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寻图记》天府独坐

38、黄河宝

　　回到黄后村，我们将追到的4人绑结实了，就围住滕清让他把事情说清楚。滕清闭口不谈将我们关在唐王墓里，差点置我们于死地之事，反倒问我们：“你们知道黄河中一共有多少妖多少怪，多少邪多少魔吗？”
　　“你这不是闭着眼睛卖布——胡扯么？”滕玉生回答：“就好比问银河中有多少星星一样，黄河贯穿大半个中国，川流不息几千年，干流和支流的水养活上亿口人，妖怪邪魔虽然比人要少，但也不是能数得清、数得完的。”
　　我们一听，都觉得滕玉生说的有道理，就见滕清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虽说妖怪邪魔多如繁星牛毛，数不胜数，但黄河的宝物倒是一句话，十个指头能数得过来的。”十个指头就能数过来？我之前从未听前辈们或是父母提过，书中也未见记载，心理暗暗吃了一惊，就竖起耳朵，认真听滕清接下来说的话，就见滕清伸出一个指头，开口道：
　　“黄河是，一图两穴四个眼，五渡六关八座城。”
　　滕清随后解释道：“我先解释后面半句，五渡六关八座城指的是古时候黄河上有名的5个渡口，6个城关，8座有名的州县。当年都是交通要道，商贾云集，贸易往来必经之地，相传每个地方有皇帝御赐的一件宝物镇守，故有此说。”
　　“前半句的一图，指的是上古时候海兽龙马出现在黄河之中，形似骆驼、左右生翼、马身龙鳞，高八尺五寸，在惊涛骇浪中踏波飞走，如履平地。伏羲见其背上斑点而得灵感遂发明八卦，世人便将此图称之为河图。四眼，说的是黄河之中有4处河眼，无人知道通往何处，有说通向大海，有说通向天河，众说不一；凡掉落河眼之人与物，皆无返。”
　　“两穴就再清楚不过了，说的是黄河边上有两处绝佳的墓葬之地”滕清竖着两个手指，缓缓说道：“一处就是香炉山唐王墓，按地形俗称玉带明珠，另一处……”“另一处难道就是黄后村后面的谏忠山？”滕玉生问。“错了错了，”滕清摇了摇头，说：“另一处不在此地附近，至今没有人找到准确的位置，只是传说两处都是上上之穴，可福荫子孙万代。”
　　“我要说的，”滕清说：“是香炉山唐王墓。唐王墓之所以出名，被历朝历代盗墓者觊觎，除了墓主身份尊贵，陪葬品丰厚，金银无数之外，还有一件东西至关重要，就是首山铜剑。”滕清说完，抬眼看了看我和滕玉生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为什么我没有下到墓中，就知道陪葬品有首山铜剑，说白了并不稀奇。”
　　“不少古书上有记载，此剑乃是唐王还是姜大将军时征战所得，如获至宝十分珍视，日夜佩戴不离身边，就连睡觉都要放在枕边，并且没有死的时候就曾立下遗嘱，交代子孙必须将此剑随葬。故而首山铜剑在唐王墓中，知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滕清深深的眼窝里，一双眼睛映着灯光，似乎亮了起来，道：“唐王死后，后人并未遵守遗训。”
　　说得好像亲眼所见一样，我心想，滕清是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清楚？
　　滕清没有继续卖关子，说：“个中缘由后人无从知晓，但是能肯定的是唐王墓中没有首山铜剑，因为首山铜剑早在20年前就被高教授和白于山等人发现，藏于黄后村后面的谏忠山上。”好似晴天一个大霹雳，半夜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浇了我们一个透心凉，难怪我们在墓里忍臭开棺翻尸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大宝剑，原来大宝剑20年前就遭了贼手。
　　之后，考虑到夜已深，各人回去睡觉，等第二天睡醒再做打算。天亮之后，滕清便带我们到了后面的谏忠山，找到了当年被挖开的坟冢。我们心想着大宝剑都不见了，村里人神婆和黄小华都说墓中再无他物，再看坟冢有什么意思，虽然这样想，到底还是去看了。就见地上一块石碑，碎成了好几块，字迹模糊难辨，后面一个大洞，露着一些砖块。
　　我看着疑惑，就问滕玉生：“你觉不觉得墓室小了点，这个长宽高，连棺材都放不下吧。”“难道放的是小孩的尸骨或是骨灰坛？”滕玉生也觉得奇怪，古代土葬居多，讲究入土为安，但不乏火葬的例子。皆因佛祖释迦牟尼，圆寂后火葬留下舍利子闻名于世，佛教传入中国之后，佛教信徒纷纷仿效，火化之后骨灰装坛下葬，火葬之风在宋代最为盛行。
　　“不是放骨灰”滕清听见我们的对话，说：“准确来说不是葬人的坟冢，这是一座剑冢。”剑冢？何为剑冢，衣冠冢我倒是听过，即用死者的衣冠等物品代替遗体下葬，而并未埋有死者遗体的墓葬。这是因为死者的遗体无法找到，或已葬在另一处，再于此地设衣冠冢以示纪念之意。照此推理，剑冢莫非埋的是死者生前用的剑？唐王的大宝剑！
　　看我们恍然大悟的表情，滕清走到外面，继续说道：“谏忠山原本就是因为山上有剑冢，剑冢山剑冢山，叫着叫着就变了意思。20年前高教授和白于山挖开剑冢，拿到首山铜剑之时才领悟到山名的由来。”“那剑呢？！”我迫不及待地问，说不定能找回来？“听白于山说”滕清：“早在20年前就被他们卖了5万元，如今此剑早就不知去向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被浇灭了，滕清说：“高教授查出绝症，吴四疯了之后，他们曾经四处打听当年卖出去的文物下落，找回来了一些，但唯独首山铜剑，自20年前他们卖出之后，便再无消息，多方打听都没有结果。”难怪白于海曾说漏嘴，我们拿走的东西现在根本不可能找回来。事已至此，纠结无益，我们便问起昨夜河中的魔物。
　　一提到魔物。滕清的脸立马沉了下来，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此物真身，亦未见过真容，只知道黄河流经之地、方圆百里，鬼怪妖魔皆闻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就连河中的万年龟精，龙王庙中的双头鱼怪，河神庙中的河蚌罗刹都不敢与之抗衡。”“高教授和村民的死，白于山白怡灵的傻是它造成的？”我问，难怪觉得河蚌固然邪性，但并非恶源。
　　滕清点了点头，说：“我翻阅史料无数，都没能找出它的线索，不知道它是妖还是怪，是鬼还是煞，只是比你们早一日来到剑冢，看到剑冢之中的墓砖，乃是唐代官窑烧制，坚硬如铁，上面刻有金钱花纹，底下盖有官印，而且和首山铜剑长相守护，多少沾了些剑气，乃是驱魔避邪的一大圣物，便揣了一块下山。昨晚情急之下，投入河中。”
　　如果滕清所言不假，那么被偷走的首山铜剑就是真家伙了，但是20年前被卖掉的剑，有希望找回来吗？之后，警察来村中调查车祸情况，听说之后，又要我们带路返回河滩上去找高教授他们的尸体。黑熊不让我去，让我呆在村里，给了黄小华一点钱，要他好吃好喝不能怠慢我，黑熊自己带警察过去，说是老板命令，我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我在村里呆了两天，直到龙擎苍过来，再之后，白家人过来接走了白于山和白怡灵，铁哥宗哥的家属过来把人接走了。警察问了我们很多次话，问的最多的是，我们到黄河无人区的目的，我们按出发前准备好的原由，一口咬定是高教授组织的考古工作，警察如果去学校查，高教授是有做备案和计划的，人员都是写了名单的，方方面面的准备没有纰漏。

　　“我只带了一些来”龙擎苍将一袋食物递给我：“凑合着吃，处理完，很快就能回去了。”我接过手沉甸甸的一袋，打开一看，肉干蛋糕都是我爱吃的，还有饭团！天知道我有多久没吃过一粒米了，整天都是面条面片面包，吃得我快成面条了，赶紧拆了一个，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道谢：“谢谢啊，你真好，我居然没想到，吼吼，好粗（吃）到库（哭）”
　　“你是有多久没吃东西？”龙擎苍见我狼吞虎咽、饥不择食的样子眉间升起一点愠色，我怕他误会，连忙解释说：“有吃的，有吃的，管饱的，就是味道吃不惯，想念家里的味道了。”龙擎苍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问道：“这次遇到什么怪物，怎么死伤这么多人？”
　　“唉”我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饭团，一边接着拆一包鱼干，说：“说来话长了，一路上遇到的稀奇事怪事多了，你说要是一般的鬼怪我倒不怕，就怕来一些我没见过的，第一次见到河滩边上跪死尸体那么邪性的画面，要是换了别人，不一定扛得住，八成会疯。”
　　龙擎苍：“你除了胆子大，没有别的优点了。”
　　半月不见李坎，头发长了不少，不知从哪找了一根皮筋，将后脑一簇头发胡乱扎在一起，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脖子，图的是一个凉快。龙擎苍见了，忍不住伸手去摸。“？”李坎觉得脖子上一凉，疑惑地抬起眼睛，嘴上叼着的半片鱼干还没吞下去，就觉得脸颊上靠近耳朵的地方挨了一个炙热的吻，张嘴要喊又怕鱼干掉了，硬生生把脸憋红了。

作者有话说

　　高二就亲上了，还不是早恋ヾ(≧▽≦*)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