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谈杂记》故渊sang

3、第二话 乡村鬼窑

　　乡村鬼窑
　　前几日，跟姥姥聊天，期间，姥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石泉村是姥姥的故乡，坐落在华北平原普普通通的一个小村庄，村东处有处废旧的砖窑，只剩下破烂的碎砖和半面残墙，蛇虫鼠蚁最爱的地方，平时也就基本没人造访了。但是这座砖窑，很邪性。
　　那是上世纪60年代，村上差不多1000户人家，整个村子人丁不算兴旺，各家各户和睦相处，整个石泉村村子一片平和。
　　村子小的好处就是有一点风吹草动，芝麻绿豆大的屁事能在一锅烟的功夫给你传遍咯。
　　“开窑啦，开窑啦”顾二婶家的小黑子跑的跟要下蛋的老母鸡似的着急，一溜烟从村里大路上冲了过去，村里路口歇着的老头老太都没看清是个什么过去了，只怪那顾二婶家的小黑子生的瘦小又黑，像条黑泥鳅似的，老头老太们虽然没看清但是听清了，砖窑要开窑了。
　　村上一般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但是砖窑开窑对于村子里的村民来说就是大事，因为，石泉村的砖窑，可不是普通的砖窑。石泉村的砖窑，开窑的时候，那场面，简直堪比村里逢年过节跳大神的热闹。
　　归根究底就是，十里八乡的砖，都靠着这宝贝窑烧出来呢。
　　再有就是，村里人太闲，好不容易有热闹看。
　　村里男女老少都扔下手里的活计，向着村东头跑去，有的妇女两手沾着灶台里的草灰，紧赶慢赶的小脚老太太，就连余大娘家的大黄狗也跟着人群往村东头奔。
　　不一会，砖窑的窑口不远处的草坡上树杈上大石头上果然挂满了人，就等着烧砖工人开窑呢。
　　刘宣良是窑上的老人了，手上有跟他父亲学的烧砖的手艺，虽然只有二十几岁，但是从小跟他父亲在窑上晃荡，烧砖的活计却是耳濡目染积累了一些。刘宣良自然而然地从他父亲的的手里接过烧砖的手艺，当年，刘宣良的父亲撒手人寰之前，再三的叮嘱他，开窑前，一定不要忘记那件事。
　　刘宣良在正对着窑口的位置摆上香案，又叫人搬来贡品，眼看着太阳都到头顶上了，午时，看来时间到了，刘宣良点燃三根长香，恭恭敬敬的对着窑口磕了三个头，大喊：“风火天师，如律令，借道神官，吉时开窑！”只见壮窑口升起一缕青灰色的烟，飘散了。
　　村里人一直传说，刘家的砖窑里住着火神，掌管着天地之火，只有把火神哄好了，刘家的窑李才能开出成色好的砖，也有人说，刘家的窑里住着鬼怪，性情诡异，稍有不慎，会招来祸患，所有人都对刘家的砖窑持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不得不承认，刘家窑的砖，质量从来没有问题。
　　开窑是经过了三天的冷却窑才能开窑的，刚刚烧完的砖窑里面的温度高达上千度，如果不经过充分的冷却，别说能烫熟一头野猪，大象也难说，更别说人。为了保证安全，大家都会把砖窑冷上三天，降温。
　　刘家的十几个窑工有序地进到窑洞里面，不大一会，张家的李家的各家的窑口也陆续打开来，村东头的砖窑上顿时热闹了起来，各家的窑口上以眼见的速度堆起来的砖垛，冷峻的青灰色仿佛一座座小山，温暖的触感好像还带着砖窑内经久不散的余温，带着各家各户能多赚几分钱的希冀，静静地躺在那里。
　　说来也奇怪，石泉村大大小小十几家砖窑，唯独刘家的窑流传下这一条规矩，开窑前三天掌窑人准备开窑事宜，焚香磕头贡品祭祀一样不少。待到开窑的日子等到正晌午，也就是午时，日头正盛的时候，正对着窑口磕头三声，焚香一柱，壮窑口飘过一缕青灰色烟雾，才能开窑取砖。
　　几代人过去了，从来没有人违背这一规矩。

　　各家的青砖陆续运送出去，村东的砖窑群也渐渐地冷清下来，村里的人们也各自回家去。空地上什么也没剩下，只有黄色的土地上残留的青色的砖留下的痕迹。刘宣良站在自家窑口前，看着香案上燃尽的香灰，被风吹得打个旋儿，飘落到地上，再也难寻。刘宣良叹了口气，唉......难道自家的窑真的有别的东西吗？这么多年他心里不是没有疑惑，只是从来不敢违背祖上定下的规矩。
　　天就快黑了，刘宣良眼看着日头西沉，得早点清窑啊。刘宣良在窑口大声的吆喝窑里的工人：“兄弟们，手里活快着点，天快黑了，咱要收工了！”幽深的窑洞里传来窑工的回应“哦~”那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狭长的窑洞里，向黑暗的地方延伸而去。
　　冯六是刘家窑上的长工，三十来岁，常年在窑上烧砖，已经干了十年了，是窑上的老人了。冯六每天管着锁窑，有的时候，头天窑里有剩砖搬不完，也只得第二天忙活了，时间长了，自然而然赢得了刘宣良的信任。因为，刘家的砖窑，从来不起早贪黑，只在天亮的时候干活，即使是壮窑添火在晚上，也从来不会让刘家以外的人插手。
　　冯六出窑的时候正好天光还有一丝光亮，刘宣良正在窑口盯着西方的天空发呆。冯六上前道：“东家，窑里还剩一垛，今天搬不完。”刘宣良点点头，轻声道：“六儿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家吧，马上天黑了。”冯六依言锁好窑门，沿村上的小道回去了。
　　“三月初三，月儿弯弯，陇上柳诶，河水潺潺......阿妹你抬头望望哥，折下花一朵......”转眼已是三月，田间能听到年轻小伙子嘹亮的歌声。
　　赵坤刚是村上的泼皮二溜子，整天在各处晃荡，开春了也不正干。躺自家地头叼着苇子晒太阳。太阳还没过两杆，赵坤刚觉得浑身疲累，只觉得太阳大的要命，嘴里嘟囔着：“晒死了晒死了”躺了约莫一刻，捡起地上的锄头，拖拉着回家了，田里的草一根未动，赵坤刚来之前是什么样，走时还是什么样子。
　　赵坤刚到家，奔到大瓮边上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他的媳妇葛妮儿正在炕头纳着千层底子，瞥了这无赖一眼，没好气道：“哎呦，我当谁回来了，地锄完了吗？”赵坤刚抬头看了葛妮儿一眼，没说话，一头扎进了东屋，硬实的土炕，里边破了个洞，土坯子已经碎成了渣，老鼠掏的。
　　赵坤刚一句话也不想说，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短暂的眯一觉。
　　葛妮儿越想越气，啪地一声把针线筐怼到地上，直奔东屋，骂骂咧咧的摇着赵坤刚：“你个挨千刀的，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玩意，你什么时候像个爷们一样干点活。”赵坤刚被葛妮儿惊醒，登时恼了，反手一巴掌打在葛妮儿脸上，葛妮儿急了，敢打老娘。这葛妮儿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不然怎么会嫁给名声不好的赵坤刚，葛妮儿扯着赵坤刚就往院里走，在不大的院子里撒泼打滚，又哭又喊：“哎呀，老天爷啊，不让人活啦。”接着就是一串什么什么的陈芝麻烂谷子往外倒。
　　赵坤刚的老娘八十多岁，这个时候装聋了，默默地在小院里捡豆子，时不时看上那么一眼。也不吱声。
　　葛妮儿闹得无趣，在地上躺了一会，自己起来了，又转身回到屋里，接着纳着她的鞋底子。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葛妮儿，赵坤刚，还有赵坤刚他老娘，一家人吃着早上剩的窝头，没有只言片语，老太太开口了，：“刚子啊，啥时候弄点砖来把炕补一下子吧。”赵坤刚懒劲儿又上来了：“我上哪弄去啊，现在砖这么贵，一车砖好几毛呢。”葛妮儿放下手里的碗，狡黠地笑着，“你个傻子，有不要钱的，为什么要花钱买啊。”赵坤刚紧接着问：“哪有”葛妮儿叼着筷子，嘿嘿一笑：“窑上有的是啊，晚上趁黑，拉两车回来。”老太太笑了，“还是儿媳妇有办法。”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不管是葛妮儿，还是那老太太，全是心术不正之辈，要不怎么会教出赵坤刚这又懒又横的儿子呢。
　　月上树梢，三更狗叫。
　　天上真的是一点光亮都没有，黑的像巨大的墨缸。赵坤刚背着筐出门了，朝着村东头走去，夜间的小路清净的一个鬼影都没有，赵坤刚大着胆子接近那十几座砖窑。无奈都上了锁，赵坤刚在李家窑上鼓捣了半天，锁的太结实了“他妈的，锁这么结实干嘛，里面有你爹的骨头啊”
　　赵坤刚边骂边向向下一座窑走去，是刘家的。嘿，没上锁！最近冯六在闹腰疼，就一直休息在家，可能是交给别的工人别人给大意了。赵坤刚正在心中暗喜，可是下一秒就嘀咕了，这可是刘家窑啊，赵坤刚心里了还是有点忌惮关于刘家窑的那些传说。
　　“妈的，来都来了，怎么能空手回去。我就不信他刘家窑里有什么幺蛾子！”赵坤刚大着胆子推开窑门，狭长的窑洞里回响着赵坤刚的脚步声，踏，踏，踏地。赵坤刚手里的电筒忽明忽暗，一阵风掀起窑洞里的尘土，赵坤刚心里疑惑，明明是窑洞里面，怎么会有风。
　　不管他了，赵坤刚走到最里面的通道，一摞青砖静静地躺在那台子上，赵坤刚什么也没多想，伸手搬起了砖，没几下，赵坤刚的筐里就装满了。赵坤刚眼看着筐里也满了，心满意足的撤出了刘家的砖窑。
　　赵坤刚心里嘲讽的笑道；“什么也没有嘛，骗鬼呢。”赵坤刚回到家，他那媳妇散乱着头发，光洁的肩膀露在空气中，正睡着，说来，葛妮儿也算得上村里长得标致的媳妇了，即使三十多了，风韵犹存，嫩着哩。只是可惜的是，俩人至今没孩子。赵坤刚轻轻地拍醒了葛妮儿，葛妮儿睡眼惺忪，看丈夫背回一筐青灰色的砖块，心里甚是欢喜，嘴上不住地夸赵坤刚：“刚子你可算是出息了一回，这下子能省不少钱呢。”
　　赵坤刚把那筐砖放到角落里，爬上床准备睡了，怀里搂着葛妮儿，心里也是有点开心的。
　　有的人就是这样，自己占得了小便宜，便暗自窃喜，殊不知天有眼，从来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以为荣，这样的人，向来就是可恶的。
　　葛妮儿依偎在赵坤刚的怀里，咯咯地笑着，小声的对赵坤刚说：“刚子，你说，你明天用小推车多拉点砖，咱偷偷卖掉，不是还能赚几个钱哩”赵坤刚转念一想，也是，有钱不赚是傻子，而且还是这么容易的办法。
　　第二天，赵坤刚睡了一天，晚上抹黑赵坤刚拉上小推车，又向着村东头的窑群去了。今天是哪家的呢。赵坤刚心里这样想着。
　　奇了怪了，今天还是刘家的窑没上锁啊。刘宣良那小子怎么回事，平时就他们家的窑看的严实，这两天怎么总是忘了上锁诶。管他的，先把砖拉走再说呗。赵坤刚小心翼翼的打开窑门，拉着小推车就进窑了。今天还是最里面那垛砖，除了少了昨天赵坤刚拿走的那筐砖，好像丝毫没有动。
　　赵坤刚迅速的向车上搬着青灰色的砖块，马上小推车就满了。赵坤刚拾起地上的手电筒，突然迎面扑来一阵风，眼见着那垛砖下去了大半，砖垛后面，赵坤刚向前探了探身子，这一看不要紧，砖垛后面一个巨大的洞口。深不见底，像是通向地狱。赵坤刚心里犯嘀咕了，砖窑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大洞啊。
　　赵坤刚用那不太明亮的手电筒四处查看着，突然从其中一条窑洞里看到两个红色的灯笼，飘忽在黑暗的通道里，就像鬼魂提的灯笼，照亮一方黄泉路。赵坤刚吓得大气不敢喘，在黑暗的环境中人类的想象力足以致人的神经紧绷到极点，赵坤刚神情有点恍惚，他听到有个小姑娘在低低地私语，好像在小声的叫着赵坤刚的名字，但是细细一听，又没有特别明显，只是听到有人在说话，又好像在笑，一时间，狭小的砖窑里有些吵，集市一样有的人哭有的人笑，赵坤刚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那两颗灯笼在通道里缓缓地移动。既不前进，也不后退。
　　赵坤刚还是听着有人叫他的名字，那声音酥软甜腻，一声接着一声，能把人的骨头融化。
　　赵坤刚心里已经毛的不行了，没好气的唾了一声：“艹，今儿这是见鬼了，刘家的窑里怎么会供着这种鬼东西。”赵坤刚也是人穷胆子大的主儿，想悄悄的退出去，但是刚走到一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赵坤刚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不住地往下流，赵坤刚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嘴里念叨着：“各路神仙，大人有大量我马上滚，绕我一命。”赵坤刚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刘家窑，头也不回的往家跑了。
　　这事第二天，刘宣良看着敞开的窑门，心里想，怀了。要出事。
　　赵坤刚自从回到家，就一直躲在屋里，蒙着被，谁叫也不理，哆哆嗦嗦的嘴里念叨着说有人来找他了，说有东西跟着他。葛妮儿和赵坤刚他老娘见赵坤刚这幅样子心里也没谱了，八成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赵坤刚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整天疯疯癫癫的，后来赵坤刚就彻底疯了，终于在一天夜里，赵坤刚吊死在他家院里那棵歪脖树上，赵坤刚死的前一天，使劲摇着葛妮儿的胳膊，跟葛妮儿说：“求求你，把家还回去，还回去，救救我，神仙说还回去。”葛妮儿根本听不懂赵坤刚在说什么，到底把什么还回去，知道赵坤刚上吊，葛妮儿都不明白，既然赵坤刚死了，葛妮儿也就没有在意那个疯子说的什么。
　　赵坤刚还没过头七，赵坤刚他老娘刚从地里锄田回来，听着屋里有动静，而且还有男人的声音，老太太不淡定了，快步走进屋里。那场面简直让人没眼看，葛妮儿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笑着，那男人背对着门口也看不清是谁，两人所行的事简直肮脏不堪。
　　老太太顿时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哎呦，我的老天爷啊，可怜我儿尸骨未寒，这对狗男女就在自家偷情啊，这可让我老婆子怎么过啊。”
　　葛妮儿一听老太太在那嚎，慢悠悠的起身穿上衣服，床头一坐，白眼翻了老太太一眼道：“老太太，你可闭嘴吧你，你儿子都死了，我一妇女自己也活不了啊，没把你轰出去我就已经很仁慈了，你还有脸在这哭。”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理在一旁落泪的老婆子。
　　葛妮儿有时候会带回家不同的男人，赵坤刚一死，这个女人更无法无天。可见，赵坤刚生前葛妮儿就已经在偷人了。这天葛妮儿带隔壁村的张富，张富理直气壮的在赵坤刚家过夜，晚上睡着睡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拽他的手，那股劲一直往上提，张富抹黑找到灯绳，咔哒一声灯亮了，张富这一开灯不要惊，差点吓尿了。只见葛妮儿站在床上双手一个劲儿的拽张富的手，脖子处好像勒着什么东西，那姿势，好像......上吊的人在挣扎，这个姿势太诡异了。张富一时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为葛妮儿在梦游，就不住地叫葛妮儿的名字，叫了半天葛妮儿还是这个状态。
　　张富感觉有点不对劲，难道这是撞邪了。张富见葛妮儿在梦里翻着白眼的样子简直吓死人，衣服都没穿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裤子都没穿夺门而逃，一路小跑回了家。
　　过了几天在村口跟老太太们聊闲天的时候，张富听到一个消息，葛妮儿疯了，并且疯了之后自己吊死在院里的歪脖树上。死相跟赵坤刚一模一样。
　　一时间，说赵坤刚家中邪死了两个人了，村子里人人惶恐不安。
　　刘宣良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他心里有些怀疑，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死两个人呢，还是疯傻了之后死的。刘宣良决定亲自去赵坤刚家一探究竟，刘宣良刚进赵坤刚家门口的时候，迎面而来一股沉沉的死气。刘宣良走进屋里，只见赵坤刚他那老娘倚在东屋的炕头上，有上气没下气的喘息着。
　　刘宣良一眼就看到了赵坤刚家炕上砌的青灰色的砖，他看得出就是自家窑内丢的那几块。刘宣良知道，那几块砖压底，是说什么也不能动的。刘宣良大概知道为什么了，是那个魔咒应验了。看来，只能先把这些砖放回去，能不能救这老太太，听天由命吧。刘宣良就这样把那些丢失的砖块带回了窑里，放在它们原来的地方，又进了三炷香。
　　可是，这好像没什么用处，赵家老太太还是死了，饿死的。
　　这个可怕的故事就这么流传了好几十年，五十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人再敢用刘家窑的那些砖。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宣良在六十四岁的时候因病去世，而他的后人却再也没有接过烧砖的手艺。刘家的砖窑就这么渐渐地荒废了。时代的变迁，石泉村的窑也没有人烧窑了。石泉村的村东头，剩下了几座破窑，春夏秋冬，在时间之河中颓败，成了蛇虫鼠蚁的聚集地，但是那座刘家的窑，干净得很，寸草不生，更别说老鼠蛇之类的，好像刘家的窑，是块禁地。
　　当年石泉村的故事，人们也只当故事听听，而五十年后的石泉村，人们因为生存原因，不断地向外搬迁，石泉村也渐渐成了空壳子。
　　九十年代了吧，当地政府响应上级号召，修路致富，准备在石泉村的村东头修建高速公路，带动经发展，等解决完土地赔偿事宜之后，高速公路如期动工了。
　　不巧的是，高速公路的路线，正好跨过刘家当年那座鬼窑。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有所忌讳，不愿意靠近施工，但是那些外来工人，可不管你当年发生过什么。当高速公路修到刘家鬼窑的路段时候，挖地基的工人放好线之后准备开挖，但是铁锹却怎么也挖不动，破窑的四周就好像数九寒天冻住的土地一样，硬的跟石头一样。工人们无奈，从基地调来了钩机，当钩机向下挖掘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钩机的铲头崩了，铁硌了一个角。
　　所有人都在纳闷这鬼窑到底有什么名堂。
　　最后路段的指挥想了一个办法，炸掉这玩意。于是足数的炸药被安装，巨大的爆破声之后，那座破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深不见底，好像通向幽冥鬼蜮。周围的工人纷纷探头看去，只见
　　直径三四米的大洞下，两颗灯笼似的光源闪着诡异的光芒，有个胆子大的工人向下扔去一个火把，火把照亮之处，众人着实吃了一惊。巨大的蟒蛇盘踞在那深不见底的洞里，黑色的鳞片闪烁着钢铁一样的寒光，不露一丝温度。那两颗灯笼似的眼睛慢慢的转动，盯着洞口上方的天光，冷血动物的目光，让人背后生出阵阵冷意。
　　众人都在商榷，这可怎么办啊......这么大一条蛇，吓死个人，估计一口能吃掉好几个人。经过高速项目的众人开会讨论，出了个所谓的绝招，向那个洞里倒上十几桶汽油，一把火给他点了，省时省力，一劳永逸，也免得大蛇伤人。
　　于是，他们真的那么干了，据说十几桶汽油下去之后，一把火，巨大的火焰从洞口蹿出好几米高，里面的大蛇痛苦的扭动着身子撞得破窑周围的地面出现了震动。那把火就那么烧了三天三夜，没有停歇。
　　后来，石泉村的所有的井就枯竭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使重新打再深的井，也是干干巴巴不出一滴水。那座传说中的鬼窑，最终修建了高速公路，那方圆十几里再也没有人家，逐渐的荒芜了。
　　姥姥讲到这里，就停顿了下来。
　　我接着追问道：“姥儿，你说那条大蛇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杀人还有枯井的能力。”
　　姥姥低声道：“可能是......地下的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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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