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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无责任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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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棠又睡着了。
她总是在睡。有意识的无意识的，甚至是走在路上时，也会毫无预兆地忽然昏睡在地。
这孩子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大家又都宠着她，每天都闹腾得不行。现在她蜷缩着躺在床上，乖巧的睡颜就像是天使一样美好。
素言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
十几年过去了，她原以为自己多少也能用平静公正的心态去面对，但此刻看着颜棠沉睡的模样，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行。
她时常能想起这孩子诞生之前的事。
那时他们都没有想到要取名，直到旁人问起才意识到这件事是时候提上议程了。当那个水绿长裙的女人好奇地问他们的孩子要跟谁姓时，素言还认真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她本来就没有姓氏。
唐三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她们的对话，晚些时候找来了一个盐罐和一个糖罐，说还是让孩子自己决定吧。
所以颜其实并不是颜棠的姓氏，最开始的设想中她的名字仅仅是单纯地从父母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再让她自己选择排列顺序而已。
长大后的颜棠显然不能接受如此敷衍的事实，她委屈地窝入素言怀里要求他们给个合理的解释。身旁的蓝发男子也不帮着哄，笑得一颤一颤地倒在她肩上。
父女两人都不省心，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被他们逗得面上带了几分笑意。
回忆总是美好的。
即使只是想起那个画面，也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唐三走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幕。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很轻。
“第五魂环已经找到了。”
“嗯。”
“她很快就回来了。”
“嗯。”
“哎。”
他张开手，无奈又温柔地望着她。
素言抿了抿唇，走到他身前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我想留住她。”
“嗯，我知道。”
第一个它她没有留下，第二个他她也没有留下。纵使是在回忆里，那两个给了她新生的身影也逐渐变得镜花水月般模糊，什么都没有留住。
“颜颜也知道，她不会离开你的。”
其实他们都没能告诉过她。
为什么她总是在犯困，为什么只要她踏出这个房子就会被所有气流气息所压迫，为什么她可以无视魂环吸收的年限规则。
但颜棠是多么聪明的孩子啊，她甚至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事。
素言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
“时间差不多了。”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保护棠棠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我等你回来。”
16
传说是创世神创造了神界。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把自己的力量化作了五颗种子孕育在虚无之中。随着时间的沉淀，种子渐渐生长发芽，并拥有了独立的智慧。
善良之心与审判天平构建了永不落幕的日照高天，生命古树与毁灭权杖创造了平坦温暖的无垠大地，他们为神界培育出所有脉络，又为神界划分了区别于人间的界限。直到神界的一切开始流动，修罗剑在中心高高落下，宣告着神明也应该有自己的秩序与规则。
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今，善良与邪恶在人间不断轮回，修罗迭代，最初的五位至高神也仅余下两名。
宏伟的殿堂缓缓走进一人。
来人白纱似雪，眉目如画，那双淡紫的眼眸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正平静地看向殿堂中央的人。
“你来了。”
“她还好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道冷淡一道轻柔，落在耳里却如出一辙的讽刺。
她嗤笑一声：“问出这样的问题，你竟然也不觉得心虚。”
被她嘲讽的人没有言语，旁边的人却猛地站起了身。
“一切的事都是我所为，和小绿没关系！你用不着针对她。”
“只想着补救的旁观者和行凶者有什么区别？”
当他妄想毁掉一百零八根念力柱组成的法阵本源时，她在做什么？生命女神难道不知道毁灭之神此举一旦成功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当他为了让素言和唐三都无法插手其中，把本源之力施加在素言身上时，她在做什么？那时她日日前来相伴，身上浓郁的生命气息死死掩盖住所有带有毁灭的印记，她作为与毁灭之神共生的存在难道会不知道一旦毁灭本源在素言身上扎根，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毁灭之神深吸了一口气。
“念力柱我已全部修复，神界不会再发生时空乱流，你可以放心了。”
“你就站在这里，我怎么放心。”
“……也是。你我之间，终有一战。”
素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偏过头看向他身后的生命女神。
“这一次，你还要旁观吗？”
生命女神抿起唇，满目悲怆：“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在第一座念力柱被毁掉时，我也在心里问过自己，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她自幼在尔虞我诈的武魂殿生根发芽，向来习惯于用笑脸编织网结。
以至于初初来到神界时，素言很快就自然而然地与所有神祇相熟相悉。即使是最高傲冷漠的毁灭之神，也会对这位新修罗女神露出几分真诚的好脸色。
她已经为了执念紧绷了太久太久，骤然放松之后对于权力的欲望已经淡不可闻。面对毁灭之神的询问，她顺水推舟把神界委员会的话语权让给了他。只要不违反神界的秩序，她的微笑永远温柔。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相处无比融洽。
修罗女神实在太好说话了，所以毁灭之神根本没想过他们会有意见不合的一天。
17
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彼时素言刚知悉自己怀有身孕，在此之前神明怀胎的例子实在太少，谁也不知道怀孕是否会对神明造成什么影响。
毁灭之神与生命女神携手前来，也恰好目前神界委员会仅有的三名都在场，他们便顺势打算做一个简单的商议。
关于是否要扩张神界的商议。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为什么？”
“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神界中枢之下有一百零八根念力柱所组成的法阵本源，想要重新划分神界的空间必须要把法阵全部破坏，否则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念力柱不过小事尔尔，再者神界中枢的钥匙一直掌管在修罗神手里，我们若是想拆除再重建也用不了多久。”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她只是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素言微微挑眉，缓缓靠在了背椅上。
“神界是虚无中创造的独立空间，建造法阵本源的目的就是为了抵御时空乱流的侵袭，若是贸然破坏，只怕神界都无法留存。”
“神界创立之初我就已存在，这件事我难道不清楚？神界没有那么容易被影响。即使是没有了法阵本源，神界中枢所覆盖的屏障自然也会抵御时空乱流。”
“可……”
“行了！总之，你就是要反对我的决定，是吗？”
她单手托着腮，那双漂亮的淡紫眼眸里微光流转，笑意不达眼底。
“嗯，我不同意。”
生命女神弃权，修罗女神与毁灭之神各持一票，结果迟迟僵持不下，这次的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气恼的毁灭之神拂袖而去，生命女神稍留多了一会，还是追着离开了。
素言平静地看着他们走远，许久也没有动作。
18
毁灭之神最初并不真的想让修罗女神就此陨落。
纵使是片刻有过这样的念头，他也不会自大到觉得这件事轻易就能办到。
她只是一个仍不懂进取的新神祇。
他想。
也不需要如何，只需要用些小手段拖住她，让她不要插手他的动作就足够了。毕竟没有神祇愿意直面与修罗神的战斗，他也不例外。
所以，毁灭之神提取了些许自己的本源之力，在一次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握手言和”时悄悄留在了她身上。
只是很少的一点力量，修罗女神发现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况且修罗女神自身的神力也不容小觑，纵使她没有察觉，身体也会自觉地消融这点异样的气息。
最多会使得她一段时间虚弱些许，不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毁灭之神这样想，生命女神也这样想。
可随着时间流逝，修罗女神在一次沉眠后再也没有醒来。
19
被修罗剑刺穿胸膛的瞬间，毁灭之神突然恍惚地想，若是当初就直接与她一战了事，也许就不会牵扯到这么多事了。
他忍住浑身上下剧烈的刺痛，努力睁着眼看着她：“你果然很强。”
不知过了多久，辉煌的宫殿也沦为一片废墟，四周无数碎片残骸，最中央甚至凹陷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修罗剑重新变回正常大小，安静地回到素言手边。
她的脸上残留了几道血迹已风干的划痕，身上的修罗神装也随之缓缓化作碎光消散在遍地尘埃之中，听到他的话，垂下眸微不可察地嗤笑一声。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也许你是对的，就算是至高神也会被时间腐蚀……我已经和小绿说好，我们会重新化作本源之种回到神界中枢，不会再干涉此间。作为中枢守护者你应该很清楚，两大神王的消弭将会重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与你保持平衡。”
“现在没有人知道那股力量意味着什么，但我不相信这么久以来你一点动作没有做过。”
素言没有回答。
他喘了口气，死死盯着她。
“这是我们欠了那个孩子的。其余都随意了，只有一点……你要保护好神界！千年、万年，不管多久，你一定要保护好这里！”
真是感人肺腑的情怀。
素言低叹一声，旧怨了结和得偿所愿混杂带来的释然使得她难得外露了疲惫的神态。
“……如你所愿。”
20
素言缓缓走了出来。
有柔风被携带着拂过，她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看见一道淡蓝的身影。
“……你真是不听话。”
“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
唐三上前搂紧她，深深埋入她的颈窝里。
“怕你和那天一样忽然失去意识，怎么都无法苏醒。”
“不会了。”
她顿了顿，认真地重复。
“再也不会了。”
往事不可追。但从这一刻开始，神界将彻底收归她掌控。
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如山，其他外传联动都不会出现了，反正现在素言再次成为了神界的“教皇”。
她就是这么冷血的女人，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布局设计准备让毁灭生命顺理成章地自愿融合，原本还想在神界过退休生活，不存在的
可能会有小朋友疑惑，难道神界就素言一家独大了吗，唐三就彻底开摆了吗
啊这不是的，成神后的唐三会去做一件原作里他没有去做、但我觉得他很想去做的事情
况且他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素言心软，他根本不介意在素言面前显得弱势以换取好处（指撒娇
PS：我完全无法理解毁灭之神和生命女神的脑回路，但前者扩张神界的意愿和手段实在太强烈，根本无从改写……
应该还有一章就可以收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