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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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亦宣没做套人麻袋的勾当，只是觉得心烦。
在听取了栗陆的建议后，她在学校开始保持缄默，冷脸待在座位上的样子和同桌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怕林樾说漏嘴，张亦宣还特意找时间跟他好好解释了一番，“这事之前没有敲定，我就没说，怕大家空欢喜一场。行了，别担心，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帮我瞒一瞒，等广告出了，我会去找我妈说明白。”
林樾呐呐地应了。
好不容易熬过被高频围观的五天到了周末，保险起见，张亦宣没选择出门，待在家里做了两天的卫生。
所以，她既没看成栗陆在第二轮周赛中成功守擂，也没能为首次参加正式比赛的林樾加油打气。
不过出乎张亦宣意料的是，微品的工作效率高的出奇，铺天的广告在拍摄后的半个月内就正式投放。
彻底落实的传言在七中自然又掀起一波高潮，围观的人一度暴涨到夸张的地步，哪怕张亦宣只是去趟洗手间，身后都缀了一串小尾巴。
只是，看见处在舆论中心的女主角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冷淡模样，大家慢慢觉得索然无味。
即便偶尔有几个动了心思，推推挤挤想来套近乎，最终也被张亦宣的面无表情吓退。
算了，光是能和大热广告的女主角当同学，已经足够炫耀一小段时间了。
从宣传投入上不难判断，微品是铁了心要铺开这款产品。
他们不仅斥巨资买下了各大视频网站的广告位，还联系了不少营销号，踩着前几年尸骨未寒的青春片宣传造势，打出的标语一个比一个耸动。
“这才是我们的青春！”
“少女心燃爆的2019，从微品开始！”
钱是不会骗人的。
经过两天的传播和发酵，到周五的时候，有不少网友都将注意力投给了这张陌生的脸蛋。
“我擦，她太好看了！眼睛红的那一下简直绑架了我的心脏！”
“是诶，很少见这种长相的女星，我超吃她的脸！小姐姐有没有其他作品呀？”
“救命啊啊啊，这完全是老子喜欢的高冷款！”
“这妹子连百科页面都没安排上，可能只是个素人吧。”
“交出女主角微博不杀。”
偶像和素人合作在粉圈带来的水花有限，大多数粉丝对张亦宣没有敌意，只是趁机跟在路人身后贩卖自家偶像的安利。这样的操作确有成效,舒镇借着这股东风在饭圈里小爆了一把，
全场的最大赢家却是神龙不见首尾的女主角。
刘闯发来消息，说他的一个朋友很喜欢张亦宣在这支成片里的表现。
“还是广告，不过时长接近四分钟，这周六试镜。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待会把具体要求发你。”
这回的日薪开的更高，张亦宣爽快的一口应下。
不过在准备试镜前，她还得先过蒙玉这关。
微品的推广力度没有给张亦宣主动摊牌的机会，蒙玉在店里和庄琴看剧时已经看到了广告。
“蒙玉你看，这孩子长得和小宣好像啊！”
庄琴说这话的时候还只是过口不过心，可她看不出，蒙玉还能认不明白自己女儿吗？二十秒的广告看完，她脸上的表情凝重了很多。
只是木已成舟，她就是再生气也没法让人家撤了广告，这股火就全发在张亦宣身上了。
“真要出了危险怎么办！”
一向和和气气的老好人发起火来格外凶悍，张亦宣被她吼的一愣，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耳鸣。她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以后不准背着我做这种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
“听到没！”
舒镇的签名在今天只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蒙玉都没看那本子一眼，语气硬的要命。
“那光明正大就可以做了？”张亦宣想贫贫嘴扭转一下气氛，结果被迫在蒙玉怒目而视下举手投降。
然后。
第二天。
她就跑去试镜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打底，张亦宣显得游刃有余了不少。她轻车熟路地过完所有流程，在试镜结束时还和导演聊了会天。
只差一纸合同，双方几乎当场就要敲定这次的合作。
在新工作有了着落后，即便街坊邻里仍对自家巷子里的小女孩拍广告一事津津乐道，即便她在买菜时被偶遇的班主任耳提面命，顶着太阳听了好一番叮嘱，张亦宣的心情仍然比前两周好得多。
但有人的状态和她截然相反。
车源翻着刚收到的报告，面上难辨喜怒，“数据分析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微品这次的广告小爆了一把，你这周的热度比上周提高了十多个点。”
舒镇歪着头，长腿架在茶几上，“遮遮掩掩的干嘛？不就是给新人做了回嫁衣。源哥呀，咱们这是小爆了一把，人家现在红得不行呢。”
他原计划在这支广告拍摄结束后彻底和公司翻脸，为了不节外生枝，整个拍摄期间尤其尽职尽责，最多找机会上了点眼药。
一切都在正轨平稳运行，这个不知道从哪杀出来的女主角却搅了局。
她莫名合了观众眼缘，如今在网上的热度比很多三四线还要高出不少。
“这次基本都是正面热度，可惜时间不合适。”车源给自己卷着衣袖，语气中的烦闷显而易见。
他们本打算下周开始造势，到月底的时候正式表态。为此，前期的战线已经拉了好两个月，砸下去打点疏通的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但这支广告带来的水花太大，影响已经超出粉圈。如果在这时贸然放出解约的消息，容易让这些吃瓜路人先入为主的产生类似“白眼狼”的负面印象。
“你在害怕什么？”
舒镇转着手机，鞋跟不耐烦的在玻璃面上磕出响，“热度大点不正好？还能省点联系工作室的钱。”
“然后再撒更多的钱洗白？”看着舒镇一副理所应当的少爷模样，车源心里的火“腾”的升了起来，反唇相讥道。
舒镇翘起腿，上半身懒塌塌地窝在沙发里，像是恨不得陷进去，“怎么，源哥最近挺暴躁啊，这是上火了吧。”
“源哥也不是二愣子小年轻了，放宽心啊，别一天到晚都立眉竖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拖欠你工资了呢。”
“要是闹出这种笑话，多不好看呀。源哥说是不？”
车源冷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舒镇坦坦荡荡地迎上。
几秒的对视让车源突然生出上了贼船的疲累，“无论公司给的约多严苛，你毕竟选秀出身，解约一提，我们先天在舆论上就会落了下风。”
他把材料扔到舒镇身上，“你也不是第一天进这个圈子，这里的水深，指不准哪天就翻了船。”
舒镇拎起文件夹看了眼，笑的越发灿烂，两颗小虎牙露在外面，亮的像是淬了毒。
“源哥怎么又心急了？你先听我说完嘛。”
周一。
“美食节的时间定在本周四周五，大家这两天抓紧时间准备。”
黄佩压了压手，镇住已经乱成一团的教室，“各组分工已经很明确了，组长要检查好各个环节。徐茜，你汇总一下情况，明天课间来找我。”
相较于主要任务是当服务生的女生们，男生各组的事前准备事项就要繁琐得多，几个组长碰过头，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个个都愁眉苦脸。
“喂，跟你说个事。”场地组组长王辉已经开始工作。
他的头号目标是看起来最好下手的前座。
栗陆转头看他。
还不到正午的教室里热成了蒸笼，挂扇的开关停在第五档，正哼哧哼哧的扫着风，王辉却在这一刻打了个激灵。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只收获黏腻的一层汗。
王辉在衣摆上蹭干净掌心，道：“我们班的摊位在体育馆里，今天就要开始准备了，你是场地组，还记得吧。”
栗陆看着他划满刮痕的镜片，等他说完。
王辉被他看的心里发毛，面上的肌肉细微的抽动了几次。平日不觉得，没想到这白斩鸡盯人的时候阴沉沉得厉害。
他抻了抻脖子，“我待会去找黄佩打申请，你跟着一起，今天放学后先去后勤抬桌子。”
“今天不行，我有事。”
栗陆收回视线，唇角自然弯起的弧度与不冷不淡的语气格格不入。
王辉被这话一噎，面上却没有丝毫气馁。
场地组前前后后要跑的地方最多，说得难听点就是一群搬运工，几个组员都是其他人拣剩下的，王辉知道自己要领这个组的时候满口泛苦，心理建设都不知道做了几轮。
在普遍是小矮个的场地组里，每一个有生力量都极其宝贵，王辉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理直气壮道：“嗨，不就是兼职嘛，你跟老板请个假呗，我借你手机。”
栗陆微微抿唇，神色愈加冰冷。
他今天的确有事。
叶森旭星期天的时候有篮球比赛，所以WA队里默认在周一复盘比赛。比起布置场地准备桌椅，这件事对他来说重要得多。
王辉看出栗陆全身上下写满的抗拒，心里不爽，脸上倒还挂着笑。他哥俩好似的抓着栗陆的肩膀，“大男人的，最多扣点小钱的事，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嘛！”
肩上的重量让栗陆拧起眉头，被刘海遮了小半的面上愈显阴鸷。
背上突然一轻。
“你打到我了。”
张亦宣说。
女孩的手指纤长，甩开王辉手臂时的力度却毫不逊色。
她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角和眉尾的弧度尖锐非常。
王辉下意识的缩回了手，手肘撞在桌板上打出一声闷响，反应过来的他面色尴尬，把即将脱口的道歉吞了回去，强撑住气势，“我和栗陆说话，关你什么事！”
“很吵。”她说话时唇角微动，很难分辨具体的情绪，“打到我了。”
张亦宣坐在座位上，在说话时甚至微扬起头，王辉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某些带有居高临下意味的鄙薄。他有心反驳，却半天没找到声音。
而不久前还盘踞在栗陆眉眼间的阴鸷在此刻已经没了踪影。他偏过头，压了压自己的嘴角。
他说不清自己在开心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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