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学你的说话方式大有问题》三元四喜

15、第 15 章

　　艾利醒来后，发现他背靠一根柱子坐在地面上，仍是穿着白雪公主的裙子，只是洁白的衣裙上沾染了不少灰尘。
　　腹中的绞痛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半天没有进食的饥饿，以及全身肌肉的酸痛与麻木。
　　手臂上有阵阵刺痛，他抬手一看，发现皮肤上有一道正在流血的细长伤口。

　　环视四周，他所处的似乎是一间废弃的学校。损坏的课桌椅被杂乱地堆砌在角落，半脱落的深色窗帘无力地耷拉在地面，几扇窗户已经消失不见了。
　　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口投射进这间教室，漂浮的尘埃在半空中缓慢浮沉，折射出淡金色的柔光。

　　教室的一头横放着一张破旧的皮制沙发，一半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一半隐没在凄冷的阴影中。
　　光与影的分割线里，一个靛蓝色头发的少年人悠然地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双手支撑着下巴。
　　“哟，彭格列，你醒了。”那人抬眼，笑着坐起身。

　　彭格列？
　　艾利侧头看向对方，那人正是话剧表演里扮演皇后的蓝发少年，而他晕倒前的最后一段记忆也随之浮现在脑中。
　　那个时候，他挥刀直逼对方脖颈，差一点就得手了，可惜却在最后一刻因为腹内的剧痛而失去了意识。
　　至于他是怎么被搬运到这里的，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重点是他现在沦为了对方的俘虏。

　　以及，“彭格列”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是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从reborn口中，从狱寺的口中，从碧洋琪口中包括风太、自称沢田师兄的迪诺，都听到过那么几次。

　　从上下语境里大致可以推测出这个词似乎是某个组织的名字。
　　进一步推测则是住在沢田家的这些人都属于这个组织，包括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沢田同学。
　　而且沢田同学的地位似乎还很微妙，像一条纽带一样，把形形色色的人给凝聚在了一起，让他隐隐有种这些人其实都是以沢田为中心的感觉。

　　那么现在这个人，是以为自己也是这个组织的人吗？
　　艾利在心里默默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和沢田同学走得太近了，以至于被当做了他的同伙。

　　可是蓝发少年的下一句话却打破了他的猜想。
　　那人慢慢踱步来到他面前，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番，优雅笑道：“十分抱歉，难得你这样的贵客大驾光临，可惜黑曜没有什么适合接待的地方，只有这间旧教室能勉强一用。”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强烈的讽意。
　　“还希望你不要太过介意，毕竟向来养尊处优的继承人应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是吧，彭格列的十代目——沢田纲吉。”

　　艾利：“……”
　　看来自己真的和沢田同学走得太近了，甚至被当做了他本人。

　　对于一般人而言，这种情况自然是赶紧澄清比较好，毕竟这种似乎对Mafia怀有深仇大恨的绑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艾利哪是什么拥有正常脑回路的人，此刻，他只觉得特别有趣特别刺激。

　　他好奇地问道：“你刚刚说黑曜，那你就是袭击并中的主谋？云雀和风太都在你们手上？……你就是六道骸？”
　　名为六道骸的少年瞥了他一眼，道：“不错，那只小麻雀和排名风太都在这里。不过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比较好，彭格列。”

　　“比起安危，我更想知道，你筹划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艾利终于问了一个让六道骸满意的问题，像是早已在脑海中模拟了千百遍一般，他的唇角弯了弯，逆光的阴影为他的笑容平添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危险。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目标，是夺取你的身体。”

　　艾利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重复道：“我的身体？”这个人想对沢田同学做什么？
　　六道骸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或许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心里暗叹不愧是肮脏的Mafia继承人，连思想都是这样堕落不堪，正要解释，却见艾利对他轻轻一笑。
　　“如果能为你带来快乐的话，交出我的身体来为你做特别一些服务也不是不行，就穿着这身白雪公主的衣服，如何？”
　　六道骸：“……”
　　艾利收敛了笑容，语带讽刺：“我当然是开玩笑的，你竟然当真了。啧，真是肮脏又堕落的思想呢。”
　　六道骸：“……”
　　果然，Mafia都这么讨人厌。六道骸想。

　　“说起来，从刚刚开始我就注意到一件事。”艾利盯着六道骸的眼睛，观察了好一会儿，笑着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眼睛，其实还挺有共通点的。”就是因为这个，才会沢田同学被认错的吧。

　　“是吗。”对方抬手，手指轻抚右眼，嘴里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冷冷地看着他。
　　“和你这样臭名昭著的Mafia拥有共通点，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赞美。”

　　艾利点头，“我自然不是在赞美你，虽然我们都是红蓝异瞳，但我的明显更好看一些吧。”
　　六道骸：“……”
　　艾利微笑：“我是开玩笑的，希望你不要介意。不过你的反应真无趣。”还是沢田同学好玩一点，艾利想。

　　六道骸却轻轻笑了。
　　“不，你说得不错。”
　　他走到艾利面前，伸出手，食指指尖沿着艾利的左眼轮廓轻轻划了一圈，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奇怪笑声。
　　“你的红色确实很美，只不过——物极必反，过于耀眼的颜色反倒难以被保存，美丽比平庸更容易招致祸患。”
　　他借着窗外挥洒的阳光，仔细端详着艾利那只宝石一样的眼眸，眼中带着一丝怜悯，缓缓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详。”
　　说不定，和他的轮回之眼一样，都是背负诅咒、不容于世的存在呢？

　　“被你说中了，因为它，我确实吃了不少苦头。”艾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比如，现在就被你抓到这里来。”

　　“也不用担心，你的苦难马上就要迎来终结了。”
　　六道骸居高临下地看着艾利，以咏叹的语调念出艾利曾表演过的一段台词，只不过有些地方被他稍微改动了。
　　“一切都是罪恶，一切都面临消亡。从今以后，你的身体，将被埋葬于黄泉秽土之下，日日受蚁虫腐蚀之痛；你的灵魂，将被烙下九重罪行，落入永无救赎的地狱。”

　　艾利鼓了鼓腮，有些无奈，“你还真是讨厌我啊，明明我都没有做过什么事。”
　　六道骸冷笑一声，目光冰冷。“你的家族恶贯满盈，手上沾染了鲜血无数，身为它的继承人，这就是你最大的罪。”

　　□□继承人，原来沢田同学还有这一重身份，真看不出来。艾利默默想到。
　　他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让软软糯糯的沢田同学过来面对眼前这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应该会更加有趣一点。

　　“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艾利问道。
　　少年挑眉：“怎么，是想要搬救兵？”
　　“难道你怕了？”艾利挑衅道。
　　少年捂着嘴，又发出“kufufufu”的奇怪笑声，自信道：“把他们都叫过来，一网打尽也好。”

　　艾利拨通了沢田的电话。
　　他一边等着电话接通，一边用一种极其随意的语气对六道骸道：“对了，之前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六道骸瞥了他一眼。“什么？”

　　恰巧电话接通，艾利对着手机道：
　　“沢田同学，你快来救我。”

　　六道骸：“？”

　　艾利接着道：“有个头发很奇怪笑声也很奇怪的人把我绑架到了黑曜，他似乎是把我认做了你。”

　　六道骸：“！！”

　　三分钟后，艾利放下电话，看向对面面有异色的人。
　　“刚才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舞台剧临时换了演员，我是顶替沢田同学上场的，我的名字叫做艾利。以及……”
　　艾利的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但语气里却透着一丝看好戏的兴味。
　　“真不巧，或许是因为我们相似的外形特征。沢田同学把我认成了你，刚刚在电话里痛骂了我一通，说我是个爱演戏的骗子。”
　　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