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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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因为这种事被沢田吼的艾利愣了一下。
“看来你的压力真的很大。”
他看了一眼脸色疲惫，裤脚上沾满粉笔灰的沢田，用他听不清的声音小声喃喃。
沢田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太好，呼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希望借此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也没有期望过你会像京子和小春一样为大家做这么多……”
沢田是真的很感谢两个女孩子沉默的付出，相比之下艾利对他根本没有半点体贴可言。
“……至少也不要带着蓝波一起捣乱吧，在这种时候，就不能暂时安分一点吗？”
“可是我为什么要体贴你？”艾利微微偏着头，状似天真地问。
虽然reborn特别嘱咐过让他关照沢田的情绪，不过艾利完全不会宽慰他的心情，他只会火上浇油。
果然，沢田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燃起来了。
“我们不是……吗？”想到‘夫妻’这个词，沢田有点脸热。
况且蓝波还在他们面前，他可不敢说出口。
艾利看出他的想法，又想到今早reborn对他的调侃，有点不爽。
“请不要把两个时代的事情混为一谈，我从来没有承认过那种可笑的关系。就算有时候挂在嘴边也只是为了好玩而已，你可不要当真了。”
沢田抿了抿唇，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他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尴尬多一点还是失落更多，只好顺着艾利的意思换了个说法。
“好吧，但就算是作为朋友也好，难道不该稍微体谅我一点吗？”
艾利耸肩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又是朋友了，沢-田-同-学？我们一直都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啊，我对你的称呼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看见沢田眼中的瞳孔在震动，艾利又扒开伤口上补了一刀。
“再说，你自己也很清楚吧，你们不自量力的计划成功的几率有多低。所以我和一个死人做什么朋友呢？”
听到这么不留情面、近乎残忍的话，连蓝波都呆住了。
他委屈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没有完全风干，可是面前的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太浓，以至于在这种紧张氛围的压迫下，他早已经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哭泣，茫然地打了个嗝。
沢田死死盯着艾利漫不经心的表情，眼底的火苗好几次都要烧着整个眼睛，但都被他扑灭了。
似乎有一根绳索在关键时刻把他摇摇欲坠的理智拉了回来，使他变得比之前更加冷静。
“你在说气话，对吧？”
他的言辞中有一种笃定，这不仅是超直感的判断，也是出于对艾利的了解。
艾利没有反驳这一点。
“你可以对我发泄情绪，我为什么不能？事实上，我对你的怨气绝对不比你对我的少，只是你并不知情而已。”
沢田并不知道艾利说的是未来的他，只当是他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惹艾利生气了。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那好，我向你向你道歉，为我刚才的态度。”
接着，他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到蓝波身边，蹲下去摸了摸他的头，放轻了声音：
“抱歉啊，蓝波。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等到这次我们回来之后，大家再一起玩可以吗？”
蓝波还想趁机勒索几颗糖果，但他对刚才的恐怖气氛心有余悸，于是哼唧了几声算是接受了沢田的道歉。
等到蓝波抱着他的粉笔、蹦跳着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沢田拦住了同样想离开的艾利。
后者因为沢田很快冷静下来、事件没有进一步升级而有些失望，脸上还留有几分期望落空的遗憾。
沢田扣住他的手腕，灼灼的目光里透露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还没结束呢。我已经向你道歉了，可是你刚刚对我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向我道歉？”
“道歉？”
艾利的眼睛闪了闪，微笑道：“是什么意思呢？我的词典里没有收录这个词哦。”
沢田针锋相对：“是吗？我看你的词典里就只有‘自私’‘任性’和‘狡猾’这类的词吧。”
“沢田同学，现在是你说的话比较过分……不过我选择原谅你的污蔑。”
艾利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不予计较的模样，温和地说道：
“毕竟我可是非常宽容的。嗯，宽容。和小心眼的沢田同学不同，‘宽容’这个词在我的词典里所占的比重可是很大哦。”
沢田已经快被他颠倒黑白的说法气笑了。
他握住艾利手腕的那只手用力一拉，把人带到自己面前，然后趁对方失去平衡的一瞬间抓住他的肩膀，凑上前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这是‘惩罚’。”
沢田松开艾利的肩膀和手臂，那里的衣服已经被抓得发皱。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愣神的样子，僵硬到有些苍白的脸上逐渐扯出一个快意的笑容。
“是针对像你这种恶人的‘惩罚’，你的字典里有收录这个词吗？”
在羞赧的红色爬上自己的脸颊前，沢田夺门而出。
卫生间的盥洗池前。
沢田用一捧接着一捧的水拍打着自己发烫的脸，镜子里映出他狼狈的模样。
“呜……我都干了什么啊。”
沢田绝望地用双手覆在脸上，那里的温度在经历了冷水的浇灌后依然灼热。
更令他绝望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后悔。
只觉得刚刚的自己好帅气。
如果平时没有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他，在面对艾利的时候也能这么强势就好了。
还好，自己还保留了最后的理智。
所以在即将触碰到嘴唇的时候，临时偏移了一点，只亲到了嘴角。
——但是，好像也因此有点遗憾……
喂，你到底在遗憾什么？正经一点啊！
不过因为刚才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情绪变化，无论是艾利那些能把人活活气死的话，还是最后那半个令他羞耻又留恋吻，都引起了足够强烈的情绪波动。
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一直以来积压着不敢在同伴面前表露出来的情绪，都像洪水一样发泄了出来。
以至于他对即将到来的突袭反而不那么忐忑，来自彭格列高层的压力也显得不再那么沉重了。
晚上的训练中，沢田良好的表现让拉尔有些惊讶。
虽然在精度的把控上依旧欠缺，但和之前相比已经有了显著的进步。
虽说一直以来，沢田仿佛没有边界的进步都令她另眼相看。
“够了，就到这里吧。”拉尔叫住了他，说道：“剩下的时间去见一见你的守护着们。”
“不用继续了吗？”沢田问道。
“为明天的突袭保留体力。而且，了解同伴的训练进度也能更好地彼此配合。”
“哦。”沢田从不会质疑她的安排。
拉尔点点头，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珍惜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
沢田：“……”
心里嘀咕着拉尔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不留情面，沢田挨个去拜访了山本和狱寺，又去病房探望了昏睡中的库洛姆。
十年后的了平大哥和云雀学长自然不用担心，山本和狱寺也都在各自的修炼中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战斗方式。
库洛姆还在昏迷中，不过碧洋琪说她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现在每天都会苏醒一段时间，睡眠只是她的身体自我恢复的一种方式。
沢田当然没想过让伤重未愈的库洛姆参与进这么危险的计划里去，她如今身体好转的迹象已经足够给他鼓舞了。
一同来探望的京子也对库洛姆的康复迹象感到开心。
之前在哥哥因为相扑大赛受伤入院医院的那几天，她就见过这个女孩，也偷偷替她带过午餐，她由衷地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京子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见往日的忧愁。
之前沢田一直觉得京子有什么心事，但现在她的脸上又重新拥有了笑容，仿佛曾经的阴霾都随风远去。
是因为见到了哥哥的缘故吗？
“不只是这样哦，纲君。事实上，是大家的关怀帮助了我。”
京子的笑容很柔和，她轻声道：“特别是小春，她总是安慰我，让我不要担心。其实她才是最应该感觉到无助的人，毕竟还有哥哥陪着我，但小春一直没能见到自己的家人。”
和我比起来，她真是坚强太多了。京子在心里说道。
“还有蓝波君和一平酱，他们很听话。”
“蓝波……”
沢田抽搐了一下嘴角，他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个破坏大王和“听话”这个词联系起来。
看到沢田的表情，京子认真道：“蓝波君常常主动帮忙做家务，昨天大家的衣服就是他和一平酱一起晒的。还有大家的早餐和晚餐，也都离不开他们的帮助。”
“这样啊……”
沢田有些不好意思，在他印象中蓝波还是一个热衷于捣乱的家伙，他从来没关注过他好的一面。
大概也是这种先入为主的认知作祟，所以今天才没忍住对蓝波发了脾气，其实对方说不定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一起玩耍而已。
京子：“还有艾利同学……”
听到艾利的名字，沢田默默竖起了耳朵，听京子继续说道：
“艾利同学，在洞察人心这方面真的很敏锐啊。事实上，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带我一起离开这里，去到我家里去寻找哥哥的踪迹，这是当时的我最想去做但又不敢去做的事。他带我完成了，而且一路上一直保护着我。”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里带了几分局促：
“啊，不过这似乎也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纲君，我一直没能向你道歉。”
“没关系的。”
沢田连连摆手，“是我要向你道歉才对，一直瞒着你和小春，才让你们这么不安。”
京子笑着摇头：“我和小春都认为，你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选择隐瞒。所以，是纲君替我们承受了本该由我们承担的重担，不是吗？”
沢田有些窘迫地移开了目光，不敢直视京子透彻的双眼。
他哪有这么伟大？
回宿舍的路上，沢田的心情异常放松。
现在大家都迎来了自己的转机，这让他对接下来的突袭又多了几分信心。
如果是昨天的自己，一定想不到他能在大战的前一天保持这样好的心态。
回想起京子说的话，他决定在计划完成之后好好陪蓝波玩一个晚上，他要为自己的偏见向蓝波道歉。
还有艾利……
他又不由想到下午的时候他和艾利的争吵，这家伙是故意的吗？
故意说一些过分的话，好让他毫无顾忌地发泄情绪吗？
他是不是又把艾利想象得太美好了，那家伙说不定就只是习惯性地想要通过惹他生气来取乐而已。沢田失笑。
进宿舍门之前，他听到里面传来reborn的说话声。
“看了阿纲的练习，你似乎对他的招式有些感触？”
诶——
艾利什么时候来过吗？对了，好像训练室里有安装监控，reborn也时常通过监控对自己进行指导。
沢田分神想着，又对艾利观看自己练习这件事有点不好意思，他应该没看到自己因为掌握不好火焰把自己拍进墙里的一幕吧。
“没有。”
艾利淡淡地说道，“只是对他能把自己拍进墙里这一点有些惊讶而已。连头发的形状都能在墙上印出来，可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到的。”
看到了啊，连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啊！！沢田在内心无声呐喊。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还有些别的感受。你在透过那片火焰怀念什么？”
“类似的问题您已经问过很多次了。我的回答始终相同：只是偶尔会想起一个刚好也会使用火焰的、不太重要的旧相识而已。”艾利的声音有些生硬。
“哦？不太重要？我以为他至少是你的人生导师。”reborn嘲讽地笑了一声。
艾利似乎深呼吸了一下。
“……好吧，鉴于您总是怀疑我拿沢田同学当做那个人的替代品，那我也就直说了。
“没错，其实我非常在意我的监护人在意到想要哄骗他和我结婚的地步，接近沢田同学也确实是因为两个人非常相似的脸让我产生了兴趣，这个答案您满意了吗？”
沢田想要推门的手僵住了。
如果不是长期以来的严苛训练让他掌握了非同一般的自制力，他能因为心律失常当场表演一次经典平地摔。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 7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