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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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乐玥看着躺在Q-Q列表里的“百花缭乱”，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
好疼！
疼得她咧嘴直笑。
——我真的加到张佳乐的Q-Q了！
不是小号，而是真正的张佳乐的Q-Q啊！
老天爷啊！我该不会把一辈子的运气都给用完了吧！
兴奋的心情伴随了她好几天。然后渐渐的，她发现，加了张佳乐的Q-Q后，也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张佳乐的训练比赛非常忙碌，根本不会有时间再上网游跟她组队。而脱离了游戏，两人似乎又没什么好聊的。
如果他不是张佳乐，而是那个“浅花迷人”的话，乐玥倒是有一大堆的话题跟他聊。
什么，宿舍楼里住进了一条可爱的小野狗啊，漂亮的室友又换新男友了啊，论文指导老师又来找她的麻烦了啊，云云。
浅花迷人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再加上又是网友，互相不知根不知底的，很适合倾吐心事或者吹吹牛皮。
然而如今，知道他是张佳乐了，乐玥顿时就多了很重的包袱，再也不敢随便Q他瞎BB。
只能每天看着他的“手机Q-Q在线”长吁短叹。
渐渐地，她开始习惯了列表里躺着个不会说话的张佳乐，也不再对此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期待。毕竟临近毕业，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迫在眉睫，她的导师又是个出了名的难缠的主。
一月到来后，她下定决心，暂时戒掉了荣耀，专心致志地准备论文开题。
然而就在她认认真真学习的第一天晚上，她收到了张佳乐用大号发给她的消息——“全明星周末来不来看？我这儿有多的票。”
啊啊啊啊啊啊可去他妈的学习吧！
乐玥花了好几天的时间逛街购物还和一个做美妆博主的同学虚心请教学了一套漂亮的妆容，等她好不容易准备妥当，连去北京的飞机票都定好了，却忽然收到一个噩耗。
——指导她毕业论文的那个事儿逼老师，在临近开题答辩的关键时刻，居然不负责任地离职了。
她在辅导员办公室里被告知了这件事，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那……那我的开题答辩怎么办？”乐玥结结巴巴地问。
辅导员告诉她，学校给她安排了一位新的导师，接下来的流程就由新导师负责。
乐玥联系上了那位新导师，是一个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简历漂亮的一塌糊涂，人也因此格外孤傲，仿佛很瞧不起他们这些国内本科生似的，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没给过乐玥好脸色。
在看完乐玥的开题报告后，更是直接发邮件告诉她：“全部重写。”
不仅仅是报告重写，连她的论文选题都直接否决了，理由是“落后于时代”。
乐玥当时就崩溃了。距离开题报告只剩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却需要全部从零开始。一个星期，光是参考论文能不能浏览完都难说，更别提抽时间去北京看全明星周末了。
乐玥惶惶不安地一直拖到全明星周末开始前的两天，才鼓起勇气给张佳乐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在吗？”
发完这条信息，她开始一边看论文一边时不时地扭头去看手机屏幕，魂不守舍地等了一个小时，她终于忍不住了，抄起手机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说来也巧，张佳乐正好在这时结束了晚间的训练，从休息室的柜子里摸出自己手机的瞬间，就看到了乐玥的语音来电。
他意外地“咦？”了一声，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乐玥微微颤抖了一下，心脏猛地揪紧了。
慌张，难过，委屈，不甘心……无数复杂的情感纠结在她的心头与喉间，最后，竟然化作了一股泪意——她一时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我去不了北京了！呜啊！”
张佳乐：“？？？怎么了！？没事，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别哭啊！”
……
乐玥抱着手机，哭着将自己最近的遭遇全告诉了他，然后悲愤地控诉前任导师的不靠谱和现任导师的偏见。
日益临近的开题答辩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尤其是一个学姐还告诉她，开题答辩如果没通过就会无法毕业——虽然她后来才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那个不靠谱的学姐自己也根本不懂——但对当时的她来说，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压力大到连续几天都吃不下饭。
张佳乐听着她用含糊不清的哭腔絮絮抱怨，再加上他又没有念过大学，对毕业设计、开题答辩这些事没有概念，所以整个人都有点懵。
但认真听到最后，还是摸到了一点头绪，赶忙安慰乐玥先不要哭了：“听我说，你现在不是还有一周的时间吗？”
“五天！”乐玥哽咽着纠正他，“已经不到一个星期了！”
“行，那不也还有五天吗？”张佳乐用尽量轻松、又不显敷衍的语气慢慢说，“你从现在开始专心准备，一定来得及的。”
“来不及的，来不及了！杀了我我也做不完了！”乐玥悲观地在床上缩成一团。
“话不能这么说……”张佳乐停顿了一下，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转头，发现自家的一众队友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
……大概是从他说出“你不要哭了”这句话开始，战队的一帮单身狗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过来，一脸的“哦？有奸情！”的八卦表情。
张佳乐瞪了他们一眼，抱着手机溜到了露台上，锁上门，这才继续说。
“说起来，你让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次比赛。”他回忆着，不太确定地说，“是和皇风打的，很多年前的了，是第三赛季还是第四赛季来着……”
乐玥顿时止住了哭泣，跟着思索道：“哪一场？”
“那一场我们百花的个人赛和擂台赛直接全灭，被对面打了个1-4。”
“哦，第三赛季的！”乐玥如数家珍，“上半年的常规赛，你们客场打皇风，个人赛擂台赛扑街，但是团队赛大胜，6-4翻盘！当时扫地焚香的操作者是吕良，只参加了那一年的比赛，第四赛季的时候就换成田森了。”
“……”她熟练得让张佳乐都沉默了，“你……记得还真清楚哈。”
“那是，不要小瞧了我们骨灰粉的记忆力！”
“你有这个记忆力，还怕什么开题答辩啊？”张佳乐原本想拿自己绝地翻盘的经历鼓励她，只要坚持下去就能出现奇迹，但被她这么一闹腾，再一本正经地去灌鸡汤反而显得做作了，于是他用轻松地口吻说，“看书去吧，还有五天的时间，你绝对没问题的。”
“那不一样啊……”乐玥的声音顿时变小了，支支吾吾的说。
能记住你的每一场比赛，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这句话在乐玥的嘴边转了好几圈，又怂里怂气地咽了回去。
“好了我知道了。”虽然没说出口，但她依然被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句话给闹了红脸，慌乱地说，“那我去看书了，再见！”
语音通话滴的一声中断。
张佳乐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茫然地歪了歪脑袋。
……
第二天早上起床，乐玥看着那条出现在百花缭乱聊天窗口里的通话记录，不敢相信自己昨晚居然真的做了这么大胆的事。
而且……张佳乐真的那么自然地跟自己聊了那么久，还安慰试图自己。
天呢！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像个神经病似的从床上弹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去盥洗台洗脸刷牙了。
隔壁床的两个室友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室友A：“她疯了吗？”
室友B：“可不是疯了吗？临近答辩了还要重新选题，换我我也得疯。”
乐玥没跟她们多扯，收拾好书包就冲去了图书馆。
……
五天的兵荒马乱、黑白不分，她这辈子除了高考之外还从来没这么拼过。
她熬了最后一个夜，赶在死线前通过了选题报告。然后倒在床上敷衍地睡了两三个小时，一早上起来，画了个认真的素颜妆，在黑眼圈上涂了厚厚的遮瑕，总算是看起来精神些了。然后灌下一杯黑咖啡，惴惴不安地前往答辩办公室。
好在毕业论文和残酷的竞技体育不同，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
她的开题奇迹般的通过了。转眼间，生死时速的死线过去，未来等着她的将是一个悠闲的寒假，还有整整三个月的论文撰写时间。
她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时间财富富裕到能拿去挥霍了。
先是跟室友快活地出门大吃大喝了一顿，然后几个姑娘常规性地涌去唱歌。
在室友们正抱着麦克风乱嚎的时候，她纠结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躲在KTV的角落将自己开题答辩通过的消息截图发给了张佳乐。
然后将手机紧紧攥在掌心，直到离开KTV也没松开。
而直到她们离开KTV，张佳乐的回复也没有出现。
回到寝室，乐玥像一只失落的小狗，垂着耳朵缩在被子里，看着自己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发呆。
缩着缩着，寒冬里冰冷的被子也逐渐变得温暖起来，她呼出的空气在手机屏幕上凝出一层水汽。乐玥看着那层反射出微光的水汽，眼睛逐渐迷离，很快就睡着了。
叮——
手机的来信声非常轻细，却像一道雷鸣炸响在她耳边。
她浑身一抖，立刻从被子里坐起来，端起手机一看——真的是百花缭乱的来信！
时间是晚上11点，来信内容也是一张截图，游戏界面的截图，图片正中间是大大的“荣耀”二字，彰显着对局的胜利。
“刚刚赢了场比赛，对烟雨。”张佳乐说，句子末尾还带了个很装逼的抽烟的表情。
乐玥傻笑了一下，笑完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啊啊啊，今天是霸图对烟雨的比赛啊！最近一心只记着答辩的事，居然把他们的比赛都忘记了！
她抱着手机，心虚地打了一串哭泣的表情，说：“天啊我忘记看比赛了啊啊啊！！！”
张佳乐笑了一下，打字道：“没事，有录像。”
“那不一样！”乐玥很有信仰地强调，“看比赛就必须得看现场才行！”
“是吗？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张佳乐继续说，“反正每一场比赛回头都会要翻来覆去的研究十几遍，习惯了。”
乐玥忽然就觉得两人之间的境界又不一样了，怂兮兮地没有再回话。
半晌，张佳乐的信息又来了：“你几号放假回家？”
“？”乐玥愣了愣，“20号。”
“那差不多，我们也月底冬休。”张佳乐那边停顿了一下，又来了一条消息，“你……是不是要去XX商场办年货？”
“咦？你怎么知道？”乐玥发了个很夸张的表情包以掩盖自己的慌乱。
“你自己发的空间动态说的。”
乐玥家比较重视传统和仪式感，虽然现在网购非常便利了，但爸爸妈妈每年总要去那一家老商场买点年货或衣服鞋子。
据说是因为当年爸爸事业受挫，一度以为自己无法再翻身，然而过年前在那家商场买了一斤红糖后，突然就转了运，从此步步高升，顺遂无比。
从此，他们便把去那个商场办年货视作一个仪式，只为了讨个好彩头。
乐玥不止一次吐槽这件事，还不敢让爸妈知道，怕他们骂自己没规矩。
不过如今，这些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张佳乐居然认真看自己的动态了！还特地记住了！
乐玥脸红心跳地捧着手机犯痴。
然而接下来，张佳乐的话便像一枚重磅炸弹砸了过来——
“我今年也要去那家商场，一起吧。”
直接把她炸傻了。
——这这这这是……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在约我吗？这应该算是正面约会吧！
然后又果断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不可能，大神怎么可能约我这种臭鱼烂虾，一定是因为碰巧，因为碰巧他也要去那里，所以他需要一个，对了，需要一个帮他掩护身份的人！所以才找我的！一定是这样！
抱着如此正直如烈焰红拳般毫无邪念的想法，她哆哆嗦嗦地回复了一个：“好。”
然后赶紧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过去，扔掉手机，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发疯般打滚尖叫。
今天的乐小玥同学，也依然被粉丝滤镜牢牢禁锢在低姿态的牢笼里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论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