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时间会给你答案》追月流湘

133、132. 天机的预言

　　“教皇陛下，您……”李晨看见了精神罕见的萎靡不振的千，心猛的一揪，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他快步走到阶前，却想起自己的使命，犹豫地停住了脚步。这位传奇的女子，依然没有完全揭开她神秘的面纱，她是敌？是友？

　　李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千，千努力地用手肘撑起身躯，端坐在皇座上，缓缓地伸出手，揭下那张代表教廷教皇至高无上的神权的假面，露出一张陌生的绝美容颜。

　　李晨听闻千有三十年，隶属她也已经二十五年了，从未见过她的真容，更不敢想象这位在位逾二十年的一代皇者，竟然拥有双十年华的少女容貌，肤如凝脂，眸如繁星，一双漾着复杂情感的眼眸注视着手中纤薄如纸的假面，看着它偶尔隐隐闪过的一道摄人心魄的微光，似是失语。李晨惊讶地发现，千的容貌在飞速地衰老，皱纹以看得到的速度蔓延到她的整个脸庞，几次呼吸间就布满了她全身裸露的肌肤。转眼间，她似乎从豆蔻年华的少女蜕变成风烛残年的老妪，一回首就看穿了几十年的光阴。

　　“李晨，这时候就不必客套了，叫我千吧。”千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面具，望向不知所措的李晨，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悲痛，“如你所见，我已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了。正是我将你召唤来的。近来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力飞速流逝，我知道我命不久矣，但有些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不能安心地离开。我也不能让教廷的传承断在这一代。”

　　“这……陛下……千，……”李晨有些困惑，为千展现出的现状，也为她的话震惊。教廷的传承？难道顺位继承者不是羽吗？又有什么事让这一代大能如此表情凝重？

　　“教廷的秘密从来没有完全揭开，你们只了解一部分，至于人类们更是知之甚少。既然已经到今天，我已经没什么再需要隐瞒的了，也要让你了解一些——当然不很重要——的往事罢。”千将面具放在皇位一侧，眸光印在了穹顶黯淡的浮雕上。

　　“我的本名叫千凰流，我的丈夫，言令寒，是教廷第十二代教皇。当时我的丈夫主持发动了上一次教廷圣战，我亲身经历了这场大战，因此一直对战争充满了厌恶。在决定开战前，我曾极力阻止寒，但他向来固执己见，执意发动了那场对于整个教廷来说都是灭顶之灾的战争。”

　　“可是……”

　　“包括寒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世代罕出的双生天赋，显性天赋是家族遗传的光明凤凰，具有强大的战斗力，而隐性天赋则是预知未来的天机之源。否则我不可能得到我家族自始祖后最高的天赋评级，也不可能是教廷历史上百年一现的十级满分评定。要知道，即使是羽的神圣天使天赋，在他之前也没有超过9.5级的先例，光明凤凰品质上还要略逊一筹。”

　　“在成为圣使卫队长之后，我闭了死关，成功地冲破了化凤境界，稳固了准教皇级的修为。就在那次闭关中，我的隐性天赋觉醒了。预言者是凡人窥探天机的使者，每次预言，我都会折损一部分寿命，这也是上天对预言者的制约。”

　　“寒不知道，我在得知他发动战争的打算后曾秘密地为此做了我第一次预言。命运水晶球映出了一片血红，我的丈夫，我的长子和小女儿，还有许多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倒在血泊中。我惊恐万状，但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他说：‘作为上天选中的预言者，你必须遵从预言者与天机之源的三条契约：一，在你逝世之前，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是预言者；二，预言的内容不能告诉任何人；三，永远不要试图违逆天命，预言者的使命是实践天命。契约既成，誓以天罚。’”

　　“我深爱着我的丈夫和孩子，以至于最终无视了天机的警告，去战场上找到了他们。凭借我自己的能力，我篡改了命运的结局，将他们平安地带回了教廷总部。虽然寒和小女儿言少林都身负重伤，但至少，他们没有像预言中一样死去，不是吗？”

　　李晨失神地盯着千绽开的凄凉微笑，以及她眼角不知何时蓄满的泪水，听她继续诉说着：

　　“圣战以教廷的惨败为终结，我却暗自庆幸着一些人逃脱命运的幸存。可是我没想到，命运的惩罚，只是还没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