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总是想泡我》陈款款

17、第 17 章

　　西岐来使不解，询问道：“请殿下赐教，这毋猴遁鬼，是何等妖物？有何祸害？”

　　应菡见众人均面带疑惑，点了一下杨综，道：“那我问你，你可知这世间万事万物，运转维系，所托为何？”

　　杨综道：“卑职愚钝，不知殿下所言。”

　　应菡解释道：“是生气。”

　　屋内几人都不解地攒起了眉头。应菡见直接为他们解释太抽象，走到窗前打开窗子，探身出去，折了一枝窗外柳枝。
　　柳叶细削，额顶嫩绿。

　　他手拿柳枝，将嫩叶掰下，分发给身边几人。杨综摸了摸手中嫩叶，紧蹙着的眉毛不由解开，恍然道：“原来殿下所言生气，是万物生发之气。”

　　应菡道：“正是。万物生发，轮回始寰。有了生气，才能有世界万千，春生夏长，草木萌动，动物繁衍，四季轮换，寻常人只道生气处处可寻，却不知有一个地方，生气是常年不足的。”
　　众人不禁问道：“哪个地方？”
　　应菡嘴唇轻动，吐出两个字：“魔界。”

　　能做人言者为魔，不能做人言者为妖。

　　魔界自然不是从最初时便了无生气，否则此刻魔界早成了空空荡荡，混沌一片。但据应菡所知，那地方从古时候起，便寸草不生，夏隐冬藏，不知日月，也不知寒暑。

　　听闻上上任魔君，曾经打过侵犯人界的主意，毕竟世间生气如此稀缺，凡人却无知无觉，毫不珍惜，倘若能拿来些许，对于生气贫瘠的魔界来说，绝对有大用处。
　　只可惜，这妥善主意，被一个愣头青搅和了。
　　那个人就是司衡。

　　魔君司衡，乃天地间，第一个能将生气，转为法力的人。

　　司衡上任魔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捅天庭，他抖擞大本事，把天地调换了个个，待到他伏法后，留下的烂摊子还得解决。

　　先天帝伙同天庭三十六群仙，又去西方佛祖处借了大鹏鸟的翅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天地正回原位。但天地复位，耗费的生气却无法回返。魔界原本捉襟见肘的生气被司衡耗得一干二净，没奈何之下，魔族妖族四处逃逸，魔界就此瓦解。

　　这毋猴遁鬼，也是流窜小妖中，当年无人理会的一员。

　　应菡道：“魔族妖族，均贪恋人间生气，下等者食新鲜血肉，上等者同人类一般饮食。这毋猴遁鬼，比较特殊一些，它不进食实物，而以生气为食，毋猴为本体，遁鬼为辅助，勾引凡人，迷惑神智，为其所用。”

　　所以说，不能挑食，魔界本来就资源短缺，它还非要以生气为食，难怪种群零落，数量极其稀少，几百年来没人亲眼见过这东西。就连应菡自己，都是无聊时去金星处翻书，才见到过对此物的描绘和记载。

　　西岐使令问道：“那据殿下所言，此物乃毋猴本体？遁鬼在何处？”

　　应菡摇头道：“这只是个普通雕件，但所绘图案的确为毋猴，寻常凡人画不出来，定有人在背后指点。遁鬼为虚形，无实体，毋猴的实体一定在所操纵之人身上，肉眼凡胎不得见。我就怕……”
　　使令问：“怕什么？”

　　怕满城之人，都已经被操纵了。

　　毋猴遁鬼避世已久，肯定剩不下几个，应菡敢肯定，铜岭城中，可能只有一只。但仅此一只，就会引出很大的麻烦。

　　这妖物战力不足以论，最须得防范谨慎的，是它的迷惑能力。寻常妖物迷惑与人，均图血肉精气，或者为了引导人按其想法做事。而这毋猴遁鬼不同，它迷惑人，会激发出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从而将其变为现实。

　　一农夫挑担行走于田埂之上，心道我需加倍小心，不可弄翻肩扛水桶，但若有只毋猴遁鬼在场，这农夫必将失足跌落田中，桶仰人翻。

　　换言道，好的越好，坏的越坏。

　　若是常人被它所控还算无事，顶多被它附身后，会经常遇上些乌鸦嘴类的倒霉事。但若落到狼子野心之人手上，便极易成为祸国殃民的杀器，帮恃恶者为虎作伥。
　　比如……刚才隔壁之人所提到的，孙老二。

　　应菡眯起眼。
　　城中关门闭户这件邪门事，他已大概心中有谱了。
　　但不知，本地官府，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怎样角色

　　应菡突然发问：“方才那小官，言知府进京叙事，是几日前出发？”
　　杨综一愣，回想道：“三日之前。”
　　应菡嘿笑：“三日之前，现在估计还在赶赴京城的路上，如何能明日回返？这小官拿我们当猴耍呢。”

　　护卫们眼神示意：怎么办？要不要硬开城门？

　　“不必。”应菡道：“诸位近日车马劳顿，也受劳累了，今天且在铜岭城中休息一日，待到明日……”
　　他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莞然一笑，“我带大家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