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男二转型记（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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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国王宫，台榭如云，正中乃历代浩王的居所。龙章殿内，如今只有几个人正在说话，打头一位高冠深衣，恂恂君子模样，正是司徒领尚书事的祝士吾。而司徒下首便是尚书令，职同国相的铁修远，第三位乃是光禄勋，亦是新王西郁的姨丈，聂秋树。
新王并不信任外朝，而只有这三个人，是他父亲临终前为他配备的辅政大臣，他也十分信任他们。但是今日他们的意见却着实让他不快，司徒和光禄勋的态度都十分明显，弃卒保车，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和百官过不去。
西郁只得向尚书令道：“铁卿如何看？”
一直践行“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铁修远见浩王如此，便谨慎道：“王后不是非废不可，只是为了平息言论，臣请王后出宫养病，为国祈福，等到此间事态平息之后，再以长王君思母为理由，请王后娘娘回宫。”
浩王的神色有些不虞：“若这样不更助长了流言？尚书令未免过分优容百官了。”
铁修远心里一震，新王这是不满意他和稀泥的举动了，但他仍旧笑道：“如今王上虽登大宝，然而我浩国外有丰、孟之患，内则……，不可不慎重。”铁修远没有说完，但是西郁已经会意了。
铁修远见西郁面上先有愠怒之色，很快便化作若有所思之态。
“只是如此，委屈了王后。”西郁有些疲惫地叹息道。
司徒神色不渝，光禄勋和铁修远则开口给新王台阶下：“王后同王上鹣鲽情深，想来能够理解的。”
浩王心病去了泰半，神色也欢欣起来：“说起来都是这事闹的，孤王新朝伊始，也该烧烧三把火了。”
司徒这方正色：“回王上，先王快大行时曾黜退不少的官员，如今新朝新气象，臣请起用一些有才之士。”
浩王点头笑道：“准！不仅仅要起复旧人，还要选举秀才入朝为官，一体事宜就由尚书台和司徒共同拟定。”
新王还颇有心计，此间中朝议事后就把对王后的处理故意泄露出去，那厢御史们本来积蓄了一腔愤怒之情，但是被三公之一的祝司徒和尚书台老大劝了回去。
影秀看到西郢连续几天神色都是恹恹的，但是并不见特别失望。
浩王在之后的一次常参里，提到了起用旧人，察举秀才的事情。
许久没怎么说话的西郢终于开了口：“抡才起用是国家大事，臣请举荐一人。”
西郁耐着性子道：“王兄且说，也让朝臣们议议。”没驳斥，没准话，西郁这小子倒学得快啊，西郢心里道。
“臣请举荐太常铁有涯，主持外州抡才大典。”西郢从容不迫道。
铁修远的堂弟？西郁很诧异地看了铁修远一眼，铁修远闻言神色有些踌躇，把眼朝着九卿那一班，而他的从弟铁有涯，铁有涯。
铁有涯闻言面色微动，但是并没有直接应下这事，而是出班道：“臣人望不足，不堪此抡才之任，请王上另择贤明。”
铁修远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这位兄弟，铁家并不是什么士族，但是他们堂兄弟二人争气，一个做了宰辅，一个做了九卿，有涯的心气高，这主持进贤的大典本来一直都操之于士族之手，如今有了机会，怕是他一定要去的。
西郁又颔首看向祝司徒，司徒点头：“太常为人清肃谨慎，必能为国举贤。”
西郁笑道：“好，既然王兄和司徒都激赏太常，便由太常主持外州抡才，朝廷就按尚书台议的，由选部尚书张苞主持选举。”
众臣也没什么好议论的，只是私下里各怀心思，有旧友请托的，有家中子弟要参加察举遴选的，而铁有涯和张苞俨然成了诸人琢磨巴结的对象。
下了朝之后便有一大帮同僚围住铁有涯说话，铁修远本打算同有涯说几句谨慎小心的话，但是见人多，便也不好再说这样扫兴的话了。
西郢同项戚并肩而行，项戚见状笑道：“什么叫做炙手可热，臣今日算是看见了。”西郢淡然道：“与中丞不同，本侯十八岁就见识到世情冷暖了……世上总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可一时的热闹也只是一时的，就如这却非殿前的青莲一样，”他指着西南角一方池子道：“你看这满池子里如今是青莲多，红莲少，且放眼量看着，天行无常，将来也未必没有满池红莲的时候。”
项戚瞧着那红蕖绿波，会意笑道：“臣等着这一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男二转型记（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