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来讲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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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离岸后，我迫不及待地钻进船舱，查看舱内布局。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客房，左右各一处床铺，中间是走廊。我摸着下巴开始琢磨，也就是说晚上我和展昭中间只隔着一道走廊，这简直和同床共枕就差一步之遥啊。
我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至少在空间上我与他更近了一步，天天朝夕相对，这一路上哪有不日久生情的道理？
再往里走是餐厅和洗漱区，最后面是厨房和船夫休息的场所。
我将船内情形摸熟后，听到展昭在外面唤我，忙快步来到甲板上。
“月儿，展叔叔差点忘了，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展昭递给我一个红纸包。
我一怔，怎么这个时候便有压岁钱这一说了吗？我盯着展昭手里的红包，心内天人交战，我想要钱可又纠结于展昭给我的方式，最终还是金钱的诱惑战胜一切。我接过红包，冲他嘻嘻笑道：“这是新年礼物不是什么压岁钱。”
展昭一笑，不置可否，返身也进了船舱。
我掏出红包里的银票瞟了一眼，居然有一百两！我咽了口唾沫，展昭出手可真是大方啊，这笔钱我回京城完全可以开间成衣铺了，梦想终于不再只是梦想了，我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目光望向犹在晃动的船舱门，我直觉这份礼物太大，不当面道谢说不过去。
我推开舱门，见展昭正在收拾左边的床铺。很好，那右边的床就是我的喽，我把背上的行李往床上一扔，站在展昭身后，张了张口，那声“展叔叔”实在叫不出：“那个，谢谢你啊。”
展昭停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回头，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他道：“傻孩子，不用跟展叔叔客气。”
除了孩子就是叔叔，展昭这是成心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我心里不是滋味，脑子一热，压抑已久的话冲口而出：“我不想叫你展叔叔了。”
展昭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漆黑的眸子直视向我，平静问道：“那你想叫我什么？”
我被他看得心虚，却又实在想摆脱我们之间这第一道屏障。于是我用上了以前和他相处时常用的伎俩：耍无赖。
我一步跨到展昭身边，双手抱住他手臂轻晃，嗲声道：“我叫你昭昭好不好？”
展昭双眼蓦地瞪大，旋即微恼地甩掉我的手，丢下“胡闹”两个字别过头去。
我料定展昭不会把我怎样，大着胆子接着道：“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有人在时我叫你展叔叔，无人时便叫你昭昭。”
说完我也不管他同意与否，重新又跑回了甲板上。
江水辽阔，一望无垠，风中虽带了些凉意却难得让人神清气爽。
我深吸口气觉得心胸都开阔了许多，此情此景，我又忍不住高歌一曲：“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将千年换明朝。”两句下来便没了声音，这嗓音真是太破坏人心情了。
“月姑娘这词唱得好，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有这等文采。”掌舵的船夫开口夸道。
我撇撇嘴，大哥你听没听懂啊便在这里随口乱夸，不过我还是礼节性地回之一笑：“不是我写的，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我在甲板上站了会见展昭始终没出来，也没在意，心想他的伤还没好利索也许在休息。
我自己搬了把椅子在甲板上坐了下来，两条腿翘在船舷上悠哉悠哉闭目养神，不知过了过久我听到展昭的声音：“甲板上风大，月儿还是回船舱去吧，小心着凉。”
“没关系。我一直向往能像楚留香那样住在船上，好不容易有这机会体验一下，当然如果能有酒，再来几个美女作陪就更好了。”我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楚留香是谁？”展昭问道。
啊？我猛地跳起来，带翻的椅子差点砸在我身上，被展昭一把扶住。
“楚留香啊，”我不敢看展昭，一双眼望向江面，慌乱解释道：“是我在陷空岛看到的一本书里的人物，他英俊潇洒武功高强，擅长推理，身边美女环绕……”
“陷空岛会有这样的书？白玉堂给你看的？”展昭皱眉打断我的话。
“是啊，他还给我讲了许多江湖上的奇闻异事，有朝一日如果能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也挺不错的。”我摇头晃脑一顿胡扯便将楚留香这事推到了白玉堂身上，至于江湖我确实一直心向往之，不过我深知自己这两下子，还是等以后强大了再去吧，反正还小，来日方长。
“既然想闯荡江湖为何还要跟我回开封府？”展昭接着问道。
我扶额暗叹：展昭啊展昭，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那个，我爹生前把我托付给你，我当然要跟着你喽，你可不能不负责任地丢下我。”我低声嘟哝道。
展昭没再说什么，只静静地望着我，眼底似蕴藏了无数情绪。墨黑的长发被江风吹得扬起又落下，藏蓝衣袍猎猎作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单单站在那里便美得像一幅画。
我看得正出神，鼻端突然痒得厉害，一个巨大的喷嚏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眼泪鼻涕瞬间没出息的流了出来。
“跟你说江上风大，走，随我回舱里去。”展昭不由分说拉着我便进了船舱。
我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还是止不住一个接一个的喷嚏。展昭去后厨端了碗姜汤来，递到我面前：“把这碗姜汤喝了驱驱寒。”
我乖乖接过，强忍着辣味喝光，浑身顿时暖和了许多，可这鼻涕便开始怎么也止不住。我这人一向粗心，手绢这东西从来不会准备，当着展昭的面也不好意思拿袖子擦，只能在那抽抽噎噎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展昭无奈地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块叠的整齐的手绢，示意我擦擦鼻涕。
展昭居然舍得让我用他的手绢擦鼻涕？我真是感动得五体投地，接过手绢仔细擦干净鼻涕，我将手绢塞进衣袖，闷声道：“我洗干净再还你。”
展昭在对面床上坐下，斜倚床栏，道了句：“歇会吧。”便阖上双眼不再出声。
我愣愣的看着他，船舱内光线昏暗，展昭的侧脸隐在暗影中，没有了方才在甲板上的光彩夺目，此刻的他看起来憔悴而疲惫，人也比当初我离开开封府时瘦了一圈。那件事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像他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会不会很辛苦？
我想劝劝他，张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也许有些事真的要靠自己走出来，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可我还是想帮他，他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哎，昭昭，这一路上怪闷的，不如我给你讲讲楚留香的故事怎么样？”我灵机一动想到转移注意力的法子。
展昭没有回应，好一会，他才缓缓睁开眼，开口道：“好。”
我顿时来了兴致，坐直身子，开始我的讲述。我对自己讲故事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想当年在大学给她们讲《鬼吹灯》，直讲得宿舍姐妹们抱在一起惊叫连连，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
我先讲了楚留香传奇的第一个故事《血海飘香》，在我绘声绘色的讲述之下，展昭也慢慢开始听得饶有兴味，时不时还会插嘴问上一两句，这样一来我便讲得更加带劲。
时间过得飞快，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直到我闻到厨房内飘来的饭菜香味才惊觉我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
“咳咳，今天就讲到这儿吧，明天继续。”我喝了口水，挑了一个有悬念的地方结束了今天的故事。
“那个无花大师很值得怀疑，说不定一切都是他做的。”展昭沉默了一会，波澜不惊地说道。
我差点把手中的杯子给扔了，展昭不愧是展昭，这机智程度真是堪比楚留香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我来讲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