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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路上坎坷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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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运到楚州府衙,我和展昭见到了楚州知府刘大人——一个浑身肥肉胖得像球的家伙。
我头一次见展昭与人谈公事,他面对得知他身份后便满脸堆笑,曲意逢迎,模样实在让人心生厌恶的刘大人依旧谦和有礼,端方沉稳,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没有刻意的亲近对方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展昭将事情经过言明之后,那刘大人自然一迭声答应定会查清死者的身份及死因,还他清白。
“如此,便有劳刘大人了。”展昭放下茶盏,起身行礼:“展某急于赶回京城,就此告辞。”
刘大人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展大人这么急着走?”他目光转到我身上,重又笑道:“此时正值年节,楚州虽不如京城繁华,却也有各色民俗杂耍,海鲜小吃令人流连忘返,展大人不如在此住两天,一来体验一下楚州民情二来也好指点本府破案。”
海鲜?那是我前世的最爱啊。我咽了咽口水,“好”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被展昭一记凌厉的眼刀给吓得憋在了嗓子眼。
“多谢刘大人盛情,展某确有要事,只盼他日有缘再聚。”展昭向那刘大人微微颔了颔首,拉上我便往门外走。
刚出了门,我隐隐听到屋子里那位刘大人低声地抱怨:“真是不识好歹。”
我听到了,展昭定然也听到了,我侧过头瞅了瞅他,见他神色如常,忍不住道:“哎,在说你呀。”
展昭笑了笑,没说什么。
直到上了马车,我往车厢外探头看去,大街小巷果真热闹非凡,各色小吃冒着热气,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愈发觉得肚子饿得难受,突然想起人家早饭还没吃呢,展昭你这是虐待儿童啊。
正想着,马车突然在一家酒楼门前停了下来,车帘被人掀开,露出展昭带着笑意的脸:“听说这家酒楼的汤包不错,要不要尝尝?”
我喜出望外,迅速跳下马车,蹦跳着奔进酒楼。
酒楼不错,汤包也确实不错,我终于填饱了肚子,美美地打了个饱嗝。
“昭昭,你说你傻不傻?人家请你吃喝玩乐你不去,非要自己破费。”吃饱喝足临上车时我随口唠叨他。
“大人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展某不想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展昭上车拉起缰绳,叮嘱我道:“坐稳了。”轻扬马鞭,马车稳稳上了路。
原来是想开封府那帮人了,他们应该是展昭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吧?明知道不应该,我心里还是止不住酸溜溜的,什么时候我才能走进他心里呢?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觉得头疼,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还是一点点求索吧,唉。
出了城,路有些不平,昨夜受了惊吓没有休息好再加上马车颠簸,我又开始迷迷糊糊要睡着,忽听得展昭在车外唤我:“月儿,月儿。”
难得展昭主动找我,我一下子惊醒,手脚并用爬到车厢外,问道:“怎么了?”
“昨夜的故事月儿不打算把它讲完吗?”展昭唇角带笑侧头看我。
我登时双眼放光,蹭到展昭身边,要不是见他在驾车我几乎要爬到他身上去:“你想知道后续?”
“我想知道凶手为何要这么做,以及楚留香最后又如何处置的凶手?”展昭目光重又转向前方,继续专心驾车。
“哈哈,那要听本姑娘慢慢道来喽。”展昭愿意听我讲故事,我登时精神百倍,得意地摇头晃脑起来。
于是,山间小路上,一辆马车悠闲地驶过,马车上不时传来一个女人时而惊呼时而大笑的声音,惹得林中鸟儿乱飞,纷纷扑棱着翅膀看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子,这样扰人清梦。
临近午时,我终于讲完了楚留香的第一个故事,正口干舌燥时,展昭将水壶递到我面前,温声道:“喝口水歇会吧。”
我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大口,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问道:“怎么样?跟你想的可有差别?”
展昭沉吟片刻,答道:“我没有想到楚留香最后居然没有杀无花。”
“楚香帅是不杀人的,他跟你一样信奉恶人自有律法惩处。”我又换了个坐姿,这样坐了一个上午实在有些累,真不知展昭是怎么做到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的。
“这个楚留香还是挺有意思的,可惜只是书中的人物,不然到可以和他交个朋友。”展昭低声道,语声中似还带了丝遗憾。
我瞬间脑补出这两大极品帅哥从相识到相知到如何产生误会,再到如何冰释前嫌联手破案的故事。咳咳,那样的话好像没小白什么事了,我不能对不起小白,鼠猫大旗绝不能倒。
“月儿,前面有家茶馆,不如我们过去歇歇。”展昭的话将我拉回现实。
我扭头看去,山路的尽头,果然有一家露天的茶摊,简易的草棚,迎风的招牌,三三两两的客人,确实是简陋得很。
马车很快便来到茶摊前,我率先跳下车,跑了过去。此刻阳光正好,山间绿树成荫,野花遍地,搭配上这纯天然的茶摊,真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掌柜的来壶上好的茶,再来些点心。”我寻了个看风景的好位子坐下,冲才赶过来的展昭招手。
茶和点心都上来之后,我边吃边四处张望,茶棚中除了我们还有一桌客人,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中间坐了一个瘦瘦弱弱的姑娘,那姑娘一直低着头,两只手抱着茶杯,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浑身微微颤抖着。
一名大汉将面前的点心往那姑娘面前一推,恶声恶气地道:“抓紧吃点东西,万一饿死冻死,我们没法交代。”
那姑娘依旧一动不动,不一会,似乎有泪水自她眼中滴落在面前的茶杯中。
“他奶奶的,”另一名大汉不由分说一巴掌朝那姑娘扇了过去:“老子大过年的在外奔波容易吗?哭什么哭。”
大汉力气奇大,那姑娘一下子便从凳子上摔倒在地,手捂上红肿的脸,无声哭泣着。
见此情形,一股怒火直冲上我脑门,我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哪知手腕一紧却是被展昭抓住,他冲我使了个眼色,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那两个大汉冲我们这边看了看,轻蔑地冷哼一声,一左一右拉着那姑娘上了马,疾驰而去。
“你在这等着,我追上去看看。”展昭吩咐了我一句,抄起巨阙剑,施展轻功很快也不见了踪影。
“哎,”我起身徒劳地喊了一嗓子,望着展昭消失的方向,心里委屈的不行:“死展昭烂展昭,扔下我一个人,也不怕我有危险。”
这时,茶摊掌柜的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好意提醒道:“小姑娘,不是我吓唬你,这帮人常在这附近山里活动,到处劫掠少女,穷凶极恶,你那朋友就一个人单枪匹马,我看凶多吉少哦。”边说边摇头走远,一副惋惜的样子。
“胡说八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南侠,区区几个毛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我不服气地冲那人背影喊道。
“什么侠怕也抵不过上千号的土匪,和山谷里遍布的陷阱吧。”掌柜的上前收拾了刚才那桌的狼藉,径自到后面打扫,不再理会我。
我咬了咬牙,恨恨地将手中的筷子丢了出去:叫你咒我们家昭昭。
接下来,我简直如坐针毡,盯着展昭离开的方向望眼欲穿,脑中各种念头不时冒出来:一会觉得他肯定没事,一会又担心他万一落入陷阱,一会觉得他定会智斗匪徒,一会又想到他旧伤未愈,搞得我都快精神分裂了。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我望了望渐渐西斜的太阳,决定架上马车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