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千里隐

2、18.1.8

　　简鱼死了。
　　他们说是被她的考古搭档史情杀的。
　　今天早上八点在研究室对着血液样本发呆，血液样本里有几位无能者和两位异能者，一位异能样本为简鱼，另一位是她的搭档史情。
　　然后警察来了。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你的朋友，简鱼死了。”一位年轻警察面露悲悯。
　　我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我盯着他。他游移地挪开了视线。
　　哈！他不敢看我。简鱼怎么会死呢？她那么机灵……
　　“现场勘探跟异能者追溯……是她的搭档史情杀的……”他停顿了一秒。
　　……史情？……异能者追溯是什么？
　　“异能者追溯是，我们招募了一位异能者，他的能力是可以感知周围发生的过去，目前感知时间是17.5小时。根据我们调查，简鱼是昨天下午两点溺死在潜龙崖，根据追溯员——秦素，审查员——沈明，我们推断、其实已经算是确定了，是史情谋划并实施犯罪。所以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了解史情吗？”
　　不，我不了解。我之前甚至好像都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只是听简鱼提了几次她的搭档，说她愿意提供血液样本给我……
　　“血液样本？”警察眼神顿时犀利起来，他身后的几位也不免有些躁动，旁边一位一直东摸西摸的同样摸着摸着摸去了我样本的方向……
　　“别动！”我试图制止他，但是他已经捡起了桌上的拨片，并试图辨认上面字迹的样子。
　　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之前除了这句“别动”，什么都没有说。
　　哦，对了，警局可以招募追溯异能者，来几个读心的也未尝不可……看样子领头的这个就是那个审查员沈明了……那这个动手动脚的八成就是秦素……
　　沈明看上去有点尴尬的样子，但也没有开口制止秦素，直到秦素试图把所有拨片都放进证物袋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说：
　　“这里面有好几位无能者的血液样本，你是想都拿走吗？”我面带嘲讽，“这案件跟我们无能者又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你还挺懂事？”秦素得意地说，随机立刻被沈明喝止。秦素撇了撇嘴，还是忍不住起了话头，“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参与进去说不定你们嫉妒呢……”
　　“秦素！”沈明涨红了脸可显然他在秦素面前并没有什么威信。
　　“我刚刚转了一圈可发现了，你成天往实验室钻，可整天光坐着发呆屁都不干，这不是在琢磨着怎么动手呢嘛？”
　　“秦素！”沈明转过身去盯着秦素。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看见秦素明显瑟缩了一下。
　　呵。
　　“无能者就算琢磨着怎么动手他也不行啊，可谁能保证异能者不可以通过杀另一个异能者来获得他的能力呢？毕竟这又不是没发生过……”
　　沈明回头瞪我。秦素在这时看着我挑衅地笑了。
　　……是秦素杀了简鱼。
　　沈明睁大眼睛。
　　秦素可以回溯时间，那他可不可以篡改呢？你们警局没有第二个会回溯的人了吗？
　　沈明微微晃了晃头。
　　我并不认为由秦素掌握血液样本是安全的。我希望由没有能力的警员先按照常规程序分析血液。
　　沈明皱眉沉思了一会，回头深深看了秦素一眼，让其他人带着他先出去，只留下我们两个在实验室里。
　　空气顿时清新起来。可是简鱼不在了……简鱼竟然不在了……
　　“你对史情有什么了解吗？”
　　“你是希望我说话还是”在心里想？
　　沈明笑了笑：“都可以，看你，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我看着窗外清风徐徐，心里提不起劲。进入新世代之后我一直没什么劲头。刚刚秦素的屁里只有一句话，我的确整天坐着发呆什么都没干……
　　“你在想什么？”沈明突兀地插进来。
　　“我？”我转头看向他，“你只有看着别人眼睛的时候才能看见对方在想什么？”
　　沈明面带羞惭：“这还算好的呢，我一开始得跟对方拥抱且对视……我异能发现那会刚抱住一个猥亵犯，在把他摁地上前一秒他回了头，那会我不还抱着他吗？那会才发现的……然后看见那个垃圾……哕……最后他贩□□/秽/色/情进去了。现在是锻炼了之后的成果……”
　　我笑了笑。气氛似乎有所缓和：“那刚刚那个秦素是？”
　　沈明迟疑，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是异能开发之后进来的，所以不太专业，对不起哈……我们本来也想职业培训完了之后再让他服务，可是他这个异能吧，真的挺少的……像我这种，我们警局好歹还有两个类似的呢，他那个我们面向全国招募就召来这一个……嗐，凑活用吧。”
　　“你们怎么想起来招募这个异能了？你们对异能的发生方向有预设吗？”
　　“啊？”沈明好像没明白我的问题，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好像还是没有明白，我补充问：
　　“我的意思是，你们系统内部已经对异能做好分类以及进化方向预测了吗？”
　　“？”沈明不自觉地歪了头。
　　我抿了抿嘴，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睛，不然他可能发现我在骂他。
　　我整理好思绪抬头，吸了口气，说道：
　　“你们局里谁发布的招募追溯异能的通知？”
　　“上面发的。”
　　“……局长？”
　　“好像是……”
　　你获得异能前的职称到底是什么啊？
　　“我啊？嗨，就管理户籍信息的文员。”
　　文员？“那你怎么抓贼去了啊？”
　　“这不是有异能者代替了吗，那好家伙，直接入脑库，人还能连人脑库！这谁干得过他们啊？然后我就申请转位置了，总想干点啥。”
　　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了，不然你在警局划水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异能。
　　“诶嘿可不是！”沈明笑着摸摸脑袋。
　　“我想再听你讲一下简鱼的事情可以吗？详细一点。”我轻声说。
　　“……”沈明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脸色变得苦涩了起来，“唉那姑娘……唉，我们还没结案其实不太可以向民众说太清楚的……”
　　“所以你们并不能够确认是史情杀了简鱼。”
　　沈明愁眉苦脸：“这不是那个秦素追溯了吗，那会我们三个读心类异能就搁他旁边盯着呢，就怕他出纰漏瞎胡咧，但我们三个后来对了一下，没差错，所以觉得案情确认了……”
　　“问题是，”我看着沈明，“没有证据？”
　　沈明叹了口气：“不太好说，唉，不过也差不多吧……所以就想问问你有什么关于史情的线索，譬如她的异能啊之类的，或者其他什么信息。”
　　我尽可能回忆有关史情的信息，好像是，简鱼曾经说过带我们见面，后来我有点事就没见成……本来采血说要再见面的，但是第二天简鱼直接带着血液样本来了，说史情晕血……
　　“史情晕血？”沈明听上去有点震惊。
　　我疑惑地看着他：“简鱼是这么说的……因为史情晕血，是那种见红就晕的，可我这不是生物实验室吗？保不齐哪儿就留了血渍，然后简鱼说史情怕丢面，就没来，之前问了我采血流程就自己干了，然后把样本给我拿过来的……请问史情晕血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现场，简鱼的血留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