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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作痒 ...

  •   距木叶东南四时方位直线2500里,吉原町——
      大陆上首屈一指的不夜城,醉生梦死的销金窟,大财阀们的欢乐场,出了名的红灯区。

      地位低下的游女抹着劣质的脂粉,在木格子的房间里等候今夜的归宿,暂时可挥霍金主宠爱的舞姬踩着寸余厚的木屐,用油将头发抹得油光水滑;街边的混混们红着眼等待劣质的色子开局,将脸深藏在竹帘后的财阀凝视荷官手里的纸牌神色冷凝狰狞地吩咐下人推上更多的筹码。

      所有人都在狂欢,所有人都在疯狂。金钱成为唯一的阶级象征,滚滚的浪潮裹挟着香粉与胭脂的味道随着理智一道蒸发。

      红色的火光映染着不夜的天,宛若一朵盛开在极乐净土上的、颓靡而妖娆的罂粟花。而位于吉原中央的天守阁,居住的却不是城池首领,反而是一群女人,善茶书棋道三味线,仿佛寄宿在罂粟蕊芯中姑且逡巡徘徊的妖。

      “白莲桑你好了没,再慢我可就先走啦,到时候被妈妈桑知道生气了我可不帮你。”
      “好嘛好嘛知道啦,你先去吧小茉莉。”
      从上自下数的第三层的一处房间,一人身着宝蓝底色和服,头上挽着中规中矩的发髻,凑近镜子往嘴唇上涂抹口脂。
      镜子里的人像即便在这吉原也是惊艳四方的。煞白的敷分下,一双眼眼尾狭长,眼波浅浅一扫便分情万种,却偏巧是单眼皮,妩媚里便又夹杂些矛盾的少年气。然而她望着镜子里的人,却似并不满意,不甚耐烦地轻蹙起描摹得细黑的柳叶眉。

      “真是的,每次见你都是最平常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拖什么。”
      门外,看上去不过十五六的少女嗔着——因为穿着三寸厚的木屐没法跺脚,万一被妈妈撞见可就不得了,“那我可先下去了,你也快些啊。”

      “知道知道。”
      随意丢开口脂,欲滴的红唇绻着醉人的笑,她懒懒一抻腰。
      “被你知道了,我还用混么……”

      “咚。”
      这时,身后存放和服的柜子里传出一声细微的声音,掩盖在吉原自下而上的喧嚣之下,几乎微不可闻。被唤作“白莲”的人却轻轻皱起了眉,稍侧转角度,借镜子的反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身后的壁柜。

      ……

      壁柜里,无紧紧捂着右侧胸口的伤口,牙关紧咬,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靠……真特么居然,玩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某个养了一群乌鸦的人自带了乌鸦嘴的属性,反正就怪他了,被他给咒的,无承认自己这些年的幻术的确不够看,骗骗一两个人还可以,骗一个中队的雾隐暗杀部队……
      嗐,可拉倒吧。

      无正当理由逾期不归队可就糟糕了,但想要“死遁”上一年半载,皮肉之苦逃不了——这也没什么反正他就不怕这——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几个月他是在是有些太嚣张,让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专门了这么个机会来收拾他。
      雾隐暗部里有人会冰遁这道也罢,自己还被他……
      打穿了肺???

      ……窒息已经够痛苦了他还暂时不想连细胞都被冻到坏死,话说,都动手了,打穿心脏企不是死得更快?反正是自己就这么办。
      这么说来,还要多谢那个不知名的暗部小子手下留情了,哈哈。

      无扭曲地牵起唇角,一年多没这么狼狈,难得一次苦中作乐,还挺怀念。

      那么接下来……

      无无声喘息片刻,强打起精神,抬手探向自己藏伤药的地方。
      空空如也。

      ……运气还,真是一门玄学。
      哈哈。
      心里暗自叹息,无翻开忍具包摸出最后一根止痛剂,看也不看便扎进血管。
      没耐性等药剂发挥作用,他强打起精神,起身一把拉开门。

      正巧和透过镜子凝视壁柜的人在镜子里四目交汇。

      “……这位小哥,奴家白莲,有何见教呐。”
      年纪不知多少、反正看上去比自己大的女人抑或少女分明敷着浓重的粉黛,却无大多数妓子的木讷呆滞逆来顺受,反倒衬得那双流盼的眸子柔媚而多情,娇艳的唇下一点糯白的牙,未语先含三分的笑,笑靥宛若满园春风。

      无跟瞎了似的,熟视无睹,“药呢?”

      “药?”女人一蹙眉,“什么药。”

      无瞬间动了
      而对方的动作居然不慢。女人在被男孩扼住咽喉的一瞬间甩出藏在袖子里的发钗,用力刺向对方的脖颈。

      无头一偏,发叉擦着他的下颌划了过去,手仍然扼住对方的咽喉却并未发力。
      没有当场灭口,杀人并非目前最优选择是主要原因,其次……

      “啪”的一声。
      纯白的面具应声掉料。

      无:“……”
      白莲:“……”
      无/白莲:“……你是,男/女的?”

      ……

      三天后。

      不夜的吉原仍在燃烧,天守阁里二等艺伎白莲身边,多了一个小小侍女。
      小女孩看上去小小的,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乌黑的头发削得很短,要不是小女孩五官早早地透出一股文静的秀气,还真难分辨出究竟是“他”还是“她”。
      和一般从穷人手里买来,被苦难磋磨得逆来顺受,恨不能钻进地底下的侍女明显不同。短发的小女孩总是静静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显得文静又乖巧,不认生也不怕人,又好像说什么都会乖乖照做,像个懵懂落进盘丝洞的小羊羔。
      干净得让人想染黑。

      “哎呀呀,白莲桑你是从哪找来的小女孩呀,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染着鲜红豆蔻的指甲轻轻抬起,仿佛试图掐上女孩白嫩的脸颊,却因女孩一瞬间从漆黑眼瞳里迸射出的诡异的光硬生生拗出了一个弯。
      身着明丽和服的少女睨着连的背影,以袖掩面笑靥如花,“你不是一直都不要贴身的小孩嘛,怎么,改想法了?这孩子能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我本来以为她是小男孩来着的。好好的头发,没事削那么短干什么?浪费感情。”
      东方夜空泛起鱼肚白,吉原却将陷入一轮沉眠。白莲,也就是莲懒洋洋地卸着妆,听茉莉在自己耳朵边叨叨,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乳给我。”
      露从手边的箱笼里摸出一瓶乳液,看也不看就甩过去,莲手一握,居然也接住了。

      “要是摔了,我吧,就从你工钱里扣。”
      脸扭过头,冲目瞪口呆的茉莉笑出一口糯白的牙,目送后者忿忿起身离去,莲才收起笑了一整晚的脸,放纵自己往妆台上一摊,五指用力舒展仿佛恨不能把自己拉长五公分,开始日复一日的长呼短叹。
      “唉——老娘好累哦。”

      露:“……性别错了。”
      “没错,人家就是女孩子~~~”
      莲笑眯眯地转脸看着露,一副好脾气相:“嗳,讲真的,要不是你是女孩子,我还……真挺喜欢你这款的。”
      他边说着,边稍稍凑近露,压低声音:“所以,妞,有弟弟或者哥哥么?远亲也行,给介绍介绍呗?”

      露:“想都不要想。”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莲托着下巴长叹一口气,看那副样子简直痛心疾首,“你居然,失去了这么好看的嫂子。”
      露:“……”

      “不过话说回来,”莲识趣地在某个明显开始酝酿危险想法的女孩将危险想法付诸实践前刹车,停止口头调戏,“你最近,可得小心些。”
      露:“为什么?”
      “虽然大家都是白花,但有朵白花估计是想用你钓人呢。”

      “我?”露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觉得有点好笑,难得话也变多了,“怎么钓?靠小孩么?让我小心,她也配?”

      “……小孩,哈哈,是啊,小孩……”
      莲嗤笑,“我,劝你最好长点心;有些人,就喜欢……你要是把人灭口,跑路记得带上我,我可不想被你连累死。”

      ……

      露理所当然没太把莲的话放在心上——大约是在刀山火海里摸爬滚打惯的、又视人命如草芥的忍者的通病——认为那些平凡的人大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所有所想不足为虑。
      自然也就没听懂,莲想表达的其实是,“小心别被恶心到”。

      事情的发生,并不算没有预兆。
      那个总在莲身边转悠的少女忽然哭着找上她,露反正也没记得她叫啥,反正不是栀子就是茉莉,再不济还有玉簪白莲花。
      露被那朵婆娑眼泪的白花吵得脑壳疼,也就去看看,总觉得充其量是个妓女,翻不出什么大浪。

      说来也是可笑,她当年还就在奇怪,按照止水的说法,叫那啥的变态,把妻子逼疯,是把女儿的头扔到妻子面前,还是当着自己妻子的面活生生把女儿开膛破肚,或者那个变态缺心眼给女儿开膛破肚的时候缺心眼忘锁门?
      知道止水八成在敷衍自己,但当时既然止水不想说露也没法逼他——逼不动,虽然平常总在那没大没小地打打闹闹,但止水的上忍证明又不真是随书附赠的冒牌货,三年前露再天赋异禀也还是个到了入学年龄都没能入学的小屁孩,正儿八经硬碰硬肯定不是对手。
      何况这点小事,不至于。

      露下意识紧了紧身上聊胜于无的单薄大红色无地,好像忽然回到了刚进根,那段孤立无援日子。

      第一年委实不好过,各中种种简直都是熬;第二年身体慢慢习惯,倒是总算好过些——且拜那些人所赐,身体所能承载的极限查克拉简直就是突飞猛进,也算是收获。
      要这么算起来,团藏和“根”都已经奈何不了自己,也不过是前一年半左右的事,而自己终于能开始让影分身代为“日常”训练,好像是最近两三月。

      三个月前要有人告诉自己,她会因为一个妓女在芙蓉帐暖里靠想这些有的没的逃避现状,她一个平假名都不会信。

      人总该为自大付点学费。

      下午独自进了一个房间没多久,她就晕了——要不是时机不对露还想替发明了这种无味迷药的人鼓掌,居然能烈过根的抗药性——醒转时已是天黑,鲜艳的烛火倾吐着暧昧的红光。露迷迷糊糊觉得身上很重,瞬间骤然清醒同时放出一记手刀放翻身上的人。

      吃力地将人推开,露捂着额头缓了半天,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一身衣服被换了个透,从外到里卸了个干净,全身上下就只裹了件给成人穿的大红色无地——还是半透的——比没有还不如。

      露有些茫然,经历再多战斗与杀戮也不可能抵消的茫然。忍者敏锐地听觉轻易捕捉到两边隔间里溢出着的、仿佛被压抑住的喘息与□□,后知后觉的情绪进而迟钝而麻木地反应过来,理智尚且未能回笼,身体先发出本能的战栗,不知是出于恶心后怕亦或是愤怒。

      她该做些什么。首先该让有些人忘干净,其次有个妓女看来是活太久了,对了还有,首先她该找些衣服才对,不应该……
      要不干脆,烧光?

      念头甫一出便被强行镇压,吉原毕竟属于火之国,当初只觉得吉原人多眼杂方便藏匿行踪顺便打探情报,谁曾想此时反成了掣肘。
      ——能上吉原天守阁的非富即贵,要是真的因为自己一个都不剩,宇智波,也不用剩了。

      宇智波……

      好像有点想家了。这个月忙着假死的事就抽空去看了眼鸣人,还没回过家。上次看,上次去看,佐助都长那么大,明年就该入学了。老爹好像还有让哥哥进暗部的意思?这可真有点糟糕,不知道能不能抽空劝劝他。妈妈挺好的,不用操心,对了,是不是还有个谁……

      “……露?”

      ……想家都想得幻听了么,真是糟糕。
      露茫然地想,冷不防落进一个怀里。

      这个怀抱并不暖,至少和暖气烧得旺盛的室内比起来这人身上简直是冷得刺骨,甚至还有种清心醒神的薄荷味。
      这点冰冷与清心醒神却好似唤醒了露的神智。她吃力地抬起头,下意识拢了拢不知什么时候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眨了眨眼,这才不确定开口:
      “……止,水?”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和日本那啥啥的历史真·半毛关系也无,取名吉原纯因名废反正名字不重要o(╥﹏╥)o
    莲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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