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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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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
01
筹办婚礼的前夕，张日山言曰要去外地一趟，听着像是九门协会的事。梁湾彼时睡得迷糊，张日山想着自己的话，她多半是没听进去的。俯下身轻轻亲了她的额头，又不放心地关照了句，别跟黎簇那小子到处乱跑。
梁湾什么也没听到，闭着眼抱住了张日山的脖子将他拉近，张日山托着她从床上坐起，梁湾便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梁湾依旧闭着眼，嘴里不知在嘀咕什么。张日山穿着白衬衣，上面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很是好闻。张日山半坐在床畔，伸手捏住她的脸，别闯祸。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要闯祸，等我回来。
02
梁湾想，她一定是没听到张日山的嘱咐。
不但带着黎簇那小子，还有愈发啰嗦的苏万，三个人跑到了邻城赫赫有名的鬼市。
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
人与交易，多得异物。
哟！好小子，你这脑袋瓜子怎么连这稀奇古怪的东西都看啊？
被梁湾捶了胸的苏万，揉着胸口略委屈。湾姐，你都要嫁人了，能不能淑女点！
跟你这小屁孩要什么淑女？
黎簇揣着手好笑地跟在他们身后，两边的摊子摆着许多老物件。鬼市热闹，摊子上的物件不问出处，亦能讲价，亦有易物。只是鬼市于夜间出现，有着不成文的规定，看不清摊主，讲了价便是买下。
故在鬼市里，花了全数身家财产购进的古董是赝品也是常见。花上十几块也能买到孤本。所以鬼市的交易又算得上是绝对的公平。打眼不打眼，全凭自己的本事。
03
三个人绕了大半个鬼市，已是凌晨两三点。苏万困得不行，嚷嚷着，湾姐，我们回去吧！
你来这，想买什么？黎簇回头问了句，见梁湾已不知何时蹲在了转角的摊子前。那老板身材瘦小，着了件布褂子，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对于有意他摊子的梁湾并不搭理，倒是打量了黎簇一番。
梁湾拿起一方木盒细细看了起来，那盒子雕着一圈好看的花纹，梁湾自然不懂什么梨花木红木的。打开盒子的第一层，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之喜。这个并不出奇的木盒子，竟是一方八音盒，除去内置的镜面已生锈，但一打开还是能传来音乐。
梁湾蹲在摊子前，听着八音盒里的曲子，有些入迷。黎簇推了她好几下，都没回过神来。这里那个一直不出声的摊主开口了，这八音盒是民国时期法国所产，历经百年保存完好，你听这曲子流畅。小姐既与它有缘，不妨带回去。
04
梁湾花了她存了大半年的存款，欢欢喜喜地捧着老物件，连眉梢都散着欢快。苏万不解，湾姐，你傻了吧！花这么多钱买个这东西
就是，那人说是法国的就法国了，我还英国呢？
你们这些小屁孩懂什么呀？这是嫁妆！梁湾摆摆手，无名指上那枚白玉戒指在夜色里发着幽幽的光，玉中所嵌的几缕红丝竟开始慢慢生长变长，将那戒指衬得异常不同。
张会长那么有钱，会稀罕你这种地摊淘来的东西。苏万一脸嫌弃，随即又痛心疾首地捂了胸口。那新月饭店的狮子头，一只就两千多，可想而知这九门协会有多黑。
两个吵吵嚷嚷地继续往前走，却发现黎簇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停在摊子前。梁湾凑了过去，看向摊子上的东西，竟是一只与她手上相同的八音盒。打开也能放出完整的曲子。只是与梁湾的那个不是同一首。
我去！老娘花了那么多钱，竟然是满大街的假货。
你要去干嘛？
砸摊子！
05
张大会长和吴老板去鬼市领人。
苏万正躲在梁湾的身后，梁湾又躲在黎簇的身后，四周砸烂了不少玉器古董，与他们对立的是鬼市里日常的看护和那气得歪了嘴的摊主。梁湾见到了他，兴奋地眨了眨眼，挥挥手并未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吴邪拍拍手，低声对张日山道，你这夫人倒是愈发大胆。
我惯的，有意见？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既然是会长夫人，便算了。
张日山赔了个礼，将赔偿的事交给了坎肩。拉过梁湾的手调头便走，张日山不发话，梁湾低着头也不敢开口。没走几步张日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梁湾没看路直直地撞进他的胸膛。
我走之前叮嘱你什么了？可还记得？
梁湾抿着嘴，眼珠转得飞快，却不敢去看张日山。张日山却盯着她，嘴角扬起了微乎其微的弧度，倒不像是生气。
鬼市的规矩，打眼不打眼全靠本事。你就算买到假的，都不能再回头去闹，这是大忌。更何况每个鬼市其实都有一方势力在保护，你也不怕你这小命丢在这。
张日山点了点她的脑袋，梁湾顺势谄媚地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松开。
卖假货不就是坑人吗？我钱也是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又不是偷抢来的。
张日山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以后可不许冒冒失失，真的要砸别人摊子，也要等我来了。
不怕，只要报上你的名字，说我是你夫人，他们就不敢拿我怎样！
敢情张夫人把我当护身符了？
06
梁湾看了看账本，又望了望坎肩，坎肩面无表情地别过脑袋。
我就砸了那些东西，怎么要赔那么多？
夫人，虽说鬼市赝品居多，但也不乏名家真品。不巧的是，夫人你们掀得摊子里真品挺多。坎肩说得一板一眼，末了还夸了一句，夫人眼光好。
梁湾欲哭无泪，数着数字后好几个零，心疼得不行。
会长说了，只是些小玩意，不打紧。
不打紧！好几千万你跟我说不打紧，这要搁市区好买个别墅呢！
张日山到底是多有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