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长》未完成的将来时

14、十年 01

　　十年 01

　　吴家几年前抱回了一个小姑娘，外人皆不知这襁褓中的孩子是谁家的，不知来处，倒成为了吴家宠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吴邪曾嘀咕过一两句，吴家奶奶正喂小丫头吃米糊，瞧都没正眼瞧他。王盟瞧着自家老板吃瘪样，躲在旁边偷笑，被赏了个刀眼。
　　小三爷瘪瘪嘴，讨了个没趣，又嘀咕了句，”这丫头还是我抱回来的呢！“
　　话虽是这样说，吴邪心下却是欢喜的。当日确是受人之托，将小姑娘抱回来代为抚养，他自然希望大家都能喜欢她。而他身边都是一群糙汉子，一群大男人是养不了个小娃娃的。小花和秀秀才结婚没几年，怎好打搅了他们。他亦不孝，从未让奶奶省心过，倒是这个小丫头一来，让奶奶整日眉梢都带着欢喜。
　　九门协会的会长空悬了数年，好在九门如今事事太平，当年他的计划还是求得了些时日。黎簇大学读了建筑，被吴邪念叨到毕业。小家伙个子拔高，主意大得很。苏万去国外留学了一年，觉得国外无趣还不如他师父所教，没读完就把那所有名的大学给退了。
　　似乎一切，都如旧。

　　又过了几年，当年他还抱在怀里的小婴儿，成了吴家的大小姐。样貌倒是随了她父母，一双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看着纯良无害，只是小丫头不太爱笑。除此之外，乖巧懂事挺让人省心。
　　大小姐没有正式的名字，她父亲没给取，就带着她母亲回了老家。
　　所以只唤了个小名，遵她母亲的意愿，叫“暖暖”。
　　暖暖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吴家曾送过去，只是去了不到一个月，吴奶奶就勒令了他二叔办了退学手续。彼时吴邪正带着黎簇去收账，有些头痛地回来劝解。可是吴奶奶就是固执，非要让宝贝待在家里。
　　吴邪想从前倒斗沙漠都没这么烦心，可他二叔有句话没错，不念幼儿园就不念了，你小时候也没念过。反正横竖都会长大，他只求小丫头平平安安，他也好给那人个交代。
　　小三爷在奶奶那挨了批，出来的时候瞧着黎簇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暖暖坐在他的旁边，两个人正在说悄悄话。暖暖是早产的，从小身子弱，别人三岁上幼儿园，她已被吴家的长辈宠着拖到快五岁才去的。
　　长廊上的灯笼散着柔和的光，照在一大一小的身上。吴邪抱着胳膊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听两人说话。
　　黎簇问小丫头，“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可以陪暖暖玩啊！为什么不想去呢？”
　　“鸭梨，我是个小怪物吗？”小丫头眨眼看着身旁的小哥哥，问得很认真。
　　黎簇追问，“是不是幼儿园有人欺负你了？”
　　暖暖却是摇着头，抱着膝盖将脑袋磕在手臂上。吴邪微微皱眉，听小丫头轻轻地回答，“他们说我背上有个奇怪的东西，说我是个小怪物，大家都不愿意跟我玩。可是鸭梨，我背上有什么呢？”
　　吴邪想起许久前，也是这样的夜，在沙漠的篝火前。小丫头的母亲曾说，“从小到大这个凤凰纹身没少给我惹麻烦，我喜欢的一个人，也是因为这个纹身才来接近我的……”
　　若是暖暖有一天，明确的问他，他又该如何回答。你是张家人，才有这样的纹身。
　　“小丫头，反正也不用去上幼儿园了，我带你出去玩玩怎么样？”吴邪在他们背后突然出声，吓得黎簇没坐稳跌了下去，“还有你小子，让她叫你哥哥，你脸不红吗？”
　　暖暖只是高兴，听到要离开吴山居，出去看看都觉得新鲜。她站起来跑到了吴邪身边，拉拉他沾了灰的外套，一双眸子亮亮的，“小三爷，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反悔的就是小狗狗。“
　　吴邪蹲在小丫头的跟前同她拉钩，“偷偷地不告诉奶奶和二叔。“
　　”不告诉二白哥哥？他们知道了要生气的呀！“小丫头奶声奶气地同他拉钩。
　　”吴邪，暖暖这辈分真是乱得可以。“黎簇在旁插嘴，捂着小丫头的耳朵。
　　能怎么办呢？谁让小丫头年纪小小，辈分却大得出奇。若真要按辈分，他和小花还得唤她一声姑姑不是吗？

　　暖暖第一次外出，去了长白山。
　　有她胖叔在，一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车开了许久，待她醒来的时候，已到了山脚。
　　胖子将她抱下了车，牵着她的手，又打开水壶问她渴不渴。暖暖摇摇头，拉了拉他的手，指了指远处一颗大树下，有个身穿白衣的人正站在那。巧的是他也正看着他们。
　　“小丫头，我呢要去接个人。你听话，先跟他待一会好不好？”吴邪说话的间隙，原先站在树下的那个男人已来到他们的身边。
　　暖暖偷偷瞧了一眼，他正同胖子点头，“我会乖，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在这等你们？而且他看上去好凶，也不笑。”
　　小丫头说得很轻，那个人却好像听到了，他转了过来看向她。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冷冰冰地，暖暖下意识地躲在了吴邪的背后，探出脑袋看向他。
　　“暖暖，听话，过来。”那人唤了她的名字，并向她招了招手。
　　亦不知是有什么魔力，暖暖竟鬼使神差地向他走去。她虽有些怕他，却又莫名地想要同他亲近些。
　　他牵住她的手，向吴邪点头，“吴邪，谢谢。”
　　暖暖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手，轻轻问他，“你是谁啊？”
　　那人答，“张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