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给我太阳》一虐

2、粉碎

　　月光冰凉刺骨，床冰凉刺骨，身体冰凉刺骨，她想要找温暖。

　　这是温暖的枕头吗？好软好温暖，有人用手抚摸她的脸，她好想要靠近那个人，那个人仿若有直觉般把她拥得更紧。有味道，淡淡的味道，是茉莉花香……？越来越浓……越来越刺鼻…为什么……是种腐烂掉的气味？

　　那人还在抚摸她的脸，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涂抹在自己的脸上……还会淌落下来……粘稠的……臭味……

　　睁开眼，依然是苍白的月亮。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有东西滴落眼睛，用力揉啊揉的，然后，月亮……依然是那个月亮。
　　却是暗红的月亮！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抬起头。
　　黑暗里，一双冰冷的眼睛泛着笑意，上扬的嘴唇，舌头一点一点舔蚀手上的暗红血液。
　　“太阳，姐姐的腿靠得舒服吗？”
　　带着血液的手，用力将她的头搬起，然后，她看到了——
　　那不是枕头……而是姐姐留着血的两条大腿……膝盖下方空空如也……诡异的血不断地缠绕着膝盖……

　　她，蜡黄的脸开始强烈痉挛。

　　“唔。”
　　睁开眼，抬头。
　　空荡荡的教室，转过头望着窗外，操场上有着她班级的同学们，流汗奔跑。
　　这堂是体育课，她有医院开的证明，所以免修。

　　“赤也，还好吧，擦擦汗吧！”
　　阳光下暖若清风的漂亮少女，掏出口袋里的海蓝色手帕，细心地为黑色卷发少年擦拭着额头。
　　柔情的目光。浅草琉香，男子网球部经理。
　　同样，回应她的是那个刚跑完一千米的黑发少年一样的温柔目光。
　　这是……互相喜欢？
　　“啪啦！”
　　手中的铅笔被不经意间折断。

　　“嗒！嗒！嗒！”她一下一下敲击着桌子，以此来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依然死死盯着窗外。
　　有只鸟，摔断了翅膀，碎裂一地，还在拍着尾翼。
　　她抬起手，拿起一块橡皮，对着那只鸟，瞄准：“啪！”
　　鸟死了。

　　切原赤也看见那只鸟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凭借自己较好的动态视力。
　　他的确看到这只鸟是被砸死的。
　　皱了皱眉，他抬起头，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正在安静看书的女生。
　　低下头，他的视线被某样东西吸引，是一块橡皮。

　　那块橡皮上还被人刻上了四个他特别熟悉的字：
　　切原赤也。

　　“太阳，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好不好？”
　　同桌神田泽美一脸兴奋地询问一边正背着单词的她。
　　她抬起头，笑着说：“星期几呢？”
　　“星期六可不可以？”神田泽美边询问她，边转头问着另外几个女生。
　　她低了头，沉思了片刻，回答说：
　　“既然你们星期六都有空，你们就去吧，我这周末没空，下次大家再一起看吧！”

　　星期六吗……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有点瑟瑟发抖，每个星期都要面对那种令人害怕恐慌又自责却无法尖叫的情景，好累好累……

　　“那么琉香去吗？”
　　一边的神田泽美看着正好走过身边去找切原赤也的浅野琉香，笑着问道。
　　“去哪里？”
　　依旧是轻柔的声音，她却觉得刺耳得让她难受。
　　缓缓起身，准备去厕所。
　　“去看电影啊！”
　　“哦……那么赤也也一起去吧……”
　　她的脚步顿住，胸口有些压抑。
　　“切……我才不去看什么电影，我要去游戏厅的！这种电影柳生和仁王前辈比较有兴趣吧……或者你塞堆吃的，文太也会跟你去……”
　　“真的？那琉香你拖着网球部正选也一起来看嘛！”
　　“那就当团体活动吧，赤也你真的不去吗？如果真田副部长也去的话，你确定这种集体行动，你不去？”
　　切原赤也沉默了片刻，听到真田的名字时，表情有些尴尬，最后，开口：
　　“那……好吧。”
　　“琉香你真有办法！不愧是网球部经理！”

　　我像影子一样被他忽视……？她却像是他的软肋，总能使他屈服……？
　　我觉得有点疼痛，我慢慢地一遍一遍仔仔细细地找着伤口……可我找不到……所以……我无坚不摧了？

　　她没有走出教室，转身又回到了座位，坐下的时候，椅子被旁边的人拉开。
　　她顿时，跌坐于地上。

　　片刻的沉默后，教室里看到她丑态的人，哄堂大笑。

　　神田泽美在笑。
　　浅野琉香在笑。
　　切原赤也在笑。
　　她自己也在笑。

　　这只是个玩笑，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我却如此恼怒……我的笑……是在哭笑……边哭边笑……像小丑……像傻瓜……

　　中午的时候，学校辅导员和风纪委员突然说来检查学生书包。
　　他们分别搜查了一排排学生包内的东西。
　　当搜查到浅野琉香的座位时，课桌里翻出了一包香烟和一只打火机。

　　四周寂静得可怕。

　　辅导员黑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浅野琉香的脸上不再一派温和，出现了慌乱和楚楚可怜，她摇着手，说：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我怎么会带这种东西……”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笑容。
　　微测了下头，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切原赤也的位置。
　　却惊讶发现，他也看着她，那是他第一次直视着她。
　　可是他的眼中，满是愤怒……鄙视……还有指责……
　　“你是个罪人！你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你那满身的血腥罪孽，怎么洗都不会洗干净！”
　　刺耳、恶毒、冰冷、憎恨的熟悉话语，和眼前的切原的眼神一起直直地挖着她的心脏，一勺又一勺……狰狞肮脏的血肉呈现令人作呕的黑色。

　　切原赤也记起今天中午提前回教室的时候。
　　那个他不记得名字的蜡黄脸色女生，站在浅野琉香的桌子前，手伸到浅野琉香的桌子里。
　　然后，又迅速的拿了出来。
　　加上辅导员现在搜出的东西，他很肯定是这个女生诬赖了浅野琉香。
　　看着那个女生现在眼中的恐惧，他想，她应该是害怕。
　　既然做的出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老师！我今天中午看到她站在浅野同学的桌前，还将手伸进去，似乎是放了什么东西进去！”
　　听到切原赤也的声音，陷入自己思绪的她，抬起头，看到那个黑色卷发少年的白皙手指，如此坚定地指着她。

　　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伤口，原来它藏在了里面，所以，你们谁也看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