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天行》白衣江雅人

12、第十一章.又见她

　　妔的脚腕上绑着一只足铃，点在树梢上跳行。“叮铃叮铃”的声音脆生生的扔在胡玖和上官隐耳畔，很好听。

　　三人速度一直不紧不慢的保持一段距离，好像也不怕各自奔逃。“呜！”又是那个□□的声音，这次是啼哭，伴随着白雾滚来。

　　身旁的人在浪潮中再次不见，眼里雾蒙蒙的，看不了道路，胡玖这次没看出来。

　　“师哥？”

　　胡玖猛的回头，这声音未免对他而言太过熟悉了，是墨锦年，又是上官锦年，是他前世的小师妹呀，他明知那是假的，但他的眼睛移不开，死死的盯着人家的脸孔，半眼不移，活像个浪荡子。

　　“师哥。”“哎。”

　　上官锦年略带疑惑的声音叫醒了胡玖，上官锦年一步步走来，胡玖走上去引她，想在细细看看他。

　　和现在跳脱的墨锦年不同，遭了人世磨难的上官锦年是沉稳的，更是内敛的。她知道度人眼神、看人颜色，所以她会审时度势，但她对胡玖的好不是假的，温柔似水的包裹着满身疮疤的他。

　　“是虚也。”

　　上官隐不愧是上官隐，落了一次套就再不会跳进去。

　　胡玖自然知道眼前的墨锦年是假的，心里怼他：用你说？

　　上官锦年欠身对来人“师... ...”

　　胡玖出手打散了虚影，上官隐神色露疑，但并未多问，胡玖也由着他想，做的坦然。

　　“此皆妄也，看开则无矣，其狐、魅妖连当是脱，须是有伤处，自量抵不过吾等，遂退也，乃归乎。”

　　胡玖心虚，原来没人的环境旁人见不到，早知道就多看看了。上官隐疑惑地只是胡玖突然用法，提点他两句。

　　两人移步回了狐仙庙，一个转眼，上官隐又到了上午站立的那面破墙前。

　　能被察觉自然是发出了声响，上官隐勾着他的一花剑在墙上画阵，圆是圆，方是方，不受墙的损坏而影响。

　　阵线放亮，晃人眼目。

　　“这是... ...？”

　　“为着意藏之侧殿，此真之中行过之。”

　　将这侧殿称之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三两灯盏照亮侧殿。

　　尸体堆叠，没有血肉所以没有腐臭味，但是一堆又一堆的皮骨尸山着实让人恶寒，该是供奉香火的祭庙却在侧殿垒落了尸体骸骨，不知该发表上写什么言论。

　　上官隐突然选了个干净的角落拽了个蒲团坐上，掐诀唤：“吾琴‘如来’应令来。”

　　“噔~”声音沉闷，不带攻击性。

　　上官隐很少用除了一花剑外的武器，其中最少用的便是“如来”。如来琴自真佛如来赠，琴本是西天讲坛前用来奏仪的乐器，受佛音环绕，琴音温润，因此上官隐不愿用它来杀生，所以很少出世，但这琴确是名器无疑。

　　琴声如佛音仙乐，自带神圣之感，让人平静，他在超渡，让枉死的魂灵安归六道轮回门转世投胎，团团幽光向外散。

　　“噫？”“嗯？怎么了？”

　　胡玖闻声抬头随他看去，是村长与其夫人，为什么在这？

　　村长携村长夫人的魂灵飘来，却与平日不同，脸上带着和煦的笑，仔细瞧墨锦年很像他们，所谓的一家人也莫过如此。

　　“何于此？”“仙长，有几人会不追利不求益啊？又有几人不望富贵不图名望呀？”村长并未直接作答。

　　“汝亦预焉事？犹... ...？”“怎敢怎敢不过是民妇也信了什么鬼神之说，迷了心窍。”
　　村长夫人回答，他自然知道上官隐指他们是不是帮凶之事。

　　“何能困魂元神里”“是那狐仙做的。”两人同时回答。

　　“没道理啊。”胡玖突发感慨。

　　“范阴差请吧！”

　　从上官隐影子中钻出个黑衣、黑高帽、满脸怖煞的秀气的人，手持长锁。

　　范无咎不吭声，冲上官隐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活活像个恶鬼。抬了抬手，动作软软塌塌也是四六不着，让人发蒙，上官隐倒是懂，回了个“好”字。

　　上官隐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收了如来琴，冲村长。

　　“吾将问焉，汝须谨对。”“好好好，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仙长尽管问就是。”

　　“吾且问汝，仙庙之至于此乎？”“对对，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汝因何来仙庙？”“这并非草民，是我妻，随了村中民妇同来祭拜。”

　　“尔等可定无助之事非？”“定然是确定的，绝对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如此，夫子于非人后皆为之何？”“我们自治小人之心，想走近路，不料招来了妖魔，自然是想要赶走她。”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不仅不会帮她，反而还会害她，她为什么留下你们？”胡玖心生疑惑。

　　“吾亦有同者欲问。”“草民愚钝，料不透她的心思，但狐仙既没有阻碍我们，也没有停止伤人。”

　　“真是奇了，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妖，心智莫不是不成熟？”胡玖怼她。

　　上官隐心中自然也是疑窦丛生，但想不能阻止人家办差，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侧过半步，向范无咎拱了拱手，道是“请。”

　　来人冲上官隐点了个头，也回了四不像的礼，也不说话，抬手就扔手中的发锈铁链，像有控制，勾了一圈的幽光上架，拽着就要走。

　　胡玖目光回到来人身上，他未见过此人，看形容姓氏也猜了个大概，鬼界多是魂灵摆渡成劳工，地位随意，衣着也甚不讲究，如此唬人的此人便是人称黑无常的范无咎。也是，此地恐恶之气深重，一般的阴差也押不住，可巧赶上夜晚，来的就是此人了。

　　村长在接近铁锁串魂的队末，回头冲两人说：“草民还有一愿，小女墨锦年，年岁尚小，恐不能接受，还请两位仙长多多照拂。”

　　紧接着就被领头的范无咎拽走了，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到外吹了个哨，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扑棱扑楞”的降下只大鸟，通身土黄色，羽毛稀疏，有地露皮有地露骨，叫声“咕呀咕呀”的很是难听。

　　想来听闻办差最好的两位阴差得七阎王赏，有座驾代脚。名曰“雀雀儿”。

　　着实不太符合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