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番外：相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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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张佳乐在训练室里被林敬言和几个小辈围观的那一天。
他把林敬言拽去食堂后，两人就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两句。
听说他们现在是住在乐玥之前租的房子里，林敬言惊道：“卧槽，你吃软饭的啊？”
“滚！房租我们平摊的！”
“平摊也不对吧！你收入多少？人小姑娘收入多少？你跟她平摊？”
“你以为我没说过这事吗？是她坚持的，我说要包房租她就跟我急。”
“可以啊。”林敬言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她是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吗？”
张佳乐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刚认识她的时候跟你的想法一样。”
娇小的身形，大大的眼睛和柔软的长发，衬托出一张乖巧秀气的脸。
柔弱，可爱，但很会打架。
给她一个支点，她能掀翻一个韩文清。
林敬言战略后仰，一脸“我不信，你吹牛”的表情。
张佳乐给了他一个白眼。
“哎，说真的，你也该把你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了。”林敬言用手肘撑着桌子说，“你老这样藏着掖着，人小姑娘也会不舒服的。”
张佳乐没把他的这句话放在心上。
他现在还不敢让乐玥暴露在公众视野里，所以一直在尽可能的将他藏在自己的身后，不想让人看见，尤其是和他工作有关的人。
“我知道。”张佳乐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眼睛，“改天吧。最近有点事要解决。”
“刚刚游戏上那男的的事？”
“嗯。”
“没必要，那么好看的女孩子，有几个追求者很正常。”
“我知道，就想问问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
但张佳乐没有想到乐玥会和他发脾气。
发了很大的脾气。
他只是提了一句白天在游戏上碰到旭山落的事，然后用开玩笑的口吻随口一提：“你还没有告诉你的同事你的男朋友就是我啊？”
这话一出，乐玥就忽然发脾气了。
本来在弹琴的她忽然十指在琴键上狠狠一砸，发出嗡的一声乱响，让张佳乐想起了上学时在音乐教室里发脾气的音乐老师。
然后她愤怒地说：“我让你帮我领个活动奖励，你凭什么装作我的样子跟我同事说话？你不会说你是代练上号吗！”
张佳乐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目瞪口呆了一会儿，也抬高了音量：“不是……他都说那种话了，我还能忍吗！”
“你不能忍吗？你能忍的事不是挺多的吗？”乐玥忽然阴阳怪气起来，让张佳乐摸不着头脑，而她说完这句话就盖上琴盖回卧室了。
“你等等！”他追了上去，“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乐玥烦躁地在衣橱里翻找衣服。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跟他说话，看到有人追求你也不该管？”
“不是。”
“那你在生什么气！？”张佳乐觉得逻辑有点崩溃，就又抬高了点音量。
像捅了马蜂窝一般，乐玥跳起来把怀里的一堆衣服胡乱砸向他，尖利地叫道：“我就要生气！你别管我！”
说完一把推开他，往门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从他怀里扯走一条睡裙，再次离开，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张佳乐挂着一身乱七八糟的衣服，人傻了。
……
那天晚上，乐玥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张佳乐浑身不自在地在屋里晃来晃去。她在厨房，他就在餐桌旁边假装喝水。她收拾客厅，他就坐在沙发上假装刷手机。试图找到一个重新打开话题的机会。
但乐玥一次都没有搭理过他，把家务和第二天上班需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好，她就早早地钻进被子闭上眼，一幅瞬间入睡的样子。
他们的第一次冷战，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持续了一个星期。
会闹这么久，是因为吵架后的第二天霸图就出去打客场赛了。这件事情也就搁置了下来。
张佳乐本以为两人分开一段时间、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说不定就没事了。
然而他回到Q市后，乐玥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
虽然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了，但态度总是冷冰冰的。还有，她明明每天晚上都借口很累早早闭眼睡觉，但精神状态却越来越糟糕，看起来甚至有些憔悴。
张佳乐问她是不是工作太累没有休息好。
她说没有，但是至此之后，她在公司过夜的频率却变高了。
张佳乐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女人不说话的可怕之处。
之前还一直觉得电视剧里那些桥段都是夸张的，现在才意识到什么叫艺术来源于生活。
太尼玛可怕了。
他试图在网上和身边的人那儿寻求帮助。然而这种恋爱问题似乎是他们这群电竞选手的死亡盲点，至少在霸图的训练室里，他找不到几个看起来像是有经验的人。
他尝试着向年长者寻求经验。
于是他问韩文清：“你之前上大学的时候的，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韩文清冷飕飕地看他一眼，反问：“你很闲吗？”
他就没有再问了。
这样长期的冷战不是一件好事，慢慢的，一开始还只是觉得自责的张佳乐也开始越想越多。
他甚至开始怀疑，乐玥为那个张旭发那么大的脾气，会不会是因为她对那个人本来就有特别的想法，所以才不高兴自己和他多话。
他想起之前队里的女选手曾经在休息室里一边看八卦新闻一边吐槽，说现在的女孩子，但凡长得好看一点就都会养一屋子的备胎接盘什么的。
很快，张佳乐的思路就彻底偏激了。
在上半赛季结束后的第一天晚上，张佳乐早早结束了战队里的收尾工作赶回家，推开门一看，她竟然又不在。
被一股无名的怒火推搡着，他在训练服外面随便裹了一件羽绒服就再次出门，直接赶到了乐玥的公司大楼下。
乐玥所供职的这家分公司是在一栋写字楼里租的办公室。张佳乐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发现这是一栋相当正规的写字楼，一楼大堂的安保措施比霸图俱乐部的还要严格。
他一下子没能正确说出那家音乐工作室的全称，立刻就被服务台的人给怀疑了。
“您必须把您的身份证暂时寄存在我们这里，我们才能让您进去。”大堂的前台小姐姐笑得十分专业。
张佳乐摸了摸口袋，得，忘了带钱包。
他只好选择暂时在一楼大厅的等待区坐下。
写字楼的暖气开得太足，他戴久了口罩觉得呼吸艰难，就把口罩取了下来，换了个更不显眼得位置等待。
在这段时间里，他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现在的行为。
——还是应该先跟她打声招呼的。
于是他点开手机Q-Q，刚调出和乐玥的聊天窗口，余光就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间走了出来。
他赶紧看过去，果然是乐玥，穿着那件白色的绒毛外套，像只小兔子，格外显眼。
这件外套是她上个月新买的，喜欢得不得了，唯一的不足是这件外套领子很低，护不住脖子，她又不喜欢戴围巾，理由是——外套本来就臃肿，再戴条围巾整个人就圆成个球了，不好看。
张佳乐当初为这事软硬兼施，她才不情不愿地戴围巾出门。
然而现在……她又没戴了。
瘦伶伶的脖颈直接暴-露在空气里，他看着都替她觉得冷。
张佳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解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一边朝她走过去。但是他刚走出两步，就有人抢先完成了他想做的事。
一个男人紧接在乐玥后面从电梯间小跑出来，取下他脖子上的围巾戴到了乐玥脖子上。
准确来说是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因为乐玥没有允许他继续把那条围巾往自己脖子上绕，立刻就推开了他的手。
看到来人是谁后，乐玥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但那个男人却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继续笑着跟她聊天。
张佳乐远远看着他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再迈动脚步。
除了血液汹涌而过导致的耳鸣声外，他只能感觉到双手钻成拳后、指甲扎入掌心的刺痛。
……
一直以来，张旭都追她追得很明目张胆。即使她一再强调自己有男朋友，他也没当回事。
公司里的其他同事一开始还会吐槽张旭不要脸，这么明目张胆地骚扰乐玥。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发现乐玥的男朋友从未出现过，叫她晒晒她男朋友的照片她也总是百般推辞。同事们的想法就变了，都觉得乐玥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只是以这个为借口来拒绝张旭的。
他们顿时就同情起张旭来了，甚至纷纷自愿为张旭打助攻，让乐玥不胜其烦。
今天也一样，她好不容易找着机会打断张旭的话，一边取下脖子上围巾一边说：“抱歉，可我现在要回家了。”身后就忽然响起另外几个女同事的声音——
“呀，乐玥！太好了你还在！”其中一个平时跟她关系最亲密地女同事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说，“我们要去酒吧玩，一起吧！”
“我就不了，我今天……”
“别告诉我你今天又很累、又想早点回家。”同事翻了个白眼，“别在这儿装高中生了，一起去玩嘛——哎，围巾怎么还不戴上，外面冷。”
说着就把乐玥刚摘下的围巾给缠了回去，手脚麻利到她没有时间反抗。
这条围巾明显是男款，而且她白天一直和乐玥一起工作，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条围巾是谁的呢。
她是故意的。
那女同事冲张旭眨了眨眼睛，然后装着刚看到他的样子：“呀，张旭你在啊，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张旭露出一个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看着乐玥说：“行啊。一起吧。”
乐玥还在试图拒绝，却被女同事推搡着往大楼外走，然后在一楼大厅的正中间，她看到张佳乐正朝这里走过来，走得很快，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定定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戴口罩或者墨镜，就那么坦坦荡荡、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盯着她。
“你是……”这个女同事不玩游戏，对张佳乐的脸只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一时没叫上名字来。
但张旭就不一样了，身为Q市的荣耀玩家，他一眼就认出了张佳乐，只是比起见到职业选手的惊喜，他更在意张佳乐看着乐玥的眼神。
“乐玥，你们认识？”张旭试探着问。
乐玥有些慌神，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张佳乐又看了看同事，支吾着说：“啊，嗯，是、是认识的。”
“……是认识的？”张佳乐重复了她的这句话，眼神变得更冷了。
乐玥抬起眼睛，正面回应他的注视，却不说话。
张佳乐看着她的眼神，真是该死的干净。
他异常地烦躁起来，抬手扯掉她脖子上的围巾，扔回张旭怀里，然后拽了一下乐玥的手臂。
他没有控制好力道，乐玥被他突然这么一拽，失去了平衡，跌进了他的怀里，然后习惯性地扶了一下他的腰。
不是十分亲密的人是做不出这个下意识的举动的。
张旭注意到了，然后发现张佳乐正盯着自己。
他以为张佳乐会说点什么，但是张佳乐什么也没说，就带着乐玥转身离开了。
“……喂喂……刚刚那个是不是那个打荣耀的……叫什么？张佳乐吗？”乐玥的女同事慢慢反应了过来，“不会吧，乐玥说的那个男朋友是他？张旭，你可真会挑对手啊！”
“是他又怎么样。”张旭比她反应要快多了，他不仅冷静了下来，并且一眼就看出了那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他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冷冷地说，“当着我的面都不敢说乐玥是他的女朋友。懦夫一个。”
……
……
张旭还真说对了。
事实上，一走出写字楼大门，张佳乐就开始后悔了。
为什么刚才不告诉那些人乐玥是自己的女朋友？为什么说不出口？
为什么非得……这么瞻前顾后。
他生着自己的气，握着乐玥的手也越来越重。
乐玥忍无可忍，终于一把甩开了他。
张佳乐转过身，看到乐玥正用同样愤怒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生个什么气！？”——应该生气的难道不是我吗！？刚才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人是你，不是我吧！？
“我生什么气？”乐玥声音都发着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他们站在写字楼门前一块无人的小草地上，冬夜的寒风刮过，乐玥抱着手臂，缩了缩脖子。
张佳乐看了眼她露在外面的脖颈，一遍解下自己的围巾围上去，一边继续咬牙切齿地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是你‘认识的人’？”
“你呢？”乐玥感受到围巾上温暖的温度和熟悉的味道，有点想哭，但拼命忍住了，“你为什么也没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男朋友？”
“……”张佳乐顿了顿，声音放低了，“这件事我们之前就讨论过了，我现在……还不想让你暴露在公众视野里。”
“那你干嘛还要过来！”乐玥忽然爆发了，她带着哭腔尖声喊道，“你顾虑多，你为我考虑，你不想我这样不想我那样，那就好好贯彻到底啊——你现在又跑过来在我同事面前做刚才那些事……你是觉得他们都是傻子吗？还是生怕他们猜不到我们的关系！？”
“我刚才……”张佳乐更懊悔了，他叹了口气，“刚才看到你和那个男人，一时气不过，忘了掩藏身份。”
“你真的是一时气不过吗？难道不是你算计好的吗？”
“啊？”张佳乐不明白她怎么会说这种话，“我算计？”
“你……凭什么啊……”乐玥越想越委屈，将这段时间以来埋在心里的话全都哭诉了出来，“你说你现在风评不好、怕百花的粉丝影响我的生活，所以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我理解，但是粉丝是粉丝……这么久了，为什么你连你的同事都不说……我们的关系，连你的队友也要瞒吗？也不能说吗？为什么你从来不把我介绍给他们？上次林敬言也说……连他都是刚刚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
“我……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张佳乐自己问自己。
确实，他们俩的关系不需要瞒着霸图的人，他一万个可以把她介绍给他们，但是他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必要的事。他跟霸图的人，无论是队友还是其他工作人员，关系终究是没有百花那边那么亲密，还没到什么私事都要互相分享的地步。尤其是和乐玥的恋情，他一直都当作秘密一样保护着，他不知道乐玥会这么在意……不对。
他忽然反应过来，曾经有人提醒过他。
那天林敬言在食堂里跟他说——“你也该把你女朋友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了。老这样藏着掖着，人家小姑娘心里会不舒服的。”
靠。
原来是这样！
他的大脑一个劲儿的飞速运转，一时没有接上话。
乐玥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更凉了。她望着他，嘴唇发着抖：“还是说……你从来没想过……没想过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样……等你觉得腻了，想分手地时候，就不用顾虑……”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张佳乐立刻打断了她的话，然而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回答似乎有歧义，他赶紧试图重新措辞，“不是，我是说——你别胡思乱想！如果你想认识我的同事我明天就把他们带来见你！”
“我才懒得认识他们，我要的是你的态度！”
“我知道了知道了。”张佳乐已经彻底乱了，恨不得能举手投降，他抱住乐玥的肩膀，用力搂进怀里，“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想……你应该告诉我的，你早点跟我说啊！”
“凭什么非要我跟你说啊——你自己没脑子吗？你自己不会想吗！”
他的肩膀和后背挡住了呼啸的寒风，乐玥舍不得推开这个温暖的怀抱，把额头抵在他胸前啜泣了两声，然后擦了擦眼泪，继续抱怨：“你说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同意，我配合你，我就算被张旭缠得烦到死也不跟任何人说我的男朋友是你。但是你呢？你不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就算了，凭什么对我那么多要求，凭什么要我告诉他你的身份？凭什么啊？一会儿要瞒一会儿要公开的，你精神分裂吗张佳乐！而且我这么辛辛苦苦的瞒到现在，你凭什么像刚才那样露着脸就冒出来，你凭什么当着他们的面抱我？你把我当什么啊？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啊！”
她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张佳乐听得很认真，还不住地点头：“是。对。我精神分裂。我有毛病！都怪我！”
张佳乐身上的暖意逐渐将乐玥包裹起来，听着他的声音不断地、沉沉地落在头顶，乐玥发现自己居然没出息地生不起气来了。
她暗暗骂自己真没用。没骨气啊！
然后委屈地在他怀里继续落泪，哽咽着说：“那现在怎么办啊……你让我明天还怎么去上班啊……”
“明天……”张佳乐的大脑有一半都还是糊的，最后傻乎乎地说，“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班。”
“………………”乐玥沉默片刻，无语地抬起头，然后一把拧住了张佳乐地脸，骂道，“你是不是傻！”
张佳乐的脸都被她拧歪了，他吃痛地眯起眼睛，但还是紧紧抱着她，傻笑道：“是有点傻，那……我们回去再商量吧？这里风太冷了，别吹生病了。”
……
回家后，乐玥哆哆嗦嗦地进了浴室，决定先泡个澡暖和一下。
张佳乐则坐在沙发上，撑着额头思考了很多。
——她的顾虑，自己的幼稚，之前那些自以为是的玩笑话是怎样伤害到了她，还有，今后应该怎么做。
乐玥想要的是一份安全感。
张佳乐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竟然没能给她这份安全感。
但好在，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浴室里吹风机的声音停下的时候，张佳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浴室门外敲了敲门。
“干嘛？”乐玥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出来。
他没有回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喂！”就算是张佳乐，忽然闯进浴室来还是把她吓了一跳。还好她当时已经穿好了衣服，于是一边梳头一边不悦地问，“你进来干什么？”
浴室里充盈着沐浴乳清新的香气，还有乐玥身上的味道。
张佳乐笑着绕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关于你刚才说的事，我考虑了一下。”
“考虑出了什么结果吗？”乐玥继续梳着头，压根没对他抱什么期待。毕竟班又不可能不去上，公司下周还是得照去，张旭他们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不会把今晚的事到处乱说的，只不过以后和他们再见面会比较尴尬罢了。
“我想，你以后就别去上班了。”
“……啊？”乐玥握着梳子，努力扭过头想看看张佳乐是在以一个怎样的表情说这种胡话。
张佳乐小声笑了笑，抬起一只手把镜子上朦胧的水汽擦掉，很快，镜子里清晰的映照出了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样子，还有乐玥茫然的表情。
“我说别去上班了。你不是一直说你现在的工作又累又没意思，想回学校再刷刷学历、找机会进乐团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那也就是抱怨一下。”乐玥失笑道，“我哪能说刷学历就刷学历啊，存款都还没多少呢，真回去读书了难道还要伸手找爸妈要钱吗？”
“不用。我养你。”
“…………………………啊？”这一次乐玥愣了足足三秒钟。
在这三秒钟的时间里，张佳乐握住了她的左手，抬起，然后将一枚戒指戴在了中指上。
手指上微微闪着光的银白色戒指，让乐玥陷入了更长的呆滞之中。
那只戒指上没有镶嵌钻石，也没有任何花纹。造型很奇怪，是两条交错缠绕的矩形围绕而成的，设计感……是有些独特没错，但最重要的是，看着十分眼熟。
乐玥正努力回忆着在哪里见过这枚戒指，张佳乐就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嫁给我。”
——像一枚手-雷一样，彻底把她的脑子炸乱了。
“你……”好半天，她才挤出一句话，“你……平时还会随身带着戒指的吗？”
“不是随身带的。”张佳乐认真地纠正，“是早就为你准备好了的。”
……
……
“我早就跟你说过该把她介绍给我们了，你不听，非要闹成现在这样子。”在离开霸图俱乐部大楼时，林敬言还不忘数落他。
张佳乐倒是满面红光，全程处于免伤状态，傻乐着说：“哈哈，因祸得福，昨天我求婚成功了。”
张新杰瞟了他一眼，公正地评价：“你真不要脸。”
刚把女朋友气成那样转头就求婚，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也不能这么说，戒指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担心她会觉得我们交往时间太短、现在求婚太早，她会有顾虑。”
“我来给你们画重点——”林敬言酸溜溜地说，“交往时间短。但还是求婚成功了。”
张佳乐没理会他的酸味儿，喜滋滋地跟他们摆了摆手，走上了去停车场的路。
今天是春节假期前他们全体选手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最后一次聚会，算是霸图的年会。
其他人大多是直接从宿舍出来集体坐车前往酒店的，但张佳乐这一次需要先回家去接乐玥。
一听说张佳乐要带她去参加霸图的年会，乐玥立马怂得躲进了被子里，瞪大眼睛拼命摇头：“不不不不去！”
“喂，昨天晚上是你自己抱怨我不把你介绍给同事的吧？”
“但是……算了吧，我、我又不认识他们，去了多尴尬。”
“你怎么不认识了？我看你平时对他们评头论足的也不少啊。”
“那那那不一样！”乐玥一惊，慌忙问，“你没把我吐槽他们的那些话告诉他们吧！？”
“哪个吐槽啊？”张佳乐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揉了揉她的脑袋，问，“是烈焰红唇那个？还是宋奇英疑似韩文清和张新杰的私生子的那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说了！！！”
“哈哈哈你别怂啊，一会儿当着他们的面说，保证效果拔群！”
“我宰了你啊！”
乐玥恼羞成怒，轻轻掐着张佳乐的脖子摇了摇。
“你啊，就敢跟我横。”张佳乐顺势倒到床上，抬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嘴唇。总算是让她暂时噤了声。
他笑着继续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得出发了，快去换衣服吧，换那条白色的裙子，你穿白色好看。”
“白色？我哪来的白色裙子？”
“就袖子上有蕾丝的那条，裙子上好像还绣着龙？”
“……那是米色！而且裙子上绣的明明是鸟！”
“哎呀，差不多都一样……”
“哪里差不多了！？”
……
和电视上看来的感觉有点不同，霸图的选手比乐玥想象中要活泼得多。
除了韩文清的脸名不虚传之外，在座的到底大多都是年轻人，看到乐玥后都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还有年轻一辈的孩子张口就叫她嫂子。
乐玥红着脸一直躲在张佳乐的肩膀后面。
等到她在席间坐下，坐在她左手边的宋奇英忽然眼睛一亮，看着她的左手说：“咦，灵犀之戒？”
“哎？”
“你的戒指，是灵犀之戒吧？70级的枪系橙武。”
“……啊！”乐玥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戒指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之前一直觉得眼熟！原来是和那个70级的橙武一个造型！真不愧是专业人士！
“你之前一直都没发现吗！？”张佳乐不敢置信地问。
乐玥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之前一直觉得眼熟，但没想起来。话说我又不玩枪系职业，对枪系的橙武肯定不……啊！”
又有记忆被唤醒了。
灵犀之戒，怪不得是灵犀之戒！
乐玥脱口而出：“这就是你之前被我在游戏里杀掉的那两次爆出来的戒指吧！”
“噗！”当时就有人笑喷了水。
张佳乐的表情僵在脸上。
林敬言坐在他旁边，拼命憋着笑朝乐玥比了个大拇指：“弟妹厉害。”
张佳乐捅了他一肘，骂道：“谁他妈是你弟妹，你比我还小几个月呢！”
立刻有小朋友忍不住追问：“嫂子原来这么厉害的吗！击杀张佳乐前辈两次……是单杀吗？怎么做到的！？”
乐玥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是……这个事，怎么说呢……说来话长……”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相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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