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学你的说话方式大有问题》三元四喜

68、第 68 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手臂上的一阵尖锐的疼痛叫醒。
　　睁开眼睛，走廊上透进来的灯光与他入睡时没有变化，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他无法根据光度来判断时间。
　　疼痛还在持续，他低头看去，一直棕色毛发的小狗正用力地咬着他的手臂。

　　艾利开始有些奇怪这家伙是怎么进到房间里的，随即又释然了，应该是通过门上的小窗口钻进来的。
　　那个窗口原本是用来为里面的囚犯传递食物的，不过他关进来后探望的人来来往往的都是直接开门，这个小窗也就成了一个摆设。

　　他把手臂抬起来，对方也跟着悬到半空，即便被整个提了起来，也没有半点要松口的意愿。
　　接着透进来的灯光，他仔细观察着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动物。
　　“是狗……还是狮子呢？”
　　艾利有点不好判断，毕竟对方咬着人不放的行为很像狗，但脸上的一圈毛发又有点狮子的特征。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终于咬累了，它才轻巧地落到地面。
　　看也不看自己留下的牙印，一转头走到房间的对角，用屁股对着艾利。
　　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这种情绪化的反应立刻让艾利产生了兴趣。
　　“你好像认识我。”见对方没有理会他，艾利又向它靠近了一些，只是碍于手上的铁链，没办法走到它所待的位置，只能停留在一米开外。

　　“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为什么攻击我，你在生气什么？”艾利蹲下来追问道。
　　它的耳朵动了动，尾巴甩了一圈，倒是半点没有要挪动屁股的意思。

　　这时，门外的走廊里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艾利清楚地看到对方瑟缩了一下身体。
　　艾利：“是来找你的吗？”
　　这下，它终于肯转过身子，两眼怯怯地望着他，仿佛是在期盼他做出什么回应。

　　这家伙的眼神无端让艾利联想到了某个人。

　　“到我身后来，我会掩护你。”
　　听他这么说，对方先是试探性地朝前走了两步，在脚步声到达门口的时候纵身一跃，钻进了艾利背后的兜帽里，将整个身体缩在了里面。

　　开门的是山本，问他有没有看见一只叫做纳兹的小狮子。
　　“嗯……大概这么大，”山本用手比划了一下，“棕色的。你有见过吗？”
　　艾利摇摇头，示意没有。“不过确实听到有小动物的叫声，从外面经过，大概两分钟以前。”

　　“两分钟吗，那应该就在附近。得快点找到才行，不然像上次那样就麻烦了……”
　　山本似乎有点着急，简单地道了声谢，便关上门跑开了。

　　山本走后，小狮子的头从背后的兜帽里淅淅索索探出来，艾利把它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原来你就是纳兹。”艾利恍然大悟。“让我猜猜，是小春批评你了，所以才过来报复我的，对吧？”
　　纳兹冲他叫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却能听出某种示威的意味。

　　“真是聪明啊，居然能推测出是谁在散布谣言，还能准确地找到我的位置。”
　　艾利惊叹于纳兹的智慧，抱起来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对方也享受地眯上了眼睛，尾巴左右摇晃着。

　　“很抱歉，害你被小春误解。”艾利道歉的语气很恳切，所以纳兹出于示好，舔了一下他的伤口。
　　艾利顿了顿，又道：“不过冤枉你这件事，我还做得蛮开心的。下次也还会这么做也不一定。”
　　下一刻，他的手臂上又添了一圈牙印。

　　他捂着受伤的地方，虽然火辣辣的疼，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得意。
　　“你不该咬我，这样不就坐实你无故伤人的罪名，把谣言变成事实了吗？下一次再见到小春的话，我就把手上的伤口给她看，她还会批评你的。”
　　纳兹可怜地呜咽了一声。

　　或许是欺负小动物带来的快感让他有点飘飘然，艾利开始给纳兹传授经验：
　　“单纯的疼痛对我来说不痛不痒……如果你真的打算报复我，不如在我的房间里便便来得更好，我现在被关在这里，也无法主动联系到外面的人，如果房间里有粪便的话，我会难受一整个晚上的……唔，等等，你！”
　　纳兹的五官挤成了一团，像是在憋着什么。

　　看纳兹翘着屁股憋了半天，但是并没有拉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艾利悄悄松了口气。
　　“学得很快嘛。总之就是这样，要寻找最能使目标痛苦的方式来报复才对……”
　　说着，他又陷入沉思。
　　“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教你就是了。我不应该偷袭沢田同学的，让他一无所知地死去并不是最能让他痛苦的办法，何况还失败了……”

　　“那你现在想好了吗？”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我……”
　　艾利猛地抬头，眼前逆光站着的是他许久没有见过的沢田。

　　没想到沢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艾利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慌张，以至于他和他怀里的纳兹都不同程度地颤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状态，身体微微后仰靠在墙边，表现出悠然的样子。
　　“好久不见，”艾利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终于想到要来审讯我了吗，沢田同学？”

　　沢田摇头，视线落在艾利怀里的小狮子身上：“我在找纳兹。”
　　艾利收敛了笑容，生硬地点头答道：“……哦。请便。”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没有半点要放手的意思，双手反而圈得更紧了一些。
　　纳兹在他手里挣扎了几下，才成功跳了出去，蹦到沢田怀里，有些委屈地叫了一声。

　　艾利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沢田安抚纳兹的温馨情景。
　　“那么，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
　　“有。”

　　沢田打断艾利的话，把纳兹放到自己肩膀上，走过来盘腿坐在桌子的另一端。
　　“就像你说的，我来审讯你。”

　　艾利的眼里有淡淡的戏谑。
　　“审讯啊——刑具没带吗？”
　　沢田抿了抿唇：“不需要。”

　　“那笔和本子呢？总要记录下我的供词吧。”
　　“我会记在心里。”
　　“好吧……随你。”艾利轻轻叹了口气，“你问吧，我不会对你说谎。”

　　沢田微微把身体往前靠了一些，盯着艾利的眼睛，眉毛微微蹙起，严肃的神情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你这几天，还过得习惯吗？”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艾利：“……这就是你的问题？”

　　“应该会很寂寞吧，一个人，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也不能自由行动。”
　　沢田自顾自地说着，他的眼神里透出一种经历过磨练后的沉静和疲惫。
　　“我一直没有来看你……因为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我好像没有真正空闲下来过。不过，这也不是真正的原因啦……”

　　“其实是，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而且那时候，大人山本又告诉我，我们……”
　　沢田眉头越皱越深，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总之，我想问的其实是——你要不要从这里出来，嗯……只要不出基地，到哪里都可以。”

　　艾利：“……如果我记得不错，拉尔小姐不是说不会轻易放过我吗，扣押在这里已经是从轻处置了。”
　　“嗯。”沢田点头。

　　拉尔一直坚持要严惩艾利，沢田心里清楚，她的愤怒很大程度上是来源于自责。
　　因为她在责怪自己竟然没有及时察觉出艾利内心的杀机，这是作为门外顾问的失职。
　　但这完全不是拉尔小姐的错，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危险不是吗？

　　艾利：“现在改变主意了吗？还是说，情况已经危急到连囚犯也不得不派上战场的时候了？”
　　“不是的，”沢田摇头。
　　“因为我为你做了担保，保证你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别人的举动。我答应拉尔小姐和reborn，我会负责看住你，你就住在我的宿舍吧，上铺的床还空着。”

　　沢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艾利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手指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自己的头发，频率越来越快。
　　直到他说完，艾利才闭了闭眼，轻声笑了一下。
　　“沢田同学，看来我之前对你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你根本……就是个笨蛋啊。”

　　艾利嚯的站起身，一下子攥住沢田的衣领，把人拉到自己面前。
　　沢田肩膀上的纳兹因为突如其来的颠簸差点摔下来，死死地攀住了艾利的手指才稳定下身体，脸上的毛发都炸开来了。

　　沢田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除去和巧克力相关的话题，以及几天前的那次恶意袭击，沢田很少看到艾利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但是在这样的近距离之下，他能看到对方眼里明显的怒气，以至于在没有开灯的光线偏暗的房间里，那双异色的眼睛也亮得惊人。

　　“为意图刺杀你的人做担保，你在开什么玩笑？仁慈也要有个限度吧。”
　　艾利深吸了一口气，因为太过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该不会，你难道以为我之前的行为是在和你闹着玩？那我告诉你好了，我是真真实实的，想要取你的性命，知道了吗？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出来。……如果你是在明知道我要杀你的情况下还要放我出来，那我真是对你的天真无话可说了。”

　　连艾利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气恼。
　　他的确是被沢田所表现出的善良柔软的一面所吸引没错。
　　可是他又无法控制地为沢田这种不合时宜的愚蠢善行而生气，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宁愿沢田和十年后的他一样是个自私到底的人，而不是去傻兮兮地妄图救一个刚刚还要杀死他的人。

　　沢田张了张嘴，似乎急切地想说什么，但艾利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还说什么和你住在一起，说什么上铺的位置还空着，你是嫌自己还不够危险吗？外忧还不够，再加上内患才够刺激？哦，真不愧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啊，锻炼自己的方式也真是与众不同嘛！”

　　“我……”
　　沢田刚发出一个声音，艾利又一次打断了他。
　　“或者你是觉得可以用自己的胸怀感化我，还是你对自己的身手就那么自信？呵，如果我真的想要杀你的话，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从梦里醒过来。居然还要为我担保，真是笑死我了。”

　　“够了！”
　　沢田忍无可忍，用一只手捂住了艾利的嘴，不让他再吐露出令他生气又伤心的话语来。
　　“我为我未来的妻子担保，有什么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