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进化实录》拾珠娘

5、暑假

　　茹妍外婆和舅舅居住的房子是一栋在自留地上修建的三层小楼，一楼是门面，二三楼是住房。只是房子坐落在镇子外围，客流量有限，门面没有被租出去，现在被当做仓库使用。
　　她们一家三口到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外婆一个人，表哥和舅舅都不见踪影。
　　茹妍的外婆杨璐君见到三人立刻眉毛一竖，“怎么回事儿？让你们早点到、早点到，怎么这个时候才到？你就是这么做姐姐的吗？这么不把亲弟弟的事情放在心上？”
　　赵淑兰解释道：“妈，不是我们不想来早，是路上出了一点事耽搁了。”
　　深知不受待见的茹霖和茹妍父女两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对于岳母/外婆来说，他们两人就是妥妥的外人，此时置喙于母女两之间，不仅不能化解争执，反而还会惹火上身。总之，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不上心就不上心，结果就摆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路上要耽搁时间，不知道早点出门早点赶车吗？不知道头一天过来吗？”
　　赵淑兰对母亲的无理取闹很是无力，“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预测得到？你都不问问我们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吗？”
　　杨璐君两手叉腰，眼睛一瞪，“能遇到什么事？是天塌了要你去顶还是地崩了要你去补？能有你弟弟的事情重要？”
　　赵淑兰深深吐出一口气，好脾气道：“妈，你看我们这不是来了吗？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吧，你就当心疼妍妍，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天一整天只早上吃了一点东西呢。”
　　杨璐君哼了一声，“锅里只有中午的剩饭，爱吃不吃。吃完了过来商量一下你弟弟的事怎么解决？”
　　“妈，弟弟到底怎么了？你在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我到现在还懵懂着呢。”吃了饭，赵淑兰问道。
　　想到儿子，杨璐君不禁眼眶一红，“你弟弟他，这次是真的危险了……”
　　“到底什么事呀？”
　　“……你弟弟他，又欠了别人五十万，讨债的说，要是这个月月底还不上来，就要把你弟弟卖给去外地矿场‘打黑工’。”说道最后，杨璐君哭出声来。
　　听到‘打黑工’三个字，赵淑兰原本因为五十万欠款而愤怒到涨红的脸瞬间一片惨白。
　　打黑工虽然有打工两个字，但跟打工一点关系也没有，它指的是被卖给私人矿上打工的犯/罪团伙被杀、害之后制造成意外事件用以敲诈勒索矿老板。之前隔壁镇子上就有一个小伙子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被带到外地打黑工，家人最后连他的尸体都没有见到。
　　赵淑兰恨铁不成钢道：“赵明鹏他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脑子被驴踢了？之前不是已经保证是最后一次赌博了吗？”
　　杨璐君抹了一把泪，“他有在改呀，但是没办法。都是那些混蛋不好，总是勾着他出去玩，他不去也要拉着他去。淑兰，你作为他的姐姐，可不能不管他呀！”
　　闻言，茹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外婆可真够护犊子的，分明是舅舅自己没有定力，还怪别人勾着他玩！
　　赵淑兰又气又怒，“我管他？我怎么管他？他听我的吗？我让他不要再偷鸡摸狗，不要再游手好闲，不要再惹是生非，不要再沾染赌博，不要再借高利贷，好话歹话说尽了，结果呢？找我要钱的时候，痛哭流涕悔不当初，赌咒发誓绝不赌了，钱一要到手他就固态萌发。”
　　“那总不能就袖手旁观不管吧？呜呜呜，你弟弟他命苦呀，媳妇儿跑了，儿子也指望不上，要是你这个姐姐再不帮帮他，他真的就完了！”
　　“我也想管呀，我拿什么管？上一次为了帮他还高利贷借的钱到我现在还没有还人家呢！这么些年，为了他修房子结婚生孩子赌博，我们家没有一点存款不说，还倒欠别人好几万。眼看着妍妍要上大学了，她的学费生活费还没有着落呢！”
　　杨璐君撇了撇嘴，“一个丫头片子而已，上什么大学，年龄到了结婚生子就是了。我想妍妍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读个大学，让她舅舅出事的吧。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你那套房子抵押给银行应该能弄些钱吧？你就行行好，帮帮你弟弟吧。”
　　“把房子抵押了？妈，你可真说得出来。且不说我们那套房子抵不了那么多，就算能抵这个数，到时候这个钱谁来还？赵明鹏吗？五十万啊，不是五十块！我们两口子下岗后，一个月收入不过一千，得存多久才能还上？到时候我们房子被银行没收了，我们一家三口睡哪里？大街上吗？”
　　“抵押不了五十万，你不能找别人再借一点呀！钱总是能还上的。我就问你，是你弟弟重要，还是钱重要？”
　　赵淑兰笑了，“这次要把房子抵押，下次是不是就得为他卖身卖肾了！赵明鹏就是个无底窟窿？我填的上嘛！我有能力我帮他，我没有能力，我就帮不了他！帮他是情分，不是义务。他不能仗着有人帮他收拾烂摊子，就做事不过脑子吧？一次，两次，三次……我帮了他多少次？哪次讨债的追上门了，不是我出钱出力，求爷爷告奶奶借钱帮他？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头猪，吃了这么多的亏也应该吸取教训了吧？但他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不管，你是他姐，你就要担当起一个姐姐的责任来，现在你弟弟遇到麻烦了，你不能袖手旁观。”
　　“对呀，我是他姐，只是他姐，不是专职给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老妈子！我帮不了。”
　　被女儿直截了当的拒绝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杨璐君指着赵淑兰鼻尖就骂：“你怎么这么凉薄？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小时候生病，要不是你弟弟及时把你背到医务室，这个时候还有你吗？现在他落难了，你却抽手不管？你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吗？”
　　赵淑兰又是心寒又是愤怒，她掏钱出力，各种求人，这么多年付出了多少？结果反而还落个凉薄的评价！
　　赵淑兰站起来最后道：“好啊，我凉薄，那就这样。以后每个月应该我分担的赡养费我会准时给你，至于其他的，我无能为力。走了。”
　　“赵淑兰你给我站住！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弟弟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过意的去吗？哎哟，我这辈子是造的什么孽哟？摊上这么一个冤家……”
　　茹妍跟在父母身后慢慢走下楼梯，外婆杨璐君的声音被挡在门后，越来越小，渐不可闻。
　　赵淑兰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儿，她心情很不好，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能捂热母亲的心，结果看样子是她想多了。
　　茹霖拍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过一段时间等妈想通了就好了，母女两哪里有什么隔夜仇。”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放着赵明鹏不管，毕竟是我的亲弟弟。”
　　赵淑兰顿了顿，叹道：“若是能把这个败家子关进牢房就好了，这样既保住了他的性命，也让他狠狠吸取了教训。”
　　茹妍很惊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温软慈和的母亲会这样想，不过对于她舅舅这种讲不通道理的人来说或许还真有用。
　　从外婆家回来之后，茹妍再没去关注她舅舅的破事，反正她从头到尾的目的都是避免父母再一次遭遇车祸而已。倒是曾听她妈提过一句，她舅舅因为赌博被抓到里面去了，因为牵涉资金额度巨大，似乎真的得蹲班房了。茹妍心中只觉痛快至极，像她舅舅这种嗜赌如命、自私自利的人，就该多多进行劳动改造，好好端正一下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免得害人害己。
　　高二的暑假只有二十多天，不知不觉就过完了。
　　茹妍每天五点起床，然后开始爬山——从青明山山脚爬到山顶，又从山顶返回来。
　　青明山是她们本地的一个十分有名的景点，前山是道教文化，地势较为平坦，后山是自然风光，山形陡峻，悬崖峭壁、瀑布险峰。因为后山距离她家更近，所以她都是爬后山。
　　普通人从山脚爬到山顶再返回山脚差不多得花七个多小时，而茹妍因为基因手术改造了身体，体力大增，一上一下不到三小时，还腰不酸腿不痛，浑身有劲。
　　等她回到家，差不多快十点了，稍微洗漱一番，就开始学习。
　　只是她虽然态度端正、学习认真，成绩却毫无长进。英语语法照旧一团混乱，数学公式依然张冠李戴，语文的阅读总是成功地避开所有的给分要点。
　　面对如此悲伤的事实，茹妍不得不承认她可能真的不是读书的料。
　　‘我感觉自己在看天书。’虽然每个字她都认识，连起来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系统1314乐呵呵地鼓励道：‘即便这样，宿主也不能放弃，你可是要考入专业的表演学校的人，以后的人设就算不是学霸，也不能是学渣呀！其实叫系统说，学霸人设真的不错，宿主可以考虑找个家庭教师辅导一下。’
　　茹妍翻了个白眼，‘家庭教师的钱你来出？’
　　人穷志短的系统1314顿时不说话了。
　　‘我以前学习成绩明明没有这么差的呀……说来说去，都是那个什么基因手术闹的！’
　　无辜被扣上一口黑过，系统1314差点没被气晕过去，它激动道：‘放屁！宿主说这话都不亏心吗？分明是宿主自己学习不好，怎么能怪基因手术呢！典型地拉不出来屎就怪地球没有吸引力！看镜子就知道基因手术很成功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