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C逍遥

49、48度

　　“什么？”不远处几个汤姆森队上的警员一脸狐疑地向詹妮弗这边走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艾登的脸色变得愈加深重，薛恺则走到那尸体前仔细观察着尸体胸口和生殖器上开出的创口。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薛恺一边听着耳畔警员们嘈杂不堪的议论声，一边皱眉望向詹妮弗：“你是说‘挖心者’亲自来过这屋子里？”
　　詹妮弗的面色十分苍白，她只是机械地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样这器官肯定不是我和佩妮割出来的。”

　　点了点头，薛恺径直望向不远处目瞪口呆的佩妮，冲她扬了扬下巴：“指纹检验不是有结果了么？说来听听。”
　　闻言，佩妮捣蒜般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重新捣鼓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随后结合电脑上显示的结果，开口道：“实际上警局的罪案数据库里并没有这枚指纹的录入，也就是说这枚指纹的所有者以前并没有犯罪记录。”

　　“现在新办驾照和身份的时候是需要生物采样的，居民数据库里有match么？”薛恺不死心。
　　“没有。”佩妮看着薛恺，不想让对方太失望，于是又补充道，“但我们也调用了D城几个精神病院的数据库，我们在其中找到了比对结果。”

　　“哦？”站在佩妮附近的几个警员眼前一亮。
　　“是的，是一个叫萨默思的男人。”佩妮翻看着自己记录，想确定自己并没搞错。

　　“草，精神病院？”一个旁听的警员立刻爆粗口，“这特么对这凶手还真是方便啊。”
　　“如果凶手是个疯子，我估计想给这案子定性还真不容易了。”
　　“噗，疯子？现在陪审团谁还吃这套？装装疯就想给自己减刑、逍遥法外，省省吧。”
　　“哈，‘逍遥法外’？那可怜鬼已经住精神病院了，我可不觉得哪点‘逍遥’。”

　　……

　　“萨默思？”任周围人议论纷纷，艾登皱眉，“这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你说在精神病院？哪家？”

　　佩妮低头寻找：“呃……梅克斯精神病院。”

　　听到这儿，薛恺和艾登对视了一眼。
　　感到案情瞬间有了重大突破，薛恺勾了勾唇，立刻向停尸间大门口快步而去。

　　望着他走了两步，艾登并没询问什么，默契跟上。

　　目送两个男人风风火火而去，剩下众人还没来得及拦截便见他们消失在廊道尽头。
　　一脸狐疑的汤姆森望着薛恺他们离去的方向，片刻后便立刻转头朝自己身后的同僚努了努嘴。

　　**

　　已经很久没有突破感，被新鲜线索击中的薛恺健步如飞，跟在他身后的大长腿艾登甚至需要加快自己的脚步。
　　“Kay，”追到薛恺身边，艾登忍不住道，“你没考虑过这指纹的可用性么？”
　　闷着头向前走，薛恺迈出去数十步后才回应艾登：“你是说这指纹定位的人只是个模仿者对么。”

　　艾登点了点头。

　　“从手法来看，这次的凶手甚至说得上只是个蹩脚的门外汉。如果一定要用1号和2号女尸现场的标准，那3号的现场简直就是小学生的儿戏。”薛恺严肃道，“这帮心理变态的家伙，尤其是这种谨慎洁癖型的，多多少少都遵循某种扭曲的美学心理。有些人甚至不惜被捕也不可能留下这种可笑的现场。”

　　“所以你的意思是……？”

　　“3号现场并没发现1号和2号现场出现的特殊记号，所以几乎可以断定这次的现场是个模仿人。”
　　艾登皱着眉，一言不发地认真听薛恺分析。
　　“不过我坚信这模仿人一出现，我们离真凶就不会太远。”薛恺道，“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你画了幅画，并向世界展示你的艺术天分，同时有人顶着你的名字模仿你的画风却画了幅蹩脚异常近乎可笑的画，你会有什么心理？”

　　艾登虽然没出声回应，但他沉默了一会儿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于薛恺那句“艺术天分”，他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愤怒那些情绪除外，你会想向世界证明画那幅画的人只是个模仿人，并且向世界宣告你是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你的比方确实不恰当。”艾登道，“毕竟事关人命。如果有个人来做替罪羊——比如这个模仿人，元凶不是该高兴么。”
　　薛恺道：“过去的连环杀手你见过多少个甘愿把自己的名声赔给模仿人的？他们恨不得踩在警方脸上嘲笑我们的愚蠢，而不是留这种机会给我们让我们嘲笑他们。”

　　艾登耸了耸肩：“是不是模仿人，我想组里可能还是会有异议。总之既然指纹定位出来了，去牵牵线也没什么不可。”
　　薛恺转头朝艾登笑了笑，再没二话。

　　两人抵达梅克斯精神病院时，在大厅转角正撞上叶承和廖哲修。
　　薛恺步子停得太急以至于急匆匆跟在他身后的艾登来不及刹车，径直撞了上去。

　　一个踉跄，薛恺直接扑进了叶承怀里，愕然地廖哲修只得在后方牢牢顶住叶承后脊才勉强让三人站稳。
　　尴尬地从叶承怀里直起身，薛恺转头看了眼身后艾登，忍不住道：“你这长腿赶人果然给力。”
　　窘迫一笑，艾登朝叶承和廖哲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小插曲过后，薛恺望着对面叶承和廖哲修，率先开口询问。
　　和廖哲修交换了一下眼神，叶承道：“我们今天来是想见个人。她是我之前病人的家属，正好有些信息能问她。”

　　“你病人家属？”薛恺不解，“在精神病院里？”
　　“她在这儿当护工。”廖哲修知道薛恺有些误解，“我毕竟有在这医院的‘居住感想’，有些事情，想问问她看看能不能搞清楚原因。”

　　“哦？是么。”薛恺耸肩，“刚巧我们在检测中心那边也有点新发现，打算来这边找点线索。”

　　这话落下，四人对望，随后默契地走到大厅边侧的角落里，确定离监控探头和周遭行人很远后，便交流了各自进度。

　　“检测中心已经出了指纹信息。”薛恺压着声音，一本正经道，“名字叫萨默思，而且是梅克斯精神病院的病号。”
　　闻言，廖哲修和叶承眼前一亮。
　　廖哲修：“萨默思？你确定这是嫌疑人的名字？”
　　“我跟你开这种玩笑做什么？”薛恺瞥了眼廖哲修，稍显不悦，“这种特殊的名字怎么也不可能搞错。”

　　“我们之前在药品名单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廖哲修回忆着，“而且——”想到那个名单意味着什么，他面色稍显暗淡，“那个名单上的人，都是像我这样的人。”
　　有些没读懂廖哲修那似乎有深意的表情，艾登道：“你是说，躁郁症？”
　　“不是。”

　　否定后，廖哲修向两人暗示了自己在精神病院遭遇的事情，薛恺和艾登立刻意会。

　　“所以——”垂了眼，薛恺沉重道，“这个萨默思也遭到过护工的……”顿了顿，他在寻找措辞，“侵害？”
　　耸肩，廖哲修默认。

　　薛恺和艾登互看了一眼。

　　四人又不自在地沉默了一会儿，薛恺重新打破僵局：“我和艾登等下会去查这萨默思相关的资料，包括他个人的病例和他在住院时的相关监控视频。你们呢？下面有什么计划？”

　　廖哲修于是向薛恺和艾登简述了他在梅克斯禁闭室时看到的那个血肉模糊人物的情况。
　　本觉得这条线索仅能用来牵出梅克斯精神病院的黑历史，不过和薛恺他们这么一交流，这条线似乎变得更有深度。

　　“现在事情的发展方向实在是有些微妙了不是么。”叶承道，“琳达……哦，就是3号受害人的亲哥也是躁郁症，这个应该符合你们当时分析的——”

　　“等下、”径直打断叶承，薛恺讶然，“琳达的哥也是躁郁症？”
　　看着艾登和薛恺脸上的表情，叶承反应了一下，干笑：“是啊，你们……不应该早就知道了么？”
　　不过这话说完瞅着薛恺和艾登那呆若木鸡的神色，他便明白问题白问了。

　　“我当时一得到情况就告诉了你们办公室的人，还以为你们也知道了。”叶承挠了挠头，有些歉疚。
　　“我们办公室的人？”薛恺愣了一下，脑海忽的闯入汤姆森那张脸，于是询问的表情立刻扭曲成一个嘲讽的笑，“原来如此。”

　　“我们今天来找那个女护工主要目的也就是搞清楚当初那个被关最高禁闭的人是怎么和护工发生冲突的，毕竟——只要和案件擦边的线索，都不应该放过不是么。”廖哲修道。

　　点了点头，薛恺忽的叹笑出声。
　　半晌后，他转头望向艾登，自嘲道：“刚才我还信誓旦旦地说3号是个模仿者。不过如果他连被害人有躁郁症手足这种警方从未对外公布过的事情都知道，那我想即便这是个不同的杀手，他与元凶间的关联应该也不浅。”

　　艾登看着薛恺那张认真脸，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不管怎样，线索引的路就是这样，如果再有发展，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看到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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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元旦回归~~~
后方已经全文存稿，亲们放心追更?(^?^*)
明天开始，每晚18：30更新：）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