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80、未来轨迹初现（四）

　　了解未来的好处有很多，既然可以推动事件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又能在别人困惑中，轻易选择最适当的选项，表现出一种“我早就预料到”的未卜先知。
　　“虽说是我最终决定，可总觉得像是被你算计了。”伊势总算领教了传闻中的雏森的“高深莫测”。
　　雏森哈哈一笑，挽住她的手臂，在八番队的走廊上边走边聊。
　　“那些话是我专门说出来吓唬你的。”
　　趁伊势没瞪起眼，雏森连忙补上句。
　　“我承认测试你的胆量是我不对，但那句‘提高女性死神地位’的话绝不是随便说说！！”
　　“不用道歉，你说的话对我来说，是很好的提醒，让我为将来会出现的困难做好心理准备。”伊势七绪轻拍雏森的手。
　　瀞灵庭虽没有明文规定不准死神私下成立团体，可是若真要成立类似“女性死神协会”这种听起来可能会造成社会矛盾的团体，一定会面临责令解散的命运。
　　“你该不会！”雏森停下脚步：“把自己放到对立面上？不管是瀞灵庭，还是……男人。”
　　“不是我把位置放在哪儿，而是本来就……难道不是吗？”伊势扶了扶没有下滑的眼镜。
　　雏森叹了口气。
　　“两者之间不存在因果关系吧，提高女性地位不意味着要排拒或压倒男性一方。”
　　“可他们就是这么做的。”伊势不理解的反驳道。
　　自古以来，男权社会鼓吹的“男人是天，女人是地”，用以证明一方仰望另一方的合理性，可是“天”真的比“地”重要吗，换个角度来看，覆盖大地的蓝天何尝不是被支撑的那方，所谓高低之分只是人类以自己狭窄眼界擅自划分而出的规则。
　　“压迫只会带来反抗，天与地是不可分割的一体，失去哪边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错误，我们要让男人看看，女人们不会犯同样的错，这么做并非为了表现清高或骄傲，而是终结数千年来他们一直重复的错误，所以……”雏森指着伊势，笑道：“……责任重大喃，伊势副队长。”
　　“哼～！那么你也别想逃脱，雏森队员。”
　　笑闹中，伊势七绪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俏丽、顽皮。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想到关系到未来的一堆事，八番副队愈发急切。
　　“大工程啊，不能着急……啊……人手怎么办，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说的不对吗？！”
　　带着“总算有你料不到”的得意表情，七绪点了点桃子的脑袋。
　　“我真笨！”雏森恍然：“你肯定早就选好人了。”
　　“知道就好，明天下班后还是去上次的地方，我介绍她们给你认识。”伊势哼着歌离开。
　　“放心了？”雏森推开窗，问躲在窗台下假装晒太阳的京乐春水。
　　被逮到的八番队长没有丝毫尴尬。
　　“噢呀～，被抓到了，小雏森好厉害～。”
　　“少来，京乐队长。”雏森敲了敲他的笠帽：“这个……看到了，不仅我，伊势副队长应该也发现了。”
　　“糟糕，又要被七绪教训了。”
　　“嘻嘻……伊势副队才舍不得。”
　　“我就知道小七绪喜欢我。”京乐晃晃悠悠起身。
　　“您在担心我把她从八番队拐跑吗？”桃子趴在窗台上的脑袋往右边轻侧。
　　“嗯……”京乐摸着下巴打量她。
　　“就算你不拐，她也会自己跑过去……怎么办啊～！”
　　“唷！唷！八番队队长嫉妒了～！”
　　“呐～，小雏森～。”若无其事的慢腔调，笠帽下锐光一闪。
　　“小心别过火。”
　　对前辈的警告，雏森敛去笑容，极其认真地点头。
　　“我明白，因为大家都太无聊了，所以才随便找点是做做。”
　　“天气真好。”八番队懒懒晃走，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伊势和雏森约定，提高女性死神地位的大目的必须瞒着和伊势七绪一起为成立“自救会”而奋斗的同伴，因为人越多越不好守密。
　　“女性死神同好会，为缓解平日工作压力，以玩乐为目的的研究会。”伊势一本正经地跟同伴说明。
　　“啊拉，七绪，你终于开窍了。”松本乱菊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伊势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好棒！怎么做！”较直线条的虎彻清音因为性格的原因很容易被人鼓动。
　　四番副队勇音是被妹妹强行拖过来，并非真想参与自救会，碍于不好意思张口拒绝才勉强留下，她误以为伊势终于放弃创办自救会的念头，紧张情绪放松了点。
　　“同好会具体要办成什么样。”这也是勇音第一次在集会上发问。
　　“让雏森来说吧。”
　　“第一步，让瀞灵庭所有的女性死神都加入。”雏森伸出一根手指：“既然要玩，人越多越热闹。”
　　“我同意。”性感美女松本举杯。
　　“你少喝点！”伊势头疼地拉着她。
　　“没问题，没问题……嗯～，我一个人喝多没劲。”抓人，灌酒。
　　“呀！不要！离我远点！”
　　在伊势的抵挡中，一只手伸过来把乱菊的杯子拿走，众目睽睽下，雏森一仰脖干到底。
　　“喝完了，继续！”很有气势地拍桌子。
　　“我果然没看错人。”伊势满眼崇拜。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伊势副会长。”
　　“副会长？别开玩笑了，我怎么行。”伊势有些想推辞。
　　“没错，以伊势副队长对待工作的严谨，当副会长最合适不过。”雏森连忙堵住她的疑虑。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会长让谁做？”好孩子勇音再次举手提问。
　　“还用问，当然是姐姐你啦，在场的只有你和七绪是副队长。”
　　“什——我？不、不行！”勇音连连摇头。
　　“别难为她啦。”乱菊揽着清音的脖子。
　　“如果是队长级别的……”伊势为今后打算。
　　“话是这么说，卯之花队长恐怕不行吧。”勇音还是摇头，身为四番副队的她最了解队长工作的繁忙程度。“剩下的女性队长就只有碎蜂队长……不行，不行，她不会同意的。”
　　雏森：“我建议会长由八千流来做。”
　　“唉？唉？唉？”其他人都惊讶地叫起来。
　　“因为最合适啊～，你们不知道八千流的装蒜是天下无敌，如果有人来找麻烦，她的后台可是……嗯哼～！”桃子的小恶魔尾巴翘起。
　　乱菊：“……”
　　勇音：“……”
　　清音：“……”
　　“……会长的位置暂时空着，麻烦你继续往下讲。”伊势轻轻咳了声。
　　在其他人面露难言之隐之时，雏森不情愿地念叨这想法多么多么好，如果看谁不顺眼，只要八千流说一声，十一番队的死神绝对会帮忙“教育”。
　　听了她的念叨，其余人纷纷无语，心里说我们又不是□□，说什么“教育”……汗。
　　“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同好会，需要宣传，所以我们要印•报•纸！顺便用卖报纸的钱当活动费用。”
　　“印报纸……你们谁懂得雕版。”乱菊歪着头问。
　　虎彻两姐妹同时摇头。
　　“啧！啧！”雏森左右摇动手指：“雕版印刷法太落伍了，我打算从现世引进胶板印刷术，不过要七绪找八番队的驻守队员帮忙。”
　　上次有涅茧利带着，雏森才得以去现世采购到打字机，否则实习队员的身份根本无法提出申请。
　　“这些要多少钱？”伊势接过购物清单。
　　“我不知道，估计得不少钱，所以先让他们按照清单报个价钱回来……咱们先拟定第一期到底印什么内容。”
　　“啊拉～，边喝边聊吧。”这句话想也知道是谁说的。
　　此刻，雏森还不知道，酒是一种喝着喝着就会喝多的东西。

　　手一扬。
　　小石子飞上天。
　　落下。
　　在地面上滚动。
　　停止。
　　“那边！”雏森很精神地一指石头滚动的方向，大步向前。
　　“喃？这不是桃嘛，怎么有空来玩儿。”市丸遥遥地冲着她挥手，望了望黢黑一片的天空，心说黑漆抹黑的大半夜，一小女孩到处跑，虽说瀞灵庭里的人都穿着死霸装，但不一定全是好人呐。
　　“晚上好～，银～。”
　　标准的桃子飞扑出现。
　　“……你喝酒了。”隔着三米都能闻到的酒精味道，更何况雏森人正吊在市丸银的脖子上。
　　“啊嘞～，你为啥在这儿～？”桃子双眼迷离地望着银狐狸。
　　“小姐，这里是五番队队舍门口。”市丸哭笑不得，祈祷五番队长不要出现。
　　“五番……我明明往八番走……”磨磨蹭蹭下了地，继续精神抖擞的一伸手指。
　　“好，回宿舍——嗯？”
　　歪头，迷糊。
　　“往哪儿走嘞～？”
　　市丸看到雏森原地蹲下，也跟着弯腰。
　　“你在找什么？”
　　“小石头～。”
　　想起雏森刚才的“投石问路”，市丸的眼睛笑得越来越眯缝。
　　“别找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雏森挪动几下，自以为离得远远，实际上原地没动动窝。
　　“乖~，不然我带你去找蓝染队长。”
　　“不准过来～，否则我要喊人喽～。”雏森边说，边伸出手抓住对方的衣服。
　　“喂！这可是你自己靠过来的。”市丸无奈地高高举起双手。
　　“你不能过来～，但是我可以过去～。”
　　别跟醉鬼讲道理是一条不仅在古今中外，甚至连异世界都通行的真理。
　　“好，好。”市丸敷衍着把雏森夹在胳膊下面，拎进五番队舍内：“你的醉话还是跟蓝染队长说吧。”
　　如果雏森的意识清醒，肯定会骂：坏心眼的狐狸，早晚扒了你的皮。
　　敲开五番队长的卧室，有心理准备的市丸银看见稳如泰山的上司的下巴脱臼图。
　　“我先声明。”狐狸指着身上的无尾熊：“是她自己扑上来的。”
　　刚说完，趴在他背上的小妞扑向蓝染。
　　“晚安～，惣右介～。”
　　“啊拉~！啊拉~！没想到小桃喝醉了以后喜欢抱人。”市丸用比雏森更甜蜜的语调跟腔。
　　不要怪五番副队落井下石，为了稍带醉鬼进门，在自己队上还得鬼鬼祟祟地躲人视线，外加被人当成大树抱来抱去。
　　哪有闺女直呼父亲的名字……闻到雏森身上的浓重酒味，蓝染几乎气到吐血。
　　“雏•森•桃！！！！！！！！！！！”
　　似乎被队长连名带姓叫的人除了我以外，都死翘了……市丸走进去，关上门，蹲在门口看雏森被收拾的好戏。
　　“嗨～～！”搂着脖子撒娇中。
　　“……有没有感觉难受，想不想吐。”
　　蓝染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把市丸闪到地上。
　　“您太宠她了吧。醉酒这种事……”说起酒，市丸就想起乱菊：“女孩子喝得这么多，很不好。”
　　“嗯……嗯！你说得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喝到烂醉。”蓝染使劲拍拍身前的塌塌米：“你给我好好坐在这里。”
　　跟醉鬼讲道理，有没有搞错……一直没从地上爬起来的市丸银如此想。
　　“不～要～啦～～。”雏森爱娇地蹭蹭。
　　几乎破功的蓝染突然想到如果她抱得人不是自己，而是别的阿猫阿狗的话，结果会……
　　“桃！！！”
　　“……”眨眼，酝酿水分中：“……呜呜……你凶我……”
　　“呃，是我的错，不该大声，但你怎么能喝到……你喝了多少？”五番队长万分怀疑女儿是不是掉到酒缸里。
　　“人家是喝了不少～，但头脑很清醒哟～。”雏森得意洋洋地显摆。
　　“这算什么头脑清醒。”蓝染头疼不已
　　“本来就是～。”
　　“这是几？”伸出两个手指头。
　　“切～，手指呗～。”鄙视的眼神。
　　“……”虚弱地摇晃两下。
　　“……蓝染惣右介……完败？”市丸银难以置信地宣布。
　　顺便说一句，狐狸还是没爬起来，毕竟要震惊的事儿太多，不断地跌倒爬起来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