只有她敢而且能够做,大概就连这份工作都得保不住。”
      “……多谢,”乍听“抽烟”“酗酒”着俩不管怎么看,都大概是和露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大人”活动,鹿丸一愣也说不清有什么感觉,伸手接过地址,低头看了一眼就把他折好了放进裤兜,想了想,不经意地问,“那那次的手术,后来成功了吗?”

      “那当然是成功了,不然我早就把她开除了。”
      院长又叹了口气,作为苦逼的甲方爸爸这会大概也是难得终于找到了个倾诉对象,忍不住一个劲地诉苦:
      “她进医院,大概是在两年前吧,听说以前在学校里成绩还不错,谁知道退学以后才一年就想来医院上班,还说自己‘能给不是忍者的普通人移植眼球’,我本来觉得那么几岁的小鬼根本就不可靠,要不是三代目出面求情根本不打算留下她的,没想到……哼,果然是个相当自私恶劣小丫头。”

      “……那还真是,看不出来。”
      平心而论,鹿丸对露的最深刻印象,定格在与被拍碎黑板侧惨烈对比鲜明的愉悦微笑上,那场景实在是太过凶残,深深烙印在小鹿丸幼小的脑海里,曾一度深深认为此人是“比自己老妈都要恐怖”的麻烦女生,遂敬而远之,在露退学前的学生生涯里和她活成了两条平行的线,同一平面内永远不相交。
      再要有的正儿八经的交集,大概都得要拖延到死亡森林里的那一顿烤野猪——露在他的危险度也自此从“暴力女”降格“话痨女”,吵是吵了点,但姑且也算是安全区了。
      至于性格恶劣……热衷暴力性格好像是挺恶劣的,但露一般也不太有脾气,至少在鹿丸记忆里,黑板之类的公物是只被报废过一次。
      至于自私……

      “眼球移植手术的难度相当高,给忍者移植整个眼球都需要大量的经验,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院长又一次长叹气,以为鹿丸沉默,是因为不明白露能力的不可替代心,再也是出于一部分的怨念,开口和鹿丸解释,“也就是说,她的手术技术,在木叶的医院里算是首屈一指的。但有好几次,重伤的人很多,医院外科医生的人手根本不够,可她竟然不肯帮忙手术,还说‘合同上写明的她的义务只负责眼球移植没有其他’?! 那种人,那种人怎么配做一个医生!”

      鹿丸小心翼翼瞅着临近暴走边缘的院长,指尖捏着折过两折的便签,为自己未卜的前路叹了口气:
      “那还真是,很辛苦啊。”

      ……

      循着地址的位置,一路找到那扇不起眼的小门,鹿丸刚把门推开点小缝,要不是躲闪及时,差点因一直迎面飞来的酒杯成为史上第一个光荣被玻璃杯开瓢的中忍。
      鹿丸:“……”
      ……总觉得到了一个很麻烦的地方……话说酒吧这种地方本身就很麻烦……又说起来来找到露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再回去不知道怎么和五代目交代本身也很麻烦……
      ……所以说活着简直到处都是麻烦。

      鹿丸无奈,硬着头皮推开门。
      黄铜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

      大中午的,除了喝霸王酒从不给钱,每回还要老板亲自招呼的 杀千刀之外,酒吧里就没有别的客人,几乎空无一人。
      莲站在吧台后头,双手叉腰,气鼓鼓地俯身盯着趴在桌上仿佛喝醉了、却把自己珍藏酒杯当做苦无随时掷出去的露,杀气毕露。
      知道听到铜铃声,他这才杀气腾腾冲对打开的门投去一记眼刀,“欢、迎、光、临——话说客人今年年满十八了吗?这里是大人的娱乐场小朋友还是回去睡午觉吧。”

      鹿丸:“……不好意思,我只是来找……”

      莲一记响指截断他的话音,“喔好的,明白。”
      接着此勇士低下头,双手拽住露的肩膀一通猛摇,仿佛是恨不能将此人的脑袋晃荡下来,用来祭奠自己心爱的酒杯,“亲、爱、的!来客了人,该接客时间到了咱们也别装了,我知道你能听得懂。”

      露浑身跟没骨头似的,随着莲手上的动作摇晃成一根软趴趴的面条,迷迷糊糊地抬起的手,却准确地分别劈在莲两只手肘的麻筋。

      莲嘴里痛呼一声,抱起胳膊光速“嘤”成一团,
      “疼~~~好疼好疼好疼,你好端端的,凭什么又欺负人家~~~~你就是嫉妒人家比你漂亮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露没搭理自行扭成一股麻花的奇葩,一手扶着被此人晃得想吐的头,一手支着吧台,推着自己,让吧椅慢慢往后转。
      她脊背朝前微微佝偻着,仿佛是想更好地看清没点眼力介的客人几条胳膊几条腿,脸庞却仍然是深深低埋着,表示自己对来人身份此等鸡毛蒜皮提不起丝毫兴趣,“……都叫你滚了?没看见吗。”

      鹿丸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貌似是酒吧老板的女人过于抠门,为了节省些电费而关闭了大多数人造光源。照理说,喝酒上头以后,或多或少都会“热血上头”,变得红润些。
      可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露的脸色很差,眼神很冷,又是穿了一身的白,整个人仿佛仅仅有白和黑两种颜色,好是活脱脱被酒精洗褪掉整整一层颜色,就连嘴唇都泛着诡异的白,几乎透着一股死气。
      她浑身上下,似乎也就剩下落在胸口的红色珊瑚,还在执着着散发着近乎诡异的幽光。

      “……那个,露姐,”想起一顿烤野猪的烤肉友谊,鹿丸迟疑了一下,“你,需不需要去医院……”

      “五代目,让你来找我的?”
      露好像压根也没听见,没酒杯供她投掷了她倒也没乱发脾气,低着头,径自漫不经心地径自拨弄起胸口色泽鲜艳的红珊瑚,“你可以替我转告她,让她问问两个老东西,是不是活太久活腻歪了,需要我动手帮忙送他们一程。居然撺掇她让个小孩来请我,安的什么居心。”

      鹿丸:“……”
      ……这都什么跟什么?

      “至于你们的任务嘛……”
      露仿佛是真的醉了,低着的头也格外沉重,勒得肩膀突然猛地一抽搐,得了癫痫似的不住耸动起,在苍白的嘴唇里吃吃地笑开了,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恍惚下一秒就要咽气。
      她空荡荡的手在幽暗的地下空间里,冲正午时分、在门大开时倾泻进屋内的灿烂阳光高高举起,仿佛在用看不见的庆功宴会上,用加了冰块的香槟酒替赢家恭贺胜利。
      她的脊背抵住了吧台,汗湿的额角粘着几绺凌乱的黑色长发,整张脸却依旧是冷着的,好像三秒前还在失态大笑着的那个女人,本就不是她:
      “预祝你们失败,另外可千万小心,千万、千万可别死了呀。”

      看她的眼神像是清醒的,可说的话又颠三倒四语无伦次,鹿丸被此人令人毛骨悚然反复无常在炎夏里硬生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自觉和露之间也谈不上有多熟悉,愣是顶住压力、硬着头皮听了此人半晌的疯言疯语,也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在装醉,还是在装疯。

      所以说这种麻烦的问题还是留给五代吧,话说过去的一个钟头里他都在干点什么?
      鹿丸叹了口气,揉了揉后脑勺,无可奈何地转身关上门。

      直到鹿丸走后仍在搓着胳膊、仿佛恨不能从胳膊上剐下一层皮的莲,看了眼骤然垂下了手、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好像死掉了的露,“没关系吗?我看一些送来的情报,那些音隐,恐怕不是光凭他们几个孩子,就能……”

      “有三个跟着的,”露慢吞吞地截口打断莲的话,声音很轻,“出了大事我跟你姓。”

      “别,千万别,你们家可太珍贵了现在,可求大小姐你千万、千万行行好,千万别来我家碰瓷,成不?”莲撇撇嘴,“话说影分身还真是方便喏,本体醉成条咸鱼还能不耽误带孩子。”

      “你特么当我想啊?要不是……”
      露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居然没能第一时间拦住嘴皮子,下意识就把心里所想的给撅了过去,好在最后还是闭了嘴,改口问:“你,还有酒没?”

      莲额角青筋一抽。
      他脑子有坑吗,特么要给自己挖这么一个坑?!

      ……

      本来就懒,之后露更是镇天懒得出门,在佐助离开的第二年,更是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牵扯出和医院积怨已久的矛盾,一气之下干脆辞职彻底失业。
      单从表面上看,她仿佛成为一尾全身心赋闲在家的无业咸鱼,跑最多的地方当属酒吧和资料库。

      露原以为,至少到大蛇丸被杀的消息传来前,她不会去打扰,谁大概也不会有谁再来打扰她。
      但生活无处不惊喜,还是有点小小的意外插曲。

      “帮鸣人修炼?”
      撤去四下散在客厅里或查资料或计算概率的影分身,示意不请自来的卡卡西随便找地方落脚不用客气,露丢下手里的签字笔,懒洋洋往后一靠,收起膝盖懒洋洋地蜷坐进宽敞卡座里,
      她顺便抱过放在手边的一只半旧的巨大牛奶熊,瞅眼卡卡西、再低头捏捏怀里牛奶熊的爪子,沉默一秒,仿佛和她怀里的大玩具达成了个共识:“不去!”

      面对比通信讯号,还要全方位无死角地覆盖满整个客厅的无数卷轴以及厚厚的书本,考虑到随意下脚恐有随意践踏知识的嫌疑,卡卡西只得站在玄关里,和露隔空喊话,“为什么?我看你昨天和今早都给鸣人送过便当的样子,就不打算顺便帮帮忙?”

      “我又不是忍者,”露把白眼一翻,继续拒绝,“凭什么要帮你的忙?”

      卡卡西:“可你的查克拉也是风属性的,没错吧?”
      露:“阿诗玛也是啊为什么不找他?”
      卡卡西:“阿诗玛可是上忍,还是很忙的,而且最近他似乎还有任务需要忙。”
      露:“那无业咸鱼的时间就不珍贵了吗?”
      卡卡西:“……”
      说实话,并不。

      仿佛听到了卡卡西的心声,露撇撇嘴,“再说,我查克拉属性的变化方法哪里适合鸣人了?那小子操控查克拉的手法也未免太粗糙了,这么细致的东西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嘛嘛嘛,就当做是另外的一种参考方向呢,而且鸣人的想法总是意外地很有趣,说不定听了以后,在哪一天就能用得上。”
      卡卡西仅仅露在外的眼睛一弯,微微一笑,“何况鸣人修炼的时候恐怕,九尾也会有暴走的风险,有你在那里能让人安心很多。或者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吗?水门老师没完成的忍术由他儿子完成的样子。”

      露:“……”
      所以在露这里,有些名字,大多数时候,会比一百句话都要好使。

      但是等第二天,露真的看到鸣人那张脸上明晃晃挂着的“不是吧露姐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很想掉头就走掉。

      露抱着胳膊,心情不太美妙,凉凉地瞥眼鸣人,“我来教你修炼,但因为实用性所以仅、供、参、考,知道了吗?”

      因为一些显而易见的事,露在三年前,和鸣人的关系一度闹得很僵。不过现在……
      鸣人默默打了个寒噤,挺胸立正猛点头。

      露见状低下头,从绑在腿上的忍具包里摸出两只戒指,一只抛给鸣人,一只本想套在她自己的拇指上,但估计是因为太久没用让失去束缚的手指骨骼长开,再加上她本人也好歹算有165不再是根仿佛营养不良的可怜豆芽菜,指环被卡在了拇指的指节上,再也推不下去了。

      “那个……露姐……”
      鸣人眼巴巴地看着这只看上去笨重但空口极小的指环,和自己的手指笔划了半晌,愣是只得出一个也塞不进去的结论,忍不住看眼露,“这个是什么?真的是给人用的戒指吗?”

      “是我小时候用的,你用手拿着就好,反正不是实战,不重要。”
      露说,勉强把中指塞进了本来该用在拇指上的指环,不怎么适应地动了动手指,有那么一瞬间居然酸得想暗叹一声“物是人非”。

      还算熟练地挑开机扣扯出金属索,顺便帮仍一头雾水的鸣人扯出金属索,露随手指了指不远处那棵昨天被鸣人以及他的影分身无情搙秃的树,“看见那棵树没?把随便哪根枝条,切了。”

      鸣人:“……哈?”
      “用线切了,”露瞥眼鸣人,不耐烦地皱眉“啧”了声,“你昨天已经去请教过阿诗玛了么?查克拉灌进戒指里,随便找根树枝切了。”

      鸣人“哦”了声,走到树下,跟那棵光秃秃的树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最后谨慎地挑中一根看上去最细的枝丫,生疏地把查克拉灌注进戒指,再把戒指往上一抛在用手接住,一手攥着戒指一手捏着另一头的机关,双手使出了吃奶劲的架势,仿佛是想把自己挂在那棵树上。

      露:“……”
      她走上前,拍拍鸣人的肩膀示意他起开。接着,自觉扇边的鸣人也没见露有什么动作,好像只是用手抓住戒指和机关,再把手腕轻轻一别。

      分明刚才坚固安全可靠能供上吊的树杈,仿佛瞬间成了软豆腐,“砰”一声,砸在露的鞋尖前不远。

      鸣人:“……”
      他默默咽了口唾沫。

      收起手里的金属索顺带把指环收好,露瞥眼呆若木鸡的鸣人,开口解释说:“阿诗玛我不知道,至少我的‘风’是这么用的,算木叶独创了吧大概,要说原理的话……利用查克拉把风刃压缩到纳米级别再用查克拉的良导体……”

      “停停停停!!!”
      作为理论界有目共睹的吊车尾,鸣人最讨厌的就是不知所云的长篇大论,连忙打断露仿佛张口复述万字论文的架势,“原理什么的怎么样都可以!我只需要诀窍啦诀窍,露姐你有没有其他更容易懂一点的,比如说‘越薄越锋利’之类的诀窍?”

      露:“没有。”
      鸣人:“……那露姐的话,掌握查克拉性质,大概用了多久呢?”
      “多久……”这还真问住她了,露拧着眉头,苦想了半天,“谁知道,不太记得了,半个月还是多久吧?应该不超过一个月,那段时间……比较忙,我应该没那么多时间在查克拉性质上浪费太久。”

      鸣人:“……”
      所以说“天才”什么的,果然是种拉仇恨的存在。

      “那战斗呢?”鸣人再想想,觉得那些软绵绵的金属细线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露姐用这个戒指,要怎么战斗呢?”

      “近身战的话还是苦无,这个用来杀人,”露说,“一般是大规模的……”
      “露,”卡卡西皱眉,出声喝住变本加厉乖张的露,“适可而止点,别太过分了。”

      露依言闭嘴,一脸“是鸣人问我我实话实说而已”,可有可不有地耸了耸肩。

      如果说从前露是只一言不合就炸毛的小奶猫,炸毛炸得也是身软软的绒毛,最多用长着乳牙的“血盆大口”“嗷呜”一口,那现在大概只是沉默寡言的刺猬,看起来是没脾气了,自顾自蜷成个球,谁敢戳都是一根刺。

      “那个……”
      大和看看左边死死拧着眉头隔着面罩也能知道脸色很不好看的卡卡西,再看眼右边收好了戒指双手揣兜一脸平淡的露,幽幽叹了口气,干咳一声,硬着头皮在两位的低气压底下开口,“我说两位,有什么话的话都可以好好说,没必要……”
      “我饿了,”露生硬截口打断大和的话,挪开目光,算是服软了,“先去吃点东西。需要我带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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