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梦》寻常时候不相思

30、寻找

　　第三十章：寻找
　　人的一生都处于寻找中，寻找金钱，寻找感情，寻找梦想，寻找自由，寻找真我……
　　季铸从家到j省拍戏，大概拍了十多天的样子，助理突然给了他一个包裹，说是父母寄给他的。
　　季铸打开包裹一看，里面躺着一百来页纸，纸的旁边有一个木制书签，上刻：半生半城半世缘，一梦一镜一人欢。
　　他急忙把自己的包裹拿出来，从里面翻出了《半城》，然后将那几页纸放回原位，于是《半城》的剧本便全了，他来不及看，赶忙给自己父母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哪里来的剧本。父母的回答却让他一头雾水：你上次放在家里的，今天你妈收拾屋子，看到了，怕给你弄掉了，赶忙给你寄来。
　　季铸挂掉电话，看着《半城》这个记忆之外的剧本，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人是高世卿，继而脑海中浮现了上次入戏时高世卿的话：大爷，你是不是这几天做梦了？！别陷进去，听我说，那都是假的……
　　梦？！老高为何会知道我做了梦？！听他的语气，连我做梦的内容都知道。为什么我关于梦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季铸习惯性的捻了捻手指，思考了下自己这几天的戏，发现只有两场。他眼神一定，跟导演请了个假，然后发了一张证明自己仍在j省的他拍，风风火火的去寻高世卿了。
　　助理十分糟心的待在j省，用小号发了条微博：呵呵，老板日常宠小妖精，这次更过分，直接工作都不顾就跑去找小妖精了。这么昏庸的老板，我还要继续跟着吗？！——（*/＼*）当然要跟啦，毕竟老板给的工资高嘛！
　　季铸到的时候高世卿正在拍一场感情戏。他还在想怎么跟高世卿讲《半城》莫名其妙出现，就被眼前的一幕莫名的刺激到了。
　　高世卿一身侠客装扮坐在门外，许是屋内久久没有动静，他轻轻的推开门。屋内，一女子伏于桌上，手里还拿着画笔，却是睡着了。他特意敛了鼻息，拿起一件薄衫给她盖上，不经意见看到画作，心情甚是美好。然后他做了件傻事，翻上窗台，支着下巴欣赏女子的样貌。镜头推进，只见他凤眸含情，眼角眉梢俱是喜意，跳跃在剑身上的手指昭示着主人的愉悦。
　　窗外微风轻抚，梨花送情；窗内情郎含笑，佳作传意。此情此景当真是美得人心醉。
　　季铸跟高世卿相处久了，自然能看出来高世卿那不是演的，他完全是自然流露，或许是代入了谁？！是谁呢？！他又想：老高有在意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那一刻心里最多的东西，或者说最多的情绪是茫然。他好像突然意识到高世卿有一天会谈恋爱，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但是这些在他们相处的两年里都被他完全忽视了。陡然出现的场景提醒了他，也刺激了他，让他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了的愤怒感，很奇怪，但很真实。
　　“大爷，你怎么来了？！”高世卿刚下戏，还没来得及卸妆，就看到了工作人员中站着的大爷，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心虚。
　　季铸的手不知不觉间握紧，然后再使了劲的收拢，高世卿的声音拉回了他，他看了看手心，上面留下了四个深深的指甲印：“找你有事就来了，回屋说。”
　　“那大爷你先去我屋里，我去卸个妆，换身衣服。”高世卿说着正准备招手叫助理带季铸去休息室，自己去卸妆就被大爷打断了。
　　“不许去！”季铸的声音很急。
　　“啊？！”高世卿是懵逼的。
　　季铸还是很气，莫名的气，他脑海中直接冒出的幼稚想法就是：你穿这身陪了她三分钟，就得穿这身陪我三个小时。
　　吐口而出话让季铸简直想给自己两巴掌，什么鬼想法：“我事很急，有点儿诡异，等说完了你再去吧。”
　　高世卿不喜欢带戏妆见熟人，这次当然是——从了大爷啊！高世卿表示：炸毛猫要顺着摸，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炸毛。
　　到了休息室，季铸努力收拾好那种自己东西被抢了的愤怒，把注意力转到《半城》上。
　　“这是一个剧本，你看看。”季铸有种直觉，高世卿可能知道《半城》。
　　“这是什么？！”高世卿拿起《半城》一翻，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和不解，然后很快就恢复原状，“挺好的剧本啊，怎么了？！”
　　虽然他收的很快，但还是被一直注意他表情的季铸发现了，季铸不动声色：“我确信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剧本，可它却出现在了我书柜和我家中。”
　　高世卿眉头微皱：“或许是你以前看了忘了吧。”
　　“不会，我一年就接一两部戏，给我挑的剧本也不多，这么好一个剧本，我不至于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季铸说完，眼珠子一转，准备诈高世卿：“对了，我最近又做了一个梦。”
　　“你又做梦了？！梦到什么了？”高世卿语气突然变急。
　　季铸可以完全确定他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你要用又字？！为什么你一再强调梦都是假的？！”
　　高世卿差点儿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入戏智障！
　　好悬憋住了：“老话不是常说：梦都是反的吗。”
　　“老高！”季铸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做梦了？！是不是梦到《半城》内容了？！”
　　“你怎么知道？！”高世卿哈士奇瞪眼，然后立马捂住嘴，暗骂：季.狐狸.大爷.铸！
　　“你真的做梦了，那上次《仙踪》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做了梦？！”季铸把他按在床上坐下，然后自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这事儿本来也没什么好瞒的，就是邪乎，所以高世卿一直都不想大爷知道，谁知道《仙踪》刚消停没多久，《半城》又来了：“是会做些片段式的梦，做久了还能串成个故事。就是我知道你也做这些梦时，觉得事情有点儿玄乎。”
　　“有意思，”季铸把《半城》剧本卷成一个筒，在手心拍了拍，然后给高世卿，“那它是怎么出现的呢？！山精鬼魅？！神仙妖魔？！哪一路的？！”
　　高世卿登时就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大爷，醒醒，这是21世纪，往科学方向靠——这是外星人遗留的特定场景，可能我们触发了什么条件，进入了而已。”
　　季铸叉腰，高世卿双手反撑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破功：“什么玩意儿。”
　　季铸也跑到床上坐着：“其实《半城》我只收到了剧本，还没做梦。”
　　高世卿噌的坐起，无比委屈，控诉：“大爷，你居然诈我。”
　　季铸一拐子把他打回去躺着：“这不是你不老实吗！”
　　高世卿四仰八叉的躺着：“得了，不是什么大事，就做做梦，没影响就不管它，就当是脑洞奇游了。”
　　季铸想了想《仙踪》时做的梦，发现能记起的细节真的越来越少了：“你有没有发现，这些梦开始越来越模糊，就像被什么给慢慢的蒙上了一层膜，它还在你脑子里，你却看不清它了。”
　　季铸不说，高世卿还没意识到，等他一说，他再回想，发现真的好多细节都忘了：“大爷，你说要是咱们不怎么提它们，它们会不会慢慢慢慢从我们记忆中消失，甚至某一天我们会忘了做过这个梦。”
　　季铸点头：“从小到大，你做了无数的梦，现在你还记得多少？！”
　　高世卿：……对不起，我基本都不记得了。
　　“有些反反复复做的梦，还有些印象，大多都忘了。”
　　季铸点了点剧本：“你说，它会不会在我们关于《半城》的记忆模糊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消失。”
　　高世卿和季铸再次对视一眼：“突然觉得有点儿神奇。”
　　季铸：“就像有些东西实际存在，但因为我们的遗忘或忽视，它们也就不存在了。”
　　“不想了，大爷，我去卸妆换衣服，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季铸：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想起了糟心的一幕。唉，真是好兄弟大了不中留，都有喜欢的人了，还不跟我说，狗子，你变了。
　　高世卿被他委屈的眼神看得一愣一愣的：“大爷？！咋了？！”
　　“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对啊。”
　　季铸差点儿被气得蹦起来：“谁啊？！”
　　“你啊！”高世卿笑。
　　“你大爷的。”季铸以为他在逗自己。
　　“可不就是我大爷吗，”高世卿回他，“不跟你瞎薄瘠了，我去卸妆了，在休息室等我，我马上回来。”
　　等他走了，大爷在床上滚了两滚，虽然知道是开玩笑的，但是一听喜欢的人是自己就很开心。咦～咦～大爷停止了翻滚：卧～槽，喜欢？！
　　大爷默默，默默的用被子盖住头，自己揉了两下，再小声的说了句：“完了！”
　　以至于高世卿再次走进休息室时看到一只一边自己顺毛还一边自己炸毛的小饼，当真是稀有物种，可歌可泣，高难度动作啊，哈哈哈哈哈，高世卿表示自己只想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