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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相报 ...

  •   对自己近来干的那几档子破事心知肚明,察觉到止水的查克拉,露心里先是“咯噔”一下,暗道声“不妙”,仔细一琢磨又顿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遂在第一时间把铅笔一丢,当着监考上忍老师的面扒开玻璃窗,纵身一跃,闪身出现在止水和兄长跟前,昂首挺胸理直气壮:
      “你耍我,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问遍了都说不知道。”

      止水:“……”
      每次,当止水总以为自己已经见识到了露的底线,谁成想人类真是无愧为上下无限的无耻之徒,总能反复无限次刷新,让他望洋兴叹。

      不过事已至此,再跟小姑娘掰扯有的没的显然为时已晚,止水也懒得再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忍不住又想逗逗她:“你确定?”

      “啊,确定啊。”
      露一甩脑袋,扬起脸看着鼬,“哥我不是问过你吗,你都不知道我估计没人再知道了。哥你说是不是?”

      躺枪的鼬:“……”
      “哦,没人再知道了啊,”止水面无表情,“那你还把这件事宣传半个村子?”
      露“啧”了声,白了二位一眼,“万一嘛万一,万一就找到了呢?再说,你这么早回来干嘛?我还没偷三代老头的名册挨个对呢。”

      鼬:“……”
      止水:“……”

      也不知道是太闲了吃饱撑的,还是又吃错了什么药,从来不写作业的露小姑娘仿佛连日常娱乐都顾不上了,发挥了毕生所学,拿调查九尾事件幕后黑手时的狠劲,可劲儿地揪着“止水的暗恋对象”无理取闹。
      止水彻底绝了趁机再对露进行一番思想教育的心,朝鼬递出个“我们先走”的眼神,趁露没反应过来弯腰托着她的膝弯把她抱起来,使出瞬身术先走一步。

      鼬:“……”
      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

      “说吧,什么事?”
      坐在止水臂弯里,露抱着胳膊,乜斜了眼瞅着止水,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譬如雾隐最近动向之类不方便让鼬知道的,需要和自己单独商量,这才会一回来就急匆匆来找她。
      虽然不满他当着兄长的面就把自己拿抱孩子的抱法给抱走了,她倒也没发作。

      止水却没看露,也没吱声,只抱着她,在宇智波家的附近的白桦林里慢慢走。

      露倚在止水肩膀上,自下而上望去,夏日正午的阳光穿透过里白杨扶疏的叶,在少年侧面眉目轮廓上烙下一圈晃眼的金色滚边,勾勒出尤为清晰的剪影,可不知是不是因光斑过于晦明不定,清晰眉目后头,止水的神情反倒匿了下去,叫人捉摸不透。

      猜不出止水的用意,露只得闭嘴,周遭便霎时间便静谧了下去,一时只余下脚下枯枝败叶被碾碎时的悄然沉寂。

      两人相互之间无言久了,久到露有点不耐烦,忍不住拿手指戳戳他的肩膀,止水好像才回过神,微敛下眉眼,低头看着露:“等到宇智波和村子的矛盾解决了,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啊?”
      原当对方是有什么正经事,露一愣,脑子一时有点没回过神,默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顿时哭笑不得。
      “我只是最近正好闲得没事干”这种一听就是在找揍的理由,露显然无从提起——当然“怕被止水揍”之类露小姑娘也是绝对不承认的——她无奈地当空翻了个白眼,没话找话意思意思敷衍:“真的?”

      止水笑笑,轻“嗯”了声。

      大多数人在嗯声的时候,嘴唇大多是微闭的,仅靠声带的震动发声,咽喉处的震动感当然会比正常说话时要明显不少。
      露的耳廓正巧和止水的喉结擦着了边,猝不及防地被少年的一声“嗯”给扫麻了小半只耳朵。

      露:“……”
      她有点别扭地换了个坐姿,试图侧避开微妙的不适,然而微妙的酥痒却机灵地避开迟钝的神经,顺着血管传递至心脏,紧接着又顺着血液被泵至四肢百骸,原本蛰伏下去了的好奇心顿时就跟见了养分的贪婪野草似的,疯蹿出漫山遍野的芜杂。

      “……不过我看你,也不像能跟别人有太深交情,卡卡西泉玄间他们不知道倒也不是很奇怪,知道了反而会奇怪。”
      嘴里无意识喃喃,露浅拧了眉头,眉心里头多了道不甚分明的褶痕,叫那张仍旧保留稚童天真美好的脸上多了点令人啼笑皆非的严肃,“可哥哥不知道就很奇怪了,按理说你有交集的就这些人,你认识的没道理哥哥会不认识,哥哥认识只要猜得到就没道理瞒我,可你总不至于——”

      止水不知不觉停下脚步,屏息凝神谛听自己似乎在鼓膜边鼓噪的心跳。
      既不抱期待地抱有幻想,又担心有人会仅因猜到擦边球的真相就会吓得跑掉,期待而忐忑。止水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活生生被女孩拖拽得长长的吊在了嗓眼上,进退无能,只得小心谨慎佯装镇定地“砰砰”“砰砰”跳着动,仿佛每一下都是经由精心计算过的,一不留神就会失足跌个粉身碎骨。

      露:“喜欢男孩子?”
      止水:“……”

      “呀,那可就糟糕了。”
      然而语不惊死人不休、蠢出一定境界的小姑娘,看上去还自觉言之相当有理,兀自苦恼半晌,末了还不忘拍拍止水的肩膀反过来宽慰他,“不过没关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最后他们都会理解的,最多弥音阿姨会笑你三年,相信我。”
      止水:“…………”

      “可那也总不会至于……是我哥吧?”
      然而还没等止水把这茬揭去,露又兀自陷入另一桩突发奇想的困扰,当着止水本人的面,也不只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是毅然决然地把亲哥给卖了,“没关系,如果是止水的话,我哥不介意我就不介意,在你告白以前我会跟哥哥保密的,你放心。”
      止水:“………………”

      出于小动物的本能,露察觉到某种不好,顺着本能抬头对上止水的眼神,“哎呀”了一声,跟条见势不妙的小泥鳅似的,使出巧劲巧妙一挣挣出止水的怀抱使出飞雷神,溜了。

      “宇、智、波、露!!!”止水咬牙切齿,“你给我站住!”

      乖乖走在哥哥旁边的小佐助眨巴眨巴眼,疑惑地扭头,看着身后飞起一大群鸟的树林那头,“哥哥,你有没有听到,止水哥的声音?”
      鼬:“……没有,你听错了。”
      “哦……”
      哥哥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啦。

      ……

      对露而言,这件事算是结果去了;然对止水来说,事情,显然还没完。
      用幻术完虐罪魁祸首也没能遣散被她气出的一肚子火,回到家,刚拉开门,止水就看见他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奇亲娘宇智波弥音,正笑眯眯守在玄关口守株待儿子。

      止水:“……”
      他现在掉头当自己还要工作还来得及吗?

      然而投身于八卦事业的伟大弥音女士,仿佛在一瞬间就洞悉儿子内心所有想法,先是用“任务不着急”稳准狠掐断儿子的退路,接着“美琴前几天还来找过我呢”混淆视听,最后发出“不过你也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挺好的瞒着我不要紧,怎么连小露都一起瞒,害的她还到处打听她自己”的有力感慨。

      止水被亲娘话里话外庞大无比的信息量震得一脸麻木,无言以对半晌:“我说她只是因为闲得你信吗?”

      “信,”弥音神色恳切,“儿子说太阳是方的妈都信。”

      止水:“……”
      这可真是谢谢您嘞!

      “我还知道你?从小就死要面子,可是这种事情你不主动,还指望女孩子给你台阶?”
      弥音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死命戳儿子脑门,“饱经沧桑”的大人口吻显得尤为语重心长:“好的小姑娘就要从小预定嘛,这样,我呢,准备好了点甘栗,你呢,明天去给美琴送过去,就说是我要你去的。”

      “不去,”止水觉得此事委实无聊透顶且多此一举——反正他想去找露没必要整些虚头巴脑的借口——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你要送自己去,我明天有事。”

      “行,”弥音气定神闲一点头,“你要是不去,这几天的饭,你自己解决。”
      止水:“……”
      为人父母居然不用经过考试,可真是,太可怕了。

      ……

      于是等第二天傍晚吃完,止水提着袋稀里糊涂出现在宇智波富岳家大门口时,满心惆怅简直更与何人说,仿佛手里提着的不是充做蹩脚借口的点心,而是一包密匝匝的起爆符,甚至觉得把这包东西丢掉了事也好过在这丢人……

      “止水?”

      止水:“……”
      止水不得已抬起头,用尽毕生最大定力努力朝坐在院墙上头往下看的小女孩硬生生拗出一个自然的问候式微笑:“哟,在那做什么?”

      露翻了个白眼,从约莫一成年人人半高的院墙上跳下来,拍掉沾在裤子上的灰尘,这才没好气地瞪眼止水,显然对昨天又一次栽在此人幻术上的“意外”耿耿于怀。
      “这是我家门口,你来干什么?来送甘栗的?快别逗我了,什么时候堂堂的‘瞬身’变这么闲了。”

      听出小姑娘因为不爽故意找茬止水反倒不慌了,弯腰把那袋子甘栗拎到她面前,光明正大晃了晃,跟拿逗猫棒调戏小猫似的,反问她,“那你吃不吃?”

      用毕生精力追逐美食的吃货小姑娘果然上钩,眯眼觑准时机迅速从“敌方”手里夺过点心盒,“吃!”

      止水笑笑,注意到露身上穿着的半高领长袖和七分的直筒裤,随口问她:“你要出门?”

      露拿双手捧着点心盒,却没打开——母亲就“当着客人面打开礼物是很不礼貌”再展开一次演讲的演讲什么的,小姑娘委实不想再听一遍——听止水这么问也没太在意,“嗯”了声点头,“待会去找鸣人,前几天答应他考好了带他出来玩一次。”

      “……就这样去?”
      止水一愣——他猜得到露暗地里会偷偷照料那个孩子,但没想到居然并不避讳——继而又从女孩中性化的衣着里联到了什么, 目光微凝,若有若无地低敛下眉眼,“那你是要,变回去?”

      “什么叫‘变回去’?奇奇怪怪的,本来就都是我。”
      露小声咕哝,一顿,注意到止水的眼神,呻|吟一声头痛地揉揉额头,“拜托,你能不能别用我哥看我的那种眼神看我,好像你们都欠我三百万一样。再说,我换这身不过是行动方便,鸣人随便用变身术幻术什么样的敷衍一下就好了嘛敷衍一下子——”

      止水的目光落在露身上那件半高领的长袖上衣上,不说话。
      长袖是纯白的长袖,衣料是纯棉的衣料,算是春末秋初的常备款式,好歹算是轻便透气,却不改把整个上身给遮掩严严实实的事实,与这个适合微醺薄衫仲夏夜傍晚显得格格不入。

      一丁点大的时候,受的伤好歹能用贴身的护袖凑活;现在没法凑活了,干脆整个都给裹严实,反正就得死捂着不让人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臭美嫌难看。

      止水久久凝视着露喉咙软骨下方被服帖的半高领子遮住得脖子,好像想从那身烂大街款的长袖上盯出一朵花:“那要,我陪你吗?”

      露又翻个白眼,想说你回来还挺闲是吧,有空不抓紧看看废物点心闹腾成什么德行,陪小鬼逛街有个鬼意思,三年都过去六分之一了都不知道着急心还挺大。

      然而目光才触及那个小心而又略微黯然的眼神,露喉咙里一哽,视神经仿佛按照接受到信号发出一道秘密指令,舌头便按暗地里约定的套路打了个卷,早有预谋地哗变背叛神经组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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