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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残喘 ...

  •   抽签的结果,让露从预选赛那天起,整整不好到了决赛时砂隐村袭击木叶都没好,其程度恶劣之甚,直接体现在在精神海里开了须佐能乎,联合暂时拥有共同外部矛盾的九喇嘛,痛打一顿落水狸猫,将此乌鸦嘴狸猫臭揍成一堆散沙,致使其不得不主动下线退出聊天室,顺带着赌约,也算是被暂且搁置在角落,瑟瑟发抖长绿毛。

      然鹅,然并卵。
      在佐助为数不多在医院里乖乖躺尸养伤的日子里,露曾在心里,按照自家弟弟的死心眼一根筋的脑回路仔细一琢磨,有一瞬间,无比想亲自问候身在净土的亲爱爸妈。
      简而言之即死了算了——反正活着辣摸辛苦,还活着干啥?

      露自己有写轮眼自己清楚,知道这玩意要想发挥出比较大的优势,那是得建立在双方均为人类优势的基础上——
      但尾兽不是人,“影”级别也不是。

      原本也无所谓,而且露私以为,能让佐助认清这惨淡的人生与淋漓的鲜血也没毛病;可奈何有条蛇,放着好好的三忍不当,自愿降格为搅屎的棍子。

      一味地盲目追求实力与忍术的强大的坑,露自己曾经调进去过一次,太明白将一切不幸归咎于自身实力的弱小,而产生的、对力量的盲目崇拜,然而自己真的到了曾经盲目推崇的、甚至更远的境界,又会发现只有拳头依旧然并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道理。
      虽然她本人是很想以自己这个血淋淋的活体案例反面教材言传身教,奈何中间隔着父母亲族的血债、和露自己都拿不准该拿什么态度面对的亲哥,突然跟那孩子摆如此事实讲如此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佐助是会因为她凑表脸装*瞎嘚瑟揍她呢,还是会因为她这时候这么多废话、早特么干嘛去了揍她呢?

      重点是被揍了也没用,反而还会被那孩子拖进黑名单的啊摔!

      露坚决拒绝承认是因为自己怂——特别是在佐助死死盯着狸猫和文太闹着玩松筋骨的时候的眼神底尤其怂。

      余光撇着佐助,琢磨到最后拖延癌晚期的怂露心下一横,还是决定慢慢来。
      她自忖自己别的没有,怎么揍人锻炼人应该大概可能还算是有自己一套的。要是那孩子有一天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被大蛇丸勾搭跑,最坏也不过把亲哥干的破事、和她自己本来想干的破事抖吧抖吧,一股脑坦白从宽。
      反正她脸皮够厚皮也够厚,小混蛋又没本事甩开她,最坏,也不过大不了让那孩子揍一顿,接下来想揍亲哥出气,还是宰了老东西们泄愤,她都跟着,或者要是那孩子不介意,让她代劳她也没意见,反正没多少人能惹得动她,木叶不留也就不留了,最多被列成流亡忍者逃亡。

      话说,她一个忍者编号都没领到的眼科医生,通缉等级是该算“S”呢,还是空白呢?

      重新陷入又一轮自寻烦恼的露,在两只动物掐架告一段落时回过神,使出影分身分别替伤员疗伤时顺便扣住人,威胁砂隐的同时又免得他们被“根”或是团藏那派系的人控制——反正她就是要光明正大和老不死的死磕,管那是损人利己还是损人不利己。

      ……损人损己也……勉勉强强?

      “不需要!”
      勘九郎紧紧咬牙,对露的影分身怒目而视——露委实想不通,为啥有人的身体和四肢,因为寄坏虫毒素而麻痹动弹不得,嘴皮子和嗓门却比中毒以前的还要好使。
      “你不是木叶的忍者吗?那就少假惺惺……混蛋别扯我衣服!!!信不信我宰了你?!”

      哪有隔着衣服打绷带的?你自己中毒动不了当然只能我帮你了,还当我乐意。

      露的影分身冲勘九郎丢出一记白眼,顺带一巴掌摁住勘九郎头顶,将此人在她眼里约等于没有的反抗无情镇压:“小伙子,饭呢,要一点一点吃,刷BOOS呢,就要一级一级地打,跳级除了被秒杀呢,是不会有其他结果。另外我不是忍者,但是想要宰了姐姐我,先打赢你弟弟肚子里的小可爱。”
      说着,她冲另外两只配合治疗的小天使方向一努嘴,“再说现在是中场休息的充电时间,你看看你姐姐和你弟弟就都很配合我嘛。”

      只是查克拉耗尽几乎没有外伤有也是擦伤、因此不需要绷带也就不需要脱衣服的手鞠:“……”
      倒在地上的我爱罗好像没听见,静静睁着眼空空地望向一览无余的澄澈青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眼珠子一转,露又补充,“如果你嫌自己伤势不够重,姐姐我到不介意,再给你补~一~支~苦~无~哟~~~=V=”

      勘九郎:“……”
      你是魔鬼吗?!!!

      说着露居然还好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真的从绑在腿上的刃具带里摸出一支苦无,还挺大方,“来吧自己选一个地方下刀,我手很稳的,尽管挑,不要客气。”

      勘九郎:“等……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混蛋你快放开我——啊!!!!!!!”

      佐助:“……”
      他一脸木然地看眼露在下刀瞬间用手执戳在勘九郎后背心脏位置、一脸嬉皮笑脸的影分身,再看眼坐在他身边向天四大皆空地翻着白眼、仿佛想就地落成一朵圣洁白蘑菇的本体。
      ……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姐姐的精分和戏精,更严重了。

      露的本体,通过和四下飞在木叶上空的乌鸦们建立起的视野连接,确认战事基本终了,一直呆在一边游手好闲的本体,着终于大发慈悲地收了净胡作非为的影分身,站起来一抻懒腰舒展筋骨,手臂一挥,挥斥方遒:“都该结束咯,孩儿们咱们走~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勘九郎/手鞠:“……谁是你的孩儿们啊混蛋!!!”

      佐助:“……”
      应该说有人帮忙吐槽真的轻松很多吗,还有话说,星辰大海又是什么?

      只可惜鸣人这会因为查克拉枯竭晕过去了,否则就算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大概也会要叉腰向天大笑三声“活该”。

      ……

      愉快地翘掉葬礼,露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至少暂时,是该结束了。
      真的。

      ——就算是感知到了出现在佐助身边的、已然阔别四栽有余的查克拉。

      不知道该拿哪种心情、哪种态度、哪种表情面对才合适,露也没露面,在卡卡西红与阿诗玛和鼬顺带鬼鲛战斗时,也只是躲在河边的树上看着。
      她原以为,阔别四载的自己会认不出哥哥,毕竟从十三岁到十七岁,是对人类一生的身高起决定性作用的四年;直到真的亲眼见到哥哥,露知道了是自己想得太多——
      那是她从会跌跌撞撞走路起,就粘着转悠着跑的小男孩,血脉相连的熟悉是浸进骨髓里的,哪是说断就能断干净的?

      何况露从来缺乏勇气壮士断腕。

      却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谁的一嗓子“宇智波鼬”。

      “佐助!”
      在佐助转身冲外疯跑时露霍然起身,没空算账只是下意识追了出去。
      原本是不抱希望遵循本能高喊一声“站住”,却没想到,佐助竟然真的站住了,转身看着她。

      露愣了下,放缓脚步慢慢停下,后知后觉察觉到血液在鼓膜里疯狂鼓噪的声响。
      她讷讷看着弟弟盯着自己的眼睛的,看着墨玉色的双勾玉在红色的冰冷眼里幽幽旋转。

      露的指尖无意识地抠住裤缝线,三秒后她低下头,无措地避开佐助的眼神。
      “……佐助,别去了,好不好,就算……”
      这辈子也没求过谁、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少女,曾经的女孩,平生头一次低头,既不是向天地也不是向父母,却是向比她小了整整五岁的幼弟,看上去无措又可怜。
      “就算姐姐,求你了,好不好?”

      可惜没用。
      在佐助面前,露装乖卖惨一概没有用,被惹毛该冷战时一定会冷战,从四年前起就没变过。

      佐助看着露,脸上没什么表情。
      “宇智波露,你不在乎一族和父母,放弃复仇是你自己的事,但……”
      一顿,他转过身背对着露,“不要来,妨碍我!”

      露张了张嘴,不知是不是还想说点什么,最后直到佐助的背影消失在木叶错落有致的建筑群落里,也依旧没能发出任何一个多余的音节。

      其实要用武力拦住那孩子太容易了,幻体忍随便哪一样都可以,可露知道有些火要是不趁现在不狠狠发泄一通,一味憋闷知会恶性循环,最后积郁成疾成了魔障。
      不见到哥哥然后再被揍到半死,是没完的。

      ——就算是为了,做一个样子,给所有的人看。

      至于用幻术篡改记忆?可得了吧,现在那孩子,好歹也是有写轮眼的人了,哪有小时候软绵绵一只的好糊弄?
      再说真那么容易改,她早改了好么。

      露苦笑着捏着眉心,心想这下可真麻烦了,难道真的该现在就把什么都告诉佐助不成?
      好像,有点糟糕。

      但再怎么糟糕,该收拾的烂摊子,那也还是要收拾的。
      她也好歹,是姐姐和妹妹不是?

      ……

      拒绝围观自家就是不再是白软小包子、在名为“姐姐”的强大滤镜下也依旧可爱的弟弟是怎么被自家大哥痛揍的,确认那两人已经离开了,露这才动身,在四年里头一回找上鼬——
      尽管需要的只有一瞬间,和一次普通的飞雷神。

      露也想过,再见到哥哥时候自己会是什么反应。可能会将此人欠揍的分连本带利一齐补齐了,或者再可能是干脆吵一架痛快了,最不济就丢人流几滴眼泪,控诉一通对他当年自作主张的激愤与不满。
      ——但心平气和地坐在哥哥身边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发呆的样子,露是万万没想象过的。

      虽说撵走鬼鲛时,与当下判若两人杀气腾腾的此人,看上去约莫,是来灭亲哥口的。

      鼬大概是因为过度使用万花筒累了,靠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坐在露身边——就算是开口让鬼鲛暂时离开的时候,他也依旧闭着眼睛坐在那——和露大概隔了一个拳头,说:“你,变了很多。”
      “……我也没想到,本来还觉得会揍你来着的。要搁四年……哦不五年前吧,我就真动手了。不过那时候我要是真的动手了,事情,大概,也不会变成,今天的这副样子了。”
      露一撇嘴,乜斜眼鼬,“再说这得了怪谁?怪你怪我怪佐助还是怪……爸妈?”

      鼬好像没觉得露的那个停顿很可疑,大概也是贱的,听妹妹嘴里“嘚啵嘚”地、拐弯抹角变着法地数落自己,他还好像还挺怀念,低下头,微微往上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像是个罕见的微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低头时候牵动了哪里的伤口,鼬一皱眉,突然抬手以拳掩住咳嗽,咳得脸色愈发苍白,嘴唇却突然因充血而变得殷红,仿佛浑身的血色,都尽数凝在嘴角的那点殷红上。

      露被她哥哥这几声惊天动地的咳,给咳得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然而单从面上看去,她也仅仅只是皱着眉,扭头仔细观察哥哥的脸色。

      刚才离太远露也没怎么注意,现在仔仔细细地瞧上去,如果说从前,鼬的脸色虽说是苍白,但也好歹还有一丢丢介于男孩和少年之间的鲜活气色的话;那鼬现在的脸色,比起一张白纸,也只是五十步和百步。
      这哪里像是少年人,就算是一些寿终正寝的新鲜死人脸,都还比不上这张副尊荣的难看。
      ——可十七,不该是,最血气方刚的少年时候么?

      露嘴唇动了动,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几乎要不受自己控制而蹦出来的白眼或者写轮眼,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插科打诨,“说起来,我都不太懂你了,就算是听说三代老东西挂了,有必要这么着急露面警告剩下的三个老不死嘛?嗳,你是不是觉得,你妹妹我,废物到连佐助都看不住,要不还是其他怎么?再说大蛇丸的事你不会没听说吧?你就不担心那孩子被你刺激得离家出走?哎我跟你说诶,那小混蛋现在脾气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喜欢搭理人了耶,都敢直接叫我名字不叫我姐姐了。都是被你和爸妈那时候宠出来的毛病,所以小孩就不能宠嘛,越宠越不像话。”

      鼬边咳嗽边听着她絮叨,嘴角保持微妙往上勾起的弧度,像是一直在微笑着,等到嗓子不那么痒了,他这才不着痕迹地咽下涌到喉咙里的一口血。
      他看着眼低着头、自顾自叨叨/呶呶不休/叨咕的妹妹,无奈地摇头,殷红的嘴唇苍白地笑了笑,“露……”

      “哥你别说话,我还没说完,”露飞速打断他,“现在倒好,你要我怎么办?我又拦不住那个小混蛋,再这样子下去,我可就只好什么都告诉他了哦。所以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危险,很让我困扰的知道不知道?你是在逼那孩子做叛忍的好不好?好不容易才保住的……东西,你到底是想让佐助毁掉呢,还是不想呢?那小混蛋就算了啦你妹妹我要怎么办啦人家又不是忍者,人家那么可爱随随便便出村就要被骗走卖掉超级恐怖的,我被骗走了,你就不怕睡觉的时候被戴着三角形头巾的老爹□□的吗?”

      “露,”鼬静静看着露,“我,撑不了太久了。”

      “哦对,还有,还有……什么,什么来着的?。”
      露好像是魔怔了,暂时没反应过来鼬说了点什么,又一口气说得太多太快让大脑有些缺氧。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在浑身颤抖着咽下一大口抽噎着的哭腔,“还有哥,你别吓我好不好?你跟我是一样大的对吧?我们是双胞胎的对吧,我今年十七了你也十七是不是,只有十七哦,十七是……”

      “须佐能乎引发的细胞无限分裂,俗称的‘查克拉癌’,”说到自己的绝症时,鼬居然还在笑,“听说你现在在医院工作,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我还真不懂是什么意思诶,”露把嘴角往外一扯,僵硬地扯出她自认这辈子最难看的笑脸,“所以你是在怪我的吗,对不对?怪我,自顾自乱来……一点都,都不理解你,生气了就不要理你,都整整四年了,都没理过你。”

      鼬却没正面回答露,“大蛇丸的咒印你不用担心,佐助来找我的那一天,我会……”

      “那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从五年前开始以后,到现在都在在想点什么?”
      露突然开口截断鼬的话音,嘴唇微微蠕动蠕动,像是在厌恶终于变成平生最讨厌的那类人的自己,说得几不可闻,“……而且,你,就不怕,我毁了木叶?”

      鼬微微摇头,声音轻缓却笃定,只是仍没有回答露的问题,“你不会。”

      露无话可说。

      再怎么在已故的老人面前冷笑嘴硬,但无可否认,亡者的遗志,以及生着的意志,就像是206根骨头外另一种富有特殊含义的骨,从□□楔进了灵魂,燃烧着熄不灭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就算是被焚烧化成灰烬,也该是有什么,该要从灰烬里保留下来的。
      ——否则过往种种牺牲与心血,可不都,成笑话了么?

      而且露再一想觉得也是啊,不如意时人都要靠什么刺激自己活下去的。鸣人靠着不屈的信念活,佐助靠着满腔的仇恨活,自己靠着一把执怨活。可哥哥呢?
      他拿什么活呢?
      该拿什么活?

      既然是活不下去的,那当然就只好,死翘翘了咯。

      可是,凭、什、么!!!

      “我不管!”
      露却忽而暴起了,像是把攒了这么多年的憋屈与愤懑统统都发泄出来。双手揪着鼬的衣领看样子是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打一顿,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忌兄长此时的身体状况,脾气还没炸到一半先被她自己给釜底抽薪地硬是摁了回去,倒差点把她自己给噎死。
      她浑身战栗似的颤抖着,跪在鼬的身边蜷缩成了一团,慢慢低下头去,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兄长的脖颈间,麻木地嗅到不知是谁留下的铁锈似的腥味。

      “你,给我活下去,活下去呀……”
      “懦夫给我活下去啊,杀了老爹和妈妈的明明就是你,我都还要活着,凭什么,你凭什么能去死啊……”
      露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到最后声音细弱到让人快要听不见。
      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在哭,反正事到如今有一部分也是是她自己徘徊不前放任自流懦弱作出来的结果,还想怎么样呢?又该怪谁呢?

      只最多……不过有些……
      “……哥我想止水了,”露喃喃地说,“你把止水还我。”
      想哭,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全程靠小露内心戏推剧情我其实是拒绝的_(:з」∠)_
    以及在团灭以后水哥终于拥有了一次姓名辽【躺平
    顺便今天回头去理稿子的时候,突然悲伤地发现【十章完卷】flag果然倒掉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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