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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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叔的葬礼定在这个周三。
那天的天很蓝，很晴朗，明媚的完全与悲伤二字绝缘。
萨利站在人群之中，看到站在最里圈的彼得和梅婶，看着黑色的馆木盖子缓缓地遮住本叔的面庞。
他有些恍惚，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死亡，倒不如说，死亡似乎偏爱着他，像一张黑色的大网，将一切笼罩其中。
然而萨利很快回过神来，他看向彼得，他的脸上有着悲伤，然而更多，是坚毅，那天晚上和本叔的对话显然让他成长了众多。
萨利对这位和蔼的长辈很有好感，虽然生与死的界限对于萨利来说比一般人要模糊一些，然而它又的确是不可跨越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人了。
在肃穆的氛围中，葬礼举行完成。萨利在心底说：您安息吧。
经历了悲伤，日子却还要照常过下去。
又是活动时间，彼得去了实验室制作什么蛛丝，据他说是为了将蜘蛛的能力充分发挥——是的，
他打算利用他的能力去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情。
萨利对此不置可否，然而既然彼得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也只能提醒他注意自身安全。
彼得有邀请他一起去制作蛛丝，但是萨利虽然成绩很好，但他更倾向于数学方面，对于化学只是
马马虎虎而已，因此便拒绝了。
那么，现在，无所事事的自己该去干些什么呢？
萨利想了想，向着图书馆的方向出发了——安静的图书馆似乎是个不错的消磨时间的地方。
“……和我去看悲剧吧，和我一起在这位神灵的庙坛献上生命。”
萨利本不是什么爱书的人，只是在经历了众多事情之后，再看书中的一些字句，总会有一些别样的体悟。
他合上这本已经读完的书，起身想要将它放回去。
唔，刚才大概是从这个位置取出来的。萨利顺着记忆走过去。
“嘭！”由于视线死角，在岔路口，萨利和一个人迎面相撞，两个人手中的书籍摔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对面的女孩有些慌张的道歉，急急忙忙地蹲下去捡书。
萨利也蹲下身去，帮她捡起一本本厚典。
“谢谢……”女孩站起身来。
“不用谢，撞到人我也有责任。“萨利抱着一厚摞书说。事实上，这位女孩的阅读量真的有些惊人。萨利粗略地扫了一眼——《忏悔录》卢梭、《作为意志和本相的世界》叔本华、《善恶的彼岸》尼采……
女孩将萨利的书还给他，她低着头，突然喃喃道：“我们以艺术的面纱来掩盖人生的真理，因为真理使我们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迷茫……”
“啊，”她回过神来，看着萨利说，“抱歉，我只是看到了你的书——《悲剧的诞生》，你也喜欢尼采吗？”
萨利发现她有一双漂亮的碧色眼睛，还有棕色的头发。就像艾希莉一样。萨利想。
“还好，我只是偶尔看看。”萨利回答道，“你要去哪里？我帮你把书拿过去吧。”不得不说，这双眼睛确实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感到了一丝熟悉。
“真是太感谢了。”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的名字是露比。”
“叫我萨利就好了。”萨利说。两个人一同向着书架旁边的桌子走去。
因为所读书籍的重合，两个人小声地相互交流着心得，竟意外地很是投机。
让萨利略有些意外的是，露比看起来是一个很腼腆的姑娘，然而对待事物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不会一昧附和他人。
这让他越发回想起艾希莉了。
总之，两个人的聊天很是愉快，不知不觉中，便到了放学的时候了。
和露比交换了联系方式，萨利收拾好东西，向家走去。
“咪呜……”平日路过的小巷里传来了一些声音，萨利下意识地向里看去——
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蹲在角落里，向着角落絮絮叨叨地说着。
像是被什么吸引，萨利走了过去，就听见，“我的哥哥真是一个傻大个，空有一身肌肉，没有任何头脑，只会拿着锤子乱挥……父亲真的是太偏心了，明明治理国家更重要的是智谋……”
萨利就看着一个穿着高档西装的，从背影来看也很是帅气的青年蹲在墙角似乎在自言自语，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话说你的伤好了吗？”那青年突然说道。
“咪嗷……”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回应道。萨利这才意识到，青年并不是在自言自语。
虽说就奇怪程度而言对着猫咪说话也没什么差就是了。
青年对猫咪说话说的很是专注，完全没有发现萨利的暗中观察。
那只猫咪挪动了一下，暴露在了萨利的视线中。
这是一只棕色花纹的猫，看起来两三岁大的样子，令人注目的是，它的背上有一道伤口，还有血迹粘在周围的皮毛上。
萨利的心猛地一跳。
“嘿，兄弟，你在做什么？”萨利皱着眉脱口而出。
对面的青年顿了一下，随即很快地站起身来，他的姿势很是优雅，完全不像方才幼稚地抱怨的人。
“就像你所看见的。”青年转过身来笑着说。他的发丝服帖地梳在脑后，却并不刻板，露出光洁的额头。唔，还有猫耳发际线。
“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绅士所为，这位小先生。”他的声音在小巷中流淌着，如同大提琴般悦耳。
这是一名十分英俊的青年，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的体态修饰的更加纤长，绿色的眸子灵动而狡黠。与这狭窄的小巷格格不入。
萨利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猫咪显然不会主动亲近虐猫的人的。
猫咪从那青年的身后慢慢地走了出来，棕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萨利。
“我很抱歉。”萨利向青年道歉到，不论怎样，偷听别人讲话都是件不礼貌的事情。
“但是……”，萨利的注意力却更多的放在其他地方，“这只猫咪是您的吗？它身上的伤应该及时处理，不然很容易感染的。”
青年的表情变得不耐烦了，翠绿的眼睛带着傲慢的神色看向萨利：“无礼之人……“
“喵呜……“青年正要开口的话被猫咪打断了。棕色花纹的猫咪看了看青年，随后又看向萨利。
青年的表情变了一下，他狐疑地看了猫咪一眼，然后瞬间改口：“既然如此，那它就由你来照顾吧。“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真诚而友好：“我对这周围并不是很熟悉，很担心耽误它的伤情，可以拜托你吗？”仿佛刚刚的咄咄逼人真的是因为担心猫咪。
然而，由于自身经历，从小便对情绪感知格外敏感的萨利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不屑。
不过这并不重要。萨利上前，小心地将猫咪抱了起来。棕色花纹的猫咪乖顺地躺在萨利的臂肘间，完全没有其他猫咪的怕生。
事实上，萨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只猫咪如此在意，明明他并不是狂热的爱猫人士。
或许是因为想念Gizmo吧，回想起那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神奇的大猫，萨利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弧度。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抚摸手下棕色的毛发时，另一个人影在萨利心中一闪而过，然而那身影消失的速度太快，只在心底留下了点点涟漪。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宠物医院。”萨利询问地看向青年。
青年矜贵地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萨利和青年就面对着正在给他们讲着种种注意事项的穿着标准白大褂的医生。而不远处，猫咪正在被细致地包扎着。
那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伤口并不深。大概是在和其他猫咪打架的时候伤到的。
了解到这点，萨利小小地松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太阳已经下山了，虽然天还没完全暗下来，然而路灯已经亮起了。苍白的灯光混合着太阳残留的亮度，注视着一个个刚刚完成了一天的工作的疲惫的人。
萨利正想将怀中的猫咪还给青年——毕竟在医院中被称作主人时他并未反驳，而且治疗的费用也是青年支付的。
然而青年却突然说：“我还有些事情，这只猫就拜托你了。”说完就大步向前走去。
走了两步，又丢下一句：“我叫洛基，好好照顾这家伙。”然后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等萨利反应过来青年，或者说洛基这一系列的操作之后，就只剩下一人一猫孤零零地站在医院门口了。
“可是他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萨利看向猫咪。
对方湿润的棕色眼瞳看着他，并没有被主人丢下的不安。
萨利叹了口气，那就只能自己养了。虽是如此，萨利的心情却很明朗。
他揉了揉猫咪毛茸茸的脑袋，向家走去。
回到家中，他将猫咪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很快，一人一猫就在餐桌上解决了晚饭。
有一只猫的陪伴也不错。
饭后，萨利抱着猫咪窝在沙发上这样想到。
“我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萨利轻挠着猫咪的下巴，它眯着眼睛，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萨利看着猫咪棕色的花纹，突然心念一动：“叫你莱尔怎么样？”
猫咪的竖瞳紧缩了一下，随即温顺地“咪呜”了一声。
“莱尔。”萨利笑了起来，他唯一的一只湛蓝的眼中星星点点，令人沉醉。
深夜。
萨利已经进入了黑甜的梦境，他的面具早已脱了下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猫咪睁着棕色的眼瞳，注视着床上正在酣睡的人。
街边路灯的光透过深色的窗帘，已只剩下薄薄一层，朦胧地照在床上，像是隔了件细密的纱。
然而这只不过是对人类而言，对于有夜视能力的猫咪来说，自然不同。
它可以清晰地看清萨利脸上的每一道伤痕，看清他细密的睫毛，小扇子般地阖着，在脸上打出一小片阴影。
莱尔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趴在了萨利的枕头的旁边。
它先用小鼻子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脸，而后，又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触了一下萨利脸上的伤痕。
一触即离。
它担心舌头上的倒刺会让萨利受伤，即使它知道萨利脸上的伤痕早已在很多年前便痊愈了。
无论如何，还能像这样陪在他的身边，对它而言已是梦境般的美好了。
莱尔眷恋地看着萨利，兽瞳中的种种情冀如同人类般复杂。
它紧挨着萨利将身体蜷起，闭上了眼睛。
萨尔，好梦。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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