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典当行》奶片NP

5、第五章 客人的试探

　　据李少白的观察，这位小赵同学，每次开口之前，两只手的食指都会勾到一起纠缠半天。等他说完话，便会重新恢复到之前规规矩矩的状态。这不禁让李少白想起看监控画面时候，杜三娘那不经意间敲动的左手食指。
　　“又是一个习惯性动作。挺好！”
　　至于小钱同学，和小赵同学是截然相反。
　　他从进门的时候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架势，坐姿更是吊儿郎当。
　　只见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翘着个二郎腿，一手搭在小赵同学身后，另一只手不停转着个打火机。嘴里大概是嚼着口香糖或者槟榔之类的东西，一直动个不停。
　　“就差递根烟上前，跟他说‘大哥您抽烟了’。不过可惜，本公子自己都不抽烟。想来这边的规矩里也没有要给客人递烟的要求，不然杜三娘应该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也许根本就是禁止室内吸烟，不然的话，桌子上不会连个烟灰缸都没有。”李少白眯了眯眼睛，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这下忽然发现，他的黑框眼镜竟然只是个镜框而已。
　　“装饰品？小赵同学戴的可是真的眼镜。他这个体育生……”有个龌龊的小念头在李少白心中浮起，他在心里笑道，“有点儿意思。”
　　被点到名字的小赵同学，下意识挺直了腰背，两只手指又缠绕了半天。
　　“李哥。你不是说我们的需求都能满足的吗？那怎么还得问我们自身的情况？成绩很差的话是不是就不能考进山大了？还是说……难道你们……你们也是虚假宣传，先把人骗来再说？”说完这句话，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李少白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生怕被李少白发现他眼睛里的慌乱失措。
　　倒是李少白听到“虚假宣传”四个字，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拍了下巴掌：“咳！你这小家伙！知道说我们‘虚假宣传’就说明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只要你要，只要你有。没有我们不收的典当物，也没有我们付不起的当金。”
　　听到这里，小赵再次小心翼翼地抬头：“为什么不是‘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嗯？你的关注点还挺不一般！”李少白搓了搓手，扫视了一下面前的两位少年，见小钱同学此刻也停止了转动打火机，这才继续说道，“因为需要你来付典当物啊！所以只要你有需求，只要你有东西典当就好！至于我们？呵呵，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们灵魂典当行，有满足你任何需求的能力，这样就好！”
　　李少白说完，丢给对方一个“还有什么要问的”的表情。
　　对面的两位少年还没回话，他却忽然听到杜三娘的声音——没想到你还挺能扯的！不知道的人还真看不出来你今天是第一天开工，而且还没接过客！不过，我必须得承认，你说的都是实话！干得不错！
　　李少白所坐的位置在小赵同学和小钱同学的斜前方，他们二位正对休息区的大门，抬头略微一偏就可以看到柜台的位置，而他需要左转90度才能看到。
　　他正疑惑着不知道杜三娘什么时候到了身边，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儿察觉。刚打算转头看看她在哪儿，就听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嘘！傻孩子！你可真够天真的！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些话呢？那自然是你能听到而他们听不到了。嘻嘻……所以你也不需要转头看，我还在前台这里核对今天的账目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等你这单成交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原因的。加油哦！
　　被她这么一说，李少白虽有疑惑，但也只能强忍着不扭头去看。只见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屁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然后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咦？茶水还保持着刚端上来时候最合适入口的温度？这元青花的保温效果这么好？不可能啊！都是敞口的杯子又不是密封的保温杯！真是奇也怪哉，闻所未闻！不行，从来到这里，太多事情超出自己想象了，这些都是老大之前根本没有说过的！等结束这一单子，我一定得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少白放下茶杯，一心只在纠结为什么茶杯会保温，从而忽视了另一个更严肃的问题，那就是他喝了半天，他茶杯里的茶水并没有见少！
　　至于他前面的两位少年，一位只是在他招呼喝茶的时候，才战战兢兢地端起茶杯润了润嘴唇，根本半点儿没进嘴里去。另一个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罐可乐，喝得不亦乐乎。两人的这种操作法，更是没有发现半点儿异常。
　　李少白有心提醒年轻人少喝可乐，尤其是体育生喝那么多可乐不影响锻炼的吗？再一想，自己的观点也未必正确，干脆直接闭口不提。心道：我看你喝完之后还能不能再从口袋里掏出一瓶？
　　看来他是没当学生太久了，是不是早忘记了当年他自己左口袋三包方便面、右口袋十包酱菜的日子了。
　　这时，小赵同学抿了抿自己干涸的嘴唇，小声开口询问道：“那……既然你这么一说，为什么还要我们说一下自己的情况？”
　　李少白闻言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等他听清楚、听明白这位同学到底表达了什么中心思想之后，实在忍不住笑意。他抚了抚胸口，强迫自己保持一个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这才敛住笑意，客客气气地回答道：“等价交换明白吗？您这表情……可真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了解你们的情况的话，怎么知道该收你们多少费用呢？”
　　说到这里，小赵同学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我懂了，李哥。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本身成绩很好的话，那要帮助我们考上山大的话，你们付出的成本就少，自然收取我们的费用就少。反过来也一样，如果我们本身成绩不佳，那你们付出的多，收费的费用就多。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李少白点点头，赞许道：“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心里却嘀咕着：这小赵同学看着闷闷的没什么动静，说话的时候“您”、“你”倒是分得清楚。怀疑我们的时候就一个一个“你”，觉得事情靠谱就变成了“您”。啧啧，有意思！看来我不能小看了年轻人，虽然我自己也还只是个年轻人。
　　只见小赵同学和小钱同学再次对视了一眼，方才开口说道：“我的成绩差不多也就是能考个重点线分数。他的话，专业成绩全省前三没跑。文化课成绩有点儿玄。”
　　他刚说完，小钱同学忽然坐直了身子，盯着李少白看了半天，挑衅地问道：“李哥，你说我这成绩，还是一个体育生，我要说想读电影学院的话，你能办到吗？”
　　“考北电吗？”李少白往后一倚，整个后背都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臂，“这有什么不能的？专业不同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就算你要考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也可以啊。”
　　小赵同学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知道李少白对小钱同学的质疑有所不满，赶紧开口解释：“李哥，您别生气！您也别听他的！他只是胡说的！他也要考山大！”
　　李少白摆摆手，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满：“这没什么好生气的。我想小钱应该还是怀疑我刚才说的那句话的真实性。没关系，你们也是第一次来，质疑我们的工作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我们呢，很讲规矩，事成之后收取费用。”他抬眼看了二人一眼，把最后一句“你们大可放心”咽了回去。
　　有的人疑心太重，你承诺得越多，他越觉得事情有诈。和这种人说话，不需要代入个人感情色彩，只需简单陈述事实就好。
　　果然，小钱同学略一沉吟，再次开口：“费用是多少？按次收取还是怎样？还有，你们只收典当物或者付钱也可以？”
　　李少白一笑：“当然是看客人怎么方便怎么来。”
　　这时候，杜三娘走到他们跟前，适时地递上平板电脑，朝三人笑了笑，柔声说道：“还得麻烦您指导二位客人填一下资料呢。很简单的哦！”
　　小赵同学看了她一眼，立刻脸红到耳根，迅速低下了头，两只手指头不自觉地缠在了一起。小钱同学倒是大胆得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庞看了半天，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视线移到她的胸前、腰间。目光在她身上盘旋了一会儿，再次回到她的脸上时，他竟然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杜三娘朝他浅笑，轻声询问道：“这位小哥哥，天干气躁容易流鼻血呢。不知道是否需要为您换一杯菊花茶败败火？”
　　小钱同学刚准备说话，却被小赵同学抢过话头：“不需要麻烦您了。谢谢姐姐！”
　　“客气了。有需要再叫我！”杜三娘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转身就离开了休息区，独留他们望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