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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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狐狸的话，还是喜欢巫女或者神明比较好。”
“可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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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见过很多狐狸。在平安时代，狐妖的故事里，要么是爱上人类伤了心，要么是爱上神明而绝望。
总归是没几个喜欢同族的。
都是妖怪，对人类的爱情飞蛾扑火的从不在少数，动了妄念想要染指神明的也有。闹得轰轰烈烈的妖怪有一堆，同族间的爱情就差了些什么。
销声匿迹了一样。
川上那时候还是有同级别的朋友的，是只狐狸，对人类有着旺盛的好奇心，甚至跑进了皇宫里当朵人间富贵花。川上总觉得他会喜欢上人类。
“应该是巫女吧。将侍奉神明的巫女拉入尘世，最后自己也丢了心，这样的发展很常见。”
狐狸现了原形，正摇着毛绒绒的九条尾巴，欣赏自己的高颜值，听到这话，睨了她一眼：“呵，区区人类，想要我动心，除非我眼瞎了。”
“说我喜欢巫女，我还觉得你会喜欢神明呢。”
“这是什么发展？”
“桀骜不驯的妖怪意图驱使神明，日久生情。”
那只叫做玉藻前的狐狸如他所说，没有喜欢上人类，但是川上实现了他说的话的一半。
神明意图驱使桀骜不驯的妖怪，可不就是一半么。
“应该还有另一半。”
后来，狐狸这么说。他靠着川上，显化出来的九条尾巴有被雷劈过的焦黑，姿态却很懒散。
“神明爱上了妖怪，被妖怪重伤，致其换代。”
“这么传下来，没有前代记忆的神明也许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对他曾喜欢的妖怪出手。然后背后真凶英雄救美，妖怪与妖怪在一起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觉得非常满意，“你叫书翁记下来，这个故事比其他的都好多了。妖怪喜欢妖怪才是正统！”
打架打输了的建御雷神在边上“呵”了一声：“死狐狸，劳资还没换代呢！”
认为妖怪应当喜欢妖怪的玉藻前，收养的两个孩子都喜欢上了人类，他只能爱怜的摸着雪童子的头：“果然你才最听母亲的话。”
雪童子沉默了一会：“我喜欢姑获大人！”
追求姑获追了快千年还没有追到手的玉藻前：“……滚，母亲没有你这样的逆子！”
平安京有名的几个大妖怪都有奇怪的癖好。姑获鸟的自称“父亲”，还有极其怪异的养幼崽的方式。玉藻前常做巫女打扮，于是被子女称为“母亲”。酒吞童子喜欢变成俊美少年去骗少女的心肝，也爱在妖怪中开酒宴。茨木童子常常变作圆滚滚的毛团子。
恩，平安京时让一堆阴阳师睡不好觉吃不好饭的大妖怪们，都是这么稀奇古怪的德行。他们还喜欢凑在一起，见到一个必定还会有另一个，酒吞童子开酒宴的时候，四个齐聚一堂的场面让见过的阴阳师不忍直视。
安倍晴明见过。
不过这都千年前的事了。
千年之后妖怪们还在，只剩安倍晴明风评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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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狸猫的酒宴上，听到一些以前事的川上手里捧着狐狸做的关东煮，边吃边点头，还露出憧憬的眼神：
“大人们都好厉害！”
一边的狐狸摊主问她：“你妖气这么淡，是刚成型的小妖吗？”
川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的确是的，只是一个很弱的草妖啦。”
“……我记得上次也有一个萤草这么说过，然后哭着把巴卫大人砸进了土里。”
狐狸摊主一脸唏嘘，还看着满脸都写着“好欺负”的川上，非常应景的打了个哆嗦，语重心长道，“草妖不弱的。”
川上吃掉了关东煮里的最后一个丸子，举着碗：“再来一份！”
一个满脑子只有吃的柔弱草妖是不会打打杀杀的。坐在关东煮的摊子前吃了三份关东煮的川上心满意足的抱着从边上狸猫酒店里买来的酒，将吃关东煮时挪到一边的狐狸面具重新扣在脸上，融入到街上的妖怪中去了。
因为是妖怪们的市集，街上有的也不是穿着浴衣的人，而是长得奇奇怪怪的妖怪，像川上这样完全看不出来妖怪特征的只有少数。
川上像是每年都会出现的误入妖怪集市的人类，不像一个妖怪的异类。
妖怪集市上当然不会全是性子好的妖怪，不过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把往年那些刺头都修理了一遍，所以也没有什么路人甲路人乙蹦出来说她是人类打搅她逛集会的性子。
将集会从头到尾都逛了一遍，等到妖怪们都要收摊了，那些亮着的灯笼逐个熄灭，她才不紧不慢的从暗淡里走出来。狸猫的酒宴已经散了，关东煮的摊位还在准备收摊，去往下一个地方。
川上沿着来时的路，同其他妖怪一样，踏出了这片空间。
“玩的开心吗，姑获？”
“没吃饱。”
在入口处等着的是玉藻前，这次妖怪集会也是他提议来的“毕竟好久没见了，不如去集会上逛逛，集会上挺热闹”。
然后川上一个人逛完了整个集会。
玉藻前在入口处就被某个非常记仇的神明看到了，川上想了一会，觉得他们两打完架什么集会都结束了，选择了先看集会。
反正都打了千百年了，一个没有砍死玉藻前，一个狐火没有烧死建御雷神。
可能她盯着那块有些焦黑的地面时间有点长，玉藻前云淡风轻的说了下战果：“他又输了。”
败者没有出场机会，但是能恶心人。玉藻前今天特意敛了妖气，心机的换上了川上同款色调的男式浴衣，出门前还特意对着镜子调整了浴衣领口，练习了一整套撩妖动作。
因为狗比神明，一，个，也，没，用，上！！！
由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姑获已经睡了几十年了，他们间也已经一百多年没见面了。姑获醒来后的第一次见面，就被建御雷神弄砸了，玉藻前决定明天就去他神社砸场子，当着高天原的面砸。
除了怂过姑获，这只九尾妖狐没怕过谁。小妖怪们畏惧的神明和高天原，他当然也不会怕。
姑获还在他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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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在妖怪集会上吃了三份关东煮，两份章鱼丸子。玉子烧，鲷鱼烧，寿司等，她买了多少也没记，看见了就买，出来的时候，浴衣袖子里还有一袋金平糖。
她没有吃饱。
玉藻前和川上最后停留在大阪浪花贪吃小巷里点了一份大阪烧。
两个大妖怪丝毫没有大半夜跑遍所有城市找了一堆食物当夜宵的罪恶感。他们这种妖怪，就算吃多了人类食物也不会有长胖的危险，当然，他们也都见过名为夏目贵志的少年怀里抱着的那只肥而不腻的招财猫。
“那个叫斑的小妖怪，已经自暴自弃了吧。”
“妖身尚且还过得去，只是选到了带橘的猫。”
玉藻前笑道：“是人类说的大橘为重？”
“他只是贪吃。”
谁知道那只橘猫会像吹了气一样迎风就长呢。
吃完手中的大阪烧后，天边也泛起了微光，要天亮了。
川上停了下来，问玉藻前：“你这次还要一听一次同样的话吗？”
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小巷。小巷墙面上缠绕着冬天枯死的藤蔓和春天长着绿叶的藤蔓，死的上覆盖着活的，成了活的的养分。
青砖路面上因为潮湿有苔藓生长，有从路边蔓延到墙面的趋势。
春天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有褪去冬天的冷意。
玉藻前顿了顿，“还是想听的，听了快一千年了，再听一遍也算不得什么。”他还笑了一下，“你又不是在骗我。”
直到川上伸手将他眼角那点泪意抹去，他才知道自己好像又哭了。如果是在平日，美人眼角带泪的看她，她当然是乐意实现美人的心愿的。
可眼前这位美人，求了她千年，也用这样的神情看了她千年，他所求之事，川上做不了。
“你所求之物，我没法给你。你要的那种东西，我唯独是给不了的。给了你你就会死，我不想你死掉。”
狐狸想要得到她的心。
川上第一次听到时就很为难：“别的不行吗？”
“那我要和你一起，同你天长地久。”
川上更迟疑了：“还有别的吗？”
“你能给我生个孩子吗？”
川上：“……”
这是在难为她。
川上：“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但我可以让你看一下，我为什么不能给你。”
玉藻前同姑获一起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很长的一个噩梦。梦醒后，这只狐狸觉得同族相恋出名的少不是没有原因的，就算同为妖，想要在一起也很难。比爱上短寿的人类忍受漫长的空寂还要难，比爱上神明求而不得还要难。
“狐狸的话，还是喜欢巫女和神明比较好。”
“可我喜欢你。”
“只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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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同妖怪的爱恋短暂却绚烂。
妖怪同神明的爱情也有破冰之期。
玉藻前爱上了姑获，他只能单恋，不能妄动爱人心扉，不能拉她同坠红尘。
“因为我的爱人，不肯让我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