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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神引 ...

  •   迟安屹坐在迟渊的床前,默默听着迟渊的牢骚话,时不时破口大骂蔡青,然后骂安王,骂了所有人。
      迟渊已经骂了一个时辰了,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迟安屹刚要离开,迟渊又开始骂迟安屹:“混蛋迟安屹,你走去哪里?”
      迟安屹不急不慢回答:“回百鸟阁,我改日再来。”
      迟渊见迟安屹是真的要走,于是也不好再闹,才意识到正事是一件没讲。
      “罢了罢了,我气消大半了。你快回来。”迟渊妥协道。
      迟安屹总是知道如何治迟渊的性子。越是追着他问反而什么都问不出。不如晾着他。
      迟安屹又坐回到刚才的那把椅子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迟渊猛灌一口茶接着说,“蔡青此人卑鄙无耻,我们一直认为平州缁衣门是最大的祸患,便失了戒心,这片土地上,远不止缁衣门一股势力。”
      “那是自然,平州的水深不见底,各方势力都想将平州收入囊中,只是这些势力都隐匿在暗处,目前暴露在眼下的,缁衣门,安和王,皇城,,,,北戎。”迟安屹说到。
      “你说得对,我原本以为蔡青是缁衣门的人,但远非如此,他是安王的人。 ”迟渊解释道,“蔡青十几年扎根在平州,就是安王的一步暗棋,此次他的暴露,源于最近重现江湖的归元令,可想而知,安王对于这个力量很感兴趣。我跟着归元令的线索,追查到了蔡青,没想到会被他擒住。”
      迟安屹若有所思,看来迟渊还不算傻,“那,归元令现在何处?”
      迟安屹本就看不上蜃楼的力量,枯藤如今能做到的事太多了,倒也不必去将幽冥阁置于旋涡之中,遂有意隐瞒归元令在白烨处的事实,故意提问。
      迟渊摇摇头,“目前还不知晓,可以派人加紧去查,不能让其落入安王和缁衣门手里。”
      “蔡青怎么处置,此番我栽那狗贼手里这仇我必定要报。”迟渊咬牙切齿说道。
      迟安屹答道:“蔡青先不要管,他本是暗棋,一旦暴露,就没了利用价值。现在他不是最重要的。”
      “剩下的事你不要插手了,安心养伤吧,养好后尽早回昆仑去。”迟安屹对着虚空补充道。
      迟渊听到让他回昆仑,火气一下子窜三尺,明显是迟安屹看不起人。
      “死瞎子,你说什么?我不会回去的,我任务还没完成。”迟渊激动地大喊,情绪失控间扯动了后背的伤,疼的在一旁哼哼。
      迟渊是迟有轩最小的孩子,也是迟有轩的亲儿子,人人都道幽冥阁早晚是他的,所以言语间都称他为少阁主,迟渊当然知道迟有轩会选择最有能耐的孩子接手昆仑的势力,所以迟渊拼了命的想证明自己,他可不想初到平州就被迟安屹打包扔回去。
      迟安屹仿佛耗尽了耐心,一脸的不悦,“随你,幽冥阁少主被人贯穿双肩,像狗一样囚于地牢,说出去不怕被人耻笑你就继续留在平州给幽冥阁丢脸。”说完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就走了。
      迟安屹讨厌废话,嘴上是最不饶人的,专捡带刺的扎迟渊的心,他才不在乎迟渊伤心与否。
      迟渊被噎的哑口无言,又躺回床上,默默目送迟安屹离开,心里无言地咒骂迟安屹。

      半个月后,江湖上有个传言,那个背后隐藏着神秘力量的归元令重现江湖了,谁若是持有这块牌子,那便是拥有了掀动半个大夏的力量。
      这个流言越传越远,直到,它传到了夏朝皇帝轩辕崇的耳朵里。
      轩辕崇当然知道归元令的力量,他当初坐上这个皇位,“蜃楼”确实是出过力的。
      轩辕崇的脸埋在一堆奏折后面,看不清楚表情,手上的狼毫笔不停地圈点,在纸上做出批示,一边将朝中大事安排妥当,一边听李忠读密报上的内容,这样的状态已经三个时辰了。
      轩辕崇对于政务一向勤勉,十年来轩辕崇日日如此,掌管着这个他从他同胞哥哥轩辕瀚手里夺过来的江山,轩辕崇并不感到疲累,他反倒相当享受这种天下之主大权在握的愉悦。
      是的,这个皇位,是轩辕崇夺来的,只要活过永昌之乱的人,都知道。但是整个夏国范围再也听不到关于轩辕崇谋朝篡位的传言了。因为那些说过这些话的人,全都死了。
      轩辕崇放下手中的笔和文书,露出一张疲惫的脸,嘴巴紧闭着抿成一条直线,像个“一”字,他有一半的西北达若人的血统,所以脸部线条更锋利,鼻梁相较本土夏国人更高一些,深陷的眼窝里卧着一双鹰隼一般的眼睛,深渊似的目光简直要把人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轩辕崇听到归元令有如此大的力量时,差点笑出声来。
      “现如今什么猫狗都想觊觎寡人的江山吗?一个归元令而已......呵呵,我还活的好好的呢”轩辕崇幽幽地说道。
      “当年就该把这些北方蛮子溺死在粪坑里啊,“蜃楼”本就该见不得光的,天光一现过后就该消失的东西,再出现第二次,就是不详啊。”轩辕崇虽然是在自言自语,但是目光里的寒冷令在一旁的李忠感到后背发凉,他看得出这个时候轩辕崇身上的杀意滔天。
      轩辕崇眼睛瞟向在一旁罚站的那个人,接着问:“你说对吗?庄统领。”
      庄子昂从早朝开始罚站了三个时辰了,轩辕崇在上面批折子,庄子昂陪着罚站,现在他只觉得饿。突然被轩辕崇这么一喊,方回过神来。其实根本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只顾点头答是是是。
      轩辕崇虽为人狠厉,可是整个夏国境内找不出第二个如庄子昂这般的人,自由散漫,轩辕崇唯独对庄子昂一再放纵,个中原因只怕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吧,只怕只有这两个人知道。
      “陛下,您刚说的是。”庄子昂动了动脚,又赔笑附和。
      “寡人刚才可什么也没说。”轩辕崇戏谑道。庄子昂满脸疑惑站在那,活像是在书塾背不出文章的学生。
      轩辕崇话锋转回,接着说:“让你找人,你去了月余毫无所获,你说怪李忠将你召回早了,你若再不回来,西北都要打到你家狗窝了。我看你是打算解甲归田,背弃君主了!”
      原来着急将庄子昂召回,是为了西北的战事。
      庄子昂面露难色,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只好茫然的摇摇头,“不是啊,陛下,我哪敢。”
      由于大祭司的一句话,庄子昂去平州找了个把月的人,他自己无数次怀疑过祭司星河,这个世上,真的有那样背负山脉,扭转乾坤定数的人吗?
      轩辕崇盯着庄子昂,严肃说:“庄子昂,这次,务必找到那人。”
      “还有,在这期间你要协助风鹤,让所谓的‘蜃楼’消失在清晨的阳光之下。”轩辕崇命令道。
      庄子昂已经清楚轩辕崇的目的,除掉蜃楼。他追随轩辕崇这么多年,他只怕比轩辕崇更了解他自己。
      皇权是至高无上的,是光芒万丈的,而皇帝利用了蜃楼这种见不得光的组织,那就只能永远见不得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彻底消失,才能抹去皇位上这个污点。
      庄子昂离开皇宫之时,老远就看到宫门口立着一个阴恻恻的人影。
      那人正是庄子昂的克星,司月鉴的那位祭司,星河。
      星河已经看到庄子昂,所以就算庄子昂想转身躲开也晚了。
      这位帝国的大祭司,虽然年纪不大,却是整个国家星命的掌管之人。只因为他的月灵力是最强的,也是占卜天分最高的,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
      “庄统领,请留步。”星河开口道,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似是一缕幽魂。
      庄子昂停下看着星河,少年苍白的脸好像是从未见过天日,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瞳孔,就连一袭占星衣都是月白的,这样的大祭司看起来无比圣洁,但是他脖颈上的铁锁看起来异常刺眼。
      “庄统领,月神庇佑你。月出西山,降下神引。山脉图逐渐清晰,少年最终与你相遇。”星河抬头看着庄子昂,白色的眸子映着庄子昂高大的身影,“庄统领,马上,你就能找到了。”
      庄子昂惊讶,:“是吗?在什么地方?人找到了怎么办?杀了?”
      星河勾起一个微笑,:“我不能说,月神会指引你,你尽管去找。”
      庄子昂不得不信,关于方位命运这些事,星河从来没有算错。
      “庄子昂,莫要执着过往,前路星图开阔。”星河对庄子昂说道,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微笑。说完转身离去,空气中飘荡着星河脖子上锁链撞击的叮叮声,在深秋的空气中清冷异常。
      庄子昂听着远去的锁链声,心里又是一阵憋闷。

  • 作者有话要说:  众生皆苦,每个人都在苦海中前行,正如星河颈间的枷锁,只是星河的锁有型,大多数人的锁是无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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