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进化实录》拾珠娘

4、手术

　　‘宿主若是觉得自己的容貌不适合演艺圈，美化修饰其实十分容易。当然不是让宿主做整容手术，这种风险大又后遗症严重的方法不利于职业后期发展。系统的解决之道便是基因手术。零风险，高回报，一次受用，终身有效。如何，了解一下？’
　　茹妍挑起眉梢：‘基因手术？’什么玩意儿？
　　系统1314：‘没错，即从基因层面改变外貌的微创手术。不管是琼鼻樱唇瓜子脸、□□蜂腰大长腿，还是黛眉电眼、黑发白肤，都能通过本法获得，而且绝对真实、自然、精致、完美。最关键的是，宿主完全不用担心成名之后被人翻出年幼时的照片来黑你是张整容脸了！因为你的下一代将会继承你的优良基因，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经过综合对比分析，系统发现宿主虽然眼睛大、双眼皮，但眼尾不够上挑；鼻头过大，鼻梁不挺。嘴唇颜色偏淡，唇纹多且蜕皮严重，人中过长导致嘴唇微有凸出，不甚雅观。牙齿偏黄，参差不齐，形状也不够好看。下颌骨大，额头宽，脸型偏方，还比一般人大。发质偏软发黄，过于稀疏，很容易露出头皮。皮肤偏黄，不够细腻，眼部附近的皮肤生有大量细小的脂肪粒。体质易胖，骨骼偏大，再加上长期走时含胸低头，坐时弯腰驼背，导致形体不够曼妙……综上，便是系统的结论。下面即将进行基因手术。手术程序载入中……手术械备准备中……’
　　茹妍名字中虽带个‘妍’字，人却一点也不‘妍’。因此，不仅没对系统的直言不讳恼羞成怒，还生出一丝心有戚戚焉。概因系统说的某些问题在那场‘黄粱一梦’中曾深深困扰着她——尤其是头发太少，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极为担心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地区支援中央’，那画面太美想都不敢想。
　　只是，说归说，怎么突然就变成做手术了？！
　　茹妍刚想开口拒绝那什么听起来就不靠谱的基因手术，就听系统1314用无机质的声音说‘基因手术开始’，与此同时，她瞬间感到一种深达灵魂的尖锐疼痛，接着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宿主，醒醒，醒醒！’
　　茹妍再一次恢复意识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缩到了座椅下，满身大汗，衣服的某些地方甚至能拧出水来。
　　‘这什么情况？’
　　系统1314：‘这是基因手术的正常反应。’
　　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定，完全听不出一点心虚。然而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正常的基因手术根本没有让人昏厥的剧痛！
　　实际上，在1314原本的世界，基因手术虽然已经得到普遍推广，但只有经过专门培训的人利用专门的设备才能实施手术。别说系统1314还是不合格产品，就算合格的圆梦系统也不具有手术资格。系统1314完全是参照存储空间中基因手术的课程视频照猫画虎做的手术。
　　感谢命运女神对茹妍的垂怜，这次由庸医都算不上的系统1314操刀的基因手术虽然伴随着正常基因手术所没有的剧痛，但到底也算是成功了，至少还没有发现任何显著的副作用——比如多长个鼻子或多长只眼睛。
　　‘此后，宿主会进入一段快速新陈代谢期，多食多排，同时宿主的体貌也将发生巨大变化。时间长度不定，但不多于三个月。’
　　系统说什么茹妍没有听，她此时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只够恼怒对方先斩后奏、自作主张做什么劳什子基因手术。
　　‘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做这什么手术？’
　　系统1314叫屈：‘系统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考虑到宿主未来的职业发展才做下这样的决定。宿主以为这种基因手术很容易吗？这可是要花费系统大量的能量的。以系统目前所携带的能量，除掉之后维持系统正常运转的能量外，最多也就只能做一次基因手术。’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机械刻板，但茹妍还是从对方的话语里诡异地听出‘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痛惜与不值。虽然她觉得自己并无过错，但不知怎么竟然不由自主生出一丢丢心虚来。
　　她有所不知，系统运行的能量其实全部来自于宿主的生物能量。简而言之，系统1314过着寄生生活。基因手术确实需要很大的能量，但同样全部来自宿主的生物能量。这就是为什么茹妍出汗如此严重的原因——体内储存的脂肪被大量分解释能。
　　总之，这就是系统1314仗着信息不对称一派胡言而已，偏偏茹妍还真被它哄住了。
　　茹妍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要干什么事，务必、一定要先跟我说，我同意了才行！’
　　系统1314老老实实道：‘这是自然。’
　　因为失水严重，仅仅抬个手臂都让她头脑晕眩。压下对闻所未闻的基因手术的担心，反正已成事实再怎么担心时间也不能倒流，茹妍地从背包里摸出一瓶水来喝。
　　好在这是夏天，湿透的衣服虽然黏在身上让人不舒服，但也不会让人感冒。
　　‘圆梦系统是怎么挑选人的呢？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被绑定吗？’
　　系统1314断然否认道：‘当然不是，只有那些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改变自己的人才可能获得绑定系统、扭转命运的机会，那些浑浑噩噩、自怨自艾、抱怨生活不容易又不愿意为改变而努力的人虽然也可能遭遇这样的一场大梦，但他们醒过来就会忘掉梦中的一切，生活该怎样还是会怎么样。’
　　其实这个标准也是1314自己设置的，正常的圆梦系统作为一种只要顾客有钱就能买到的商品，根本没有什么绑定标准。而1314之所以如此有底气，不过是因为自己是此世界的独一份儿。谁知道它还来不及施展手段，就被悲催地绑定在毫无进取心的茹妍身上。
　　想到这里，1314有些怨念，只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却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什么垃圾圆梦系统嘛！
　　湿透的衣服都半干了，父母还没有回来。实在等不住又有些好奇的茹妍打算过去看看。
　　她过去的时候，大家都还在帮忙。伤势较轻的人已经被搀扶到一旁阴凉处休息压惊，受伤极重不敢随意移动的六七个人则仍然躺在原地。他们周围一圈的血，茹妍甚至眼尖地看见一个人的肠子掉在外面，一个人头部破了个大洞，隐约可见白色的东西。不出意外，这两人应该已经当场死亡。
　　真的太惨了！
　　也不知道那个叫袁老五的司机是怎么开的车，平地都能造成这样惨烈的车祸。
　　一想到要是没有自己的干涉，父母就会变成其中的一员，茹妍心里就一阵后怕。此时此刻，她前所未有地感激被系统绑定这件事来。
　　“妍妍，你怎么来了？”赵淑兰没想到一个转身，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在一旁探头探脑。
　　茹妍乖乖道：“我看你们好久都没有回来，便说过来看看。”
　　赵淑兰仔仔细细看了女儿脸色一遍，见她神色正常，想来应该是没有注意到那些，“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快回车上呆着，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爸爸妈妈帮完忙就过来。”
　　茹妍想说自己已经看到了，但见母亲一脸紧张，似乎深怕鲜血淋漓的现场给她留下阴影，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听话地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响起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四人当场死亡，三人重伤，其余六人轻伤。以宿主所在世界的医疗条件，重伤的三人中至少有两人救不回来。’
　　明知会发生车祸，却又无法阻止车祸的无力感紧紧攥住茹妍的心脏，她不禁长叹一声。
　　刚帮忙给伤者简单包扎后的茹霖看见女儿离去的身影，问老婆赵淑兰，“妍妍怎么过来了？没被吓到吧？”
　　这样惨烈的场景他一个大人看了都心里发怵，更别说爱娇又处于叛逆期的女儿了，若是再被吓病了可怎么好？
　　赵淑兰：“她一过来我就把她赶走了，应该没事。”
　　茹霖点点头，“那就好。”
　　顿了顿，赵淑兰问：“……那两个人可还好？”
　　虽然妻子没有点名道姓明白说是谁，但知妻莫若己的茹霖还是秒懂对方在关心取代他们搭上事故车的两人。他摇摇头，“不太好，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只能等救护车了。但是从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过来也得半个小时吧……”
　　若不是女儿娇气，不愿意跟人挤，央着要坐另一辆，若不是丈夫向来疼爱女儿，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事，都由着她，再远一点，若不是女儿突然要求跟着一起来……
　　赵淑兰不敢想下去，只觉得心中阵阵发凉。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啊！真的是好险呀！
　　她苦笑一声：“我真是要被吓死了，现在腿都是软的。”
　　茹霖叹了一口气，跟着苦笑起来。谁不是呢？他同样后怕无比，不过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到妈那里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妈他们别等急了才好。”
　　赵淑兰抿了抿唇，语气有些生硬，“那也没办法，谁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