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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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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这帮老狗就现了原形。胡啸文心里不痛快,别人还只是微醺,他就自己给自己灌了个半醉,现在大家半醉,他已经倒了。倒在李广怀里放浪形骸:“人生得意须尽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情可待成追忆——”
“徘徊庭树下——”
学霸赛新然霍然抬头:“赶紧闭嘴,闭上!”
李广眼神迷蒙:“啸文这文艺青年的没毛病是治不好了,一喝酒就他妈念诗,真服了。”
不多会儿李广自己也多了,开始念念叨叨:“人生啊,真是一个烦恼叠一个烦恼!”
李琦最近事业不顺,本来他的粉就都是颜粉,黑子一黑就走了一小半,心里正烦的他听了李广这话简直不能更赞同:“对啊!烦心事儿真是太他妈多了!”
李广瞄他:“你金主不给你砸钱了?”
李琦不说话。一直纵容他追逐梦想的父母大概是关注了他最近被黑的消息,替儿子委屈,最近一反常态,不太支持他在娱乐圈打拼下去了。
李广舌头都大了:“整吧!整就完了!”
说完也不管别人喝不喝,自顾自就整上了。
林溪拦了一下:“别喝那么急。”
李广直着嗓子喊:“爸爸我……一醉解千愁!”
吴清源笑他:“喝醉了就能解千愁了?屁!”
赛新然茫然点头:“对,醒酒以后烦恼不光没消除,反而还更新了。”
李琦:“有时候还他妈会升级。”
胡啸文喊:“谁敢比我惨——呐——”
“我他妈好久好久没这么认真对待一个人了,她可好,说分就分,说走就走!一百块都不给我!”
“说我不用心,说我套路,说我不在意细节——我他妈怎么就套路了,她们小姑娘不就喜欢套路吗……”
李广悲愤:“你他妈好歹还一个接一个对象换,我连个对象都找不到!”
“家里介绍的对象都门当户对的小姑娘,都他妈受高等教育出来的女精英,一个个恨不得年薪八百万,一听我不求上进搞个闲职,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出去玩的时候自己认识的那群小姑娘更夸张,认识俩小时就能问我今晚去酒店还是去你家啊?我他妈都服了,虽然现在关系开放自由了,但这未免也太开放太自由了吧?我这是找女朋友呢还是找p友啊?”
林溪笑他:“就你惨吗?这不大家都没对象吗。”
李广喝到深处口不择言:“小溪啊,我看你也别再想着那谁了,要不你跟吴老狗凑合凑合过得了,吴老狗虽然看着不是人,其实他是个好人呐!”
林溪被戳中心事,讷讷不言语。倒是吴老狗答应着:“是是是,我要早认识林溪几年,那还有别人什么事儿啊。”
李广继续撮合:“现在也不晚啊!”
吴清源笑:“现在晚了,林溪心里住不进人了。我硬往里挤最后也就算个多余的。”
李广还想说话,林溪一掌拍在他脑袋上:“小花荣,以前没看出来你有这个潜质啊,你干脆辞职下海,专业拉丨皮丨条得了?”
胡啸文来了精神,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精光:“谁?谁要拉丨皮丨条??快!!快把我的小芳拉回来!!”
接着又开始吟诗:“别人笑我太疯癫——”
一桌子妖魔鬼怪喝到最后都不成人形,只有林溪和吴清源还维持着清明。又哭又笑喝到半夜,散局的时候林溪和吴清源把他们一个一个往地下车库拖。赛新然还能勉强维持一点冷静,代驾来了他就钻后座睡着了。
剩下那几个已经不知今夕何夕。胡啸文最不省心,走路都困难还硬要拉着李广李琦去续摊儿。李琦的偶像包袱也抖得一干二净,喝酒喝得一身汗非要给大家表演一段脱衣秀。
等好不容易成功给这三个人分别塞进车里,交代完司机,都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吴清源看向林溪,眼神忽明忽暗:“我听说你苏哥哥回来了?怎么的,这几天在家哭了几场啊?”
林溪不在意地笑:“哭个屁,多少年了我还哭。”
吴老狗嗤笑:“你可算了吧林溪,别人我不敢说,你我可是太了解了。”
林溪问,“我怎么的了?”
“你啊,”吴清源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人前满不在乎,人后一病不起。”
林溪抓起外套挡住脸,笑骂:放屁!
林溪不会开车,吴清源叫了代驾先把他送回家。到家以后林溪打开音乐APP,随手选了个电台,给自己叮了杯牛奶,就坐在沙发上边听歌边慢慢喝。
电台里的医生在轻轻唱
“我说了所有的谎,你全都相信
简单的我爱你你却老不信
……
……
只能说我认了
你的不安赢得你信任
我却得到你安慰的淘汰”
所以林溪不喜欢陈医生。陈医生的歌都摧心。尤其是这个喝过酒的夜晚,在这首歌的影响下,连思念一个人的心跳也被放大了。
噗通。噗通。
你听,我那颗正在疯狂跳动的,矫情的,没有安全感的心,它在说它还爱你啊。
林溪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矫情的。少年时候的林溪也是一头扎进恋爱里就不管不顾的小伙子。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想把最好的都留给他。
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对得起这样的喜欢。很不幸,林溪的初恋小男友就是这种人。初恋是个天然弯,长得端的是高大帅气。
这种类型通常也很招小姑娘喜欢。所以尽管跟林溪谈着恋爱,也是偷偷摸摸绝不声张,在道德的底线疯狂试探,妄图在追求者里再找个小女友替自己遮掩一下性向。
林溪那时候小,而且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这个世界对他释放的善意。他对自己的小众性向并没有太大感知,感觉自己谈的就是青葱岁月里的美好校园恋情,最大的敌人充其量就是宛如王母娘娘的班主任。所以对方要求人前疏离相处他觉得很正常,没发现任何异样,每天就是傻乐呵。
后来他终于知道原来自己的性向不只是小众,还要接受歧视,再回过头来分析两人相处细节的时候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但是天真的他还仍然保有着对喜欢的人的信心。直到后来俩人撕破脸,林溪才看透他的嘴脸,简直恶心得要死,很干脆地把人给甩了。
虽然果断离开了渣男,但是这段失败的感情到底在林溪的心里扎下了一根刺。从那以后林溪很是心态爆丨炸了一段日子,吃饭睡觉打游戏,就是不想再谈恋爱。一直到苏语灏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林溪原本以为重新联系上苏语灏是个意外。那是个春暖花开的四月,网瘾少年正在合堂教室边听马哲边打游戏,耳朵里还插个耳机。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林溪以为骚扰电话,想也不想就给挂了。但是对方真的把锲而不舍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一遍遍打来存心让林溪没法继续玩下去。
林溪一看打这么多遍,很可能是真的有急事儿,就从后门溜出去接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女声,听起来挺年轻,感觉也就比林溪大不了几岁。对方一听林溪接了电话,就问道:“您好,请问您认识苏语灏吗?”
林溪听了这开场差点笑喷了,这要不是场面实在不合适他差点反问一句:“请问您听说过安利吗?”他正了正色,回答:“我认识,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说:“您好,我是苏语灏的姐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太冒昧了,但是我们实在是联系不上苏语灏,已经第二天了,家里很着急,我也没办法,才想着给您打电话问问,想看看您有没有办法跟他联系。”
林溪觉得非常奇怪:“我觉得您可能有什么误会,我跟苏语灏是高中同学,从上了大学,不在一个城市,一年也就联系一两回,而且联系方式也很单一,我只有他的手机号和企鹅号,您没找过他学校导员或者是别的亲近点的朋友吗?”
对方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联系了他的导员,他说苏语灏两天前跟他请了三天事假,苏语灏一直按时出勤从不请假,所以这次导员给假给得很痛快,没详细过问,也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我其实也没有他朋友的联系方式,就是之前偶然看见他夹了一页同学录在桌板下,就想试试看联系您一下,想问问您是否知道他的去向,现在看是我唐突了,实在不好意思,要是您有他其他朋友的联系方式,方便提供给我吗?”
林溪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他防范意识挺强,而且这件事认真说起来有点扯,他现在也没完全相信对方的说辞。但是对方的着急却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联系上苏语灏再说。
他跟对方解释:“是这样的,苏姐姐,我不能擅自把别人的联系方式给您,但是我可以现在给他们挨个打电话询问苏语灏的下落,问完以后不管有没有消息我都立刻通知您,您看这样行吗?”
对方同意了。
挂了电话林溪立刻给苏语灏打了个电话,关机了,果然联系不上。紧接着他又给高中时候跟苏语灏关系挺好的校队队长打电话,对方也只有苏语灏的手机号码。林溪一听发了愁:虽然一个大小伙子自己请了事假出意外的几率并不是很大,但也不代表就没有。现在联系不上人,大家都挺着急,不如找个人去学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