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龙套拂衣去》坐中佳士

19、男二转型记（二）

　　新王西郁正在龙章殿焦躁地踱步，一连七天了，即使杀了好几批暗卫，乔儿的行踪还是无人找到，就在他烦心的时候，一个老太监忽然喜极而泣，连滚带爬地跑进殿里来，大声呼喊道：“王后娘娘，王后娘娘回来了！就在，就在御花园。”
　　西郁大喜过望，当即健步如飞，跑向御花园。
　　但是这一切只是麻烦的开始，很快京都各种香艳的传言便悄悄地在街头巷尾流传开了，虽然将故事里的真主隐去，但是很多人都猜着了这故事隐隐指向宫里。
　　西郁自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直接派兵剿了京都中山郡侯府，但是想到西郢那混人做的手脚干净，没什么实据。且若真发作起来，那他千秋万世的名声也就不要了，更何况……西郁想起为西郢站台的军方势力，便只得化作一声叹息。
　　他跌坐在龙章殿的榻上，双眼朝着前方，只看见正中悬着先王的手书：
　　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西郁以手覆额，忽然想起阿翁快去的时候，那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只是拉过他和哭泣不止的阿母的手，颤巍巍地指着那手书，似有万千的话要讲，但是最后终究不能发一言。
　　为臣不易，为君又何尝能快意呢？
　　所有人都不敢捅破这层遮羞布，但偏偏还真有人这么干，而这个人却不是哪一派的人，而是公认不党的君子——老牌御史蒋克春，此老乃清流派的中流砥柱，言官界老喷子，不，老前辈，当年以参前尚书令庾敢一战成名，先王也要怕上三分。
　　背后推手自然就是中山侯西郢了，西郁是他的弟弟，但是却是先王指定的嗣位之人，天生就有名分上的大义，西郁又娶走了西郢年少喜欢的人，西郢自然不肯屈居他下。故在西郁刚登基就给他来了这一出，使得新朝气象荡然无存，新王沦为笑柄，但是这也让新王更加警惕和痛恨他，只不过不好一上台就对兄弟下手，一来根基不稳，二来免得被人说吃相难看，连兄弟都容不下。
　　但是西郢心里清楚，一旦西郁坐稳了这个位置，那西郢就完了，因此西郁求的是稳，西郢求的就是一个“乱”字，只有朝堂乱了，西郢才有翻盘活命的机会，西郢西郁两兄弟心照不宣，然后便开始在一团和气下暗暗博弈了。
　　于是西郢便看中了老蒋这颗棋子。
　　老蒋自然不会为西郢所收买打动，但是他可以就势借力打力，蒋克春固然不会为西郢发声，但是这样的道德君子一定会为他看不惯的事情仗义执言，若是他看不惯的事情恰好是西郁的逆鳞，那就能制造矛盾和混乱了。
　　而东方乔就是西郁的逆鳞。
　　西郢暗暗叹气，自己当初掳走东方乔，其实还是存着一丝期盼，她若愿意舍去王后之尊，他也愿意舍去王孙郡侯之位，做一对白首鸳鸯，可惜天意从来高难问，当初的少年情意，早已随春日杏花一同凋零，东方乔如是，西郢亦如是。
　　西郢闷闷看向为自己研墨的影秀，她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安静且满足，西郢撑着下巴叫住了她，“影秀，你喜欢我那么多年，不为付出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回报而怨恨么？”
　　影秀继续研墨，“我只要陪着郡侯，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况且，说句忌讳的话，即使郡侯娶我又如何，郡侯并不喜欢我，我的结局想来也是凄凉后宅之中，不能随意去看我喜欢的戏，也不能随意去近水远山楼一边喝茶一边吃我喜欢的糕点，还有……不能时时刻刻守在您身边，为郡侯做事，那样的话，我既没有了自由，也没有了成就自己的价值，还不如现在呢！”
　　西郢微微笑了，点了点影秀的额头，笑道：“好，你就陪在我身边，哪里也不去。”
　　影秀点点头，“哪里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