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业火绚烂》渡沧海

57、迈出过去

　　这一场并不是木村和麻宫的第一场比赛。去年全国大赛准决赛的时候立海碰上了牧之藤，这两个人都还在以单打选手的身份上场，并且在单打二的位置上狭路相逢。那一场比赛之前立海大已经负于牧之藤两场了，这是决定立海大能否有机会继续向前的一场战役，而那场比赛的结果是木村朝阳的惨败。结果一年过去了，兜兜转转下来两人又在第二双打上再次相遇。

　　木村朝阳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手指按着球拍的网线抓了抓，平静地对柳说：“那时候我平日里所习惯的打法在他面前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他只要一球就可以破坏掉我一次次的击球积累下来的所有优势。麻宫拓実的打法就是这样，根本没有计谋可言，所有一切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但就是这样最简单的轻重球去年的我却丝毫没有应对的策略。”

　　“这不是前辈你的错，你的网球本来就是靠每一球积累微妙优势从而量变引发质变影响局面的。”柳莲二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木村的心结，开口安慰到。

　　“但是如果我能更加慎重、能够看清麻宫拓実的每一球、能够以最合适的方式打回球的话，这样的困境根本就不会存在。归根到底还是我不够强。”木村苦笑着，“越想要去看清来球反应就越慢，本来能打好的球也变得打不出来，绝佳的机会也会白白放过。这样的次数一多就乱了手脚，脑子里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我真是……”

　　柳握紧了木村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强调：“前辈，可我们是双打，双打和单打是不一样的。双打如果不相信搭档能分担压力的话那就离崩盘也没有多远了。下一局开始还请相信我，也相信我的数据。眼睛可以骗人，但数据是永远都不会骗人的。”

　　木村听到这话一愣：“柳，难道说你已经——”

　　柳笑了一下，率先拿起球拍向场地内迈去：“该上场了，前辈。”

　　这一局是立海的发球局。木村站在底线上向下拍击着网球调整手感，同时忍不住又看了柳一眼，柳则前倾着身子在前场准备接球，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依然那么沉稳，也让木村的心安定了一些。木村咬了咬牙，抛起了球后屈膝起跳，引臂挥拍，球拍的中心狠狠击上了网球：“哈！”

　　“哦？木村朝阳这是打起精神了吗？”井上看到了这个发球，明显感觉到气势和之前几局有了一些不同，“看来是'Master'柳莲二在换场休息期间对他说了些什么吧。”

　　季乐摇了摇头说：“但他们面临的困境依然没有得到解决。柳和木村要如何打破麻宫和榎本的封锁呢？”

　　“如果是柳莲二的话应该没问题。”井上对柳的印象很深刻，斩钉截铁地说，“毕竟他可是'三巨头'之一啊，能够唤醒木村朝阳的他一定已经有了对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那种即使到了山穷水尽之处也能找到柳暗花明的人。”

　　“……你对他还真是相当高的评价啊。”

　　井上愣了一下摸了摸后脑笑到：“哈哈，因为这些少年们太优秀了，实在是忍不住就会这么想。”

　　麻宫拓実稍微有点觉得可惜，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木村朝阳会被过去的阴影影响到固然对于他来说是很好的结果，从阴影中挣脱了出来也没关系，并不会对比赛结果有所影响，因为比赛结果已经注定了，他比木村要强，所以他一定能拿下这场比赛。他向右跑了几步追上了网球，转为双手握拍，拉了一个很长的引拍后漂亮地回击了这一球，网球向立海的左半场飞去。木村朝阳果然立马向左边跑了过去准备回击，见此麻宫露出了一个隐晦的、几乎不为任何人所注意到的笑容：好，要上当了！出界！

　　但就在这个时候。“这球是轻球的概率是86%，施加32%力道。”柳向右边移动补漏的同时提高了声音平稳地提醒到。

　　麻宫瞳孔一缩：“什么？！”

　　木村听到了柳的提醒：“了解！”同时挥拍击球。“砰！”网球化作一道光芒砸在了麻宫的右脚边，而麻宫甚至都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15-0！”

　　柳和木村抬起手一击掌。“干的不错嘛，前辈。”“彼此彼此。”

　　“这是怎么回事……”麻宫咬紧了牙死死盯着对面的那个一年级生，“区区一个一年级，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球是轻球还是重球？”

　　榎本有些慌了手脚，怯生生地问他的主心骨：“前辈？刚刚那一球……”

　　“……不是偶然。”虽然不想承认，但已经到了这样的赛场上，绝不可能有“偶然”这种事情发生，况且从那个一年级一举一动里也看得出来绝对是用脑子打球的类型，偶然的可能性就更加微乎其微了。“不过也没关系，他根本没办法将每一球都提醒到位。”麻宫眯起眼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莲二，真正将这个人牢牢记在心底以后才继续说，“短球需要灵敏的反应，如果距离太短的话他发言提醒根本是来不及的，不足为惧。”

　　榎本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重新拾回了信心，大力地点了点头：“嗯！”

　　虽然已经定好了策略，但真正实施起来麻宫和榎本才发现实际情况和预计的完全不同：木村发完球后并没有像前几局一样上网在前场进行攻击拉扯，相反这一局他一直待在后场，而前几局里作为辅助待在后场的柳莲二这次却守在了前场。前场的轻重球对柳莲二没有任何效果，他如同人形计算机一样光看球的状态便能推测出球的落点和轻重；而轻重球若是到了后场，柳莲二出声提醒木村也完全来得及。这样分工以后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将木村调到前场上来。

　　“3-1，木村·柳！牧之藤麻宫·榎本组合领先！”

　　“好，扳回了一局！”服部攥紧了拳兴奋地一挥，“木村终于没有再被过去的阴影束缚了，干得好！”

　　“哼，早该这样了。”早乙女虽然表现得很嫌弃，但刻意紧绷的嘴角却泄露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居然这么迟才开始动真格的，真是服了他了。比赛结束后得揍他一拳才行。”

　　麻宫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轻重球已经被克制了，他们获胜的关键只能放在和木村一招一式细微优势的争夺上来。但这样做能够化解掉木村的攻击吗？那个人的攻击就像是蜘蛛织它捕捉猎物的网一般，一层一层不紧不慢地铺陈上去，一开始并不显眼、一扯就断的丝到了后面就会成为重逾千斤的锁链，一旦陷入他的节奏就来不及了。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试一试。

　　木村和麻宫就此展开了一球一球来回拉扯的拉锯战，两边的比分交替上升着。

　　“4-1，麻宫·榎本！牧之藤麻宫·榎本组合领先！”

　　“4-2，木村·柳！牧之藤麻宫·榎本组合领先！”

　　“4-3，木村·柳！牧之藤麻宫·榎本组合领先！”

　　又到了木村和柳的发球局，这一局一旦被他们追上，那么之前积累起来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麻宫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局的重要性，由此狠狠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下这一局，中间绝不能有所失误！

　　一开局拉扯了几个回合之后，木村一个干脆利落的短球恰巧直落榎本右脚边，半天都没碰到球的榎本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赶紧伸拍接球，险而又险地回了个抽击。木村立马抓住了这一机会，一个扣杀拿下了一分。

　　“15-0！”

　　麻宫见此险些砸了球拍，但最后关头还是稳住了。直起身子他的眼神冷了下来：榎本去接球的话就会给对手送上优势，绝对不能让他接球！

　　下一球依然是这种离榎本近在咫尺的距离，榎本这次做足了准备打算去接球，却硬生生被麻宫抢在了前面，只见他粗暴地一把推开榎本，自己迅速矮下身子接了个半截击将球回击了过去，木村和柳也没反应过来这边忽然形似内讧，麻宫就此直下一分。

　　“15-15！”

　　麻宫呼了口气，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面对榎本，不耐烦地指着场外说：“你别插手，你接球反而让木村朝阳的优势扩大了。所以别碍事，去场外！”

　　榎本不知所措，一手攥紧了自己的领口另一只手去拽麻宫的衣角，急急忙忙问：“……啊？可是前辈，我们现在是在双打啊？”

　　“我当然知道现在是双打，可现在你帮不上我只能添乱。”麻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躁地说，“所以榎本，你先去场外待着，我一个人来应付。”

　　榎本相当难以置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前辈视作“障碍”而清出场外：“你想清楚啊前辈，对面有两个……”

　　麻宫低声吼道：“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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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