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的青春》凤重桓

3、第二章（上）（下）

　　（上）

　　徐昭昧宿舍的人被分在五连，教官姓阎，人称阎罗王。

　　阎罗王没有辜负他的名字，一天下来，光是立正稍息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就把一般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苦得哇哇直叫。

　　在烈日下暴晒的结果是徐昭昧又黑了一圈，像是从烤炉里出来的，焦黑焦黑。

　　被战友搀扶到食堂时，连插队的力气都没有。捧着那么一点饭菜在桌上没嚼几口，集合哨声就吹响，徐昭昧含着口饭就跑出去集合了。

　　晚上解放时，徐昭昧爬着回营房的，沾到床板上，感动地都快哭了。

　　一晚上，徐昭昧趴在被窝里伤心垂泪。从小到大，他都没去过非洲受苦过，今天感觉却是去埃塞俄比亚一趟过。

　　据传纨绔系的几个女生受不了烈日的折磨，纷纷壮烈休克。徐昭昧听得羡慕不已。

　　男女兵营是分开的，清一色壮汉看到个稍微长得清秀点的小伙就饥不择食地扑上去，好好调戏一番才罢休。

　　徐昭昧暗自庆幸自己被晒得黑不溜秋，免受被调戏的待遇。

　　第二天，当所有人都在树下休息时，徐昭昧坚持在烈日下笔挺地站立。铁石心肠的阎罗王都被他的精神所打动，上前拍他肩膀，劝说：“同学，下去休息会吧。”这些贵公子他平日看不惯，能逮住一个是一个，难得有这么一个孩子这么能吃苦耐劳的。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过去那么瘦弱的一人。

　　徐昭昧挺立不动。

　　阎罗王觉得不对劲，又拍了几下肩：“同学同学？！”

　　在外力干扰下，徐昭昧两眼一翻，成功壮烈过去，还带口吐白沫。

　　徐昭昧一朝成名，人称烈日壮士。

　　不管怎样，徐昭昧的目的达到了，在军医院躺了几天不用军训。

　　几天内，徐昭昧装虚弱装弱柳扶风装发烧感冒，装得连秦朝帝都看不下去。他是徐昭昧的辅导员，有义务负责徐昭昧大小相关事宜。

　　实际……

　　“你也是找理由偷懒的吧你？”徐昭昧一语中的。

　　“嘿。”秦朝帝讪笑。

　　“你成天站树下乘凉了还嫌累？”

　　“站着也累啊。”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两人狼狈为奸，串通一气，躲在军医院里待了好几天。

　　期间，徐昭昧受秦朝帝好吃好喝照顾，真不想离开。

　　出院那天，徐昭昧扒拉着门边，还不想离开。秦朝帝见他无赖，一根一根掰开他手指，露齿一笑：“好走不送！”

　　紧接着，又有一位壮士被抬进。

　　徐昭昧见状，立马明白怎么一回事，气得七窍生烟，怒指秦朝帝：“你！叛徒！汉奸！小人！”

　　徐昭昧被战友拉下，混乱之中，汗衫都被撕裂成几瓣，可见徐昭昧挣扎之激烈，怒火之旺盛。

　　言思摸着徐昭昧滑嫩的肌肤，啧啧赞道：“昭昧，真看不出，你白了后还是个小美人，这皮肤真嫩。”

　　没错，修养这几天，徐昭昧被秦朝帝伺候得白了胖了美了，成为众狼觊觎流口水的对象了。

　　马文青掺和道：“兄弟，你就从了爷们吧。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一团连日饥渴的色狼纷纷对徐昭昧伸出魔爪，口里振振有词：“从了我们吧从了我们吧。”步步逼近。

　　徐昭昧暴露了自己娇俏可人的容貌，顿知不妙！

　　“爷，别……”

　　转身，撒脚丫子狂奔。

　　“小妞！哪里跑！站住！待爷轮流宠幸你！”

　　一群饿狼追在一头小绵羊后。

　　徐昭昧一边尖叫一边狂奔，上衣早被刚才斗争中壮烈牺牲，下身牛仔裤尚存最后一丝贞洁，白色的小内裤隐隐有露头的趋势。

　　这下不光纨绔系一干饿狼垂涎，其他系男生纷纷两眼发光，见群起追之，纷纷加入队伍。

　　徐昭昧拿出飞人的速度，百米狂奔。最终难逃魔掌，被饿狼们扑倒，扒了个精光。浑身上下无一处能逃过魔掌的调戏。

　　夏风中，烈日下，小绵羊徐昭昧瑟瑟发抖。

　　一群吃饱喝足意犹未尽的饿狼起身，纷纷离开。

　　“妞儿，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有我们罩着你！尽管放心！”

　　“谢，爷~~~~”徐昭昧捂着老二战战兢兢应声，双目含屈，我见犹怜。

　　“啧，你再这么梨花带雨下去，小心爷们再次兽性大发呀！”以马文青为首的一群恶霸阵阵□□。

　　徐昭昧泪一收，心一横。飞起一脚，向马文青踹去，大吼：“操！有种你们就来！老子怕你们？哼！”

　　他大大咧咧赤身裸体在恶狼前展示，叉腰，迎风而立。

　　恶狼们一看，集体“切~~~~”，顿时失了兴趣，一哄而散。

　　“无聊。”徐昭昧哼哧一声，结果陆风行给的衣服，套上。“老子都被他们看光了。”

　　“还摸光了。”陆风行笑笑。

　　“靠，还有人捏老子，摸老子小弟弟，恶心死老子了！”这玩笑开大了，徐昭昧还没玩过男人，只觉皮粘得难受。“风行，刚才你没掺和吧？”

　　陆风行摇摇头。

　　“兄弟！还是你最正常。嘿嘿。”

　　“我也没有！”言思举手附议。

　　徐昭昧摸摸鼻子：“怎地，长得好看的都不调戏老子，敢情刚才我全被群衰男占光便宜呢？”

　　陆风行和言思哄笑，一个鼻孔出气：“我们才不看上你。”

　　“去你们的！”徐昭昧一脚踹飞。

　　所谓臭味相投，徐昭昧跟陆风行言思这两人很快打成一片，关系铁打的好。

　　本身上，徐昭昧内心也存在歧视。大概他从小生长的环境里都是一群优秀的人，他的哥哥们更是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所以徐昭昧对长得帅气的陆风行言思更有好感。

　　其他三人都当萍水相逢的路人看待。

　　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

　　通过卧谈会了解到，陆风行是书香世家，到他这一代门道中落，他因高中时跟人打架被退学，最后被发配到这来了。言思家是大集团，他是典型的二世祖，在家不受宠，就来这里玩，徐昭昧跟他特惺惺相惜。马文青果真暴发户出身，他爸房地产出身，财大气粗，马文青一心想当绿林老汉，就跑到这山区来修炼。李利和张勇同是，一个办水泥厂发家致富，一个卖海产。

　　五人好奇地问徐昭昧家干什么时，徐昭昧遮遮掩掩不肯说，倒不是羞于徐家不受宠的地位，而是徐家家世太大，牵扯太广，不知从何说起。从小有人问他他家干什么时，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家什么都干，就他什么都不用干。

　　几人当徐昭昧家世比较寒碜，不好意思多说，也就没再逼问。

　　（下）

　　徐昭昧是爱记仇的小人。

　　秦朝帝利用完他就踢走一事被他牢牢记在心里，夜里想起就爬到外面捡几根稻草扎小人。

　　次日，烈日曝晒。

　　烈日壮士徐昭昧归队后，迎来众人热烈欢迎。

　　秦朝帝站在树下，透过人群一眼望到徐昭昧，心想这几天白回来的皮肤估计又得晒成黑炭。真想给他送点防晒油。

　　午饭前，徐昭昧借口头重脚轻，疑似又要壮士。

　　阎罗王左右为难，他对徐昭昧印象良好，但不想为他破坏自己阎罗王的威名。

　　秦朝帝及时解围，准了徐昭昧想要偷懒的心。

　　徐昭昧冲他感激一笑，一排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汗流浃背，迷彩服贴在身上，头发丝贴在脸上，乌黑发亮，跟他眼睛一样。

　　秦朝帝不禁多看几眼，借口扶徐昭昧下去休息。

　　徐昭昧整个人支在他身上，奄奄一息问：“我轻吗？”

　　“不重。”

　　“我重吗？”

　　“不轻。”

　　“我脚歪了。”

　　“不疼。”

　　徐昭昧一脚踩在秦朝帝脚趾上，秦朝帝保持绅士风度，笑嘻嘻，色眯眯。

　　徐昭昧这时才发现原来饥渴的不单学生，还有辅导老师。

　　尤其是这位辅导老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嘿嘿，老师，你晚上跑到女兵营那边去，保证吃香，人见人上。”

　　秦朝帝敲了他一记：“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唉哟！”徐昭昧痛叫两声。

　　“老师，您轻点，别弄疼了昭昧，人家身子骨弱，经不起您折腾。”言思提醒说，声若马文青，传遍整个操场，引起一阵哄笑。

　　徐昭昧瞪了似笑非笑的秦朝帝一眼，指着那边，“老师，我要到那边休息。”

　　秦朝帝看向那边：“小子，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徐昭昧嘿嘿笑：“老师，我可是三好学生耶，你不许无赖我。”

　　“那边”——

　　食堂大妈转身，惊悚地看到窗口上有张压在玻璃上扭曲的肉脸，那肉脸还朝她傻笑。肉脸一边，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秦老师啊，请进。”大妈见是公认的X大第一美男秦朝帝立马喜笑颜开，开窗欢迎。

　　秦朝帝咳嗽两声。徐昭昧掐他两把。他只好优雅地跨窗跃进。徐昭昧壁虎状爬进去。

　　由秦朝帝用美男计引开大妈注意，徐昭昧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往大锅饭里洒了几把沙子——挠头，他也想弄些巴豆或是断肠散来着，不过这是现成的呢。况且秦朝帝在场，他只能小小的恶作剧，报复一下昨天吃他豆腐的一般人。

　　事成之后，徐昭昧打手势暗示秦朝帝撤退。

　　报复过后，徐昭昧心情大爽，不过今天的午餐没了。唉！徐昭昧摸摸自己饿扁的肚子，得不偿失啊！

　　“我请你。”

　　“这么好心？”徐昭昧才不信秦朝帝这么好心。

　　“你现在可是有把柄握在我手上，还不乖乖听话？”秦朝帝笑嘻嘻的，看过去真欠扁。

　　“大侠，你想怎样？”

　　“呵呵。”秦朝帝笑着，把徐昭昧引往自己寝室。

　　徐昭昧停在寝室前就不想进去。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秦朝帝绕过他，自己开门。

　　“哼。”徐昭昧心里揣揣不安。这秦朝帝总看着诡异，好、好像对自己有意思……但愿他自作多情了！

　　“放心，我眼光还算高，不会拿你怎么样。”秦朝帝敞开大门，绅士地有请徐昭昧进屋。

　　徐昭昧听他一席话，顿时放心不少——秦朝帝说的对，再怎么着，也是他把他怎么样！

　　秦朝帝寝室还算凑合，没想象中的脏乱。作为一名男士，徐昭昧觉得整齐过头了。

　　可秦朝帝还觉得乱。他有轻微洁癖，不严重，就是看到乱的东西就忍不住摆好。

　　他指着自己床，说：“帮我把那收拾下，我给你做饭。”

　　“好。”徐昭昧敷衍着，冲他挥挥手，他肚子饿扁。

　　秦朝帝无奈地笑笑，走近突然揉了他一下头发，很亲密宠溺的样子。

　　徐昭昧一下懵住，清醒过来时秦朝帝人已走向厨房。

　　他把床上所有书籍衣服全扔床下去，自己沾床就睡的本性也是难改的，更何况软绵绵的床。

　　徐昭昧甜蜜幸福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秦朝帝桌上的菜都凉了，也被他吃得差不多了，地上也被他收拾干净。

　　徐昭昧嗷嗷叫：“你都不给我留一点！”

　　秦朝帝翻着手里的书，不看他一眼：“你都不帮我整理。”

　　徐昭昧扑到桌子上，拾着残羹，可怜兮兮看他。

　　秦朝帝招架不住，投降了：“厨房里还有，你自己热一下。”

　　“我不会。”徐昭昧端出大少爷架子。

　　“微波炉也不会用？”

　　“不会。”

　　“你吃什么长大的？”

　　“厨师煮的饭。”

　　“……算我上辈子欠你。”

　　秦朝帝无奈地笑。

　　徐昭昧扒着饭时，就想着一件事：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偷眼望去，秦朝帝低头看书，侧脸如雕塑般完美深刻。

　　看上去很正人君子。

　　徐昭昧带着这个疑问离开秦朝帝的寝室，但这个疑问并没随之消失。

　　徐昭昧回营房时，马文青就囔囔开：“好小子，你有后台，秦老师那么罩你，快说，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徐昭昧哼哧道：“我们岂止一腿，四条腿都有！”

　　全室哄笑。

　　马文青又嘟囔着：“今天午餐真奇怪，嚼起来吧唧吧唧的，老子还吃出颗石子来。”

　　李利也跟着说：“这伙食这么差，咱们得投诉。”

　　张勇说：“投诉什么？军训过后，找人拆了。”

　　徐昭昧唾弃一声：“□□！”

　　趴床上去，硬邦邦的，难以入睡。

　　他还在想那个问题，脑海中秦朝帝的影像挥之不去。

　　陆风行凑上来，跟他说点悄悄话。

　　“你想什么呢？”

　　徐昭昧想了想，觉得陆风行挺可靠的一人，甚至是哥们。就把秦朝帝的事直说了。

　　陆风行听后，恍然道：“我就说，那姓秦的对你这么好。”

　　“你都察出他对我好？”秦朝帝那厮就表现的那么露骨？

　　“当然，他看你的眼神热得快冒火，快赶上他头顶上的太阳。”

　　“你说，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嗤，你臭美！”

　　陆风行推他一记，糗道。

　　言思也凑了上来，“昭昧，别放在心上，这很正常，没什么。”

　　“嗯？你知道内幕？八一八。”

　　“你忘了，我们哪一系的？”

　　纨绔系？！

　　“嗯，我听人说，这系老师巴结学生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你看他对其他学生也没多疾言厉色对吧？阎罗王都比他有范儿。”

　　“嘿，对，我们背景资料全掌握在他上。昭昧，你家是不是特大，他才看上你？”

　　言思陆风行齐齐看向徐昭昧。

　　徐昭昧瘫在床上，一下释然——那秦朝帝一定知道他的背景，他是徐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