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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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抽回手，断然地拒绝了她。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要回去，只有留下来，才有可能保住孩子。回了府，就算莎莎念及从前的情分，不会伤我性命，可那些人，恐怕还巴不得我死呢！
“燕儿——”莎莎语气有些责怪的意思，“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上次……我们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啊。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就回去安心保胎，别多想了，啊？”
莎莎继续说着，我故意扭头不理她。
不知为何，此时我对莎莎的话，竟生出几分抗拒。孩子认生了，我知道我已经真正地失去宝宝了，就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和我有过任何关系——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历史的记载上。
看我不说话，莎莎沉默着等了一会儿，忽然又想起些什么，“燕儿啊，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个结。我也不逼你，你要是想在宫里再住些日子，就住着吧。如今额娘对你也好，皇阿玛又想留下意理。只是……上次那个药，你别留着了，我带回去罢！”
“好，我去拿给你。”我转身去开箱子，那药留在身边确实不安全，我又没有地方可以处理，让她带回去最好。
然手指再次触到那个药瓶的时候，陶瓷的冰凉的触感，让我的心也跟着一凉。
莎莎，你给我这瓶药的时候，在乎的仅仅是我的身体吗？现在你已经有了宝宝，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拥有自己的孩子呢？你是知道的，我肚子里的就算是个男孩，他也不可能再去和宝宝争什么了。可……莎莎你为什么要逼我？
“燕儿，你怎么了？”看我在那愣了老半天，莎莎有些不放心地上前问道。
“啊？没什么。”我说着回转身，将瓶子递给莎莎，却见末末正从门口急匆匆地跑进来。
“格格，哎呀，您取东西怎么不叫奴婢一声，这要是伤了胎气可如何是好？”她便说便跑过来。
我忙合了箱子，示意莎莎快点把瓶子藏起来，别给末末看到。这东西，要是在宫里流传出去，后果无法想象。
“啊——”谁知莎莎看末末过来，愣着忘记了手上的动作。被末末一撞，瓶子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股麝香的气息立即弥漫开来……
天呢，莎莎给我的药居然是麝香，挥发性极强的麝香！
“麝香！格格，您怀了孩子，不能闻这个。”末末一声惊呼，也来不及和莎莎说什么，拉着我就往外头走。
因为走得急，掀开门帘，竟一头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竟是冬秀，后面领头是德妃。
“娘娘，这……”德妃怎么来了，她不是回房歇着了吗？
“奴婢该死！”末末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这是怎么了，燕儿怀着孩子，你怎么拉着她跑。这般莽撞，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好？”
“奴婢见过德妃娘娘！”我定了定神，福身给德妃行了礼。“末末她不过性子急些，平日里做事心细着呢！娘娘请莫责怪她。”
我口中虽替末末掩饰着，心里着实纳闷。我和莎莎在房内说话，是让末末在外头看着的。照理说，德妃过来，她应该进来通报才是，怎么会如此莽撞地跑进来，还撞掉了莎莎手里的瓶子？难道……她是早就知道那瓶药的事，今天是故意要让事情闹出来？
莎莎还在屋里呢，但愿她快点把东西都收拾了吧！
“燕儿，你别向着她。这宫里，你越是好说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翻了天了，骑到你头上来！你让她自己说！”德妃瞪着末末，厉声呵斥。
“奴婢……奴婢是因为……”末末支支吾吾，估计是被吓到了。
“因为什么？娘娘面前你要是敢隐瞒，我戳烂你的嘴！”冬秀也在一边骂道。
“奴婢不敢欺瞒主子。刚才，刚才奴婢进到屋子里，原本是想和四福晋还有格格通报一声的，可是……奴婢看到四福晋拿了个药瓶子要给格格，奴婢想替格格接了，谁知失手掉在地上。”
“不过摔了一个药瓶子，你毛毛躁躁的急什么？”
“瓶子里的麝香，洒了一地。奴婢怕格格闻了那东西不好，才拉了她出来。谁知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末末说到后面，反倒是镇定流畅起来，我在一边听着，看她把事情都抖落出来，心内又是急又是疑惑。
“麝香！”德妃的脸上瞬时变色，“进去看看。”
德妃带着人先进了屋子，其余人等跟上。
我看他们进去了，忙去拉了末末起来，她便扶了我进屋。
屋内异常的安静，十来个人，竟连针尖落地之声都能听到。
莎莎尤捧着几块碎片傻傻地站在那儿，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模样。看我进来，脸上的惊讶忽然转成了恐惧，直直地跪在德妃面前。
“额娘，我……我没有想要，这……”莎莎的惊慌和语无伦次，让我一阵眩晕。
这是一个局，一定是有人设了这个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上的洒落的药汁，棕黑色的，分散着呈现出诡异的形状。
德妃挥一挥手，冬秀带着人都退下了。
“额娘——”莎莎丢掉手中的碎片，膝行几步到了德妃跟前，抱住她的腿。我看到了她脸上落下的泪。
除掉她，打败她！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重复，可我却狠不下这个心。
这辈子，莎莎她为我做过的，对我做过的，太多太多，太乱太乱，我几次想要下定决心，可终究还是犹豫了。
“谋害皇嗣是什么罪名，相信你也清楚，也用不着我多说什么了。”德妃的话，打破了屋内的静谧。“琳儿啊，我也是看着你嫁进来的。你也好，燕儿也好，那都是皇上亲自挑中的，如今……唉！”
德妃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规矩你也是知道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转身要走。
“额娘”，莎莎抓住德妃的衣摆，哭喊着，“琳儿我死不足惜，我只求皇阿玛，求您，不要连累到胤禛！这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他什么也不知道。”
“胤禛他……”德妃听到莎莎提胤禛的名字，脚步停了下来。面上的表情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却也不说话，只看着莎莎，想在等她自己说出来。
德妃，她这是要逼死莎莎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冲进大脑，我的思绪更加混乱。我要救她吗，要吗？她夺走了我的儿子，她和我共享同一个爱人，可她——也是我曾经同生共死的姐妹！
不可以，我不可以看着她走向绝路！
“娘娘！”我依着莎莎跪倒在德妃面前，“姐姐她也是担心奴婢的身子吃不住，才一时糊涂的。现在燕儿很好，燕儿肚子里的孩子也很好。求您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现在是多事之秋，四爷那儿忙得很，不能再有事儿了呀！”
“燕儿，你……”德妃见我帮莎莎求情，目光复杂。莎莎亦是满目惊讶。
“你呀……”德妃重重叹了一口气，扔下一句话，“这宫里，心慈手软是最要不得的。”言毕转身就走。
莎莎看德妃出去了，一下子瘫软下去，跪坐在地上发呆。末末则飞快地从门开冲进来扶我起来。
“格格，您没事儿吧？可吓死奴婢了！”
“你去扶福晋起来吧，地上凉。”我没有回头看莎莎，只是淡淡地吩咐了末末一句。说话间，外头早有宫女进来扶了莎莎起来。
“时候不早了，福晋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回府去歇着吧。”我下了逐客令。
莎莎，我和你之间，终于两清了。
之后几日，宫中日子还算平静，只是传闻老爷子要出宫一段日子，于是随行的几宫妃子都忙开了。娘娘们之间的聚会也少了许多。
德妃自称身子不好，不在随行之列。老爷子对此倒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来这边宫里坐坐的次数多了。有时候是单独和德妃一起，有时候也会叫了我和糖果儿一起过去。
转眼已经到六月初，我身子重了，外头又渐渐热了，便怠于走动。好在宫里的房子设计独特，夏日待在室内倒也不算难熬。
自那次后，莎莎一直称病没有进宫请安，年氏她们来过几次，也带了些东西给我。说想我早些回去，我都只笑笑，没有表态。
胤禛是常过来的。他若是留下吃饭，德妃便会叫我过去一起吃。但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这日饭间，他突然提出要接我回去。理由很委婉，不过是怕我住在这里，要德妃劳神照顾我，过意不去之类。虽然这个决定他之前并没有和我商量过，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起过，但在德妃面前，我自然是不好表现出任何异议。
“怎么了，是想你媳妇儿了？还是道我这儿不够好，委屈着她们母女了？”德妃笑着说道。平日里，她和胤禛的关系并不算太亲近，这样的玩笑也是极少开的。
“额娘这是哪里的话。”胤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只是燕儿她再过几个月也快生产了，府里该准备些东西。再者意理那孩子又闹腾，住了这些日子，这天也热了，您老人家该烦了。”
“谁说我烦了？那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德妃从来不避讳她对糖果儿的喜爱。
胤禛顿时说不出话来，只得低头扒饭，德妃却突然笑起来，“行了，让燕儿回去吧。我就知道，你是想她了。也没我这么个老婆子老霸占着她，弄得你们夫妻总也见不着。”
“额娘言重了。”胤禛忙放了碗站起来。
看他起身，我也忙跟着起来了。
“好了，好了。都坐下吃饭吧！没得一家人弄得这么生分的。”德妃招呼着，我方跟着胤禛复又坐下了。
饭后德妃照例是歇午的，胤禛下半日的公事还没开始，便来了我房里说话。
“跟我回去吧。”他坐下后，上来便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屋内没有其他人，胤禛进来的时候，末末早带了人出去了。
“嗯。”我点头，“你定了日子，我收拾了就回去。”
“怎么，这次都不问我原因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问了有什么用？你都已经决定了。”我没好气地答。他从来都是愿意替别人做决定的。
我想着这次回去，自己还是得小心点儿，府里的女人们恐怕不必这宫里的人简单。这一胎虽然开头凶险，但现在保胎还算不错。再有两三个月就要到预产期了，希望能够平安度过吧！
忽然想起笑儿那边，据说也是九月里。不过笑儿有次跟了九福晋进宫请安时候，悄悄告诉我说是十一月份。当时嫁过去时，其实胤禟还没碰过她，是买通了太医院的人，编了这个个幌子，才将她救了出来。之后两个人努力好久，才好不容易怀上的。
不过这事儿，怎么看都是漏洞百出。只怕上头也是有心要放笑儿一条生路，才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已经起身坐到我边上，很自然地携了我的手问道。
“没想什么。”我答。
“真的没想？”
“没想。”
“你——还在为上次让你把孩子拿掉的事生气吧？”他突然揽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怀里，“燕儿，谢谢你！”
“生气？”我笑，“生气有什么用？你们从来都是决定好了再告诉我，我何曾有过自己决定的权利。”
“燕儿，谢谢你的坚持，我们又要有一个孩子了，哦不，是两个。太医不是说，你这一胎是双生吗？”他不理会我的怒意，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
“谢还是免了，我一个做奴婢的当不起。”府里孩子一直就少，看着十三那边是一个接一个，胤禛只怕也是有压力的。
“胤禛，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什么要我回去？”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这次我要随驾。留你一个人在宫里，我不放心。”他轻轻抚摸我的长发，神情淡定。
“随驾？你要随驾！”我心里忽然一紧，第二次废太子，好像就是在外头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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