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我的Alpha变坏了》狐耳罗生

84、离开之后

　　姜晏是主星政府重要的人才资源，如今那伽公司收回对姜晏的惩罚，主星政府立即下达了这项不可违背的命令。

　　考虑一番后，姜晏同意了。同不同意由不得他，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与政府抗衡，也无法与那伽对峙。

　　何况，在那伽公司做科学研究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这次绵绵服软，将他重新“请”回去，作为补偿，那伽公司为他准备的科研投入只会比以前更多。

　　返回主星这件事姜晏没有瞒着终戎，终戎是第二个知道这条消息的人。得知姜晏即将离开的Alpha表情有些扭曲：“你要走？”

　　姜晏点头：“我要回那伽了。”

　　终戎很愤怒，他在客厅里转来转去，不时地看向姜晏。

　　Alpha在压抑心中的怒火，几次看到姜晏平静的表情后，被背叛和抛弃的感觉便更加清晰。

　　终于Alpha忍无可忍，攀着姜晏的双肩，委屈又愤怒地问他：“那我呢！”

　　姜晏静静地看着终戎，眼神中闪着愧疚：“我现在无法带你离开。”

　　他摸了摸终戎的脸颊，因为愧疚，他的动作非常温柔，可是这份温柔让终戎更加难过了。

　　听了姜晏的回答，终戎恨不得把他撕碎了咽下去，让他再也不能离开自己。终戎的愤怒很快变成了委屈和不甘，Alpha的双手下滑到姜晏的后背，紧紧地把人勒在怀里，让姜晏的呼吸声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终戎狠狠吸了吸鼻子，“刚说了不要分开，你就抛下我走了。”

　　他真真假假呜咽了两声，嘴唇在姜晏脸颊上厮磨，将口水沾了Omega满脸：“我不准你走。”

　　然而他也知道，姜晏和他留在德斯星是没有未来的。

　　姜晏是那伽公司的科研人员，是主星政府看重的人才，他在主星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原本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怎么舍得让前途坦荡的姜晏陪他在德斯星蹉跎一生，可是他又如何能够忍受自己浑浑噩噩度过没有姜晏的一生？

　　如果他不曾得到过姜晏的感情，不曾尝过相拥的甜蜜，他大可以轻松地面对姜晏的离开。

　　可是——

　　可是他们相爱，相拥，在德斯星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日子。

　　他怎么舍得让姜晏离开。

　　“这一次，我不想违背主星和那伽的意愿……”姜晏叹息着将唇印在终戎脸上，“抱歉……”

　　他摸了摸Alpha的脑袋：“主星给我的时间不多，我很快就会离开。”

　　终戎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他悲痛地看着姜晏，双眸中情绪翻涌：“你……”

　　他想大喊想怒吼，想质问姜晏为何如此绝情。Omega的嘴唇翕动，然而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世界只有姜晏，而现在姜晏要离开——他的世界崩塌了。

　　“好。”终戎最终勉强让自己露出笑意，他舍不得姜晏为难，“我都明白。”

　　姜晏长舒一口气：“我还担心你会生气。”

　　终戎的确很生气，生气又如何，他总不能把姜晏绑起来不让他走。

　　姜晏甚至没有和终戎好好道别，在和终戎说完这些话的当天，姜晏便被飞车接走。

　　终戎站在窗户前，他能看到德斯星枢纽站上空腾起的巨大飞舰。漆黑的夜空中，飞舰外部的红色信号灯格外显眼，终戎看着这一点红色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大气层。

　　姜晏真的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

　　Alpha颓废地挠了挠头发，不知道爱人为何能这么绝情。

　　姜晏离开后的第一天，终戎便陷入了深深的思念中。他躺在床上，目光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开始怀念姜晏身上的味道。

　　他摸出通讯器，盯着上面属于姜晏的名字，终于按捺不住想念，拨通了姜晏的号码。

　　“喂，终戎？”姜晏的语调很平静，他一点也不意外终戎的通话邀请，甚至还有些高兴。

　　终戎听了Omega略带兴奋的声音后，有些牙痒痒：“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了。”

　　听出了终戎语气中的不快，姜晏顿了顿：“你怎么了？”

　　终戎被他温柔的询问勾起了心中的愤怒和委屈，一边掉了两滴泪，一边哼哼道：“小晏，你就这么走了……”

　　“？”姜晏愣了一下，“这么想我？”

　　“嗯。”终戎在心里难过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说，“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了。”

　　“嗯？”姜晏有些无法理解终戎的这句话，“什么？”

　　“你回主星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终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窝囊，“小晏，再见。”

　　“笨蛋。”姜晏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终戎只听进去一半，“我先回主星是为了办理你和素问减刑的手续，你以为我不要你了？”

　　“……”终戎愣在当场，很不情愿地承认了“对……”

　　“你怎么……”姜晏没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笨。”

　　“……”终戎没得反驳，他当时确实没把姜晏的后半段话听进去。谁能想到姜晏说的是他自己先回德斯星办理手续，再把自己和素问接过去。

　　姜晏乐不可支，笑了好一会儿。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姜晏压低了声音，长长地叹息道，“我那么爱你。”

　　终戎害羞地脚丫子都不知道怎么放，高大的Alpha在床上扭来扭去，一不小心脸颊触碰到通讯器的屏幕，通讯“滴”的一声挂断了。

　　等终戎再拨过去，发现自己的通讯器因为透支费用而被限制使用星际频道。

　　“……”是了，现在他和姜晏联系时使用的不再是德斯星的星内频道，而是费用更高的星际频道。粗略算了算，他和姜晏联络的费用超出他的消费能力。

　　终戎趴在床上感受姜晏残留的红茶香气，很快，他想起自己之前买过的红茶，立刻光着脚跑到客厅将红茶拿了过来。

　　抓着红茶使劲闻了闻，终戎发出满足的喟叹，扑通一声仰躺进床铺里，开始畅想自己和姜晏在主星的生活。

　　在德斯星，他和姜晏的身份都是犯人，他是少见的二级战士，在德斯星小有威名，姜晏是黑市聘请的科研人员，两个人的身份差不了太多。一旦到了主星，姜晏便是备受尊敬的科学家，自己这个二级分化的身份放到主星则不值一提，两个人的身份将出现巨大的差距。

　　想到这里，终戎有些些微的不安。

　　他相信姜晏爱他，但是又害怕姜晏会看不上他。

　　Alpha心中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全感。

　　在矛盾的心情中，终戎缴纳了高昂的星际通讯费用，在一个有风的早晨拨通了姜晏的通讯。

　　“姜晏姜晏。”刚一接通，终戎便迫不及待地诉说自己的思念，“我好想你，没有你的红茶味道，我每天都睡不着。”

　　此时，姜晏正在和父亲绵绵以及颂锦共进早餐，终戎的声音从通讯器中漏了出来，所有人都听到了。

　　宋弈笑吟吟地看着姜晏，示意他先回应终戎。坐在宋弈身边的绵绵狠狠咬了一口煎蛋，在心里把终戎翻来覆去踩了好多遍。

　　隔天中午，终戎就收到了一份来自主星的星际快递。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快递包装，发现里面是一整盒价格昂贵的红茶。

　　终戎捧着它闻了闻，发现味道比自己买的好多了。至少，与姜晏的味道更为接近。

　　“……”终戎捧着这盒红茶，一边在心里“痛斥”姜晏心狠，一边满怀甜蜜地嗅着怀里的味道。

　　那之后，终戎再也没有联系上姜晏。

　　晚上，终戎结束了一天的狩猎回来。他脱下满是血渍和泥土的外衣，踢掉脚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靴子，来到浴室放了一池热水。

　　他把自己买的红茶包放入浴缸中，又给自己泡了一壶来自主星的高档红茶。做完这些，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跨进浴缸，让自己陷入属于姜晏的味道中。

　　水很温柔，像Omega柔韧的肌肤。终戎闭上双眼，开始怀念起姜晏的面容，他的味道，他的肌肤，他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终戎被警报声惊醒，他从睡梦中醒来，猛地吸入了一大口洗澡水。身体本能地促使他从浴缸中挣扎坐起，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终戎咳得撕心裂肺，他环视四周，发现原来自己在浴缸中睡着了——睡熟后身体沿着浴缸下滑，差点把自己淹死。

　　终戎盘着双腿坐在浴缸中，端起凉透了的红茶一口气喝干，哀怨地叹了口气。

　　“姜晏啊姜晏，你差点见不着我了。”

　　想到远在主星的姜晏，终戎变成了怨夫。

　　姜晏离开的一个月后，终戎又回到了以前没有姜晏的日子。他和朋友们一起狩猎，帮着素问重建他的诊所，偶尔路过红馆时，终戎总觉得他又闻到了属于姜晏的红茶香气。

　　他太想念姜晏了。

　　这一天是德斯星难得的好日子，没有风沙温度正好，终戎开着小破车带着兔肉来到A区郊外，想着去和老朋友刑樾聊聊天。

　　雾海海怪死亡的陷阱依旧维持着原貌，烈枫将这块地特意围了起来，作为德斯星不可人为破坏的场地。

　　烈枫的私心很简单，他要保留刑樾留下的最后痕迹。

　　到达陷阱旁，终戎拿着兔肉下了车。雾海海怪尸体的主要部分被移走销毁，陷阱四周还能看到雾海海怪碳化的尸体碎片，刑樾驾驶的重型飞车在爆炸中化成了灰烬，除了一条红色领带外，Beta什么都没有留下。

　　终戎将兔肉抛进陷阱中，算是请朋友吃了一顿：“你最喜欢的兔肉，别客气。”

　　他将身体完全靠在陷阱周围立起的金属围栏上，眺望着枢纽站的方向，那里刚刚落下一架大型押运舰，不多时，押运飞车朝着流放地的方向飞去。

　　飞车中或许有名倒霉的Omega，就像他的姜晏。

　　终戎“哈”了一声。

　　消灭了雾海海怪，德斯星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依然不断有犯人被押运舰送到这颗星球，德斯星依然是被主星抛弃的地方，这里依然是弱肉强食的角斗场。

　　他们依然活着，也将继续活着。被抛弃的人也有活着的权利。

　　“嗯？”终戎渐渐皱起眉头，怎么有一辆押运飞车朝自己的方向飞过来了？

　　他快步跑到小破车身边，从车内摸出望远镜想要看清楚这辆飞车是否出了问题。

　　然而飞车的速度很快，不等他看清楚，已经笼罩在终戎的头顶，并且……停下了。

　　终戎抬手挡住刺眼的日光，看清了头顶这辆飞车的真面目。这是一辆黑色的高级飞车，流线型，速度极快，他曾在德斯星见过一次。

　　当时的驾驶者是他不怎么喜欢的颂锦。

　　现在……

　　终戎心头一跳，目不转睛地盯着飞车的入口。

　　只见飞车缓缓下落，车门后露出的正是终戎朝思暮想的面容。

　　“姜晏……”终戎愣在原地。

　　姜晏身着黑色呢子大衣，神态从容优雅，一步步走到终戎面前。他嘴角带着笑意，对终戎伸出手：“跟我回家。”

　　“小晏……”终戎激动得不能自已，他猛地抱住姜晏，在Omega脸上亲亲舔舔，趁着Omega还未反应过来，他把人扛进车里，把一切隔绝在车外。

　　姜晏眉眼弯弯地任由终戎抱着他，直到被年轻人轻轻地压倒。

　　“我我我我好想你……”终戎脸上带着又欢喜又悲伤的表情，一面亲吻姜晏，一面贴着姜晏的额头，“我好想你啊……”

　　姜晏摸着终戎凌乱的额发，用尽力气回应终戎的亲吻。

　　“结束了……”姜晏喃喃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终戎和素问离开德斯星一事极少有人知道，在这颗星球上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失踪死亡，除了亲人和好友，谁会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

　　巨大的豪华飞舰航行在寂静的星际轨道，透过舷窗可以看到红色的星际轨道灯，这架巨大的怪物正在穿越虫洞，朝着主星靠近。

　　“你是说我要去异种猎查局工作？”听了姜晏的话，终戎忍不住发出惊呼。

　　巨大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素问，他睁开眼，紧张地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舒了一口气。

　　“嗯。”姜晏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不工作就没饭吃。”

　　“我太愿意了！”终戎搂着姜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才二级分化，猎查局要我吗？”

　　“你的身体出现了分化征兆，落地后先和我去做身体检查。”姜晏嘴角牵着令Alpha着迷的笑，“纪渺也在，有他带你。”

　　说完，他提到了素问的名字：“素问也会去宋家名下的医院工作，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

　　“感谢姜先生。”素问知道自己能够离开德斯星完全是姜晏在照顾他。

　　“还叫先生呢？”姜晏弯了弯眼睛。

　　“姜……姜大哥。”素问说完，被姜晏拍了拍后背。

　　“小晏……终戎在姜晏脸上吧唧亲了两口，“我太爱你了。”

　　姜晏哼笑一声：“不哭鼻子就行。”

　　终戎想起自己在姜晏面前掉眼泪的模样，哼哼道：“我只为你掉眼泪。”

　　“……”姜晏别过脸，Alpha真诚的话每次都会让他脸红心跳。

　　姜晏的目光落在舷窗外绚烂多彩的宇宙光线上，透过舷窗，这些带有高能量的光线变成了美丽无害的风景，令人着迷。

　　Alpha的手悄悄地摸了过来，姜晏觉得好玩，伸过去握住了Alpha的手，没想到立刻被紧紧地攥住了。

　　终戎的双眼亮晶晶的，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坚定。

　　他们十指交缠。

　　他们心意相通。

　　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