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溪水晶

2、第二章 异能者

　　然而亚克只是指着布拉德身后的远处说：“本少爷要上那边拿东西，你可以在这里等。”
　　“嘎？！”伯格纳爵士四十年来第一次目瞪口呆。
　　布拉德很意外：“为什么？”
　　亚克慢悠悠站起来，很理所当然地说：“你看起来很强，我应该打不过你，没必要浪费时间。”
　　“呵呵……”布拉德忍不住笑出声，“有意思！怪不得他们要你去，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自动对“孩子”两字皱皱鼻子，亚克拍拍裤子上的灰，双手插兜晃晃荡荡往外走，经过时对伯格纳爵士视而
　　不见，相当大牌。
　　走出好远他才想起来回头问：“你要带本少爷去哪儿？”
　　“地点现在不能说，但你要去的……嗯，怎么说呢，组织？叫‘极地工会’。”
　　“哦。”亚克低头想想，又问，“既然你很强，那这个什么工会是不是很厉害？”
　　布拉德笑了：“事实上他们已经派人来接过你一次了，不过那人好像和其他组织派来的家伙一样给你杀掉了。碰巧我刚刚加入，没什么事做，所以就又叫我来了。”
　　“哦。”亚克耸耸肩转身走了。布拉德眯着眼睛看他的背影：的确很像普通孩子，只有鞋子例外——很漂亮，像登山靴，却是暗杀者们最喜欢的一种很轻很结实的战靴。
　　半个小时后，两人已乘车疾驰在路上。
　　亚克要取的东西，不过是个双肩背的背包——他离开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也不过只是如此而已。
　　升起的隔音窗挡住了司机所在的驾驶室，车厢里的两人面对面坐着——不是正对着，而是在对角线上，保持着冷静而且谨慎的距离。亚克专心致志地打手机游戏，倒是布拉德懒懒倚在沙发背上，端着杯酒，颇感兴趣的一直瞄他，终于惹得他不耐烦地抬头瞪人：“看什么看！”
　　布拉德对他的态度皱皱眉，还是问：“伯格纳允许你们自由出入吗？”
　　OVER了……亚克怒气冲冲地又瞪他一眼：“怎么可能！你傻了？”
　　“……”这小鬼什么烂脾气？布拉德眯起眼睛，上下看看他，慢条斯理地说：“虽然我对童装不太了解……不过你穿的不是伯格纳给准备的吧？”
　　童……童装！？
　　亚克头差点撞到车顶：“你找死！”
　　一股杀气突然弥漫在车厢里。亚克瞪着布拉德，布拉德微微眯起了眼。然而就和出现的一样迅速，杀气转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布拉德淡淡地笑了：“聪明！这样对敌我实力和形势的判断力真不像你这个年纪会有的。啊，还有你对杀气的控制也很好，非常好！你应该是身经百战吧？”
　　亚克猫眼儿一挑，突然笑得天真无邪，和之前的杀气腾腾简直判若两人：“你不是也一样？”
　　“啊，还好吧。”
　　“你的笑容真虚伪！”
　　“……彼此彼此。”
　　不想和小孩子斗嘴，布拉德岔开话题：“我说亚克先生，看来这几年你很繁忙啊，怪不得那么多组织都想拉拢你。还没成年就做这样的……唔，工作，不大好吧？”
　　亚克早知道这家伙不是外行，可他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先“哼”一声：“我到伯格纳之前就已经开始出任务了，有什么了不起！本少爷想去哪里又不用通知伯格纳那老家伙！”
　　“那么亚克先生……”
　　“颜……我叫颜。”
　　亚克眼睛看着窗外：“我不喜欢亚克这个名字。原来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时候，我的名字是颜。” 挑衅地瞥了布拉德一眼，“你可以叫我颜少爷。当然，也可以直接叫少爷。”
　　小孩子才占口头便宜！
　　“遵命，少爷……”布拉德摸摸下巴，一直高贵典雅的外表有些改变，颇有些三八兮兮的，“恕我冒昧。难道少爷你的身世就像那些无聊故事那样：开端——善良无辜的东方美女不幸遇到□□大佬，生下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唔，就是少爷你；过程——像所有类似故事那样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结果——你被父亲从可怜而孤独的母亲身边带走，不到十岁就成了刺客，却还是被遗弃在伯格纳？”
　　“……差不多吧。”颜漫不经心。
　　布拉德看着他，慢慢地、刻意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留在‘伯格纳’五年？你……是异能者吧？”
　　异能者，是隐身在光怪陆离的社会历史画卷角落的异类。他们天赋异禀，倚仗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强悍能力，潜伏在尘世的角落伺机而动。“能力”，就是他们最大的秘密。
　　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绝对是少数派，但是他们并不孤独，反而总是相互吸引，不期而遇。他们生存在一个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世界，几乎超脱了尘世的所有约束……也许只除了一条法则——适者生存的法则……
　　布拉德静静地看着颜。异能者总是互相吸引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难得如此好奇：不管拥有怎样的能力，眼前的少年都会是一个会将天赋的特质使用到极致的人，没有道理被局限在“伯格纳”里，重复地做着杀手的无聊工作。
　　应该说是相当无聊的工作。
　　然而颜只是撇撇嘴：“本少爷乐意！”
　　“……”
　　布拉德双臂轻搭，轻轻晃着酒杯里的液体，若有所思地看了颜半晌：“我说少爷，你是怎么把之前来接你的人杀掉的？”
　　“废话！”颜一副看傻瓜的表情，“当然是用我的能力！要不然那些异能者的组织，什么‘神之殿’、‘狐狸窝’还有你那个工会干吗要我加入？”
　　少年回答前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却直接回避了“能力”究竟是什么的问题，眼睛也警告似的盯住布拉德。
　　布拉德不过是试探他而已，早料到他多半会如此，只是颇为意外地问：“你知道这些组织？嘿，就算是异能者也不是都知道这些秘密组织的！还有，那个组织好像叫‘狐窠’而不是什么‘狐狸窝’吧？”
　　“有什么区别么？……在你之前来找过我的人里，有几个话很多，那时候听说的。”颜忽然看起来有些疲倦，懒懒地往靠背上一靠，“他们要我去做什么？杀人？”
　　布拉德深深看他一眼，难得老老实实地说：“应该不会。你现在的实力跟成熟的异能者比还差得远，他们会先训练你吧。”
　　“哦……”颜拖长声应了一声，明显想为自己的实力进行辩护，只是想到不久前才承认眼前这家伙比自己厉害便不得不忍住了，一口气憋得好不辛苦！半天才接着说：“刚才少爷我不想浪费时间，不过以后有机会的话，倒真想和你较量较量。”说着这样的话，却依然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把手机在手里抛了两下揣进裤兜，又从包里掏出个掌上游戏机来。
　　布拉德又笑了，轻轻摆手：“哎呀，没那个必要吧。我虽然是异能者，可是我的能力完全没有攻击性，很普通的！”
　　颜“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打起了游戏。
　　兜兜转转互相试探了半天，两人算是小狐狸遇到老妖怪，便都沉默了。颜双手动个不停，全神贯注，声效也开得很响；而布拉德看着窗外，暗自微笑。
　　“你今年几岁？”布拉德突然听见颜的声音，一愣，回头看他依然埋头游戏，不过又问了一次：“你今年几岁？”
　　“……二十七。为什么问这个？”
　　颜抬起头，学他的样子眯眯笑着使劲儿一抬下巴：“最多五年，本少爷一定能赢你！等着瞧吧……”猫眼儿狡诈地一闪，“……大叔！”
　　布拉德忍不住磨牙：这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