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的青春》凤重桓

5、第四章（上）（下）

　　（上）

　　秦朝帝发火的下场很严重，气势汹汹冲过来，一掌拍在陆风行肩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朝徐昭昧吼道：“这么晚出去你他妈的找死啊你？”

　　徐昭昧不满：“老师，请您讲话文明点。”

　　秦朝帝突然绽放笑靥，抓着陆风行肩膀的手收力，陆风行终于松开徐昭昧，被秦朝帝一举插进来，带一边修理去。

　　“昭昧，你这次也太胡闹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

　　“哼。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要罚就罚，废话少说。”

　　“这可是你说的。回去写一万字检讨去。还有你们，全给我写去。”秦朝帝一一怒指101宿舍。

　　阎罗王也一声怒吼：“你们几个，明天全部罚站去！”

　　这次事情败露，实有蹊跷之处。

　　澡堂里，言二张三李四陆五徐六洗去浑身污渍。

　　“马老大不会有事吧？”张三问。

　　“放心，看在他英勇负伤的份上，检讨书不用写，站不用罚，还可以躺医院几天。”言二说。

　　“估计他出来连军训都结束了。”李四羡慕。

　　“有本事你也躺进去啊。”陆五冷笑。

　　“你们猜，谁告的秘？”徐昭昧抹着一身泡泡。难得舒舒服服洗一次澡，他觉得值了。

　　“难说。谁跟我们有仇啊？咱们宿舍人缘一向挺好的。”言二说，“我们纨绔系各宿舍关系还是不错的。”

　　“呵，表面不错，实际未必。”

　　“五哥，此话怎讲？”

　　“大家心知肚明彼此背后都不是好惹的，不先搞好关系怎么行？你等着，等开学各自身家都浮水面上了，阶级也就分明了。”陆风行说，“到时恶霸强欺民男的事也难免。任何一届纨绔系都会有当家老大的，看谁家世大。”

　　“被你说得好可怕。”徐昭昧打开水，美滋滋猜这届会不会是他？呵呵。

　　“你们快点洗完。”秦朝帝在外面催道。

　　言思嗤一声：“秦教兽！”

　　他生平最恨检讨。

　　“禽兽~~~~~”徐昭昧跟着哼道，转身，看到秦朝帝在背后盯着他，“不如”二字硬生生咽回喉咙，讪笑道，“秦老师。”

　　“就差你了。”

　　徐昭昧见其他几人都洗完，不讲义气地先行离开，咬牙暗恨。

　　“我也快洗完了，老师您在外面等会。”

　　“不，我在这里等你就行。”

　　“咳咳，老师，我要穿衣服。”

　　“你穿就穿，谁看你？”

　　秦朝帝双目晶亮，如探照灯一下在徐昭昧身上扫射。徐昭昧犹疑几下，还是举起双手，护住胸。

　　“噗哧，昭昧，你真逗，护错地方了吧你？”

　　“我那儿又不是见不得人。哼。”

　　“小得可以，怪可怜的。”

　　徐昭昧一把夺下毛巾，随便擦几下，穿衣搞发型。

　　秦朝帝摸他一头鸡毛：“所有人都理平头了，就你搞特殊。”

　　“风行头发不也蛮长的。”

　　言思从门口探进来，贼笑道：“老师，昭昧都让你看光了，怎样？”

　　“没啥看头。”

　　言思瞄瞄徐昭昧，恍然大悟，笑得猥琐：“昭昧最大的看头是他那两点。”

　　徐昭昧把毛巾扔过去，口气不善：“你敢说试试？”

　　“怕什么，秦老师又不是外人。”

　　“闭嘴！”

　　“嘿嘿，我偏要说。秦老师，昭昧他……嗷呜！”

　　徐昭昧冲进去，拳打脚踢。“你他妈的再泄露宿舍机密试试！信不信我把你那里大小尺寸形状颜色全泄露出去，看那帮饿女怎么将你生吞活剥！”

　　“别，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你那两点有什么看头？”秦朝帝好奇盯着他胸前。

　　“看你个头。”徐昭昧穿好衣服，走出去。

　　几人在办公室里写检讨，徐昭昧咬着笔杆子瞎晃悠。

　　“昭昧，你愣着作什么，再不写天就亮了。”

　　“风行，我几年没写字了。”

　　坐在靠背椅上翘着脚看报纸的秦朝帝闻言望过来，眼里透着鄙夷的气息。

　　徐昭昧摊手，把笔一丢，“我不会写字。”

　　秦朝帝冷冷一笑，再冷冷走出去。

　　徐昭昧趴在桌上偷笑，满是逃过一劫的得意。

　　笑到最后才是赢家，徐昭昧的无赖不顶用，笑到一半就止住了。

　　“秦老师……这里可以联网不？”

　　“想得美。”

　　秦朝帝大牺牲，把自己笔记本子贡献给徐昭昧，微笑道：“你总会识字打字吧？”

　　徐昭昧抱头嚎叫：“老师，我不会写检讨！”

　　“憋也得给我憋出来！不许抄袭！”

　　“老师……”徐昭昧眨着水灵灵的泪眼。

　　“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嘭！”

　　徐昭昧一拳砸在键盘上，“写就写！”

　　噼里啪啦，徐昭昧使出二指禅，把键盘敲得蹦蹦响。

　　秦朝帝瞥他一眼，顿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徐昭昧停止二指禅，十指连动，打字如飞。

　　“昭昧，你真别扭。”言思没心没肺地笑。

　　“哼，老子就是看他不爽。”

　　“还不是因为他不衬你的意，大少爷？！”

　　“我才没那么娇气。你看他那得瑟劲，我看得就不爽。”

　　“他哪里得瑟呢？我看他对你挺好。”

　　“好个屁，我就不爽老子头疼时，有人在我旁边悠闲看报纸。”

　　“……你这叫自我中心。”

　　“要你管。”

　　“昭昧，你个小没良心的，秦老师都把笔记本借你了，都不见他借我。”李利愤愤不平。

　　“哼。”

　　“都不见秦老师对我们这么好，你说，昭昧，秦老师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正喝水的张勇一口水喷出来，大惊失色道：“你说秦老师是基佬？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李利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言思拍脑，顿悟，“秦老师果真深藏不露。昭昧，你常去他寝室，小心点，下次带把瑞士军刀去防身。”

　　徐昭昧一愣，后想想也不现实：“你要对我心怀不轨早动手了，犯得着等现在么？”

　　“昭昧说的对。”陆风行说，“你们别胡说八道，秦老师女朋友都有了，怎么可能是GAY？”

　　“嗷嗷嗷~~~~~~~~~~~”三人像听到惊天大八卦似的狼嚎。

　　“秦老师有女朋友呢？”

　　“真的吗真的吗？”

　　“这下得碎一地芳心哪！”

　　一地芳心有没有破碎徐昭昧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心里挺不是滋味，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好象听哥哥们成双成对去了，最爱的人不再是他了一样落寞。

　　陆风行突然凑到他耳边，道：“他不是GAY你很希望吗？看你一脸便秘似的。”

　　“你少扯，我便秘跟他无关。”

　　“哦，跟他女朋友有关？”

　　“他女朋友是谁我都不认识，关个屁。话说，风行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干嘛？看上他女朋友呢？还是他女朋友从你那抢来的？看你一脸妒夫样，走出去简直丢我们101宿舍脸！”

　　陆风行一掌拍他脑门上，没好气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哪天掉茅坑里陷进去拔不出来，到时没人能救你。”

　　言思，张勇，李利一脸铁青，齐吼：“你们能不能别在人吃早餐时打这些比喻！！！”

　　“看看你们，脸比屎还臭！”

　　徐昭昧存心倒他们胃口，成功引来一顿调戏。

　　（下）

　　骄阳似火，空气闷热，一丝风都没有。

　　烈日下，言思，张勇，李利，陆风行，徐昭昧，一排站开，昂首挺胸，一动不动地享受太阳母亲热情的曝晒。

　　徐昭昧被晒得小脸通红，大汗淋漓，迷彩服早被浸湿，粘在脸上，甭提多难受。他告诉自己，人有时候要有点骨气，这次绝不能壮士！

　　这幕马上成为景观，午休时，不少人都偷眼瞄他们。阎罗王恶声恶气，河东狮吼：“看什么看，休够了是吧？起来，操练！”

　　“操你妈！”张勇忍不住低骂一句。这时候，他也就甩甩嘴皮子。

　　“小心点，别让教官听见。”一向嬉皮笑脸的言思难得正色，动了动嘴皮，声音喑哑。

　　投射在徐昭昧身上的，除了毒辣的阳光，还有两道淡漠的目光。

　　偷眼望去，果真是禽兽秦朝帝秦老师。阎罗王要求他们表情肃穆，嘴不能笑，目不能斜视。可他眼睛先斜视了，嘴也不小贤咧开了，冲他示威性质的一笑。

　　“徐昭昧，你看哪儿你？笑什么笑？别以为这次我会像以前一样放过你！秦老师说情也没用。”

　　阎罗王现在说话都跟在咆哮。

　　徐昭昧忍气吞声。

　　“李利，背挺直，你虾啊你！”

　　“还有你，张勇，再瞪给我跑十圈去。”

　　“你叫言思是吧？笑什么笑！嘴巴合上。听到没有？”

　　可怜言思嘴角天生带笑，无能为力。

　　“陆风行是吧？就你不错，别跟徐昭昧靠这么近。”

　　看来他们宿舍也是出了名的，名字竟都被阎罗王记下。

　　“叫你们再顽劣！知不知道被抓回来后果有多严重？知不知道中途出事后果有多严重？有可能整个军营都被你们家人掀翻！”阎罗王继续咆哮，“大爷我不罚得你们爬不起来就不姓阎！”

　　夕阳落下时，五个人爬着回营的。阎罗王不负他名声，单是罚站就把五个整得死去活来，途中李利险些昏厥，被救回来后继续，是他自愿罚站的，说要陪兄弟们一起。事后马文青听到主动到操场跑了二十圈才罢休。

　　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是，一向娇弱的烈日壮士徐昭昧这次如堡垒般坚不可摧，从头到尾，不呕吐不摇晃不昏厥不心脏病发，连贫血都没犯。

　　秦朝帝站在树阴下陪他们站了一天，中途躺了几次靠椅。直到罚站结束，他才离开。

　　离开前，他特意看向徐昭昧，徐昭昧冷笑，挑衅地冲他伸出……中指。

　　秦朝帝一次“见死不救”，让徐昭昧打破先前所有好感，怀恨了许久。

　　一朝成名，101宿舍大名传遍X大，在高年级中都赫赫有名。

　　五个人回到营房后，就猛灌水，把所有水分补回来。

　　真是久旱逢甘露，五人得到新生。全脱力似的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彼此互望几眼，皆呵呵傻笑。

　　革命友情就是这么赢来的。之后101宿舍无比团结，不再各自抱团，蛇鼠一窝，同仇敌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雷打不动的结合。

　　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秦朝帝。

　　这是在听说是秦朝帝多管闲事半夜抽风跑到他们营寨找徐昭昧，结果看到屋子空无一人，惊动岗哨，引发接下来一系列血案后，101宿舍提起“秦朝帝”三个大字，纷纷拍案而起，怒指禽兽——

　　是这样的，回校后，他们就在宿舍门后贴了张秦朝帝的剪报，每天醒来一记中指，并且必须配合以怒目圆睁的眼神，时刻提醒自己：他们的敌人，是秦朝帝！

　　所以，他的课坚持跷课！

　　不单如此，他们还在飞镖盘上贴上秦朝帝的玉照，那张优雅微笑的俊脸千疮百孔。

　　徐昭昧与秦朝帝的友谊破裂，他也不到对方寝室里蹭饭去了，中规中矩好好军训，即使再苦也面不改色地吞了，令阎罗王刮目相看，连夸他好样的。这时徐昭昧往往很得意，尾巴翘上天去，在众人面前摇摆炫耀。阎罗王会立马泼他冷水：“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刮目相看，昭昧，到那边做一百下俯卧撑。好样的，我相信你能做到。”

　　“哟嗬~~~~”

　　阎罗王此举赢得满堂喝彩。

　　“教官，您！我哪儿做错了啦？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犯错呢？”

　　“你没错，我只是把先前的份全补回来。”

　　“哟嗬~~~~~~”

　　再次满堂喝彩，还一阵赛过一阵的激烈。

　　徐昭昧暗叹倒霉，当锻炼身体，也没意见。习惯太阳的毒辣后，军训项目在他眼里都是小儿科。小时候跟着教练训练时也没少吃过苦。大哥还常教导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可他只在练武时才肯吃苦，这样以后跟人打架就能少受点苦。

　　转眼，军训只剩三天。眼看就要跟阎罗王分别了，那张阎罗王脸都突然亲切慈眉善目起来。

　　“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秦老师决定做东，今晚起大家伙好好吃一顿！”阎罗王破锣嗓大吼道，“大家今晚别客气，尽管吃尽管喝尽管玩尽管乐，我绝不罚你们！”

　　“哟嗬~~~~~~~~~~~”

　　欢呼声响彻云霄。

　　“秦老师WE LOVE YOU！”

　　集体热烈表白，就差没冲上去给秦朝帝一个大拥抱。

　　平日他们都是少爷，山珍海味早吃惯，但今晚这顿在食荒了近一个月的他们而言，比以往哪顿都可贵！

　　秦朝帝脸上像被打过柔光似的充满圣母光辉：“祝大家好运，度过一切难关。”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引得男生们纷纷尖叫，跟见到偶像的疯狂女生一般。

　　101宿舍这块远离人群，显得冷清，他们互看几眼，以眼神示意道：去么？

　　去，干嘛不去！

　　去就去！

　　WHO怕WHO！

　　不怕他们下毒，就怕东西不够我们吃！

　　到晚上，徐昭昧差点眼泪飞出，好在马文青及时绊他一脚，让他飞出的眼神有了合理的解释。

　　“昭昧，没事吧？”陆风行扶起他。

　　“没事，好着呢。”

　　徐昭昧随便抬头，就看到秦朝帝关切的眼神询问他。他把头扭一边去，一点都不领情。

　　今晚这顿饭不单秦朝帝请客，还是秦朝帝亲自下厨，做的都是徐昭昧爱吃的菜。

　　他唾道：“做什么多都不怕手断掉！”

　　纨绔系总共七十多号人呢！还有其他一般系的。

　　“秦老师只为你们系亲自下厨，其他系可享受不到这待遇。”阎罗王难得笑呵呵的解释，一双眼巴巴望徐昭昧：这孩子，竟看都不看一眼？秦老师借这名专门慰劳他的胃！

　　“你们看，那边有烧烤。”徐昭昧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叫。

　　“昭昧，你不是不喜欢吃烧烤吗？说一吃就拉……”

　　“去，吃饭时别讲这么恶心的事，我就吃怎么呢，拉不死人！”

　　“昭昧，我陪你。”

　　“呵，还是五哥贴心。”

　　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101宿舍分别到烧烤区蹭吃的。纨绔系一干人等大呼他们脑子被豆腐撞了，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