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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平西 ...


  •   九百年前的萧府正门,一俊朗少年利落的自一匹高大的红鬃烈马身上一跃而下,宛若轻巧的灰燕,少年身披的战甲仿佛还带着边关的风尘,略显暗淡,金属质地的甲片随着少年急促的脚步声依然飒飒作响,身后的细长武器敛了锋芒,仔细看来那好像是一把银枪,枪尖被主人细心地包裹在皮革里。
      萧玉努力的向那人望去,他有着与自己一样的面庞,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又有些不一样。
      萧玉一时间不敢承认,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每天照镜子的这张脸,是不是很大众。
      直到他看到自偏院里跑出来的萧让,张开双臂奔向那少年,满脸的喜悦肆意的张扬在六岁孩子的脸上,萧让大声的喊着:哥哥!那时的萧让真的是个小孩子,普通纯真的孩子。
      果然是他自己,只是,差不多是九百多年前的自己。萧玉不禁有些感慨,如果不是遇到萧让,和周长宁,他怎么能够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模样,而且自己的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些东西,这一切仿佛是在观看别人的生活。
      这时周长宁开口了:“萧玉,你看到的只是幻象,是萧让头脑中的回忆。必要时候……需要你贡献一下魂魄……”

      萧玉疑惑地看着周长宁,旁边的萧让也是如此,似乎两个人没有接收到对周长宁所说的内容信号一样。
      周长宁不禁轻笑起来,:“你们两个疑惑的样子倒像是兄弟了。”接着又说:“萧玉之所以不记得前世,是因为他经过了无数次的轮回转世,不只是他,几乎所有人都会在孟婆那里交还自己的记忆。

      只是,灵魂是有印记的,只要发生过,哪怕一丝一缕,都会带着你生生世世的印记传下去。

      所以,等下需要抽取萧玉的一丝魂魄,看是否能够再现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里,萧玉顿时明白了,大喊着原来如此,萧让也默默点头表示理解。
      画面接着流转,他们看到。
      庭院中,萧让还不及萧玉的腰部,小小的孩子,挂在萧玉腿上,简直是个赖皮的小狗子。

      萧玉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双手掐起萧让,顺势抗在肩上,径直向着正厅走去。
      画面中的正厅富丽堂皇,镀金雕花的顶梁柱支撑着整栋房子的承重,镂空巨蟒栩栩如生盘踞在柱身,金蛇的嘴里还衔着不知道什么宝石的珠子。其他的家具陈列更不用多说,任何一件事物放在现在,一般人一辈子吃喝不愁。
      总之,这间屋子可以称得上财富,地位的昭示!

      萧玉内心暗自咂舌,大户人家呀!我萧家祖上也是发达过的!

      他们看到萧玉先是把挂在身上的萧让放在厅外的栏杆上,安抚了几句并没有成功,只好挂着萧让进屋了。萧玉快步行至正厅上座的人面前,未曾开口,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下。可能由于长年带兵,边关风沙,嗓子久而久之也就哑了,萧玉一副沙哑的声音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萧玉和萧让的父亲,萧仲元。正如萧玉腹诽的那样,萧家祖上不仅是大户人家,萧玉九百年前的父亲,是萧仲元,如果去查史书,还真有这个人的名字,萧仲元是明朝皇帝萧启朝的胞弟,三十岁就被封靖王,一生平淡无奇,最终死于疫病。那也就是说,萧玉也算是皇室成员。但是历史中并没有萧玉的名字,这不禁让人感到奇怪。
      萧仲元静静地啜饮着杯中的清茶,并没有画面外萧玉想象中的那般欣喜。只是轻声回答了一句:“嗯,起。”反而是将那白玉茶盏放下,张开双臂招呼萧玉身后的萧让上前,随后亲昵地放在自己的膝上,嗔怪道:“让儿,你又淘气。”
      看到这里,萧玉和周长宁的下巴要惊到地上,都是儿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萧玉起身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等待萧仲元开口说话。可是长久的沉默,萧仲元仿佛忘记了萧玉的存在,终于,萧玉打破了沉寂:“父亲,边关稳固,上个月我军捣毁了匈奴的粮仓。并且击杀了敌人的上将松耶齐,料想他们会安静一阵子了。”
      萧仲元暗褐色的眼睛依然没有任何波澜,静静地望着萧玉,叹了口气说道:“边关稳定。甚好,切莫居功自傲。招来杀身之祸。没别的事,你退了吧。”
      萧玉点了点头:“知道了,父亲。”说完转身离去了。少年那一刻离去的背影,根本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进门前的英姿消失殆尽,仿佛苍老的一棵树,瞬间凋零。
      “哥哥……”看到这里,萧让低声的喃喃道。萧玉和周长宁转头看着失落的萧让,却不知到为何。
      萧让的眼里浸满了当年的回忆,轻声说:“父亲从来都是这般,偏向我。可是我并不会因此开心,你们看到的,那年哥哥参军后的两年才回家一次。

      不论哥哥作出怎样的成就,武艺高强也好,杀敌戍边也好,在父亲眼里都不能惊起一丝一毫的水花。

      父亲对于哥哥的苛刻,近乎变态。以最严厉的训练来训练哥哥武艺,塞给他成堆成堆的兵书,在我的记忆中哥哥不是在演武场,就是在书房。仿佛应该如此,好像哥哥生来就应该舍弃自己,被父亲培养成为杀敌的傀儡。

      尽管哥哥年少有为,十四岁上战场杀敌,他就是天生的将军,有勇有谋,无数次死里逃生从士兵升到参将,再到后来成为将军。
      你们看到的这一年,哥哥十六岁,杀了匈奴上将,捣了敌军近半年的粮草,朝廷封他为督军,赏了千金,父亲却好像从来不满意。我甚至怀疑,哥哥不是那个人的孩子”

      萧让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在都过去了,父亲死了,哥哥,找到了。”

      萧玉脸上的颜色精彩,尴尬的笑了笑,:“嘿嘿……不受待见,习惯了习惯了。”

      周长宁看着萧玉还能笑出来,好像看傻子一样,说:“好笑吗?”
      ......
      见萧玉不言语,萧让记忆中的画面再次流转。
      深秋的树枝上已经光秃秃的了,几片干枯的叶子孤单的挂在树尖儿上,倒像是此时此刻的萧玉,侧院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有萧玉自己,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四个时辰了。
      萧玉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瞳孔里映出一片茫然,天空中有鸟,有云,没有硝烟,没有杀戮。他有些不解,为什么父亲从来都只是让他努力保家卫国。难道命该如此么?那又为什么会如此?
      萧玉突然感觉背后被人一撞,跪的久了,膝盖已经僵住了,身体不由的向前倒去,好在双手撑住了地。回头一看,是萧让那小子,带着一脸忧伤:“哥哥你在干嘛??为什么跪着?”
      萧玉不好向萧让解释今日朝中发生的事,只好淡淡的说:“做错了事,被父亲罚跪。”
      萧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萧玉对面坐下,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神秘的递给萧玉,小声的说:“哥哥,先吃点东西,你中午就没吃饭呢。”
      萧玉打开那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一只咬了一口的鸡腿,和几片酱牛肉,大概是这小子饭桌上偷偷藏起来的,可是他不能知道,萧玉带兵习武,消耗很大,这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的。不过萧玉倒是不嫌弃,大口大口的吃着,不一会就解决了。
      门外的脚步声似乎在告诉这两个人,有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萧仲元。萧让悄悄地躲在偏门后面,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父亲和兄长。
      本以为萧仲元不一会会离开,可是萧让听到的是两人的争吵。
      “为什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居功自傲!你会害了你的!”萧仲元怒气腾腾的吵到。
      萧玉的怒火也被点燃了,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不解,争辩道:“儿子并没有,不以为自己有功,更谈不上自傲,只是平日与那阮琪安相处多了,阮琪安那厮根本不是带兵打仗的料!让他带兵西征根本不行,他祖上出过名将不错,但是阮琪安,差得远。我只是提出我的想法。”
      萧仲元听得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萧玉愤愤说道:“他不行你行!阮琪安虽是半个草包,可是平西征伐!哪里轮得到你!朝中那么多将士,你为什么要....自荐...”说到这里,萧仲元的声音低了下去。
      “父亲,你当初为我选了戍边之路,我不曾想过为何,既然走了这条路,哪个男儿不想建功立业。我也想建立一番功业,让每一片土地都知晓我的名号。这怎么就不行呢?”萧玉说到激动之时,眼眶蓦地红了。
      萧仲元举起右手想要打下去,可是终究落在了萧玉的肩上,转过身叹了口气声音很轻的说:“萧玉,我只想,你好好地守着西陵关,好好地做个督军参将,就已经不错了。为什么要去西征.....”说完,又叹了口气,“起来吧,天凉了许多。”
      原来,早上的朝会,皇帝萧启朝提出匈奴放肆,必须派兵征伐,彻底解决祸患。
      有的大臣推举当年天下名将阮秦东的孙子,阮琪安。
      但是,不曾料想站在朝会末尾的萧玉当堂反驳一品大臣,指着阮琪安说他不是带兵的材料。这一举动激怒了阮家一派党羽,纷纷群起而攻之,进言萧玉恃宠而骄,居功自傲。
      “我萧玉不以为守家戍边是什么功,只是职责所在,自认比一些连命都舍不得为国家献出的人高尚一节!今日圣上面前,不敢造次,话说明白,西征伐贼,当今朝中,只怕只有一个人合适!”
      众人纷纷猜测,萧玉到底说的是谁。
      萧玉一言,震惊四座,“就是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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