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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长宁站在陡峭的崖边,再往前走一步是万丈深渊,白雾腾腾宛若森然白骨,忽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只手推了她一把。
      “嘿,醒醒。”
      啊!长宁从梦中惊醒,腾地坐了起来,额头上冒着冷汗,两边的碎发年年腻腻的瘫软在脸颊上,大梦惊醒,疲软憔悴不堪。长宁缓缓的抬起疲软的右手,屈起一条腿,重重的把上半身的重量全部放在膝盖上,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是梦。

      一帮男人也不敢靠近了站着,地上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女人穿着怪异,披头散发,看起来还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都不敢贸然上去。
      也不能怪他们胆小怕事,最近码头镇出了好几起拐卖小孩的事了,晴天白日的,平白无故丢了小孩的父母是嚎啕大哭,每日以泪洗面,说是报了官府去找,可是不仅丢了的小孩没找着,后来又不见了几个,这事啊闹得是人心惶惶。你说,这大白天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大家伙都搞不清来历的女人,这能不害怕谨慎些吗?最近镇子上的谣言是越来越离谱了,大家口口相传,以讹传讹,最令人信服的说法是有人看见丢小孩的那几日,镇子上有外来的姑娘,拿着谁也没尝过,没见过的彩色的糖哄小孩子吃,一转眼的功夫,萝卜头大的小孩子就不见了。
      起初看见的人也没在意,只是以为来码头镇,跟着货船出远门路过的。
      如今这个时岁,战事刚息,百废待兴,也顾不上这么多的繁文缛节,女子出门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可是大有人在。
      据说那个看见给小孩吃糖的人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起初人们也都不相信,拿人家小姑娘能一下给你家这么大的孩子就给拐跑咯?那能藏哪去呀?刚接到报案时的官府可是把这周围能藏人的地方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也没瞧见半点影子,最后那人被逼急了,放出狠话,”今天我要是说谎了,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誓发的可狠了,人们这才信了他的说法。
      长宁兀自坐在地上平复了好长一会,觉得屁股有点凉了,才抬起头。 “喝!”她吓了一跳,以自己为中心,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一个个还凶神恶煞的,鼓溜圆的眼睛瞪着她,活像过年时贴的门神。
      长宁不知,就这么一小会功夫,镇上拐小孩的妖精出现了的消息就传遍了,大家伙是拿起扫帚铁锹,气势汹汹的就全都涌到了码头上,早就得知了消息的码头工人站在了最里层。
      从长宁的角度看过去,就全是一个个膀大腰圆,赤着上身,浑身还散发着汗气的男人。
      她又细细打量,这回看清楚了,全是穿着古代样式粗布衣衫,缝缝补补的,女人头上都围着头巾,小孩梳着冲天的羊角辫,脸上脏兮兮的,用稚嫩单纯又害怕的眼神正望着她。
      噢?这是剧组吗?长宁第一想法就是这个,也来不及深思自己明明是在大街上好好走着的,怎么会在这醒来。被这么一大群人围着,再脸皮厚的人也会不好意思。
      她单手后撑地,艰难的站起来了。不好意思的小声说着抱歉,一边试图从人群中挤出去。
      谁曾想,那哗啦啦的一大群人一看到她就如避之蛇蝎般立即站远了,却也不走远,始终保持三米的距离。
      正疑惑,怎么这些人看起来神色怪怪的?忽然听到人群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吆喝声。
      “尔等迅速让开,张县令大驾。”
      她顺着声源望去,就看见一个秃顶的小老头,坐在四人抬的轿子上,晃晃悠悠的正朝这边过来,也看不见脸长什么样。
      正想往人多的地方也躲过去,没想到这些人可奇怪了,像是提前说好一般,迅速的在她面前让开一条两米宽的大路。这下她看清那秃顶老头长什么样了。
      看着六七十岁,该长皱纹的地方是一点也没落下,两眼浑浊,透着市井小人般的精光,正一手搭着黑檀木制软轿的扶手,另一只手一缕一缕的顺着山羊小胡。
      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长宁转身就像离开这个鬼地方。
      脚下步子刚迈开,又听到一声浑浊嘶哑的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发出来的声音,“大胆逆贼,休想逃跑,还不快把她拿下”。
      身后脚步声劈里啪啦,还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
      长宁心里咯噔一声,心决不对,也顾不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追自己,拔腿就跑。
      低声咒骂了一声,这都什么事啊,这伙人疯了吧,见人就抓!
      心底虽是喊爹骂娘的,脚上速度倒是不减。
      这些差兵可是吃了大亏,长宁从小就身体提抗力不太好,她爸妈为了增强她的身体素质,从上小学起,每天是风雨无阻的监督她跑步,每天三公里。后来她也意识到了跑步的乐趣,甚至还在中学里还进过长跑队,现在这两步子根本不在话下。
      一溜烟的,她拐进了一个没人的小胡同里。
      停下来喘了两口气,又观望了一会,见那些差兵没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

      在这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胡同里转转悠悠,心里想着不对劲,这是哪里?为什么那些人一看见我就要追我,还喊着‘逆贼?’,突然灵光乍现,恐怕是发生了小说里常见的套路——穿越。
      这里哪哪都和自己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就算是影视城,那也会有人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啊。
      可是刚刚那些人明明都是穿着稀奇古怪的衣服,看着质量也不行,就这么点缓冲的时间,这来不及细看,她也不认识像哪个朝代的衣服。
      唉~长宁随手在脑边挥了挥,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
      先想想办法怎么逃出这鬼地方再说吧,看那小老头看自己那架势,恐怕不找几小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自己生来乍到,身无分文,这很难办事啊。
      她仰天长叹,老天爷啊,救救本仙女吧!
      唉~又是一声长叹,忽的听到哪里传过来有人说话的声音,长宁放轻了脚步,猫着身体,小心的打探着。
      嚯!她噗的站直了身体,瞪着眼镜,脖子上传来冰凉的金属器械的触感,视线控制不住的往下小心翼翼的偷懒,明晃晃的刀子!
      不懂声色的把脖子想往后移,被吓的不行,脖子都僵了,一下用力过猛。
      长宁自己都能想像出来自己幅度都多大,像是怕人看不出来自己想跑似的。
      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不会一刀下去就挂了吧?还是死不透,最后血流干而死啊?
      越想身体越凉,手指也开始微微颤抖。
      “进去!”耳后传来凶神恶煞的声音,还力道不小的在她腿上踢了一脚,长宁哎哟了一声,妈的,下脚这么重,差点摔个狗吃屎!
      “进去哪?”她颤颤巍巍的问。
      回答她的是乓!的一声,长宁被吓一大跳。
      “少废话!”回答她的是一声怒斥。
      她缩着胳膊,也不敢出声。
      可能觉得长宁走路太慢了,拿剑威胁着她的那人就这么提着她,像拎着一只小鸡,迅速进了一扇门。
      被那人随手人扔在地上,屁股正好搁着小石子,差点没痛的她破口大骂。
      当然,她什么都没说,也不敢说。
      因为她现在面前站着更多凶神恶煞的大汉子。
      长宁快要哭了,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
      瘪瘪嘴,坐在地上也没起来,低头抠着手指。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刚刚感受过什么叫力大如牛,就她这个小身板,要想搞什么幺蛾子,只有被弄死的份,所以她认命的一动不动。

      “砰砰砰”
      “快开门!”
      嗬!长宁猛然一回头,糟糕!差兵这么快就追来了?
      她赶紧站起来,拍拍屁股。环顾四周,除了一直紧盯着自己的几个彪形大汉,光秃秃的院子里就只有东南角上有一棵落光了树叶的不知名的老树了。
      几个大男人的身后还有一间破屋子……
      长宁踌躇着,又望望身后愈演愈烈的敲门声,终于鼓起勇气。
      “那个~”
      “闭嘴,待在这待着不要动!”其中一个男人警告长宁。
      ……
      妈的,真的天要绝我吗?
      被这么一吼,她真的不敢出声了,只是心里干着急,怎么办呀?这下完蛋了,真的可能要被抓去做大牢了。
      这前有虎狼,后有追兵的。
      长宁潜意识里把面前的差点要了她小命的几个人和外面那些一直试图破门而入来抓她的官兵划成一帮人了,压根没想过向面前几个人求助。
      “进去!”抓她进来的那人冲她喊。
      “?”长宁愣着看向他。
      “江童,你带她进去”那人见长宁一脸懵逼,跟听不懂他说话似的看着他,黑着脸无奈让身边的江童带她进去。
      江童得令,又跟抓小鸡似的把长宁丢进了院里唯一的屋子里,然后又径直出去了,走前还特意‘细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长宁:……
      外面这么多人都是来抓我的,我特么敢出去吗?

      夜一步履轻松的走向门口,轻轻一挑门栓,门一开,一大群人猝不及防倒在了门口,夜一立刻躲闪到一旁。
      “哪个臭小崽子敢戏弄你大爷?”立刻有人怒吼,像一头得了失心疯的蛮牛。
      “噗嗤”
      “喝!你小子简直胆大包天,弟兄们!快把他给我拿下!”这人许是那些小差兵的头儿,说话还有几斤几两,站起来就开始使唤身边的人。
      这人唤作张天宝,要说来历,在这码头镇啊,还真有那么几分。张天宝的姐姐去年被县老爷吕福田新抬作了妾,这张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虽说县老爷今年已经是六十八的高龄了,可那张天宝的姐姐讲张招弟才二八年华,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可是吕福田虽说只是个县老爷,这在这码头镇呐,那可是顶天的官了,虽说是妾吧,可你看头上戴着的,身上穿着的,屋里用写的,身边伺候着的,那样不比嫁那么一个庄稼汉子整日为了油米茶盐发愁强啊!
      这姐姐在县老爷身边伺候着,就等于张天宝能在县老爷身边说上话,这身边没权没势的小喽啰都听他的。
      这一群人一听张天宝发号施令了,自己也在这摔了个狗吃屎,说出去,那可丢尽人了,平日里威风煞煞的,说出去那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用多吩咐,撸起袖子,拿起刀就是往上冲。
      可还没近了夜一的身,就又全部倒下了,地上哀嚎一片。
      张天宝一看大事不妙,先走为上策,丢下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挨个扶起倒下的弟兄,立马就跑的没影了。
      夜一几人相视,轻蔑一笑。

      长宁被丢进屋子关上后,反倒没有特别害怕,活动活动了筋骨,在外面那几人像是要吃了她一样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吓得她也大气都不敢喘。
      这下终于轻松了!
      但是这屋子也太破了吧,仰头还能从破旧不堪的的瓦片中看见直射而入的几丝阳光?
      现在应该是在一间客厅,正门而入的地方对着是旧式的摆放,与椅子扶手持平的茶几,还有被虫蚁腐蚀痕迹的,看上去一坐就垮的两把椅子
      左右两边还有两间耳房,用厚重的布帘子隔开,长宁掀开其中一间,厚厚的灰尘随即由重力的作用扑扑的落下,长宁猝不及防,吸进了一点灰尘。
      “咳咳咳!”长宁掐住嗓子,试图让自己轻松一点。
      等到咳的满脸通红才缓过来,走进里间,以前应该是是一件书屋。
      长宁挑挑眉,没想到这种陋巷里还曾有饱读诗书之人,看之前村民的打扮,显然完全都是农家人。
      书柜上的书全部都搬走了,在上面还能看见书曾在这遗留过的痕迹。
      到处都是一层厚灰,长宁心里惦记着外面的状况,没心思多留,此刻正趴在门缝偷懒。
      眯着一只眼睛,这门也是脏兮兮的,长宁没靠近,看得不太真切。
      好像他们被打跑了?
      诶?怎么都坐下了?不来给我开门吗?放我出去啊!
      长宁汗颜,不是要把我关在这里吧!
      后来的几个小时,证实了她的猜想。事实上,一直到天黑,长宁再也看不清外面还没被放出去。
      我靠!搞什么鬼啊。
      她彻底失去了信心,完蛋了,她被软禁了,还是在这么一个破屋子里,没吃没喝,连一滴水都没得喝。
      长宁揉揉肚子,发出‘咕~’的声响,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又是担惊受怕,又是饿困交加,迷迷糊糊的,长宁无意识的睡了过去。

      恍惚间,长宁感觉眼前好像有光?
      一群人点着油灯,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慢慢的手指微微颤动,脚也往后缩。
      “起来”身着月牙色长袍的男人开口,声音清冷,禁欲,完全命令式的语气让人听了森然。
      “……”长宁照做,咬咬牙,扶着墙起来。
      妈的,在地上蹲久了,腿都麻了,小幅度的甩了甩腿。
      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开口说话后,长宁突然觉得这群人没那么可怕了,所以她大胆的活动活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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