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兽首人 ...
-
滕玉生是被人粗暴扇醒的，睁开眼睛，是方医生中年版的脸，他在心里叫了一声“握草”然后把自己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倒不是怕被怎么样了，就是怕少了一个肾还是少了一只眼睛。
所幸老女人好像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滕玉生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再三确认。“老女人你在面里下了什么？”滕玉生问，“毒咯”方医生也不客气，直接回答：“这几天你老老实实听我的，时候到了就给你解药。”
“谁信啊！”滕玉生说，盯着女人的耳边和脖子看，想要看看面具的边缘会不会露出破绽，然而他失望了，假脸皮就像长在女人脸上一样，眼角的鱼尾纹和嘴边的法令纹，毛孔都真真的，甚至还有雀斑。女人一说话整张脸就随着动，根本想象不出底下是一张光滑年轻的脸。
“臭小子，信不信由你”方医生不理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她穿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把身材遮得严严实实，外面套上了白大褂，把笔别在口袋上看样子真是一个村医：“你来闹洞村有目的吧，没有我你什么都打听不到。”
一句话就把滕玉生给呛住了，的确，女人知道自己是冲着张博明和陈立贵来的，光是这一点就非常不可思议。“你要我做什么？”滕玉生问。
“放心”方医生看了他一眼，说：“不会叫你去杀人放火的。”女人挂上一块牌子，上面的名字是“方天蓝”，滕玉生问：“是你的真名？”“不然呢”方天蓝说：“起来收拾一下，电视台的记者要来了，他们要去采访几户人家，说不定会问到你想知道的。”滕玉生心想着，连脸都是假的，名字肯定是假的。
昨天说的记者来了，是一个挺年轻漂亮的女记者，染成栗色的一头短发，还有制片人和摄影大哥，正在文化站里采访陈站长。方天蓝和滕玉生就坐在旁边听着，陈站长说的和村民说的没有多大区别，无非就是村民中有许多人，具有预测未来的能力，预测的时间有长有短，预测的事情有大有小。
陈站长带着女记者去了几户人家，滕玉生和方天蓝就在后面跟着，滕玉生一心只想打听张博明和陈立贵的事情，对于什么预测能力完全是兴趣乏乏。
就这样，很快大半天就过去了，女记者说他们明天还需要拍一些素材，所以晚上需要住宿。陈站长便说，带他们去村里一个开民宿的村民家里。
方天蓝拍了拍滕玉生的肩膀，让他跟着，便大步流星地往村子后面的山上去，滕玉生只好跟上，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女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喂，我们跟着记者跟了大半天了，你要我做什么倒是给句话啊？”滕玉生忍不住问，“你先说说，一天下来，你对脑洞村的预测能力有什么了解？”方天蓝走在前面，健步如飞，脚下越来越崎岖的山路对她来如履平地。
滕玉生在脑子里总结归纳了一下，说：“首先，脑洞村的预测能力不是所有村民都有的，而只存在部分村民身上。第二，有预测能力的部分村民之间都存在着或近或远的血缘关系。第三，预测是通过做梦实现的，村民会连续几天做同一个梦，梦的区别就是预测的梦醒了之后还是会记得很清楚。”
“很好”方天蓝应了一句，脚步一点没放慢，夏天的下午太阳底下热得可以煎鸡蛋，越往山里走，树木越茂盛，一丝丝清凉的空气倒是让人感到舒服。
“还有呢？”方天蓝又问，你是老师吗，出题考我呢？滕玉生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两者之间是不是存在着联系，预测越多的村民，长得越丑。”他的记忆力整理能力很好，滕清夸过他，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今天走访的几户人家，根据他们自述的亲属关系，滕玉生默默在脑海里画了一张谱系图，远的分支，长相正常，但是一辈子只有一到两次能作梦；越靠近主干，长相就越丑陋，甚至是有一些外表上的缺陷，比如歪嘴，个头矮小。
他算了一下，如果能接触到更多的村民，那么脑海中的谱系图就能更加完整了，更为关键的是，他寻找的两个人中的一个陈立贵，也赫然出现在这张图中。陈立贵是脑洞村本村人，他和许多村民都有血缘上的关系。
“噢”方天蓝头也不回地说：“看不出你还挺厉害的。”很快两人眼前就出现了一块开阔的菜地，原来这是村民种在半山腰的，地里的菜长势喜人，水灵灵的很大颗。“晚上吃白菜吧”方天蓝从白菜旁边走过的时候自言自语道。
就在滕玉生以为方天蓝是带他来偷菜的时候，下一秒，方天蓝又穿过菜地继续往山上去了。“喂…”滕玉生开口，却被方天蓝打断：“你说都21世纪了，《走近科学》都停播好几年了，还有人会看这种毫无科学根据的节目吗？”
她似乎在暗示记者们有问题，滕玉生接不上话，他对记者了解不多，平时也没怎么看电视，半天的相处下来他没有发现记者有多大的破绽。倒是你，假村医，假脸皮，第一天晚上就把我迷晕，你才是最危险的人好吗？！
方天蓝带着滕玉生在山上走了一会儿，一棵大树下一座简陋破败的小庙出现在两人的眼前。滕玉生倒是不惊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农村小庙太常见了，村村必备城隍庙土地庙，靠山有山神庙，靠海有龙王庙，简直是标配。
眼前的小庙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屋顶上厚厚的枯叶，墙上爬满青藤，门上一条大铁链和一把大铜锁。不过滕玉生还是发现了小庙的不同之处，在两扇大门上，把门的不是神荼郁垒，不是秦琼与尉迟恭，也不是哼哈二将，而是…
什么东东？滕玉生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他随滕清走南闯北好几年，什么世面没见过，倒是头一回看见如此一对门神。两幅门神都是明朝文官的打扮，一边手持灯具，一边手持金元宝。只不过引人注目的是，门神竟然是兽首人身！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兽首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