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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无题 ...

  •   一级警戒态势,让所有在岗的不在岗的暗部,在接到指令的瞬间,倾巢出动。
      其中尸横遍野残像,简直令人无以言表,而正当众人犹自震惊,本该在警务部队负责上后的团藏,却拄着拐杖,缓步上前,“是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
      卡卡西一愣,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或者说团藏所指的,其实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是真的吗?那个笑容温暖、甚至腼腆拘谨的男孩……

      团藏:“他因为内心的仇恨,杀害了宇智波止水……”
      “别废话了!”三代目蓦的沉下脸,欲盖弥彰地截口打断团藏,“散开干活!”

      “是!”
      卡卡西同样顿首,切断思绪闪身离开。

      作为自战国时起、为数不多硕果仅存的名门望族之一,将所有沾亲带故住在自治区域里的人统统算上,“宇智波”人口几乎可以媲美一些小城镇。
      ——装进裹尸袋码得整整齐齐更是种别样的壮观。

      “要说这真的是源于鼬的仇恨的话……”
      天藏低头看着几乎一眼望不到头的裹尸袋,忍不住低声感慨,“那他恨得,也实在是太深了。”

      没人说话——因为处理尸体实在不是件适合边闲聊的工作。

      一名暗部边拉上裹尸袋的拉链,心下不由感慨着“就算是暗部这任务也太残忍了”,未免产生种兔死狐悲的悲哀,居然还会有难以呼吸的错觉……

      难以……呼吸?

      脚筋骤然一软,心下骇然的同时下意识探手去试,却发现自己的跟腱,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断成了两截!
      惊恐地张大嘴,他想大喊随便谁来救救自己,然而咽喉像是被藏在暗处早有准备的卑鄙小人毁坏,只能发出“嚯嚯”的漏风声,像是张年迈的破风箱。

      身体无力四肢麻痹毫无痛觉万分清醒的痛苦,怎会是区区挫骨扬灰的瞬间可媲美的?
      清醒着清晰感受名为“死亡”的状态一点一点地攻占四肢百骸,捻丝似的细水长流源源不断、直至失去对身体的支配权力沉入死亡怀抱的过程,怎么不会是种别出心裁的绝妙折磨?

      仅剩为数不多的暗部惊惧看着身边忽而齐刷刷无声倒下一片的同僚,以及从他们身体与裹尸袋里幽幽而升的漆黑火炎。出于暗杀精英强大心理素质与默契一声不发地背靠背摆出基本的阵容,然而不安的仍旧像场可怖的瘟疫,在幸存的活人之间无风自扰,搅得人心惶惶。

      “不要慌!”卡卡西强自定神,厉呵一声稳住躁动不安的众人,“首先确定……”

      “给我吧。”
      突兀出现的细弱女声,缥缈得像是鬼,叫所有人都忍不住一愣。

      卯月夕颜怀里抱着怀里晕厥过去、还没来得及送去医疗班救治的男孩,忍不住又戒备地倒退一步、冲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摆出随时可以还击的戒备架势,“你是谁?!”

      女孩没穿上衣,仅仅披着一件染血的外衣,裹在胸口的绷带里隐约仍在往外渗着血,好似伤势极重,却也只是匆匆胡乱缠上几圈绷带,随意扎好就草草把自己给打发了。

      身为暗部,对于各种伤疤,夕颜以为自己早就司空见惯,可瞥见女孩随意袒露在外的腰腹以及胸骨上、牢牢盘踞着的暗沉虬结的陈年伤疤,她藏在面具后的眼竟闪烁一瞬,有一瞬间不忍直视。

      好似没有察觉到夕颜的戒备与不忍,或者说察觉了压根也不在乎,女孩上前一步,夕颜甚至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仅短短一晃神,便悚然发觉被自己抱着的晕厥男孩已经被她抱在怀里。

      “你……”
      夕颜上前想说什么,却被忽而出现在她面前的卡卡西拦了下来。

      卡卡西:“退下。”

      “可是……”
      夕颜不解,扭头充满戒备地看着面前诡异的女孩,发现她只是不太熟练地用双手抱着男孩,再用额头试探着去贴男孩的额头确认他的体温。
      犹豫一瞬,夕颜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沉声应道:“是。”

      卡卡西亦是没有放松,紧绷的右手上,隐约有电弧“噼哱”作响。
      虽然是名义上的师兄妹,然而私下里,卡卡西和露的接触并不多——事实上自从止水死后,他已经有足足大半年没见过露。
      露长高了些,死命踮踮脚好歹也可算是能骗骗人跻身“少女”行列,抱起八岁的弟弟算不上别扭,但还有些勉强,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受伤才力会不从心。
      今晚分明是皓月当空的晴天,可露显得散乱的头发居然有几绺黏在了一块,泛着诡异的潮气,像是才从什么阴雨连绵的地方匆匆赶来。

      卡卡西想,将不合时宜的宽慰给咽了回去,说的话听上去冷血无情公事公办: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

      露低着头,就像是木住了,木呆呆地沉默好半晌,听卡卡西那么问,锈死的神经这才好歹算是反应了过来,意思意思地懒洋洋运行起老旧的齿轮。
      手上带着伤,右胸口也带着伤,露自觉浑身上下好像就没几个地方好端端没沾到血的,只得吃力仅拿左臂托着佐助的膝弯,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搂着弟弟,小心让他避开自己胸前的伤口,免得待会血从绷带底下渗出来还要弄脏弟弟的衣服。

      血迹是很清洗干净的,妈妈不在,这些家务,今后,今后可都只能她自己来了。
      她心想,尽可能让不比她矮太多的小男孩在自己怀里能睡得再舒服些。

      “诸位请回吧,”露说,终于好歹给硕果仅存的几位暗部一点吝啬的反应,语气细声细气不咸不淡,“宇智波家的一点家事,见笑。”

      卡卡西皱眉——当然隔着面具露是看不到这些细节的,“那么这些暗部呢?”

      “哦,他们啊。”
      露眼珠子僵硬一转,眼睑重量好像在一夜之中几何倍地暴涨,沉得她再也没法瞪圆那一古灵精怪的眼睛。她其余五官也像是被封死了,僵死在那张脸上,一动也不动,透露出一股子的迟暮,“他们的话……就当也是我哥干的好啦,都是天照嘛反正,差不多。”

      这句话不能发散联想,要是发散……那可未免,太可怕了。

      卡卡西瞳孔骤缩,喉结一滚,下意识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低声问:“……你到底,知道些……”

      “师兄拜托,别知道得太多。”
      露说,轻轻截口打断卡卡西的话头,抬手把落在身前堪及腰的头发捋到身后,自觉已经笑得心平气和仁至义尽。
      “给了我灭口的理由,我可是,会挨水门老师骂的喔。”

      ……

      于暗部而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虎头蛇尾草草收队再再把“宇智波鼬”的照片和名字永远记录在“S”的通缉手册上,这一桩骇人听闻的事件,就可以暂时了结。

      但对露来说,显然远远都没完。
      ——这辈子也没法完。

      跟在鼬身后,小时候总爱跟在兄长屁股后头转悠、回来以后没事找事也要跟兄长嘚啵嘚狠刷存在感的小姑娘一夜之间成了只锯嘴葫芦,低着头闷头赶路一言不发。

      鼬没有回头,只用余光密切地注意露的反应,快要到和宇智波斑约定地点了,最后罕见是他率先开口发问,“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你管我,”露闻言把眼皮一撩,听上去变本加厉的尖酸刻薄,“爸妈都死了你还不让我知道都是谁干的,还是不是人了你?”

      鼬:“……”

      露也没搭理他,反正话匣子都被她自己给炸开了,就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何况我跟面具男也有过节,这你可别管,反正也和你没关系。”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哥哥已经答应加入我们‘晓’、条件是不能对木叶出手呢?”
      身后忽而传来低沉阴恻的声音,字里行间无一不在试图论证此人“包藏祸心挑拨离间不是东西”。

      露没回头,反手甩过两支系着起爆符的苦无。

      系着起爆符的苦分别从戴着面具男人的额心与心口扎入,继而穿过他的身体,头也不回地朝树林深处没去,最终“轰”一声,炸出一大片赤色的火海。

      爆炸风裹挟着震耳欲聋的音浪,搅动风平浪静的树林,露和鼬倒是习以为常,各自自寻找一处落脚点停下转身。
      二人不远处,面具男抱着胳膊,倒立在树杈上,回头懒洋洋地远眺那片赤色的火海,像是发现一处平凡而又别致的风景,“欸——很不错的威力,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改良起爆符的天赋。”

      “加了点风属性的术式,小玩具而已。”
      露说,双眼里浮现起万花筒写轮眼,“顺便,你刚才说了什么,麻烦再重复一遍,风太大了,我没听清。”

      “露,”鼬忽然出声截口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该回去了。”
      “我不,”露一口回绝,“你凭什么管我?”
      鼬缓缓皱起眉。

      面具男却没再说话,好整以暇、兴味盎然地看那对似乎已然貌合神离的同胞兄妹,直到等他们似乎谁都无话可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一起改变这个腐朽的忍者世界。”

      “我对改变世界没兴趣,”露笑笑,黑白分明的眼睛安安静静,看上去脾气挺好,“但对轮回眼还挺感兴趣的,介意送我吗?”

      “那可不行。”
      原本就是故意泄给露的情报,斑闻言反应平淡,鼬倒是一愣,皱眉看着露的眼里多了点匪夷所思。

      两人谁也没看见掩在女孩头发下右眼眼周暴起的青筋。

      她看着男人戴着下那两只眼睛截然不同的查克拉颜色,看着右眼似曾相识的颜色,淡淡地想原来如此。
      竟然如此。

      “哥,我不要管你了。但你还是我哥,你活一天,我就保木叶一天;你不在了,除了几个,木叶的人,我都烧掉。”
      露说,收敛了笑——可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鼬哪怕一眼。
      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身上,淡淡的,连温度都省了,“我待会会原话通知四个老不死,说到做到。但至于你,以前,可能是怪我没把话挑明,那我现在就敞开了说,要是有一天,我哥不在了……”

      说着她又笑了,捏诀解除影分身,随白雾一道出现的黑炎当空燃烧成一片规整清秀的文字。
      也烧出面具男躲在面具背后骤然难看的脸色。

      “就请十尾和你的春秋大梦,一、起、去、死、吧~~~”

      ……

      五天后。

      笔直地跪坐在因布置仓促而显得分外蹩脚的灵堂里,露望着空荡荡的几案,一动不动。
      兴许是永诀在即,一时间忽而涌起冷血的百感,交集成苍白的讽刺。
      不想留在太平人间的幽灵成了枚滞留的不定|时|炸|弹,心存希望的沉进至死方休的漆黑永夜;野心勃勃连累着何其无辜化为灰烬永眠,顺带还连累了自己这个不喜欢送葬的、被迫成了简陋火葬场上的仅存守灵人 。
      可见世事确实婊|子娘生的,天生贱货,从来不给人好脸色看。

      除了双亲,露在事发当晚就用天照炎火化了所有人,包括泉和那几个她至今也没记住姓名的废物,一视同仁。
      反正她一根骨一滴血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留给那两个杂碎留半点。

      留下至亲的遗体,原是想弟弟应该至少会想要和双亲告个别,可等她影分身真在医院里这么提的时候反倒是遭那只小狼崽子单方面一痛好打,打到最后又莫名其妙地扑进她怀里哭,哭到抽噎又在她怀里睡了过去,弄得她不挤几滴眼泪就有多冷血似的。

      不过想想也是——换成哪个孩子,见到人生第一次见到死人就是被亲哥杀害的双亲,心理都得扭曲。

      也不是没想过轮回转生、甚至大逆不道的秽土转生。只是秽土转生粗制滥造的僵尸实在不提也罢,至于轮回眼太过棘手,她也是没把握控制;而等她有把握能控制轮回眼,岂不得时过境迁白云苍狗。
      那可多没意思,反正人固有一死,连累父母再来这一遭、而后又赴一趟黄泉路?

      何苦。
      太苦。

      寂寞,是活人才配有的东西,不是么?

      她想,伸手用指尖燃起的一撮黑炎,划燃了棺椁,低头扶着膝盖,试图站起来。
      只可惜兵粮丸硬撑、不眠不休整整跪了七天七夜的膝盖,木得跟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失败露也不强求,缓了片刻,歪倒着,掌心支撑着榻榻米,侧身慢慢躺下。
      浓黑的发披在背后,无声地散开。她挨着燃烧着岑寂黑炎的棺椁,静静地蜷缩起,漆黑的眼里倒映着漆黑的火炎,想结束了,都结束了,从止水自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的悲情闹剧,也该谢幕了。
      只是,只是该要怎么,去告诉佐助这些荒唐才好呢?

      ……

      往后世人皆知,第三次世界大战后,到第四次忍界大战后的黄金腾飞期间,木叶战力曾经历几度沉重打击——
      第一次是九尾肆虐,造成四代火影波风水门,与其妻子漩涡玖辛奈在内的大量优秀忍者死亡;
      第二次是宇智波一族族灭,与千手齐名、拥有千年传承的古老家族,仅仅因为一人,彻底在历史长河中灰飞烟灭,仿佛自此一蹶不振;
      第三次是大蛇丸袭击木叶,三代火影以其身陨为代价,封住此人一双手与所有忍术,木叶的战力,自此衰弱至有史以来的历史谷底,若非身为三忍之一 的自来也,找来同样身为三忍的纲手接任五代目火影的职务,木叶是否能有惊无险地安稳度过衰弱期,或该两说。

      以上作为忍者世界重大历史事件之几,基本众所周知,为忍者历史常识;然而,除此之外,却罕有人知,宇智波族灭当晚,与之一道湮灭的,还有三成火影麾下暗部,与15周岁上所有根正式成员,其死因,均为由内而外的大面积烧伤,所造成的原发性休克,进而引发的多种器官的功能性障碍,伤者无一人幸免,悉数罹难。
      其直接后果,导致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木叶战力一度捉襟见肘,以至于不得不派遣众多精英忍者,去勉强维护忍村基本治安,致使云隐外事团有机可趁,间接导致日向家分家家主日向日差殉国捐躯。
      就好似一场旷日持久、野蛮无声的盛大人殉。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暂时先到这里,明天进小(wei)日常缓缓,最近几章真太压抑了有点吃不消_(:з」∠)_
    BTW:这卷完结以前刀子没完Σ(⊙▽⊙\"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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