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 隆冬之寒》Edgereal

1、01-物尽其用

　　咒语不断的回荡着。
　　一个战士浑身被火焰包围，冲向敌人。
　　骷髅成群结队的涌了上来，燃烧的颅骨在骷髅中爆炸。
　　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对地面发出警告，一团巨大的火焰掠过，乌鸦被火焰吞噬。
　　“嗨！你该火炉加碳了！再把火吹旺些，过会金属会软化，然后——”
　　燃烧的箭矢飞向送葬船，接触的瞬间点燃了冲天大火，驱散了盘旋在空中的海鸟。
　　“火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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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咚——”，罐子落到地板上，滚动了一段距离，罐子里仅存的几颗谷粒和碎屑掉落出来。
　　乌鸦抖了几下翅膀，飞落到罐子旁，不加挑剔地享用起来。
　　听到有动静，莱迪娅走进屋里一探究竟。看到同伴坐在床上，一切安然无恙，“希望不是敲打金属的声音吵醒了你，我在为护甲打造一些配件。”
　　基恩望侧头倾听着莱迪娅，眼睛望向角落里的一片蛛网，“不，莱迪娅，我已经习惯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我想大概是黑羽毛在找谷子。”
　　“赛拉去采些草药，她说如果着急，我们可以先走，她会赶上我们。”莱迪娅放下工具，用袖子抹去脸上的炭灰与汗水，然后捡起罐子，放回原处，“所以，是你把罐子打翻的？你这捣蛋的鸟。”
　　“Er——”乌鸦连连扑打了几下翅膀，像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那你的进展如何？”
　　“不太好，”莱迪娅叹着气，“火不够旺，无法把金属软化到需要的程度，我只能用力敲打他们使它变形，另外，”莱迪娅把龙鳞摆在桌上，“我一直想用龙的鳞片做一个盔甲，可是，我的本能告诉我，应该用——魔焰——软化，用——闪电——切割，用魔法之尘——粘合，用——魔法冰霜——冷却，我不是法师，但光是想起来，我就知道那有多麻烦。”
　　“盔甲，这是个好主意，龙鳞轻又坚硬，还能化解大部分魔法攻击。”咒语又回荡在基恩的头脑中，“火焰——火焰——”基恩默念起咒语，他感觉一股热流从头脑中溢出，经过后背流向全身，最后汇集在指尖，手倾力一挥，一支火矢飞向了壁炉，即将熄灭的壁炉再度燃烧起来。
　　“哇哦！”莱迪娅睁大眼睛，“你能再来一次吗？”
　　基恩花了点时间，又投掷出一支很小的火矢，霎那间，精神上的疲惫感取代了魔法流经身体的畅快。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温妮曾经说你连最基本的魔法都不会用。”莱迪娅回想着刚刚火矢命中木时柴发出“砰”的一声，“等等，刚才是你打翻的罐子？”
　　“Err——”乌鸦朝莱迪娅叫了一声，理了理自己的羽毛。
　　“我想是的，”基恩回忆起来，“刚才我在做梦，梦中的一切都是火焰，而索斯彬的咒语一直回荡在脑袋里。”
　　“基恩——”莱迪娅指着基恩身下的草垫，“你的床烧着了！”
　　基恩起身赶紧拍灭了火焰，“难以控制的魔法。”
　　“你要吃些东西吗？”莱迪娅指了一下挂在墙上的肉块，“我们现在补给充足，足够我们的去高原的。”
　　“我还不饿，”基恩看着黑羽毛，乌鸦也正宁着脖子观察自己，“我感觉是黑羽毛在重复那些咒语。”
　　“什么？重复咒语？你当真的吗？”莱迪娅知道乌鸦与基恩的联系十分紧密，但她知道鸟不会说话，何况是咒语。
　　“我不太能解释这个，就像我没法解释为什么能看到它看到的景象，或许因为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基恩站起身，“来吧，关于龙鳞，我有个想法。”
　　两人来到锻造台，莱迪娅在一旁鼓风，基恩再次集中精神向火焰里掷出一支火矢，火焰翻腾着燃烧起来。基恩坐在铁砧上，感觉像是从来就没有休息。
　　莱迪娅独自敲打着烧的通红的铁锭，在铁锭延展到足够的长度时将铁锭折断，在中间加入一层钨钢，继续敲打，使铁与钨钢融合，“我感觉钨钢似乎比较软，你确定这能增加成品的强度？”
　　“你记得牛皮护甲片吗？”基恩提醒着莱迪娅。
　　“是的，我记得，这么说来这两者之间原理相同？”莱迪娅回想着当初制作的牛皮护甲片。
　　“对，材料复合后会超过单一材料的强度，就像动物的皮皮毛。”基恩回答道。
　　莱迪娅将复合板材分割，分别放入模具继续敲打塑形，然后取出半成品，用砂轮打磨。最后找来皮绳，将软化过的雪猿皮连接在一起，插入金属护甲片。
　　“完成了！”莱迪娅顾不得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然后迫不及待的把护甲穿在了身上，“比原来重了些，而且，金属不利于保暖，”她又取出金属护甲片，“我想我还是用牛皮护甲片吧，你觉得呢？”
　　基恩没有回应，正对着龙鳞发呆。
　　“我用绳子测量过，这片龙鳞只够做一件护甲，但我们无法给他塑形。”莱迪娅走到基恩身旁，“转念一想，不如我们用它做两面盾牌？然后画上龙的图案作为装饰。这样省去麻烦的软化与切割过程。”
　　“那不足以让我们三人都受益。”基恩摸着自己许久都没修剪的胡子，然后抓起一块木炭，在鳞片上画起来。
　　莱迪娅安静地看着基恩在鳞片上画出的线条，揣测着基恩的想法，“护甲片？你要把它切割成护甲片？”
　　“是的，莱迪娅，护甲片，像以前一样。”
　　基恩灌下一瓶药水，来到锻造台前，转变火矢的形态形成火舌持续加热鳞片，鳞片开始软化，渗出出一些胶状物。
　　基恩没有理会胶状物，继续加热，配合着锤子敲打使鳞片延展，扩大面积。然后谨慎地将电流汇集到指尖，在龙鳞上慢慢划过，把龙鳞分割成护甲片的毛坯。正要着手打磨时，他再次感到一股法力消耗带来的疲劳，于是停了下来，“我们还是等赛拉回来吧，我无法继续下去了。”
　　“来点这个。”莱迪娅把手中的蜜酒递给基恩，“照你的想法，我们已经不需要用什么尘土粘合它们，护甲片，我们只需要对它们冷凝加固。”她来到段灶台，拿起火钳，拨开余烬，夹出刚才龙鳞受热时渗出胶状物。胶状物很快冷却，形成一块固体，吹去表面的炭灰，只剩下黑琥珀般的晶体，丝毫没有没有受到炭灰的污染，“龙鳞之所以能抵御魔法，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这种晶体，它比我见过的任何宝石都漂亮。”
　　“Er——Er——”黑羽毛跳到门栏上短促地叫了两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发现我了。”赛拉显得十分惬意，像是散步归来，“你发现了吗？如果黑羽毛叫得短促，通常是在提醒你要注意些什么。比如几天前我们在山谷中遇到那只护巢的母狼，正是这种短促的叫声吸引了狼的注意力，使它暴露了自己。”
　　“是的，”基恩回想着，“我刚注意到这规律。”
　　“赛拉，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需要你帮忙冷却龙鳞。”莱迪娅迫不及待的拉着赛拉走向锻造台。
　　赛拉看着龙鳞护甲片的毛坯，“唔，护胫、护臂，身体，”赛拉指向其他几块更加散碎护甲片，她无法通过形状判断护甲片的作用，“这几个是？”
　　“脚面、膝盖、甲裙。”基恩在自己的身上示范着。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把更多的护甲片都用在身躯这样重要的地方？其他地方我们可以用牛皮护甲片。”莱迪娅表述着自己的想法。
　　“在战斗中，失行动力等于死亡，手臂受伤我们仍然可以逃跑，但腿部受伤，就只能任人宰割。”基恩解释着。
　　莱迪娅回想着以往的战斗，她曾斩断过行尸的腿阻挡后方涌上来的其他行尸，基恩曾用盾牌劈砸向一个全副武装强盗首领的脚面，然后送上致命一击，在面对雪猿的战斗中，众人也长矛刺穿雪猿的后肢，减少其行动能力，“有道理，虽然我讨厌逃跑，但保护腿部确实很重要，而且龙鳞如此轻盈，不会影响跨步。”
　　赛拉手中泛起寒气，将龙鳞护甲片逐一冷却加固，然后脱下自己的野猪皮甲，把护甲片插进夹层套在假人身上，“箭矢、斧头，这些肯定无法破坏龙鳞，我看，我们直接用魔法测试一下。”说着，一支冰箭飞向假人，在护甲上碎开，没有冻住兽皮。
　　基恩本想引导闪电射向假人，可闪电聚集在指尖始终无法出手，而火矢此刻也不听召唤，只好尤赛拉代劳。火矢命中假人，迅速熄灭，毛皮有轻微的烧焦，闪电的冲击使得假人前后摇晃，但没能将其击倒。
　　或许因为远离锻造台，莱迪娅感到一阵寒意，她望向天际，积雨云已经越过山脊，“让我们快些到屋里去，要下雨了，这种天气一定是一场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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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进入屋内，基恩要向壁炉里添加柴火，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身体有些不受控。
　　赛拉注意到基恩的动作迟缓且很不协调，知道那是因为基恩频繁驱动魔法造成的精力真空期，于是上前帮忙，“你还需要适应，不过已经有了突破。”
　　莱迪娅拿起鼓风机将火吹旺，“这地方荒废了，真是可惜。也难怪霜火会建议严冬占领这里或者毁掉这里，这是高原西侧的唯一通道。”
　　“是的，领土、道路——”基恩躺在床上，回应有些语无伦次。
　　赛拉不由得想起以前在金色水车平静的生活，“我在这里住了几十个年头，难得的平静。”
　　“年头？那是什么？”莱迪娅问。
　　“哦，我的意思是几十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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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血统之拥》已完结，《隆冬之寒》为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