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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元帝师 ...

  •   “安王叔,那是帝师的府邸,他不喜外人,恐是恒弟胡闹,冲撞了他,这才被打出来的。”秦瑞言撤回输送真气的手,换了个姿势,让秦瑞恒睡得舒服些。

      安王脸色变了又变,没有回话,倒是身后的府兵,在听到帝师两字后,气势明显弱下去。天元自开国以来,只出了两任帝师,帝师的传承,并不是简单的父系传承,或是师徒传承,而是挑战。

      任何人都可以向帝师发起挑战,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安.邦定国,甚至是歧黄之术、巫蛊之术,只要赢得挑战,他就是下一任的帝师,而在任帝师会自我了断,给后来者让位;相反,若是挑战失败,挑战者也需自刎谢罪。

      此规矩是第一任帝师定下的,那位是集大成的博学者,曾助开国皇帝打下天下,结束了为期两百年的乱世,开创天元王朝,并辅佐四代帝王,创下天元盛世,可谓德高望重,无人敢与之匹敌。

      不曾想,在他百岁生辰之日,一个十岁少年,怀抱一张凤尾琴,孤身前往帝师殿,一曲《九韶》弹毕,帝师拍案而起,道:“我等了一百年,终于等到你!”随即派人请来高宗皇帝秦永临,“我守了天元百年,得此子,可护我天元又一个百年,拜师吧!”

      三十多岁的帝王,就这样拜了一个十岁少年为师,一时间天下哗然。天元乃泱泱大国,能者多之,岂能让一个黄毛小儿辱没尊上,一时间挑战帖纷至沓来。

      少年帝师来者不拒,帝师殿数月灯火未歇,少年不分昼夜,接受着来自天下的挑战,淡化世人的质疑。与前任帝师不同,少年更改了规则,若是他败,会自刎于堂前;而挑战者败,则无需如此,可以回去苦修本领,他日再来挑战。数月的不败战绩和规则的更改,只是博得了仁善的美名,并没有让天下人信服于他。

      帝师殿门口的青石砖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南坤国的国师出现,才将这场旷日持久地挑战划上了句号。

      南坤国地处天元之南,风光秀丽,物产丰饶,有着彩云之国的美誉。如此一块肥肉,在动.乱的几百年里,偏安一隅,没有被任何一方蚕食,得益于天下第一世家兰家的坐镇,“雕琢复雕琢,兰玉万黄金。”兰家有着天下最大的玉石矿、最好的玉器技师,兰家的玉器,即便是万两黄金,求购者仍络绎不绝。

      自古君子自比美玉,这些求购者中不乏各国君子,文人雅士、王公贵胄应有尽有。文人雅士唯才者居之,司天下之言;王公贵胄唯贵者居之,司天下之权。而历代兰家家主都是经营这“言”、“权”的好手,靠着一件件精美的玉器,将言和权控制在手中,于乱世中保得南坤国安平。

      天元的开国皇帝结束了几百年的乱世纷争,曾想一并将这块肥肉吞入腹中。开国圣主带着军队声势浩大南征,本以为这弹丸之地可手到擒来,却被诱至和溪密林,遭到西楚南坤联军的围困,肉没吃上,牙磕掉几颗,惨败而归,开国皇帝因此战染上热毒,不久含恨而去,史称“和溪之耻”。

      两国联军的统帅正是兰家刚刚掌家的家主兰齐,南坤国主亲封的国师。自此,南坤国师因此场大捷名扬天下,和天元的帝师合称“双圣”。

      此后,天元为报开国皇帝之仇,多次带兵讨.伐,南坤伤亡惨重。南坤国师怜恤百姓,愿来天元为质,只求天元不再兴兵,徒增杀戮。而南坤国百姓不忍国师受辱,愿举国归降天元,成为天元附属国。在南坤国百姓的眼中,一人之重,天下为轻。

      恰逢春耕时节,天元久未有雨,少年帝师与南坤国师的赛题就是“雨”,看谁能预测出第一场春雨的准确时间。

      此题一出,天下风动,凡是有点门路的,都想一睹这场较量,一时间皇城酒肆客店爆满,街头人肩接踵,偌大的金陵城被塞的满满堂堂。天下第一赌坊玉博坊早早设好赌局,为这场赛事预热。

      虽说少年帝师自出道,就没有败绩,可谓是天选之才,但终究是十岁稚子,而南坤国师正值杖朝之年,仙风道骨的年纪,与老帝师“双圣”并肩,加上他热衷于星象学说,苦研多年,这场比试可谓占得先机,最终,押注结果压倒性偏向南坤国师,当然也有不少人看好少年帝师,比如秦瑞言、秦瑞恒这些有机缘见过少年帝师之人,终因声音太过绵弱,淹没在人声浪潮之中。

      少年帝师和南坤国师提前给出了第一场春雨的时间预测,日子相同,都是三月初十,时辰不同,南坤国师是日出时分卯时正刻,而少年帝师是日落时分酉时正刻,同时言明这场春雨持续两日,十二酉时停。三月初十,少年帝师和南坤国师会一同现身迎凤楼,与万民一同见证这场赌局的结果。

      这是少年帝师第一次现真颜于人前,以往的挑战者都是隔着屏风与其较量,除了天元皇帝以及皇帝默许的秦瑞言和秦瑞恒两个小跟屁虫偷看了两眼,也就故去的老帝师见过。这一消息放出,各国的权贵们也坐不住了,各国皆派出使臣出访天元,想要一睹这位可佑天元下一个百年的少年是何等模样?

      听闻各国为一睹帝师姿容,遣使来访,原本押帝师输的人开始动摇起来,纷纷跑去玉博赌坊改押,可赌坊却说押定离手,不许更改,倒是可以换个赔率接着买帝师胜,这样一来,赌坊里又热闹起来,在这份热闹中,三月初十到了。

      那日,全城一夜未眠,大家都等着卯时正刻,是风起雨来,还是云开日出。三更刚过,不少百姓穿戴整齐,带着雨具,到迎凤楼下候着;有些远道而来的人怕错过这一盛况,前一天晚上就三五一群占着位置,聚在一起说着小话。

      迎凤楼面对着金陵城主街,可容六驾马车并排通过,四更刚到,主街上已水泄不通。迎凤楼上张灯结彩,灯火辉煌,不时有人影走过,那是为各国使者准备的案台,看来使者们也按耐不住好奇心,提前入座。

      寅时六刻,天元帝携文武大臣出现在迎凤楼,明黄色的身影立于中央,身后跟着一个银衣少年,未束冠,一根玉簪简单地绾着青丝,灯影之下,玉容灼灼,身姿清朗,如一朵扶摇直上的碧莲俯瞰着人间烟火。

      “芝兰玉树佳郎立,微微颔首风云动。”这是人们初见少年帝师的评价。南坤国师与少年帝师并排而战,不时用手轻抚雪白的胡须,一派悠然。而少年帝师除了与国师初见的颔首致意,再无别的动作。

      大家都在打量今日的主角,半晌才有人想起九五至尊正立于高台之上,不知是谁带的头,一时间山呼万岁的声响此起彼伏,上.位者对这排山倒海的万岁早已习惯,抬手示意大家起身,随后坐于龙椅之上。

      众臣待皇帝落座,这才按照品阶依次落座。作为此次的主角,天元的贵客,南坤国师坐于天元帝的左手边,少年帝师坐于右侧。

      朝拜完毕,时间离卯时越发近了,众人都将目光锁定在东方,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除了黑还是黑。南坤国师把.玩着他的长须,偶尔看两眼天际,少年帝师似乎极困,靠在椅子上,头枕着右手打盹,浓密的睫毛偶尔动一下,如赤金黑蝶扑闪着翅膀,欲振翅高飞,可爱至极。

      抛开身份,他也就是个十岁少年郎,无论今日赢还是输,他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少年人,这样想来,对于打瞌睡的他,众人倒是宽容。天元帝让人拿来一件狐裘,给他披上,三月的晨风带着冷冽,有了狐裘遮风,他的脸色舒展开,睡的更香了。

      “出来了!”有人扯着嗓子高喊一声。

      “太阳,太阳出来了!”

      一丝光亮扯开黑云,将东方撕开一个口子,红日驾着七彩祥云从口子里呼啸而出,金色从东到西铺陈着脚下的土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白须老者拍案而起,满眼的不可置信,“这段时日,我.日日夜观星象,仔细推演,不可能出错的?”老者的眉毛扭成结,胡须一颤一颤的,面色潮.红,口里直呼不可能,呼吸越发急促,一口气没提上来,人直.挺.挺倒下来,一个银影闪过,老人被少年帝师接住。

      天元帝亲见南坤国师倒下来,心道不好,这场帝师与国师的较量,虽是双方自愿比试,可这南坤国师要是天元地界有个不测,南坤国定会不依不饶,到时少不了一番麻烦。亏得早有准备,李公公接到皇帝眼神,忙去里殿宣太医。张太医一经传召,火速赶来,给南坤国师把脉。只见他切脉的手抖得厉害,脸色苍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往外直冒。张太医是太医署首座,医术天元帝还是信得过的,看他这情形,南坤国师的情况怕是不妙。

      “启禀陛下,南坤国师气急攻心,心脉具损,怕是... ...”张太医切完脉,伏地禀告,汗水滴在地板上,片刻湿.了一片。

      “可有解救方法?”天元帝沉声问道。

      “老臣无能,除非有内功至幻境之人愿意牺牲内力修复损坏的心脉,方可保住国师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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