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最后一天》成皿良子

4、年少时代

　　空荡的空间里，喘息声变得尤为刺耳，有风从破旧的窗口缝隙吹进来，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种久人未住的樟脑丸的味道。
　　顾流的身体温度是微凉的，夏源之吻上去的时候感觉异常的很舒服，他握住顾流挣扎的手，轻咬着已经通红的耳朵。
　　“你放开我…”顾流全身颤栗，说话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是不是也这样对你？嗯？”夏源之在顾流耳边轻哼，吐着缠绵的气息。
　　“你放开我…放开…！”顾流用力挣扎着却被死死的控制在地上，面对着夏源之往下滑的手指，他喉间一沉，恐惧的瞪大了眼睛。
　　失声。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引发的短暂性失声状态。
　　顾流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性别相同的人压在身下，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究竟做了什么，便成了别人口中作风不堪的一个人。
　　他以为只要离开那个地方来到新的城市，一切都会好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顾流从小就生的一副秀气的模样，少年时代的他甚至比女孩子还漂亮几分，性格温和的像水，待人接物可谓是温柔至极。
　　刚入学的时候顾流就被大一届的学生会长当作女生表了白，一群人簇拥着把他推到了天台，人群里一个高挑的男生在周围的起哄下捧着一束玫瑰花走到他的面前，单膝下跪。
　　“你能做我女朋友吗？”男生微笑着看着他。
　　顾流慌乱的看着周围，用力的摆手拒绝。“我不是女生，我是男生。”
　　那是顾流第一次被人表白，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是一个男生。
　　周围的起哄声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面前的男生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歪着脑袋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并不相信他的话，开口道，“…我是认真的，就算是拒绝的话，也没必要说自己是男生吧。”
　　顾流下意识退了一步，顿时有些无所适从，他看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开始慌乱起来，开口强调:“我真的是男生。”
　　所幸这场闹剧周围的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最后的结局是在会长把花扔下天台后不了了之。
　　顾流看着会长远去的背影，那个男生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沉沉的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眸子不由得让他浑身一颤。
　　闹剧还没告一段落，顾流便发现在他放学回家的巷口开始冒出一些不良少年，远远的看见他便吹起了口哨。
　　顾流不想招惹是非，尽量都是躲着走，可到最后那些人变得越发嚣张起来，直接骑着几辆摩托车将他团团围住，上前扯他的书包，扯他的校服，对着他动手动脚。
　　校外发生的这些事情不知何时开始在学校内添油加醋的流传起来，谣言不仅说他喜欢男生，还和社会上的人发生了不良的关系。
　　顾流一下子成了全校的焦点，被周围的人孤立嘲弄。
　　一些张扬的男生把他堵在厕所内，要脱他的裤子检验性别，他慌乱的呼救，周围经过的人却是视而不见。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走在校园内却要被迫接收异样的眼光。
　　顾流以为忍让就好了，可是骚扰他的人并没有减少，反而多了起来。
　　半分玩闹半分好奇，各类感情交杂着的人们像是观察动物一样把他一点点剖析一番。
　　被他拒绝的会长借着工作的由头将他反锁在储物室内，推翻了乒乓球台上的所有杂物将他压在身下。
　　他慌乱的大喊，却没有人回应。
　　那个男生压着他边喘边做着一些青春期的事情，顾流脸色惨白想要再次呼救却一瞬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他不敢去学校也不敢回家，每天早上在母亲工作之前就出了门，在外面流浪一整天后，估摸着母亲下班已经下班睡了才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内。
　　顾流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他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用力咬着被子每夜都哭的一塌糊涂。
　　从那之后，他开始整夜的做噩梦，梦里的他赤着身体在一片虚无中漫无目的的奔跑着，他跑着跑着周围的景象变成了当初的那个天台，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群人将他围了起来。
　　有人将他推搡在地，无数的手拂过他的身体，他挣扎着起身撞散面前的人群往外逃离。
　　可是下一刻却一脚踏空，整个身体从天台上直直的向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